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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定夺吧。”看了看时间,韩秋实站起身,“我得回办公室了,工作还没做完。”
“忙去吧,谢谢你了。”向春早笑了笑。
“有时间常来坐坐,我们这儿门槛不高。”王曼丽嬉笑着,顺势扫了蓝妮一眼。
这么不经心?从韩秋实进屋到现在就没见你抬起眼皮。
真的断了?不会吧?有时候你站在窗口发呆,想什么呢?还在惦着他吧?我怎么就不相信你俩真的就一拍两散了?你就装吧,拿着本书撑样子,鬼知道你看得进去吗?
这样想着,王曼丽嘴一撇,扭过身子,目光又扫向了走向门口的韩秋实。
拉着门把手,停住了脚步,韩秋实回过头来:“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你们都多穿点儿,别感冒了。”
“对啊,我也听了,可得多穿,这个时候降温身体可不适应呢。”李军站起身,倒了一杯水,捧在手里。
向春早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是说给蓝妮听的吧?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只有她不在意气温变化,可能是因为没有孩子的缘故吧?已经有几次因气温骤降而生病的经历了。
秋实了解这些所以才提醒的吗?他们两个人还藕断丝连吗?不像。从进门就一直在研究买车的事,和蓝妮只是进来的时候点了点头。不过,也许只是表象吧?心里还是不能割舍,却不得不放弃,要不,这么隐秘的提醒只是巧合吗?向春早愣着神儿。
李军见状笑了笑:“你这驾照学了几年了,一直没摸车,手生一定要注意,心急不得。”
“嗯。我也是没办法,原本没有想开车的念头,可是,现在我妈和我婆婆身体都不好,尤其是我妈,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犯病,没有车真是麻烦。”向春早皱着眉头。
“你家刘志强呢?干什么盯着你一个人祸祸?”王曼丽扬起了下巴,“春早姐,不是我说你,你简直快把他供成老太爷了。”
“曼丽,一家有一家的过法,哪能一个模子倒出来?都像你这么厉害?”李军抬起头,瞥了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向春早,暗自叹气。
刘志强确实过分,为人丈夫真的不够格。可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一个局外人跟着掺合算怎么回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也许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糟,上班下班,工作学习,哪一样都做得很好,除了忙,除了消瘦,也没看出影响她什么。
“哎呦,不和你嚼咕了,我还得给我儿子选个特长班,高考的时候加分呢。”今天怎么说话都这么费劲,王曼丽别回头去,打开了电脑。
“特长?你家王进不是现成的人选?他不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吗?”李军看着王曼丽,这年头补个课,费用高的吓人,精明过人会想不到这个?不知道她哪根神经沉了毛病。
“王进?他那两下就是毛刷子,就是个江湖郎中,能好到哪里去?可别耽误了我儿子的大好前程。”王曼丽撇了撇嘴。
向春早不禁一愣,当年,不正是因为王进的这些手艺吸引了她王曼丽吗?怎么?时过境迁,变成毛刷子?变成江湖郎中了?到底有多瞧不起,才会这么不屑一顾?
“曼丽姐,以前你不是说你家儿子什么地方都像他爸吗?”真是烦人,今天是怎么了?净说些让人不爱听的话。一直低头看书的蓝妮抬起头来,扬了嘴角,只笑了一下。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总是跟我过不去!回了蓝妮一眼,王曼丽拍了一下鼠标:“我生的不像我难不成还能像走路的?”
说完话,觉得不解气,王曼丽也笑了一声:“你又没生没养的,怎么会知道,孩子像谁不像谁到底从哪里能看得出来!”
“你!”刷地变了脸色,蓝妮直起了身子,凛冽的眼神一下子冒了出来,直盯盯地冲向王曼丽。
“曼丽!”向春早忽地站了起来,紧张地转向林若,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曼丽,不说了。”李军也走了过来,“蓝妮,这话赶话的,都不是故意的,都别忘心里去。”
“我没生没养?我愿意吗?曼丽姐,有你这么损的吗?”摔了小说,蓝妮站了起来,向王曼丽走来。
不好!尽管两个人言来语去没少较劲,可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剑拔弩张过。
向春早头皮发紧,汗毛倒立。
“这里是办公室,镇定,镇定!”李军跑过来拦住了蓝妮,回头瞪着王曼丽,“你!至于这么说话吗?谁心里没有沟沟坎坎?谁心里没有伤疤?你是怎么了?”
而王曼丽梗着脖子,尽管不再说话却没有妥协的意思。
“你这叫缺德知道吗?以为谁都怕你是不是?惯着你毛病了,真是欠揍!欠揍!”挣脱着李军的阻拦,蓝妮浑身充斥着戾气。
见势不妙,向春早也冲了过来,狠拍了王曼丽一下:“你愣着干什么!”
“我,哎呀!蓝妮,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对不起,跟你赔礼道歉了。”瞥见了向春早和李军眼里的焦急和愤怒,也瞥见了蓝妮锐不可当的杀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王曼丽忙不迭地说道。
蓝妮依旧是怒目相向。
毕竟是自己嘴欠,说了没谱的昏话。眼下,把自己扒拉出来才是最要紧的事,见风使舵,王曼丽眉毛一弯,又说了几句软话。
“好了,曼丽姐知错了,你也消消气吧。”向春早抓住了蓝妮微微颤抖的手,恳切的目光看着她。
好险!那天差点动手打起来呢。头越来越昏沉,向春早迷糊着,噢,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曼丽已经对秋实有了爱意,才那么焦躁不安,才那么和蓝妮针尖对麦芒,原来是如此的理由,自己真是迟钝,后知后觉啊。
由远而近,一阵喧闹,吵醒了向春早,抱着臂膀,吸了一口凉气,好冷啊,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走廊里,醉酒的人们回来了,听着声音就知道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秋实怎么样了?喝了这么多,能照顾好自己吗?又不好出去看看他们都是什么样子,哎呀,反正他们都醉了,我还是装作没听见为好,都这个时候,不赶紧睡觉还能干什么?
"哐哐哐"随着关门的声音一一传来,走廊里安静了下来。
开了夜灯,看了看孩子们睡得很安稳,掖了掖被角,向春早转身拿了毯子盖在身上。关了灯,黑黑的夜里,睁着涩涩的眼睛,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刚刚有了困意,突然不远处传来轻轻开门的声音,轻轻的踉跄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再没有了声音。
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盯着房门,过了两分钟,漫长的两分钟,听到脚步声,依旧是踉跄的脚步声,向另一个房间走去,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向春早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竟有些眩晕,心“咚咚”狂跳着,慌得厉害,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是秋实吗?是他吗?是他吗?
一遍遍地问,一遍遍地肯定,是惦记着孩子们?还是?心乱如麻,小鹿乱撞,好不容易,向春早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