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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天生就是尤物。曾经听过一句话:女人的身体,是最伟大的艺术品。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
其实,杨晓薇就是一件艺术品。
在刚来南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杨晓薇就已经对南京大街小巷的具体位置了如指掌了。我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不行,那么多的小巷子,拐来拐去的。什么湖南路,山西路,中山路,云南路,北京东路,上海路……几乎整个中国城市的名字全给它用完了,这么复杂,一个月估计我是不行。
她领着我上了1路车。无袖的黑色毛衣包着她突兀的胸脯,在汽车的前进中上下晃动着。我的目光被它牵引。杨晓薇推了我一下:“看你色迷迷的样子。”我回过头去,车外面有时髦的女人闪过,还有很多洗头房和保健中心的招牌林立在道边,最后我们下车终于进了一家标有全国连锁的米线店。服务员朝我们笑笑,显然认为我们是一对小情侣。杨晓薇用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吧。”
我说:“既然我们都这么熟了,那就不客气了,免得让你难为情,好不容易请我吃顿饭。”其实我心里在嘀咕,来这里能吃什么好的,不也就是米线么,再好也不过就是米线,还那么冠冕堂皇的,标榜得这么好。所谓请我吃饭,就是这样啊,女人就是那么小气。
我要了二十八块钱一份的过桥米线套餐。我估计那个时候杨晓薇脸上虽然笑嘻嘻的,心里肯定在骂我。不一会儿就上齐了米线套餐。“这家米线店在南京很火的。”杨晓薇边吃边和我说话。我嘴里含着一块牛肉,一只手拿着汽锅鸡里的小鸡腿。她说:“你能不能文明点,真丢人,以后再这样就不带你出来。”然后瞪着眼睛看我,一会又哈哈大笑。
“姐姐,你老人家别这么豪放,这里男人这么多,免得影响你老的形象。”我的眼光又不自觉得的聚焦到她的胸部上。
“吃饭的时候你都这样,回头让你摸摸,免得长期压抑,让你的身体受损。”杨晓薇把耳朵凑近我,挤眉弄眼。
“少给我来电,我的气场绝对不会受你的干扰。再说了,孔老先生不是早就说过么,食色性也,你说人吃饱了还能干什么啊!”我感觉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脚在桌子下面踹了我一下。
吃完饭,又和她去了新街口,她就在那一家挨一家的转。这家店里摸摸这件衣服,那家店里看看那双鞋子。说都不错,就是自己没有钱。一会又瞅瞅那个包,爱不释手的样子。尤其在大洋百货看到那件毛茸茸的风衣,脸在上面不停的贴着,上下摩挲,很陶醉的样子。服务小姐说:“小姐不买请勿动。”她看看标价,人民币628000元。她就朝我莞尔一笑。我看看表,四点半,离天黑还早,虽然南京的黄昏暮色在这个季节降临的比较快。
“杨晓薇,我们没有事情出去转转吧,这里空气不太好,闷闷的。”
她回过头来:“你还不赶紧跟着我实习实习,等你有了女朋友你就会慢慢适应了,免得人家将来烦你。”
“我女朋友还没有出生呢,还陪她逛街!”
“那你就是要和幼女恋爱喽?犯法的哦。”她有意在调侃我。
我从容的回答:“那也不错,难得人生也潇洒一回。”她瞪我一眼,眼神里蕴含着不屑。
我们在新街口转累了,在路边的长凳上休息了一会。杨晓薇去肯德基买了两个巧克力奶油双色的甜筒,我说:“这东西就像人吃坏了东西吐出的颜色。”
她数落我:“你都要恶心死人了,还让人吃不,说话也不讲个场合。”
“那你刚才吃米线里的排骨还是猪的尸体呢,干吗那么文明,就是换一种说法而已。”
她背过身子:“真没见过你这样恶心的人,真是的。”
新街口有很多美女,穿得一点不比杨晓薇的逊色。一个个前凸后翘的样子,弄得我神情恍惚,没有了吃甜筒的心思,奶油摸了一裤子。
那些看起来很龌龊的男人,旁边一定会有一个美女陪着。我就纳闷,我也不是很猥琐,但就是没有美女陪着我。尽管现在有杨晓薇,可是,我们和人家不一样,难怪王厉彬会说好女人都让狗霸占了。
我提议:“杨晓薇,哥哥给你算算你的年龄吧。”她掏出纸擦了擦她红润的嘴唇,然后问我:“怎么算,准不准啊。”我说:“不准我就不摸你,准了你让我摸一下。”
“一言为定,不准你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准了我就让你摸,一万下都行。”我嘿嘿地笑起来,“这是你说的,你千万别后悔。”
“怎么会呢,我不后悔,本小姐说话从来就是算数的。”
“我一面念你一面做,首先,挑一个数字(0—7)表示每个礼拜想出去走走的次数,把这个数字乘上2,然后加上5,再乘以50,如果你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把得到的数目加上1754,如果还没过,加1753。最后一个步骤,用这个数目减去你出生的那一年,现在你会有一个三位数的数字,第一个位数是你一开始选择的数目,接下来的二个位数就是你的年龄。杨晓薇在一边自言自语,我是1985年5月14日,我一个礼拜想出走三次,按你说的,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她拿着手机的计算器在算着,“319?不会吧,这么准啊!”她惊讶的看着我,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不会不会的,我再算算。”
“你不用算了,再算我也摸定你了。”
“那就只让你摸一下,就一下,多了不行。”
我使坏的问:“那你让我摸哪里呢?”
“你随便吧。”
我又故意问道:“那你最敏感的地方在哪里?”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你说呢。”我就那么心怀不轨的看着她,呵呵地笑着。
王厉彬除了说关于女人的一些惊人话语外,还会有令人惊讶的行动。
我们宿舍有两部电话。突然有一天,铁通公司的那部电话居然所有的区域都可以打了,包括国际长途。也因此,整个楼就火热起来,一层一层的电话铃声会在每一天的每一个时间不断的响起,使人听到铃声会感到毛骨悚然。有一天晚上十一点钟,先是一个女生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武多连接的。她说:“我找3号床”。3号床是王厉彬。武多连回头看了半天。“他不在,刚出去,可能去厕所了。”
那个女生又说:“去厕所了?那我找你好了。”
“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干吗。”武多连有些不耐烦。
“反正你睡不着,咱们说会话吧。”那个女生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鸟事情,你不睡我还要睡呢,等3号床回来你找他吧。”说完武多连就挂了电话。
武多连的屁股还没有挨着床,电话又响了起来。弄得他满嘴的牢骚:“妈的,老是有电话,老子住下铺就这么倒霉,又是哪个混蛋的电话。”他生气的拿起电话,问:“你找谁?”对方说:“你混蛋,让3号床回来给81574562打个电话。”然后又挂断了。武多连听出是刚才那个女生的声音。
“他娘的,什么玩意啊。”他嘴里骂道,就拔了电话线。徐爽在上铺趴在床头看书,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嘿嘿,老大我说你啊,人家是找3号床,你在这瞎咋唬什么啊,再说了,有本事你也找个女生让她给4号床打个电话,让弟兄们也瞅瞅啊。”武多连由于年龄是我们宿舍最小的,为了平等,经过投票,给了他一个老大的称号,以显示我们的民主与进步。
王厉彬从厕所里回来,满脸幸福和快乐的样子。他只穿着一条蓝色的T型内裤,趿拉着拖鞋,嘴里哼着刘德华的《马桶》,整个楼道里一片哗然。突然啪的一声,有人从楼上扔下来一只破鞋,砸在我们的窗子上。
“楼下的,叫个屁,要唱回家唱去,哭丧似的,还让人睡觉不?”有人在上面的阳台上大喊。
王厉彬这个时候来了劲:“有本事你小子下来,我唱怎么了,哭丧又关你屁事?”
楼上的也不示弱:“有种你小子上来啊,唧唧歪歪的,跟只野鸡似的。”听完这挑衅般得话语后,王厉彬把手中的《扬子晚报》一扔,从阳台探出头,锁定了目标就气冲冲的上了楼,一脚踹开218的门。
“刚才谁在喊?”
里面五个人,都躺在床上,他们的目光几乎同时都汇集在王厉彬突出的牙齿上。
“没有啊,我们宿舍没有人喊啊!”显然他们被王厉彬的尊容给镇住了,失去了先前的锐气与锋芒。
“妈的,以后老实点,别瞎jī巴叫,218的,我记住你们了!”然后啪的关了门,在楼道里留下了洒脱的背影。
回到宿舍的时候,王厉彬嘴里还嘟囔:“这群小子,在我面前还逞强,嫩着呢。”说话间,还把他红色的内裤提了提,里面包裹着的是他所谓的男人最锐利的武器。
武多连说:“3号床,刚才有个女的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之后回电话。”
王厉彬满嘴脏话:“操,老子又不认识什么女生,谁会找我。”
徐爽歪过头来:“哈哈,人家送上门了,你还不趁机,啊——嘿嘿。”他笑得很含蓄。武多连不屑:“你知道什么叫便宜没好货么,送上门的东西,你见过上等的吗?”王厉彬对着镜子自我欣赏一番。“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两个瞎说什么?”徐爽接茬说:“彬哥这回走桃花运了,有了好的别忘记了兄弟们啊。”王厉彬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嘁!就你?那东西跟萝卜头似的,白给你都用不了。”徐爽听了这话就老实的不再言语了,继续看他的故事。
王厉彬拿起电话,对着墙上的电话号码拨着。片刻,那边就有了声音。
“你找哪位?”
“刚才谁给7号公寓118室打过电话?”
电话换了一个人,接着是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是我。你就是3号床?”
王厉彬回应:“这还有假,找我有什么事?”他这人开门见山,从不拐弯抹角。(估计这是他唯一而且是最大的优点和缺点了)
那女生略带调皮地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好玩而已,我随便打一个,我也是3号床,所以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了。”
王厉彬心里暗骂,这电话不花钱也太便宜这些人了吧,无聊就拿起来随便找个人聊天。他就顺着那个女的声音说道:“反正我也闲着无聊,不如我们说会儿话吧。”
那边一听反倒来劲了:“好啊好啊。”然后问:“同学,你的性格一定很直爽,我想知道你是哪里人啊?”
“问这个干吗,你说些别的吧。”王厉彬对这问题比较反感。
对方又问:“那你喜欢什么啊?”
王厉彬顿了一下:“具体也没有什么,就是喜欢玩,对了,还有和女生一起聊天。”
那边还在继续接茬:“这么说你一定很有女人缘了。”
王厉彬在这一头暗自窃笑:“说我有女人缘,简直是搞笑哦。我不是特别有人缘的那种类型。”
那头呵呵一笑:“这样说话太累,你稍等一会,让我躺好了。”看来这女生准备让王厉彬见识一下持久战,并且已经做好了一切的战前准备了。王厉彬趁机把电话线扯到自己床上,也躺了下来,用被子蒙着头。一种可能是因为怕我们听到他的谈话内容,另一种可能是怕影响我们休息。其实,一个孤独的女生和一个饥渴的男人在抱着电话不停的调情,另外的五个男人是绝对不会没有反应的。
那边电话终于有了声音:“我就是觉得挺无聊的,想找个人说说话。请你不要介意。”王厉彬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可以理解,人嘛,都一样,都是感情动物,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经常会有。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太多。”
那女的音量提高了一倍:“你是我知己啊,我打了那么多的电话终于碰到一个与我有共同语言的人。”她开始变得兴奋。王厉彬心里想,八成是个烂货,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要,哼哼唧唧的给那么多男人打电话,还是遇到我好,还可以成全你。他接话道:“人间知己千里寻啊,要不怎么叫缘份呢,有些人是有缘无份,有些人是有份无缘,我们是有缘有份,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这才是上帝的公平之处,你说是吧?”
那边甜甜一笑:“原来你也相信缘份啊,真是太难得了。”
后来,王厉彬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换了N个姿势,那边也喊着:“天快亮了,我们睡觉吧。”我约摸算计着,王厉彬创了118宿舍有史以来打电话的记录,时间长于六小时。我先是趴在床头上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后来就飘起来,飘到新家岭的观音庙里,嘴里还流着口水。不过我在懵懂中听到以下的内容:
王厉彬杜撰着,说他自己其实很孤独很无助,自己和高中的同学恋爱3年,结果上了大学,两个人考在了不同的城市,距离的因素导致了两个人分手。王厉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叹息一下,以显示他还是一个十分注重感情的人。那边不停地安慰:“没有关系的,那种女人不要为她后悔什么,这个世界上比她好的多了,到时候咱再找一个比她更好的,让她刮目相看。”那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和王厉彬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王厉彬又故意抽泣一下:“我这个人太注重感情,你说都在一起三年了,怎么就说分就分了,不是都说距离能够让两个人的心牵挂彼此么,真不明白女人心里都怎么想的。”
电话那头已经开始对王厉彬同情泛滥了:“过去都过去了,忘了她,咱还得好好活着,你说是吧?”
王厉彬装作感动:“你真好,她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如果你在我身边,我真想抱抱你。”
那个女生会心的一笑:“那你就来啊。”
王厉彬赶忙接上:“我可是说真的,没开玩笑。”
那女生从容的回答:“我又没有说假的啊。”再后来我什么都忘记了,但是有一点就是,他们说这个周末去新街口影城看电影,这个是真的。
我以为我和杨晓薇的一切都是上帝在安排,虽然我不相信主,我是一个纯粹的佛教徒。但是,我们都相见恨晚。
《红与黑》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要打动人心就得伤害人心。我不知道我这次真的打动了她的心还是伤害了她的心。
那天在新街口逛完后,我和杨晓薇跑到了学校外面的网吧上网,看了三部情感剧。等再出来的时候,我看表,完了,差一刻零点,宿舍肯定已经关门了。男生宿舍11点30分熄灯的,女生宿舍则是10点30分。我问杨晓薇怎么办,她也一副没主意的样子。我说:“我现在还可以进去,我和管理员关系比较好,可以让他给我开门。”
杨晓薇无助地说:“你进去了我怎么办?”
我问她:“那你说怎么办吧,总不能让我们睡在马路上吧。”她朝我笑笑,笑容很暧昧。
“要不我们再去通宵吧,明天早上回去。”她提议。
由于之前我和梁其琛已经在网吧里有过一次通宵的“经历”,所以我果断地说出了“不”字:“要通你自己通,打死我都不会去的。”
杨晓薇听后嘟着嘴:“那至少我们要有个睡觉的地方吧?要不找个旅馆吧,凑合着一个晚上,明天回去继续睡觉,反正我明天前两节没有课。”
我困意四起地说着:“好吧。”嘴里带着连绵的哈欠。
我们顺着学校的马路拐过好几个胡同,终于看见一个私人开的小旅馆。这是10月的天,夜里凉爽,星星满天。月光照在马路上,树叶随着夜风涌动,影子像河流里流淌的水。一个大娘笑嘻嘻的迎出来:“小伙子啊要住宿啊?几个人?”她用着南京话。
我说:“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