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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
——最害怕掠夺。
——最害怕飓风。
——最害怕孤独。
除了刺痛。
并不会气若游丝,但却令听到的人也一并受到感染,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顾小小眨了眨眼睛,在“热闹氛围”戛然而止的街景流入视线之时,她却将全部的心思抽离了回来。
像是有谁在呼唤着她,不是需要援助,而是渴望诉说。
是谁在叫她?
顾小小四下张望着。
“……是你吗?”下意识地问出声来,望着那一双黑色晶莹的眼睛,因为此刻能够确定在看自己的就只有它。
可是乌鸦却只是望着……只是望着。
她还期望得到些什么?
可是如果这小家伙真的仅仅是一只乌鸦……
直到后来都无法解读这一刻降下的全部悲伤,未有咒骂遗憾、拿山穷水尽嗡嗡作响,而是烘干水分、只留空空荡荡。
新鲜与惊奇很快就被这一股就连是否真实存在都有待商榷的悲伤给浇灌,顾小小沉默了下来。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因为至少在当下的一段时间里,她可以把整颗心都放平静。
又是一片森林,车子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顾小小透过车窗看见车子开过了向着左右两侧打开的巨大的黑色镂空铁门,然后又开了一段距离便停了下来。
还没下车就能感受到车子前方的建筑有多壮观,下车之后更是令顾小小目瞪口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古老城堡,全部以闪着墨色光泽的深灰色石材打造,整栋宫殿以神庙式建筑与中世纪古堡相结合,高低不一、比肩而立的尖塔形成错落有致的天际线,轮廓线条笔直而锐利,给人以远离自然的压迫气息,盘绕轮廓的气息已经不能用神秘来形容,钜细靡遗地传达出浓厚的深沉与阴影,像是经过千年磨砺。但仍然完好无损,坚不可摧——在深绿色的包围中好似一头栖息在深山老林里的远古生物。
哎——?
远古生物?
跟刚才看到这群队伍的时候所产生的感受相同?
那么这里……应该就是……
是的,即使无需告知,顾小小也猜到了自己现在来到了什么地方。
——也许……她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一个不能踏足的地方。
一瞬即逝的痛。顾小小单手捂住脑袋。
“怎么回事儿……”
好熟悉。
不得了的人与不得了的地方,可是更多的震撼是此时久久纠缠自己的“透不过气来”。
顾小小趁机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绿木葱郁,但一阵压抑,再加上仅有那一色花朵点缀的园林。当然如果将它称之为园林……总之,不是园艺师经常偷懒,就是主人太呆板。
“也许美景在中庭?”顾小小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
那个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下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应该说就连在平地上走路也是极为缓慢,步伐沉重宛若恪守某个规则。
是在数走了几步吗?——有的人会这样想。
是为了迎合自己的高贵身份?——有的人则会这样想。
是为了加深观者心中的印象?——还有的人会这样想。
然而事实却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这么利落,而他所选择的是面不改色。
将被迫变为顺势,没有违反现有情况的苛刻,也在同时达成了符合所有人的猜测的效果,不得不说是尼古拉斯?亚历山大的高明,也是整个亚历山大家族的高明。
看到生物老师栖觉跟着那个头戴兜帽的男人向城堡里走去。顾小小想也没想就抱着乌鸦追了上去。
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既然荀间没有再出现制止她,那此刻的举动应该也没有多大的偏差。
从进去城堡就没有停下脚步,当然还有袭击她的愕然。
华丽非凡的装饰,无论是从总体还是细节来看处处充满贵族气派,价值连城的壁毯、奢华精致的家具,再加上那些看起来就颇显来历不凡的花瓶与艺术品……甚至是每一块石砖上的浮雕……都令她……
浮雕——?
顾小小一怔,带着一脸惊觉的表情站定,她的动作由之前的流连摩挲切换到停留深究。
“这些浮雕……”
骸骨、触手、钩爪、马蹄……
“额——可恶……”顾小小咬着牙,脑袋又开始疼痛了。
紧接着有什么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发现那些浮雕居然开始动了。马蹄在墙壁表面发出哒哒响声,爪子的尖锐在一瞬间有志一同直指向她的方向,视线中所有原本安然存在的或雄伟或沉潜或低调或精致都不再沉默,而是模仿碰撞的干枯骨骼那样做着无法细数的压抑颤抖……
对!是梦!
这些是之前在她梦里出现过的浮雕!
那么这里……是不是就是之前她在梦中来到的地方?
顾小小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发现那两个男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边自顾自大叫边大步奔跑,完全忘记了对方压根就看不见她。
那两个男人还在对话。
只是这一次声音有些怪怪的——如果说刚才是因为身在外面必须注意才压低声音,那么现在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了,为什么还这么小心翼翼呢?
也许是天生,但是这个生物老师却不应该啊——以那堂生物课的深刻记忆作参考。顾小小坚信自己的想法。
“今天早上的事情记得不要声张。”
“是说史塔克家族与温彻斯特家族吧!”栖觉毫不避讳,即使是在尼古拉斯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之后也依然如故。
“这次的事情必须要调查出个确切的结果来,但是你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他的身上就行,其他的问题现在还不用你出马。”
这么重视?看来是已经有所决定了。
栖觉没有接话,而是反问,“他的存在……夫人知道了吗?”
尼古拉斯明白自己瞒不住他,再加上深知这个最强猎人的脾性,所以他在这种时刻不用刻意浪费心力去维护某些暧昧而无形的东西,“她知道。”他顿了顿。“她要是说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会觉得烦恼,那个女人……我宁可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对我表现出来,还有那些蹩脚的自作聪明,也不想她装作无辜。一个女人突然改变这很可怕……”
也就是说,夫人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反弹过了啊……
栖觉的嘴角始终噙着无声的微笑,他从不招惹女人,所以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但也能差不多理解。毕竟那个女人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一点他还是有点感觉。
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下去,尼古拉斯莫名松了一口气。
“那么,他很棘手吗?”
“所以才把他交给你。”
两个人的对话省了不少关键词语,但却能完好交流,只能说是长久的相处所形成的,还有就是足以披及的精明程度。
只有顾小小……完全是一头雾水。
“现在就先来见见吧!”
顾小小跟着二人停下脚步,她看着眼前这道房门,猜测着里面的设置与空间有多大。
然而推开房门之后令她哑然的不是大小奢华有多么超出她预料,而是这惊呆众人的光景。
这是一间凌乱得令所有到来之人都会深觉窒息的房间,处处所见唯有狼藉一片。虽然说通过那些覆满地面的玻璃碎片、陶瓷水晶碎片、木块羽毛、绸缎纱料能够猜想到它们之前拼凑在一起的完整形态,但此刻在眼中确确实实是一堆破烂。
一点儿缓和都没有,整个空间里谁也没有幸免于难,包括墙面也是伤痕累累,就好像刚才有一个疯子在这里拿着大刀手舞足蹈,不懂休歇。
顾小小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说,刚才他所谓的棘手就是指他要交给栖觉的这个人非常野蛮凶狠吗?”
那可实在是危险呢!
刚这么感叹,身边就传来栖觉吹口哨的声音。
顾小小大吃一惊地看向他,却见到男人翕动嘴角,“……幸运日。”
无法理解。他所谓的幸运日,是谁的?
她趴在门框边想要看清楚,没想到里面还真有一个人。
在仅剩的那张原貌基本犹存的床上,坐着一个小小身影。
是个小孩子?
顾小小瞪大眼睛。出神地跟在栖觉身后走了进去。
而她相信……接下的这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身上的睡衣满是破洞裂缝,缭乱的头发间插满白色绒毛,裸露在外的嫩白肌肤上满是深浅不一但很崭新的淤青,空气中弥漫着仿佛火焰焚烧的浓烈气味,她望着他,小小的身体似乎才经历过难以想象恶劣至极的人间地狱。可是他却在笑。
双手乖巧地平放在腿上,他在笑。
是纯澈到无所谓一切降临到他身上的灾厄与诱惑的笑。
是脱离生死界限的笑。
是那个给予她勇敢力量的笑。
是的,虽然整个缩小了一圈,但是她还是能够一眼辨认出他来。
他是荀间。
……
曾经……
最害怕掠夺,无助时捉襟见肘。
最害怕飓风,结束时天翻地覆。
最害怕孤独,空余去骨的虚无。
但是他不怕刺痛。
即使是变成时不与我的困兽,被迫隔空。
即使是无法言说的卑微小丑,不停游走。
即使难以从容、被邪恶操纵,变成一个牵线木偶。
即使连灵魂都被掏空……
即使必须妥协迁就,膜拜腐朽——丢弃真实的面孔。
他依然不怕这刺痛。
是命中注定的痛,当一切覆水难收。
是无法逃避的痛,当他拒绝张望与回首。
后来有一天遇见她,他突然领悟到这些刺痛的缘由归属。
他给她看全部的痴傻天真,还有火烧般刺痛的天分,试着拉起沉沦的她,还有他自己。
这一次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害怕,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她会害怕。
他是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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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外音:今天真是知道了什么叫对电脑又爱又恨,爱到不能舍弃,恨到心急的时候只能砸自己。
妖孽巴贝雷特边吃樱桃边滔滔不绝:“又坏了是吧!你直接说电脑压根不听你的不就行了?吧唧吧唧——对了,大家有没有这几天(疯狂)吃樱桃啊?很甜哟~”
赤梓赤大爷:“可别学贝贝那样吃太多。”
生小欢:“是啊是啊!还要留点地方吃冰激凌!”
路西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