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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在传达室的椅子上翘着腿一动不动地坐着,双眼紧紧盯着墙上的钟表。
“哎,我说。”艾薇靠在桌子上,看着进出车辆登记本。“这也太扯了吧,他们回来了。你确定这不是谁恶作剧写的?”
“有谁搞这种恶作剧啊,你不觉得这有什么联系吗?下午那个阿姨说她做梦梦见了张大爷在黑白的世界求救,还说看到了黑白人从黑白的世界走来。”李泽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钟表说。
“你是说黑白人代表着’他们’?”
“是的。”
“所以这个’他们’指的是谁?”
“你怎么这么笨啊,当然指乔华和小风了。”李泽扭头冲艾薇说。
“你是说他们从地狱而来,而张大爷被困在地狱了?”艾薇瞪着大眼睛问。
“可以这么理解。”
“那不就是说张大爷死了吗?”
“也不是。”李泽面向艾薇坐正。“地狱可以当作一种代号,我更愿意相信平行空间的说法。”
“平行空间?”
“你看,胡芬说她梦见了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世界,那里的人想要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是平行空间,代表着那里和我们的世界一样,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小风回来了。”李泽说着说着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所以你是说那个世界有和我们世界一样的人,这个小风是从他那个平行世界来的?”
“没错。”李泽打了一个响指,又坐了回去,继续盯着墙上的钟表。
“哇哦,听着好像科幻电影啊。”艾薇盯着天花板,揉了揉眼睛。“但是万一那个小三是胡说的怎么办?我也可以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风在天堂上厕所,一不小心掉了下来。这也说得通啊。”
“这么说来小风不是什么死人喽,那不就更好了,这样的话,如果我们发现了这个平行世界是不是可以获诺贝尔奖啊!”艾薇见李泽一直不理他,继续自言自语。“那如果你说平行世界的我来到这里,看见另一个自己会是什么感觉啊。喂,你在干嘛呢?”艾薇有些生气,她发现李泽坐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
此时的李泽突然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他的大脑在不断发热,有一种隐隐的痛感,耳朵已经屏蔽掉了艾薇的声音。他的眼前的事物开始变的不稳定,灯光像玻璃一样打碎在眼前变成许多小亮点,然后逐渐扭曲到一个点上。胃里一阵翻腾,呕吐的感觉涌到嗓子眼。
一瞬间,就像有人换了电视台一样,周围的一切变成了黑白色的,就像老旧的黑白电视的画面一样,空中飘着灰白的烟尘,还是这个传达室,只不过没有人,没有声音,如同死一般地寂静。
啊!
一声高频率的叫喊将他拉回自己的世界。
“你干嘛?”李泽惊奇地问艾薇,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世界回过神来。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你刚刚跟傻子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痴呆了呢。”艾薇抱怨道。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世界。那个平行世界。”
“你刚刚不就一直看着那个表呢吗?你别到时候成了那个小三一样的神经质了。”艾薇站到李泽前面,伸出两根手指头,“哎,你不会真傻了吧?这是几?”
李泽不耐烦的将她的手拨开。
“话说那个表出问题了吧,这不才晚上8点吗?怎么指着11点59啊。”艾薇见李泽还是不理她,就无趣地起身看了眼手机,顺便评价了一下墙上的表。
“快,李泽,快跟我来,珊珊给我发信息了。在我家门口。”艾薇看了一眼手机立刻变了脸色,赶紧往门外跑。
李泽还是感觉大脑不太清楚,他用手拍了拍脸也紧跟艾薇跑了出去。
艾薇家是1号别墅,一进小区门是一个花坛,花坛向左看就能找到,一座非常气派的三层别墅。别墅前面是一个小花园,全部都是玫瑰花,花园两边各种了两棵树。左边两棵树中间一直搭着一个吊床,中午的时候艾先生会躺在这里晒太阳。右边两棵树中间架了一座秋千,是艾薇小时候玩的地方。屋后有一个小型的游泳池。可以说,艾薇家是这5栋别墅里最好看的。
此时,艾薇和李泽不断喊着乔珊珊的名字。
“姐姐。”一个声音从秋千那棵树附近响起,随后一个身影跑出来扑到了艾薇的身上。
“姐姐,我害怕。”乔珊珊哭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家里说。”
艾薇将乔珊珊和李泽带到二楼,由于艾薇家的一楼非常大,现在用于给小区里的老人们当作开派对的地点。其实派对就是一群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只不过提供饮料和小吃。
李泽踩着柔软的地毯,感觉脚底很舒服。
“我觉得那不是我爸爸。”乔珊珊抬头对艾薇说。
“哎呀,珊珊,你的眼睛怎么了?”艾薇看着乔珊珊,着急地问道。“怎么这么红?”
李泽也过来看了一下,被吓到了。乔珊珊的眼睛通红,像得了红眼病一样,但是却能清晰地看到一根根血丝,两个眼窝深陷并带有黑眼圈。整个脸的颜色也是灰白色的嘴唇发紫并且不断在颤抖。肉嘟嘟的小脸失去了精气神,就像是一具灵魂被抽走的空壳。随后李泽发现一处更可怕的地方,白天注意到的乔珊珊左胳膊上的红色印记,此时变的更严重。以红点为中心四周的皮肤发青色,就像是被谁重重打了一拳,血管爆起,红点中心处的还裂开了并且留着脓水。
“你这是怎么了啊,谁搞的?”艾薇看到后立刻急出了眼泪,她转向李泽给了他一把钥匙,“快,把我的车开出来,我们送她去医院。”
“我还感觉浑身痒痒,好像有小蚂蚁在身体里爬,可是我挠来挠去却没什么用。”乔珊珊发现他们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后,又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他们。
“珊珊,你在这里吗?快和爸爸回家。”艾薇听到乔华先生的声音出现在了楼下。
紧接着,楼下广场舞的声音戛然而止。
艾薇和李泽来到楼下,乔珊珊跟在他们后面。整个一楼的老人们都惊恐地望着门口的方向,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小声的议论声。
乔珊珊紧紧抓了抓艾薇的衣服,艾薇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谁找珊珊啊,她不在这里。”艾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穿过人群来到乔华先生的面前。他的胳膊上那层黑色的东西还留在那里。
“你是乔华?”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是的,是我啊。”乔华先生笑了笑,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来找我女儿,我看到她往这里来了。”
接着,人群中发生了一阵骚动。
“他不是死了吗?”
“果真又复活了一个。”
“你们别瞎说了,肯定有原因的。”
“我就说嘛,那个路忠杰的儿子肯定也有问题。”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在讨论些什么,什么叫我死了?”乔华先生看到大家就自己议论起来而露出不解的表情。
正当艾薇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显出了马队长的身影,他带着几个警察过来了。
“乔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怎么了,你们……”不等他把话说完,警察就拉着他离开了这里。
艾薇向后一望,李泽跟她点了点头。是李泽刚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抓走了乔华先生,一来是保护乔珊珊,二来是不让老人们引起恐慌。
“好了,各位叔叔阿姨。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察了,你们放心跳舞吧,不会有事的。”李泽笑着向大家说。但是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不到5分钟就能传遍整个小区,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你妈妈呢?”艾薇搂着怀里的乔珊珊问。
此时李泽正开着车去往医院的方向,艾薇和乔珊珊坐在后座。
“妈妈今天还有工作不回来,我没告诉她爸爸的事。”
“你快跟姐姐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那么怕你爸爸。”
“嗯。”乔珊珊用很虚弱的声音回答。“我今天早上起床,发现有人按门铃,结果,结果我发现……”乔珊珊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忍不住哭了。“是我爸爸。可是他,三年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说了。”艾薇又把这个小女孩搂紧了一点,想让她减少痛苦和悲伤的感觉。
“我看到他的胳膊受伤了,我想和他去医院,但是他的胳膊里爬出来了红色的小虫子,那条小虫子钻到了我的胳膊里,特别疼。”乔珊珊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本来觉得爸爸回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奇迹,可是他根本不是我爸爸。我感到很害怕,可是他告诉我没事,就让我呆在家里,还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我爸爸是不会那样做的!爸爸喜欢阳光。”
“我感觉有点困,就上床睡了一觉,午觉醒来后,我打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爸爸胳膊上的伤口处伸出来了一个触手,像章鱼一样。他发现我了,过来找我。我吓得锁上了门。一直在房间的被窝里呆着,过了很长时间。我以为他不在了,结果发现他正在我的窗口看着我。我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姐姐,他真的不是我爸爸,我能感觉到,虽然他和我不闻不问长得一样。”乔珊珊看着路雨的眼睛说。
“姐姐相信你。”
路雨给乔珊珊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珊珊发烧了,带她到医院里来打针。她不敢告诉她真相,如果乔珊珊的妈妈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模样,一定会晕过去的。
“珊珊说的有点离谱,你不觉得吗?伤口里长触手?”李泽问艾薇。
“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说谎?如果按照珊珊的说法,那小风该不会也是一个触手怪?”艾薇突然明白什么似的。“不行,我要警告她,让她小心点,尤其是珊珊说的红色的虫子。”
正当艾薇要打电话,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向了他们。
“你们是乔珊珊的家属?”
“是的,她有什么事吗?”艾薇慌忙地问。
“这种病我们也没见过。”医生摇了摇头,“很奇怪,我们检测到她的心脏部位有两个不同的跳动频率。透视检查后发现她的心脏上长出了一块其它的似乎有生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