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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沈破天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没有泄露谢征鸿半点消息的意思。
若真如这个魔修所说,那么谢征鸿为了帮他掩饰这散魔之体的身份恐怕做了不少事,他又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再说,魔修和佛修本就是天敌,若是被眼前这个人知道,恐怕以后给谢征鸿带来的麻烦不小。要是真恩将仇报,他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谢征鸿,去见祁永缘朱宁他们!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太会撒谎。”宁瑞涵定定的看着沈破天笑道,“你现在就算不说,我也能够查得出来。既然如此,你早点说出来,对我们都是一件好事。”
“阁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杀了我。”沈破天不为所动,掷地有声。
“何必摆出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宁瑞涵悻悻的收回手,颇觉一些无趣,“大不了我费点时间,多去查查也就是了。只是,你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沈破天冷笑了一声。
开玩笑,这人用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将他抓到这里,还不许他逃走么?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宁瑞涵见沈破天这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反倒来了几分兴致,好心问道。
“是什么地方?”沈破天反问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筱泰城。”宁瑞涵慢悠悠的说道,“小魔界里排名第三的筱泰城。小魔界的名字,你应该听过才是。”
沈破天一瞬间变了脸。
小魔界有进无出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小魔界的魔皇季歇更是三千世界里顶尖的一个疯子。他在荡剑仙宗里,也曾听几位厉害的师兄说起来这里的厉害。
小魔界小魔界,雪砂大世界既然有这样的称呼,就足以证明它在修真界里分量。
宁瑞涵见这个倔强的小子终于变脸,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来,他笑着拍着沈破天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出身中世界。你那荡剑仙宗里也有几个厉害的老不死,但他们不可能为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出头。倒是你的门派和你的朋友,如果你不想他们都死于非命的话,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当我的徒弟。若是哪一天你的修为超过我,或者我身死道消飞升魔界,便是你自由之时。”
沈破天抿紧了嘴,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明晃晃的将威胁挂在了嘴边!
但,这又的确是沈破天没有办法抵抗的事情。
他深受落剑宗大恩,这个魔修虽然不可能去为难荡剑仙宗,但是想要铲除一个中世界的门派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没有人会愿意为了一个中式结的门派和小魔界里的人对上!
还有他的那些好友师兄弟,更是无辜,若因为他的原因身死道消,就算哪一天他能够成功报仇,恐怕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你到底想要如何?”沈破天一字一顿,恶狠狠的看着宁瑞涵道。
“我不是说了么?乖徒儿,等会儿为师便收下你做个徒弟,为我办事,我便不去为难你的师门和好友。就算是为你设下封印的那个佛修,若是你表现的好,我也能够饶他一命。”宁瑞涵笑道。
“你说话可算数?”沈破天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宁瑞涵轻飘飘的回答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我们魔修不讲究你们仙修的那个什么师门传承一套。只是本城主恰好少个同样是先天魔体的修士传承衣钵,正好你倒霉,被我遇见了罢了。至于你对我是什么想法,对魔修又是什么想法,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以。”沈破天脸上浮现出一股挣扎之色,“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哦?”宁瑞涵见沈破天答应的爽快,心里对他又满意了几分,这样也好,若是他太绝强或者太扭捏,他说不定还会将人一掌给劈了。大不了自己再去找一个先天魔体的当徒弟就好了。
沈破天祭出本命宝剑,眼中的挣扎之色迅速被一抹坚定所取代。
“你这是……”宁瑞涵见沈破天拔剑,还以为他要反抗,谁知下一刻沈破天就将本命宝剑刺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沈破天已死。”沈破天自毁丹田,元婴一声哀嚎,身上的灵气也变得漂浮起来。
“还请师父帮忙,做出沈破天已死的假象传回师门。”沈破天将剑拔出,连连吐出好几口精血来,“我既然要转为魔修,就不能让养育我的师门背上这种耻辱!”
宁瑞涵被沈破天这一手震的无言以对,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这样“逼良为娼”的事情,但沈破天的应对也的确让他大吃一惊。
“好小子,为师倒是对你越来越满意了!”该断就断,又不失情谊,这样的魔修好苗子,以前放在仙修门派里简直是浪费!
“你在荡剑仙宗里并不重要,想要瞒过去也简单。”宁瑞涵哈哈大笑,“恰好十年后有一场大比,可以让你好好见识一番!我筱泰城里后继有人,为师当真是高兴,哈哈哈哈……”
夷鹿城里。
闻春湘和谢征鸿两人迎来了好一段顺顺利利的日子。
龚子轩对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反正也就招待他们十来年,最后就只要看着他们去参加比试就好。为了增加队伍的魔器,龚子轩还有意让他们两人和于泽夜蓝夜紫三人住在一起。
于泽自不必说,他经常闭关,极少出来走动,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在大比之中全力以赴。至于夜蓝和夜紫,当时被闻春湘在洞府里折腾的够呛,再也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见到闻春湘的时候都是绕道走的。
但闻春湘恶趣味发作,有事没事就跑到这两人面前去晃悠一圈。
看着他们厌恶又惊恐害怕的模样,闻春湘实在觉得开心。在这里呆着无趣,还不许他给自己找点乐子么?
至于谢征鸿,如今则是在努力研究如来神掌剩下的几招以及诸行无常印的生相。
谢征鸿心里还有个隐秘的想法,说起来或许有些幼稚。身为佛门弟子,他不该犯这种毛病的才是,但一想到万年前养育前辈的那个名为宋清的佛修,在结诸行无常印的时候是生相和灭相一道成功,谢征鸿就忍不住也想将生相结出来。
嫉妒本该是佛门大忌,但谢征鸿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的心思压下去。
最后,他只好放弃,任其自然了。
因缘会合,果报即生。
诸行无常,无常有二:一者、一期生灭无常;二者、刹那生灭无常。
想要顺利成就诸行无常印的生相,首先就得明白生相所蕴含的佛法奥妙。
谢征鸿静坐在这菩提树下已经足足有七天。
当年佛祖释迦摩尼就是在这菩提树下参禅悟道成功,以至于后来的佛修都常常会在洞府所在之处中下一颗菩提树,效法佛祖参悟功法或者佛法。
在这小魔界里,自然是没有菩提树这样的东西的。
但闻春湘一听谢征鸿打算参悟诸行无常印的生相,就从戒指里掏出一颗盆栽的菩提树来。那盆栽的菩提树一落地,瞬间就生长了好几米,亭亭玉立,好像一开始就生长在此处一般,没有半点不适。
这棵树一种下,谢征鸿瞬间就感觉到这院子里的魔气消失的干干净净,隐隐透着些许圣洁来。
“……前辈,您这里倒真是什么都有。”谢征鸿古怪的看着闻春湘的储物戒指许久,忍不住感叹道。
“自然。”闻春湘大笑,“佛修的东西,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这菩提树似乎来历非凡,我记得好像是从某个大宗门那里抢的。似乎曾经是佛祖悟道的那颗菩提树的分支的后代,反正有没有效果你试试就好了,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谢征鸿惊讶的看着那颗平平无奇的菩提树,瞬间就起了敬畏之心,朝着那颗菩提树连连道了好几句“阿弥陀佛”,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上去。
那个样子,和那些知道这菩提树来历的秃驴们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不过一想到释迦牟尼在这些佛修弟子们心中的地位,闻春湘也就释然了。
要是小和尚没有这样的反应,才是假的。
看着小和尚这样欢喜的样子,闻春湘难得都有些恍惚起来。
近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看见小和尚的时候,总会忍不住想起当年的宋清来。若是当年自己也有现在这样的本事,宋清想要什么自己就能找到什么的话,那个时候他们相处的一定会更好。当年他只知索取,从未想过宋清将他放在佛门,承担了多大的风险。
如今的他,也能够护住自己的小和尚了。
前尘因果,又有谁能够算得清呢?
或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做梦梦见了过去,所以他才会忽然感叹起往事来。
仔细想想,当年的他也的确是什么都不懂,才会对着宋清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让一个专心佛道的修士放弃飞升,和杀了他又有什么两样呢?当年老和尚病成那个样子,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佛法。当年宋清对他一直宽容,如今虽然没有办法再见他,但是等到日后小和尚飞升,说不定他们两人还会碰面。
然后坐下来聊一聊,曾经他养过一株黑牡丹,小和尚回答他也见过这么一位黑牡丹魔皇的前辈,对他甚好。
……不,不能想了。
闻春湘被自己脑补的场面吓了一个哆嗦。
要是到时候他们两个都飞升成佛,他却苦逼的在修真界游荡,或者更惨一点身死道消,只能在小和尚和宋清的回忆中出现,这样的深藏功与名他一点都不想要!
符合他作风的应该是他一手搂着小和尚的腰,然后跑到宋清和老和尚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道,“这是我找的道侣,一手调、教出来的,佛法比你们两个厉害多了。我早已经不是当年被你们用剩茶喂养的牡丹花了!”
……如此这般快意恩仇,趾高气扬的场面才符合他的气度才是。
可惜,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怎么可能呢?
闻春湘看着已经在菩提树下闭上眼睛参悟佛法的谢征鸿,阳光从菩提树叶中穿透出来,照在谢征鸿身上,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唇色也更加漂亮。
“……”
闻春湘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看见这样圣洁的场面自己却只想搂着小和尚在这菩提树下好好研究一下开花之事,自己也真是□□熏心了。怪不得自己只能成为一个魔修,而不是一个佛修。
为了避免自己把持不住将小和尚这样那样,或者被小和尚这样那样,闻春湘在洞府面前刻下几个阵法之后,就出门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谢征鸿坐在这菩提树下静静的体会诸行无常印的奥妙,神识却又再度沉浸到了那个古怪的空间之中。
这个充满了各种金色佛文的空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个空间正中间,还是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看不清面孔。
上一次谢征鸿正是在此处凝结诸行无常印成功,如今再度进来,却没有了当时那种迫切的心思。相反,如今已经身为合体期修士的他,有了足够的资本静下心来观察这个地方。
忽然又一些画面在谢征鸿脑海中不断闪过。
那竟然是他前几次来到这个空间里的场景?
等等,他从未记得自己有那个样子的时候!
谢征鸿猛然抬起头,朝着那正中间的看不清面孔的白色佛修走去,“是你,当时将我的记忆抹去?”
明明和白衣佛修只有几步的距离,但不管谢征鸿如何前进,他和那白衣佛修始终差着那么几步。
那白衣佛修没有直接回答谢征鸿的话,而是伸手朝着这空间上的字体指去。
谢征鸿捂住额头,一些零碎片段又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身无失、口无失、念无失、无异想、无不定心、无不知已舍。欲无减、精进无减、念无减、慧无减、解脱无减、解脱知见无减。一切身业随智慧行,一切语业随智慧行,一切意业随智慧行。智慧知过去世无碍,智慧知未来世无碍,智慧知现在世无碍。”谢征鸿静静的顺着自己的记忆将这几句让自己心惊肉跳的话说出来,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白衣佛修不放,“你当时让我忘记的就是这十八不共佛法。那么现在,又为何让我想起来?你和那个青衣修士,那个宋清,又有什么关系?”
白衣佛修看向谢征鸿,似乎长叹了一口气。
他再度伸手,却是指向谢征鸿手上的莲花印。
谢征鸿低头看着从他踏入这空间开始,就一直没有隐去的莲花印,心里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
“这上面有九十八片花瓣,这代表着……这是我轮回的第九十八世,不,这是我轮回第九十九世么?”谢征鸿沉默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个白衣佛修静静的看着谢征鸿良久,最后慢慢点了点头。
冷不防见那个白衣佛修承认,谢征鸿的心思却是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
转世重修在修士之中算不得罕见。
往往有许多大能掐算到自己有大劫未过,难以飞升之后,都会选择用各种秘法秘宝让自己转世修行,再拜托自己的至交好友在关键时候将他重新牵引回宗门,最后恢复前世记忆,成就无上功德。佛家也常有十世轮回的说法,甚至传说有人借此不断积累功德,最后立地成佛。
对于谢征鸿的猜测,闻春湘也偶尔透露过一些口风。
当年前辈选择和自己订立契约,正是因为相信自己是某位佛修大能转世重修而来。什么气运,什么功德,更是闻春湘常常挂在嘴边之事。
给他《无量长生经》功法的莲花印,入定之后就随即出现的这个金色空间,还有在梦中疑似宋清的那个修士,甚至是他经常被前辈提到的好运气,无一不在昭示谢征鸿是某位大能转世重修的事实。
甚至对于那些梦境,谢征鸿也暗暗猜测,应当是随着自己的修为的加深,所以记忆的封印慢慢松动了罢了。
这些在修真界的玉简上,都是有例可循的,算不上怎么特殊。
“只是这样的话,我不明白为何还会有这个空间出现。”谢征鸿小心的试探着问道。
那白衣佛修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动作。
谢征鸿见对方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能做出什么指示了,只好自己慢慢思考起来。
前面他的想法几乎已经成了事实。
甚至,那个名为宋清的佛修很有可能和他关系匪浅。
但其中又有很多疑惑在。
明明在前辈的记忆里,宋清已经飞升成功了,但他梦境里的那个人却的确和宋清极为相似。如果他当真是那个佛修大能的话,他会做些什么呢?
这个莲花印或许是提醒他轮回的时间,以及用来教导他功法所用。
《无量长生经》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算转世,也希望转世之后的自己和转世之前可以学同一个功法,因为之前学过,即使有什么错误,待得日后记忆恢复,也能够及时修正。甚至,有了多次修行的记忆,他对这不功法的体悟智慧更深。而这个空间,则可以让他慢慢恢复记忆,甚至在关键时候,还能够助他修行。
至于梦境里让自己寻找的东西,或许才是他这一次轮回而来真正的关键所在。
他必须要找齐那个东西,才能够结束这样的轮回,真正恢复所有的记忆。
而且,这个白衣佛修和梦境里那个疑似宋清的也不是一个人。
如果是他呢?
谢征鸿将自己代入来一想,如果是自己在某一世里发现了这些不同寻常之处,甚至得知了什么线索,为了结束这轮回,必定会想方设法留下线索以期来世。
佛门信徒里,本来修的就是来世的善报。有这样的想法,才是一个佛门弟子正常的思维。
或许应该这么想。
他手上的莲花印,这个空间,还有那个梦境。
或许都是在轮回里不同世的“自己”分别留下来的东西。
如今一直积累到九十八世,他才得到了这些馈赠。以前因为他的修为太低,因此才会被抹去记忆。如此他已经是合体期修士,距离飞升也不过差一个渡劫期罢了,自然能够了解更多的东西。
谢征鸿心里已经将这个事情的大致雏形猜测了出来,但他此刻却并没有急着想要去找那个东西的想法。
他放不下前辈。
当年的宋清,很有可能就是曾经的他,他到底有没有飞升,前辈也没有亲眼看到过。
帮一个渡劫失败的修士扛下天劫,难道真的一点代价都不用付么?
那个东西一直没有找到,真的可以安心飞升么?
这些事情,哪怕谢征鸿如此在这里再如何猜测,也终究只是猜测,没有证明的证据。
何况,他暂时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
春湘前辈身上的魔气终究是一个隐患。当年宋清借助某位佛修留下的法印,损失了修为才为当年不过出化形的元婴修为的闻春湘种下佛法根基,并且还设下了封印的术法。当时如今,前辈身上的魔气却已经不是当年一般容易控制了。
谢征鸿偷偷联系过几次玉泉器灵,就连玉泉器灵也对这样的魔气没有多少办法。
本就是应运天时而生,又在这万年之间吸食了无数魔气怨气。若非前辈佛魔双修,本身也意志过人,换了常人,恐怕早已经死了千百次。
若是他此刻当真可以找到那东西,结束这轮回飞升,然后就留下前辈一个人孤零零的么?
谢征鸿自问做不到。
在闻春湘的梦境记忆里,谢征鸿看着孤零零的闻春湘一个人站在山上,静静走过去拉住了闻春湘的手。
那个时候,谢征鸿就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前辈被抛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