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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照啊苏照,为什么你要待我这般好?她忍着欲夺眶而出的泪,心中思绪万千。
可苏照也不是她所认识的苏照了,他姓拓跋。西凉皇室的姓,她就说他怎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武艺超群的沈信甘愿为他卖命,医术高明的卫相也听之差遣,他身后一定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为他做事。他回了西凉后,将西凉治理的这样好,必是人人爱戴地开明国主。可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大庆的百姓,大庆与西凉开战,西凉败,她应当把酒祝贺。可是……她缓了半晌,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缓缓道:“要我怎么做?”
“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小姐”沈信抬起头,铮铮铁骨的男儿眸子里竟是泛了红:“主子与你有缘无分,他是西凉王,你是大庆重臣之女,两国交战早已让双方百姓互生厌恶。他必是明白这一点,却屡屡在战场上心慈手软。若是不断了他对你的念想,只怕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沈信说罢此话,对李锦然再叩首。李锦然神情恍惚,满脑子都是沈信那句让他断了对她的念想。原来他喜欢她,她想起他离了李府后,有几次深夜来梅苑看她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是想对她表明心意罢。可他又明白当今局势,他不舍得她两处为难,难道她就舍得他命丧黄泉吗。她仰着头呵呵的笑着,原以为她今生今世都再寻不到疼惜她的人,却没有想到那人曾经就在自己身边。她将沈信从地上扶起来,语气苍凉道:“你身负重伤偏要来梅苑,便是想让我再见他最后一面对不对?”
沈信点了点头,衣衫因伤口的裂开而再度染上鲜血,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兰芝低下了头不忍去看。
“为什么他们在逼我,连你们也逼我。”李锦然看着沈信道:“你明知我对你冷言冷语,就是不想让你对我说出真相,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知道呢。”
李锦然如今的处境他一清二楚,也知这时候不该让她分心,可主子的命在他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他心中对她有愧,却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他见李锦然神色憔悴,欲要出声安慰,却见她向梅苑外走去。他担心她会想不开,在她身后道:“小姐……”
“我没有那样脆弱,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李锦然头也未回道:“待你能回西凉时,便是我断他念想日。”她缓缓往门外走去,泪在踏出门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蹲在梅苑外的墙垣边哭出了声,为什么他是西凉王,为什么要放过自己的父亲,他待她越好,她越无法偿还。他若是死了,她这一生都要在无边无尽的悔恨中度过。
“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如清泉般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满脸泪水的她抬起头,见那人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嘴角带着温柔笑意的看着她。她慌慌张张擦掉泪水摇了摇头急忙否认:“没有。”她看了看他身后,见他未带随从过来,想到前些日子他受得重伤,关切道:“伤好透了吗?”
赵澈见她方才还哭得那样伤心,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般,知他不愿让自己看出她的难过,也不拆穿她,只笑道:“行医医术甚好,还没有他治不好的外伤。”
李锦然见他气色比从前要好很多,便放心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她看了看梅苑,微微叹了一声。赵澈见她眉头深锁,猜到惹她哭泣的原因许是跟梅苑有关,他故作遗憾道:“我来李府多次,却不曾将李府好好的游览一番,你可愿意带我四处走走?”
赵澈这番话正合了李锦然心意,她点头应允下来。便带着赵澈在李府闲庭漫步,一路上遇到的丫鬟频频行礼,对李锦然态度十分恭敬。赵澈虽心中为她感到高兴,却知她在李府能有今天必是付出了许多才能得到,这其中还有外人的暗中相助。他心中苦涩,为何她肯找外人相助,却不肯找自己,莫非他在她心中连外人都比不过吗。他见李锦然在他前方走的极快,动了几分心思,捂住心口连连咳嗽了几声。
李锦然听见身后的阵阵咳嗽声,不由慢下了脚步转过身去看他。这才发现方才面色红润的他此刻脸色变得异常惨白,她不由气道:“不是说好了吗,怎咳的这样严重。”
赵澈见她因自己生病带着些几分怒意,心中舒畅了不少,暗道此招果真有用,继而又咳了几声。李锦然已是走到他跟前替他轻轻垂着后背,赵无极嘴角微微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