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选择

张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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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人,没错就是仙人。

    在途远见到这两个造型奇怪的人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他们两个是仙人,比大壮哥还要仙上好多。

    第三天虽然有很多门派,但是主体上还是以普通人居多的。在普通人的眼中,那些门派中的弟子,都可以称作仙人。他们能够凌空飞行,能够杀人于无形——他们似乎无所不能。不过这都和普通人没有关系,因为仙人们有着自己的规矩,他们的规矩就是,绝对不与普通人接触。

    没想到活了十六年,自己一个普通人,竟然也能够见到仙人。

    途远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绝望。

    “两位仙人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搅你们的,我这就离开,我真的,我真的……”途远装的很慌张无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此时心中竟然很是平静。

    “不要害怕,孩子,老夫并不想伤害你。”方才说话的老者再次开口了,“现在,我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你来做,你可愿意?若是愿意的话,老夫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途远心中一动。他不知道“亲传”有多“亲传”,但他知道“弟子”是什么意思。“弟子”的意思就是,他可以成为像这两个人一样的仙人。

    见途远没有说话,那老者以为途远还不相信,他继续说道:“若是你不信,看到地上的那把短剑了吗?”

    途远向地面看去,一把精致的短剑躺在地上。那短剑长大概三十厘米,做工精湛,剑刃为青蓝色,看上去漂亮而妖艳。

    “那把短剑老夫就送给你了。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用那把短剑,刺进我面前这个女子的胸口。”

    “啊?让我刺进胸口?那就是让我杀人吗?”途远有些迟疑。

    “这女人乃是我灵溪派的叛徒,世人皆诛的女魔头。你不要害怕,尽管放心刺下去,天下人会感谢你的。”老者安慰道。

    途远上前几步,小心翼翼拾起那把短剑。他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问老者:“这把剑……是您的吗?”

    “没错就是老夫的。”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赶快刺下去吧,只要你刺下去,以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是真的吗?”途远再次确认。

    “是真的。”

    “好,好吧。”途远慢慢慢慢挪到了两个人中间。他左瞧瞧右看看,老者的双眼很亮,此时正一眨不眨看着途远,眼中急迫表现得很明显。另一边的女人……途远凑近了,才看清楚那女人的容貌。途远有些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秀发如丝,素脂凝眉,那女人紧闭着双眼,眉毛蹙在一起,看起来很痛苦。

    好美……途远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他回过头,老者催促的更加急迫了:“快点啊,快点,老夫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一旦她能够自由行动,你我都活不了了!”

    途远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了下来。他靠近那女人,缓缓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短剑。

    就在这时,女人睁开了眼睛。

    这是怎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呢?恐怕天下间最华美的词汇也描绘不出这双眸子的美丽。途远忽然想起了他曾经在小镇租赁的一本书中看过的一首诗词。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途远不知道这个女人笑起来会有多么好看,但只是这对美丽的眸子,他几乎就要沉沦其中了。他从这对眸子中,看到了高傲、矜持、痛苦、哀求……种种情绪。途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读懂了没有。

    于是,途远就在老者希冀的目光中,回身给了他一剑……

    剑刃入体三分,并不足以致命,但是那老者连反应都没有,一瞬间脸色变得灰暗。沉默着的女人在此刻给予老者致命一击。她娇叱一声,长鞭摆脱长剑的纠缠,猛舞起来,打在老者胸前,顿时将老者分为了两截。

    途远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目瞪口呆。鞭子并非利器,就算再大的力量,原本也不应该能够将人劈为两截的,但是此刻眼前的事告诉途远,仙人的世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噗——!”女人杀死了老者后,喷出一口鲜血,跌坐在了地上。途远看在眼里,有些不知所措。女人呆呆坐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用那双能够迷倒万千人的眼眸看着途远:“你为什么选择杀死他?”

    “那个……仙人前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不打扰你休息。”途远没有回答女人的话,他弓着身子,有些慌张地说。一边说话,一边往远处挪去。

    “等一下。”女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但是途远听在耳中却犹如钟鸣。

    “我受了伤,需要你帮忙。”女人道。

    途远回过身子:“仙人前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女人的话听上去不庸质疑。

    途远有心不搭理这个大麻烦,但是他知道,即便女人已经重伤成这个样子,也绝对可以轻易取走他的性命。他点点头,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途远走到女人身边,犹豫了一下,回过身将插在老者胸口的短剑拔了下来攥在手里。

    “我可以背你回去吗?”途远小心翼翼地问。女人没有说话,途远权当是默认了。他心里有些忐忑,走上前,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扶住女人的手臂。女人的手臂很细,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仙人的手臂。在途远的意识里,仙人们都应该是极为强壮的,至少也得比大壮哥强壮一些吧?

    背起女人,途远竟然没有负重的感觉。

    这个仙人前辈比我平常背的柴火都轻,真是不可思议。途远如是想道。

    倘若女人知道途远竟然将她与柴火相比较,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途远后背背着这个不知名的美丽的女人,手里抓着那把精致的短剑,踩着及腰的荒草,深一脚浅一脚走出了穆河森林。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村子里的青壮年们都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也正是因为这样,途远背着女人回来竟然没有被村子里的人看到。回到家,途远轻声道:“仙人前辈,到家了。”

    背后没有声音。途远再次喊了一声,侧过头,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背后的仙人前辈已经昏了过去。

    “昏过去更好……”途远嘟囔了一句,将女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坐在床边,途远看着昏迷着的女人,有些失神。

    这就是仙人吗?看上去……真的很漂亮。途远想着,不知不觉有些脸红,他扫了扫自己的小屋。这屋子自己不知道住了多少个日夜,从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今天他却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小屋还是那样,干草编制的草席,地上横着一条长椅,不远处一张小桌子。这就是小屋的全貌,除了,在草席上躺着的美丽女人。

    “真是奇怪。”途远耸耸肩,从屋中走了出来。

    伸了个懒腰,途远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辛辛苦苦抓的兔子忘拿回来了。”

    “算了,兔子忘拿了,这把短剑拿回来也值了。嗯,应该能卖它个几银币。”途远拿过那把短剑端详了一番。这把短剑正是老者生死剑中的死剑。

    端详来端详去,途远也没端详出个结果。将短剑放进自己口袋,他在院子里忙活了起来。大概中午时候,途远做好了午饭,他寻思了一下,走到床边。女人此时还在昏睡,途远看着她精致的面孔,不觉有些心动。壮起胆子,途远慢慢慢慢靠近女人。

    忽然,女人睁开了眼睛。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你想干什么?”女人冷漠地说。

    途远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纯洁最憨厚的笑容:“我说我是想叫您起床,您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