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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身世揭晓后,当天府内就已经传遍各个角落,不过因着秦氏和苏明德发话不许乱嚼舌头,外头暂时还没流传关于云萝和苏正阳被互换身份的事情。
无眠之夜过去后,转天一走,秦氏请大家再去康园商议要事。
对于柳姨娘的处置,秦氏特意召开了家族会议,大太太林氏以及三太太姜氏也都参与了,至于苏明德,作为苏家的家主,自然不能缺席,吴氏也在一边旁听。
“母亲,柳姨娘如此作恶,断不能容,等她把孩子生下了,将她送出苏府吧,给她找个庄子养着。”
一想到柳姨娘做的这事,吴氏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想着柳姨娘私下欺负云萝后,她那得意地笑,吴氏更是不能忍。
只是,她这话一出,就立马遭到其他人的反对,苏明德没有吱声,秦氏却直截了当的拒绝,道,“那怎么行,阳哥儿今儿一早就跪在我门前,在给柳姨娘求情,他如今都知道柳姨娘是他生母了,回头却把柳姨娘送走,这是要让阳哥儿记恨你一辈子呢?你没能耐给二老爷生个儿子,总归要把阳哥儿好好养大。”
“难不成母亲的意思,因为她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做错了事情,都可以不追究么?萝姐儿这么些年吃了那么多苦,算什么?”
“萝姐儿吃苦,那也是你这个做嫡母的不公正,既然你都知道她那几年过得不如意,你却装着没看到,没听到,如今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就开始心疼了,虽然柳姨娘有错在先,可你若将庶子庶女一视同仁,又如何会发生这种事。”
秦氏这话,句句诛心,这也正是吴氏懊恼和后悔的事情,虽然心底一直觉得是柳姨娘的错,不愿承认也有自己的无视原因,可这会被秦氏戳穿,吴氏只觉得心痛如麻。
吴氏没有再出声,秦氏见状,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道,“对处罚柳姨娘,你们可还有什么提议,这事本来只是关乎二房,但事情牵涉到苏家嫡子嫡女,所以我也把你们都叫来,想听听你们的意思。”
二房的事情,大房和三房确实也不好插手,秦氏虽然这么说,但林氏和姜氏两人却依旧闭口不谈,秦氏见状,只得点将,开口道,“大太太,你的意思呢?”
被提到自己名字,林氏也不好继续装鸵鸟,她想了想,道,“媳妇觉得,柳姨娘这么做,扰乱嫡系血统,还差点害得四小姐连生母都错认,虽然没有害人生命,但到底德行有亏,这要是传出去,有损苏家声誉,二弟妹说的送去庄子上,也不错,到时候只说去养病,也算是给她留了一条命,不算亏待她。”
林氏说完,看了吴氏一样,吴氏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眼底夹杂着几分感激,但秦氏显然不想听到这样的说辞,便问姜氏道,“三太太,你觉得呢?”
姜氏这会也已经做好回话的准备,秦氏一问,她立马开口道,“回母亲,媳妇觉得,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二哥和二嫂也没生个儿子,将来总归要有人继承家业,既然阳哥儿误打误撞成了嫡子,不如就继续做二嫂的儿子,至于柳姨娘,这次事情,她肯定吸取教训了,而且如今有孕在身,也算是将功折罪,不如就禁足好了。”
姜氏这话一出,吴氏立马开口反驳道,“不行,绝对不行,阳哥儿是嫡子,那萝姐儿呢,孩子弄错了就是错了,难不成萝姐儿还得顶着个庶女的名头过一辈子?”
吴氏的态度,很是坚决,不仅要严惩柳姨娘,而且至于孩子的事情,过去几年,她已经很对不起云萝了,不能继续再对不起她,更重要的是,若不把两个孩子身份公之于众,那岂不是说柳姨娘的阴谋得逞了,让她生的儿子继续做二房大少爷。
柳姨娘的春秋大梦,吴氏不想成全他,而且她养了九年的儿子,可出事了,阳哥儿竟然第一件事竟是去康园给柳姨娘求情,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感受。
昨天的时候,吴氏还纠结如何面对阳哥儿,可如今,听得秦氏说他维护柳姨娘的事情,吴氏真的很愤怒,心想着,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养了这么多年的恩情,也敌不过没有半点养育之恩的生母的恳求。
因此,吴氏现在也不在去纠结要不要继续养阳哥儿,但一定要将云萝变成名符其实的苏家嫡女,女子的身份,若是嫡女,可以挑选的门户也会多一些,日后出嫁自然要比庶女或者记名嫡女要好很多。
现在意见不一,秦氏也不想强行决定,于是,她看了看一直没出声的苏明德,开口道,“二老爷,你说说你的看法吧,柳姨娘总归也是你的女人。”
苏明德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母亲,你不是一直说女人要克己守则么,儿子也不想偏颇她,既然她做错了事,就照太太的意思,等孩子生下来了,送她去庄子待一段时间,若她反省了,再接回来也不迟,总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见苏明德的意思跟吴氏也差不多,秦氏想了想,口气缓了不少,对吴氏道,“二太太,我知道你心里头觉得难受,委屈,可你也得大局考虑,你知不知道,柳姨娘胞妹如今已经是连升三级,如今都成昭仪了,这在后宫娘娘里头,这可是头一份。”
秦氏这话一出,吴氏有些惊愕,柳嫔一没社稷之功,又没怀孕生子,竟然连升三级。
吴氏的反应,落在秦氏眼里,秦氏见状,继续开口道,“听说柳姨娘的胞兄,也是颇有才学之人,连皇帝私下也召见过他,日后肯定也是有前程的,若他们兄妹知道柳姨娘做的事情,可咱们却宽恕了她,柳家对咱们家自然也会感激在心。”
秦氏这番话,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处置柳姨娘,是因为柳家如今势头在慢慢起来,所以想拉拢柳家,给柳家卖个人情。
“那母亲的意思,柳姨娘因为有个有前程的兄长,有个妹妹是宫里受宠的娘娘,所以不能处罚,以后她做了什么错事,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母亲是以为吴国公府都是瞎子么?”
说到后面,吴氏都快有些口不择言了,秦氏也听得怒火直冒,觉得吴氏这是在威胁自己,只是,一考虑她必须说服吴氏,因此,只得忍着怒气,继续开口道,“我只是让你顾全大局,所以吴国公府那边,你得帮忙解释一下,如今你是苏府的媳妇,要替苏家多考虑,我也只是让你饶了柳姨娘这一次,她若是胆敢再犯,自然不能轻饶。”
秦氏的反应,昨天和今儿完全判若两人,听到这里,吴氏哪里会不知道,柳姨娘这是已经说服了秦氏,所以秦氏才不顾反对,要逼着她忍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