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碾压(3)

肖某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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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恪没想到这位先生曾经渡海远赴佛国,不禁对她顿生亲切之感,同时也肃然起敬。佛国距此何止千万里之遥,徜若专门为了聆听佛歌而去,那这位先生真的值得人敬仰。

    向这位先生深施一礼,宗政恪不再多说什么。她知道,乐亭,她的成绩必为上上。而有她这一曲在前,接下来,无论是谁做何表演,恐怕都无法再打动人心。她的“上上”之绩,将会是乐亭的唯一。

    佛歌梵唱,圣音之道,它的威力之恐怖,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徜若宗政恪使用了内力,那今日她若动了杀念,就必定能杀人!

    女学小考规矩极严,其实萧珏珏在宗政恪开唱没多久就知道不妙,但她硬是不敢打断考试。到了后来,她同样也深陷于飘渺空灵的歌声中无法自拔。

    待清醒后,萧珏珏一张脸黑如锅底,乐亭考试她最好的成绩不过“上下”。于此道,她实在没有天份。那么这一亭的考试,她是输定了!

    宗政恪离开乐亭,走向第一亭礼亭。筱秀如紧紧跟在她身后,眼里的崇拜简直就要满溢出来。她精于乐之一道,能歌擅舞,还弹得一手好琵琶,更加能体会到方才那音律音色的美妙。

    萧珺珺与萧琛琛互视一眼,彼此心里对宗政恪的期待更多。但同时,她们也油生许多警惕。这位恪表姐(妹)如此出众,老太君恐怕越发会将她如珠似宝地对待。这样的话……且看看再说罢。

    第一亭礼亭,考校的是学子们对于诸项礼仪的掌握程度。此番亭内端坐的却是五位先生,俱都是头发灰白的老妇人,个个仪态端庄、神情肃穆。不知不觉便令人产生拘束之感。

    宗政恪打量一番这座石亭,确定没有隐藏机锋,便走上前去给先生们行礼:“小女宗政恪见过五位先生,请先生赐题。”

    一位面容瘦削的先生看了宗政恪一眼,将手伸入面前长案之上的木盒内。片刻后,她摸出一个纸团,展开慢吞吞地念道:“一个时辰内。按《礼道》所书。摆设丧礼祭死难父母之灵堂。”

    这是礼亭最难的一类考试,不是口述作答也不是写文作答,而是摆设实境作答。凶礼试题出现的机率也非常小。大多数题目都围绕吉礼、嘉礼以及女子仪礼等内容出现。

    另外,一般,特意指明了必须按照《礼道》所载内容作答的题目也很少见。因为《礼道》一书距今两千多年之久,是专门注释《人皇治世录》中关于“五礼”的最权威的经典。

    有关于它的题目。是天下诸国科举考试中公认的难以啃透的难题。女学小考几乎没有出现过《礼道》实境试题,最多也只是书写作答题。

    宗政恪深深地看着这位先生。对方那纸团分明是从袖中滑出再落入手里的,这如何能瞒过她的眼睛?但她不能质疑,就算对方有意为难她,她也只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忍下这口恶气。

    默然片刻。宗政恪施礼应道:“是。”便有一位侍婢过来引路,她跟着侍婢绕过五位先生安坐的亭内正堂,到了后面厢房。萧珺珺等人并不被允许进入厢房。只能等在门外无声观瞧。

    那厢房里堆放着许多东西,需要应考者自行选用。短短的一个时辰。宗政恪要先回忆起《礼道》此书中相关内容的记载,再从那一大堆杂乱放置的物品里挑选出正确的东西,再将其按照礼仪摆放。即便有侍婢依照她的吩咐协办,她的时间仍然很紧张。

    但,宗政恪从容不迫,根本不需要过多考虑,一眼扫过去,就能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挑选出来。且她一边挑选一边就能将东西放置到指定空间里摆放好,她的速度很快。

    那幕后的指使者一定想不到,宗政恪曾经亲自主持过好几位圆寂师兄师姐的丧礼。尤其是对眉娘有大恩的慧崖师太的丧礼,她不仅参与过以佛门弟子身份举办的一次,还亲眼见证了眉娘以俗家身份给师太举办的一次。

    眉娘视慧崖师太为重生之母,几乎是偏执地按照《礼道》所载,一字一句地斟酌着操办了那场虽然简朴却连半分错漏也找不出来的丧礼。

    宗政恪虽然只是从旁协助,但也亲历亲为了许多事。这道试题,难不住她。反倒,若问她昏礼陈设,她恐怕就要费些思量了。

    一个时辰很难等,不过可以参加礼亭的考试。萧珺珺等人并不浪费时间,一一到先生们面前领取题目,然后答题。她们就没有一个抽中实境题的,筱秀如更是好运的抽到了一道相对简单的题目,估计能有上等的评分。

    时间忽忽而逝,侍婢宣布一个时辰已到,宗政恪便等在那间厢房里,迎接五位先生的考核。一进门,这五位先生便愣了愣。原来除了灵堂以外,那厢房里原本杂乱的物事,居然都按照使用方法重新放置,井井有条。

    其余人尚可,面容平静。那位瘦削脸的先生眼神微沉,脸色说不出的阴郁。因她不得不承认,只初初一眼扫过,她便知道这一关被人家轻易的解开了。出题时弄了鬼,她本就心虚,此时评分,她只是五人之一,而且还不是主考官,再想做手脚真的很难。

    心神微一恍惚,瘦削脸先生忽听有人轻声道:“这位先生,您失礼了。”

    她猛然醒神,却见宗政恪正盯着自己。她皱起眉,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脚下,不由一惊,急忙收回踩住了跪拜蒲团的脚。

    宗政恪并未多言,深深地又看了这位先生一眼,便退出厢房。隐隐然,她听见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道:“无可挑剔,也无从挑剔。吴先生,你方才确实失礼了。”

    原来,那位动了手脚的先生姓吴。原来,至少有一位先生发现了吴先生做的手脚。宗政恪回首看一眼厢房,以她的角度正能瞧见那位吴先生有些瑟缩的身影。

    礼亭,若她不能得上上之绩,她会让那位吴先生知道,何为自作孽,不可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