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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习武之人,尤其是有内力傍身的习武之人,五感:视觉、嗅觉、味觉、听觉、感觉,都要比正常人高强许多。而作为一名自幼习武,如今内力十分深厚的习武之人,林萧阳的五感已不是用“比正常人高强许多”能形容的了,而是简直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虽然从冷晴房中传出来的那一丝丝血腥味非常非常淡,淡得普通人根本就嗅不出来,但即便如此,却依然瞒不过林萧阳那灵敏异常,堪比气味感应器的嗅觉。于是,林萧阳的脑海中瞬间就生出一个念头——
二师嫂房中——有血腥味!!
而在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林萧阳就已经下意识地抬手,凝内力于掌心,然后猛地出掌,一掌就将冷晴的房门给震开了……
随着紧闭的房门被林萧阳一掌震开,门外大把明晃晃的正午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冷晴房中,将整间厢房照得亮堂堂的。但是……
在厢房的门槛后,在阳光的边缘线上,披头散发且只穿着一身淡薄的白色里衣的冷晴昏迷着倒在房中的那张圆形茶桌边的地上,冷晴身边,还有一只翻倒的圆凳。
不止如此,冷晴不但昏倒在地,就连冷晴身上那身白色里衣竟也染上了大片斑驳的血迹,而冷晴身下的地面上,更是淌了一大片殷红的已经凝固的血迹!虽然那些血迹漫延的范围并不算大,可是单看那血迹凝固的厚度,也不难想象那血量的庞大!!
毫无意外地,看见房门后的这一幕的时候,站在房门外的林萧阳的陆雪月一时间都愣住了,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和震惊的神色。而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自然是林萧阳——
只见林萧阳猛然回过神后,当即大步迈进了冷晴的厢房中,只是许是步子迈得太急,没有注意脚下,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林萧阳竟被那低矮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扑到地上去!而待进了冷晴的厢房后,林萧阳就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昏迷在地的冷晴身边。
在毫无意识且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冷晴身边蹲下,同样脸色苍白的林萧阳缓缓伸出他那有些颤抖的手掌,食指和中指并拢地伸到了冷晴的鼻子下……
在初初震开房门,看见冷晴昏迷在地且身染血迹,尤其是耳边根本听不见冷晴的呼吸声的时候,林萧阳就已经开始害怕了,害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冷晴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话至此,咱们要说个题外话——在见到冷晴倒在那片已经凝固了的血泊里的时候,林萧**本就没有怀疑那些血不是冷晴的。因为看那些血迹流淌漫延的方向,都是从冷晴身下淌出来的。而能从冷晴身下淌出来的血……不是冷晴的还能是谁的??
也是在看见冷晴倒在那片已经凝固了的血泊里的时候,林萧阳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刚刚在紧闭的房门外时嗅到的那一丝丝微不可查的血腥味是从何而来的。
明明昨天还好好、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再见,却毫无意识且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地躺在血泊里,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他放在心里的人儿时,林萧阳能不害怕发慌吗?
不过还好,在林萧阳心惊胆战地将他那并拢的食指和中指伸到冷晴的鼻子下,感受到了冷晴那气若游丝的呼吸时,林萧阳那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一半——
虽然气若游丝、微不可查,但至少还有呼吸!还有呼吸就证明冷晴还活着!只要冷晴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如此想着,林萧阳猛地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转而林萧阳伸出双手,完全不去管冷晴身上沾染了多少血迹,而那些血迹又是否会将他的衣衫染脏,林萧阳只管一把将冷晴从冰冷的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在横抱着冷晴朝着房中内室走去的时候,林萧阳忽然又脚步一顿,随即,就见林萧阳扭头看向大开的房门的方向,张口便大吼道:“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我二师兄!!!”
那厢,被向来以好脾气著称的林萧阳这么疾言厉色地一吼,还在厢房门外愣神的陆雪月先是一惊,随即陆雪月终于反应过来眼下可不是她发愣的时候,于是陆雪月当即忙不迭地应道:“是、是!奴婢这就去!!”
虽然陆雪月不知道冷晴为什么会昏倒在房中又是何时昏倒的,但是单是看那一地的血迹,陆雪月也知道冷晴现在的情况定然不容乐观。因此,口中应着话的时候,陆雪月就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暖香阁的院门方向跑去了。
而这厢,林萧阳见陆雪月跑走了,也不再停留,当即横抱着昏迷不醒的冷晴进了内室,并目不斜视地朝着内室中那张靠墙摆放的紫檀木床走去。
待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张紫檀木床边了,林萧阳就小心翼翼地将他怀中毫无意识且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冷晴放在了那张紫檀木床上。而让冷晴躺下后,林萧阳又小心翼翼地扯过床上的锦被,小心翼翼地为冷晴盖好。
做完这一切后,林萧阳依然不敢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下,单手握住冷晴垂在床沿上的那只冰凉的手掌,通过手掌肌肤间的接触,将他体内的内力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冷晴体内,力求护住冷晴的心脉。
另一厢,朱府。韩院。
“家主!家主!”绕过院中那个用假山怪石排布的迷阵,疾步跑上那高高的十二层阶梯,陆雪月完全是一路哭喊着冲进了朱梓陌的书房。然而……
朱梓陌并不在韩院内。
当泪流满面的陆雪月跑遍了整个韩院都找不到朱梓陌时,陆雪月这才猛然想起,这个时间点,朱梓陌应该在府中的正厅里用饭才对啊!于是,陆雪月退出韩院,又一路哭着跑向了正厅的方向。而这一次,陆雪月到是在朱府的正厅里找到了朱梓陌。
陆雪月赶到正厅的时候,朱梓陌刚刚用完他的午饭,正坐在厅中的饭桌边消食呢!
见到朱梓陌果然在正厅中,陆雪月果断地一路朝着朱梓陌的方向跑,一路哭喊着:“家主您快去暖香阁看看冷姑娘吧!刚刚奴婢给姑娘送午饭,姑娘一直不开门,后来林公子来了将门给震开后奴婢才发现姑娘昏倒在她的房中了!姑娘不但吐了血,就连身上都是血!!”
听完陆雪月这一番哭嚎,坐在厅中饭桌边的朱梓陌只是沉着脸问了一句:“师弟现在在哪?”
见朱梓陌竟如此沉静,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模样,陆雪月免不了一愣,有些呐呐地回答道:“应该还在冷姑娘房中……”
这厢,陆雪月一句话未曾说完,那厢,坐在厅中饭桌边,沉着脸的朱梓陌就已经霍然站起身,而后身形一动就疾步朝着厅门的方向走去了。
仍旧站在厅中的陆雪月见状又是一愣,不过陆雪月以为朱梓陌这是急着去暖香阁看冷晴,也就没有说什么。然,熟料朱梓陌出了厅门后,却并没有朝暖香阁的方向走,而是目不斜视地朝着府门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于是,厅中的陆雪月急了,一边朝着厅门的方向跑去,一边高声提醒着:“诶家主您去哪儿?错了!暖香阁往这边走,那是出府的方向啊!家主……”
等到陆雪月嚷嚷着追出厅门,却哪里还能看见朱梓陌的身影??
话说朱梓陌这么急匆匆地是往哪儿去了呢?
无需多疑,朱梓陌自然是去给冷晴找大夫去了!
陆雪月是个什么性子,几乎是看着陆雪月长大的朱梓陌十分清楚。朱梓陌完全相信,能让陆雪月哭成那副凄惶无助的模样,可见冷晴如今的身体情况有多么不容乐观!
虽然这些天因为梁笙潇的事情,朱梓陌一直在和冷晴赌气,不但连暖香阁那方天地都不曾踏足半步,甚至对冷晴不闻不问,可是若真的事关冷晴的安危,朱梓陌心中就算再气恼冷晴,也是要先将冷晴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当然了,朱梓陌对冷晴的担忧,不是因为他们那位师父给了冷晴白令,而是因为……朱梓陌是真的将冷晴放在了心上,所以朱梓陌才会担忧冷晴的安危。
也因此,早在听见陆雪月哭着说冷晴昏倒在了她的房中,不但吐了血,就连身上都是血的那一刻,朱梓陌心中对冷晴的那些气和怨就已经被朱梓陌心中另一种名为“担忧”的情绪彻底覆盖了。
冷晴曾服用过千年灵狐血,千年灵狐血不但可以避世间百虫、解世间百毒,还能帮服用者强身健体。因此,冷晴的身体素质如今有多好,朱梓陌心中清明得很——普遍的疾病蛊毒可没办法让冷晴吐血甚至昏迷。
可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些,朱梓陌才更加担忧——能让冷晴吐血昏迷,可见冷晴的情况只怕已是危在旦夕!
在这种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的紧要关头,朱梓陌深觉他与其费时间跑去暖香阁看冷晴,不如直接去将慕子儒或者绉大夫带到冷晴身边!朱梓陌很清楚,冷晴现在需要的不是他的探勘,而是大夫!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大夫!!
而在这偌大的绉平城里,能让朱梓陌信得过,又知根知底的大夫,也唯有绉大夫和慕子儒父子二人了!
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担忧冷晴的安危,所以朱梓陌离开朱府后,根本是一路施展幻影踪狂奔飞驰到这绉家药铺来的。并且,为了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朱梓陌还将他体内能调动的内力都调动起来施展幻影踪了!
于是,往日里要走上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朱梓陌缩短成了两盏茶的功夫。
话说朱梓陌来这绉家药铺的次数绝对不低于百八十次,可今天,却是朱梓陌头一次来绉家药铺没走正门,而是直接从半空中翻墙入院,并且一进绉家药铺的后院,朱梓陌就开始高声嚷嚷着慕子儒的乳名:“阿洺!阿洺你在哪儿?!阿洺!!”
而就在朱梓陌一边嚷嚷着一边疾步朝着慕子儒的房间走去的时候,绉大夫房间的房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然后就见脸色不耐烦的慕子儒一边从绉大夫房中往外走,一边瞪眼看着在他家院子里火急火燎地寻人的朱梓陌,满是嫌弃地道:“嚷嚷什么,叫魂呢你?”
那厢,听见慕子儒的声音,朱梓陌脚下步伐立即一停,随即朱梓陌就转道走向站在绉大夫房门前的慕子儒,同时语气急切地道:“快带上你的金针银针跟我走。”
许是从未见过朱梓陌如此急切的模样,慕子儒很是愣了两秒钟后才不满地接话道:“什么事啊?我这饭还没吃完呢!”他爹还在屋里坐着等他吃饭呢!!
而这厢,朱梓陌现在哪里有那等心情去管慕子儒的饭有没有吃完?
只见朱梓陌在走到慕子儒面前后,朱梓陌直接一把拉住慕子儒的手,一边拽着慕子儒朝慕子儒的房间走去,一边沉着脸语气急切地道:“人命关天的大事!饭回头再吃,你先带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针跟我回府!!”
一听朱梓陌这话,原本面色不耐的慕子儒忽然乐了,笑眯眯地回了朱梓陌一句:“不用收拾那些玩意儿,我随身携带的!”
随着慕子儒此话一出口,正拽着慕子儒朝慕子儒的房间走的朱梓陌又是脚下步子一停,下一瞬,在慕子儒反应过来前,朱梓陌已经直接提气施展轻功,拽着慕子儒飞上了绉家药铺的房梁顶,朝着朱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诶我去!阿陌你把我放下!这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呢!我自己会轻功啊啊啊!!”艳阳高悬的苍穹中,只剩慕子儒那愤愤不平的嚷嚷声随风而逝……
而绉家药铺的后院中,穿一身素衣,头发胡子花白却红光满面似中年男子的绉大夫站在他的房间门口,遥望着朱府那方的天空,唇畔扯起了一抹名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