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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漆黑的隧道,车厢一片大亮,窗外透出连绵不断的绿色稻田,火车轮子在轨道上发出规律的咔嚓声。
狭小的车厢里,气氛异常僵硬。
南宫兜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坐这么原始的火车。
但她今天心情不好,原因并不在火车上面。
车厢里一共四个人。
南宫兜铃和绥草并肩而坐,李续断和白堇姝坐在桌子对面的位置。
南宫兜铃和绥草的姿势如同一块模子印出来的,两人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看着正前方的两人。
白堇姝剥开一只橘子,放在李续断嘴边,“你也尝尝,我爸亲手种的,好甜的。”
李续断看了一眼南宫兜铃,说:“不用了......”
“吃嘛,不要客气!”白堇姝不顾他的婉拒,直接把一瓣橘子塞进李续断嘴里。
“甜不甜?”白堇姝亲昵的靠在他肩膀边问。
李续断只是沉默点头。
南宫兜铃和绥草同时冷笑一下。
“你哪位?”绥草说。
“我叫白堇姝,我爸妈住在村子里,我算是续断哥哥的邻居。你被蛊虫附身的时候,跑到我家酒窖来搞破坏。”
“别提附身的事,尽虚宝殿附近都是水田,哪有邻居?我前天醒来后,为了打发时间,可是绕着尽虚宝殿的外墙散步了好几圈,你别耍我。”绥草一副审问官的态度。
“我家位置离尽虚宝殿虽然远了点,但既然位于同一条村子,就是邻居。”白堇姝又塞了一片橘子到李续断嘴里。
李续断对她回以干巴巴的微笑,让人觉得他吃的是石头而不是甜滋滋的橘子。
南宫兜铃倾斜身体,在绥草耳朵边说:“不要小瞧这丫头,她今年才十四岁,可她十二岁那年就占了我师叔的便宜。”
绥草捂住嘴,瞪着李续断,“你这个禽兽,连十二岁的儿童都不放过?她占你便宜,你就得接受?”
“不是那样!”李续断这回推开了白堇姝的喂食,“兜铃,请你把话讲清楚点,不要制造误会。”
南宫兜铃仰起头左右打量空气,“怎么好像有蚊子在叫?”
“哪有蚊子,是我在跟你说话。”李续断一脸不悦起来,“你要玩多久?已经三天没和我讲话了,玩这种冷战,太幼稚了。”
南宫兜铃伸出手臂,“啪”的一声在李续断面前拍了一掌,把李续断吓得抬手防卫。
南宫兜铃在他鼻尖前摊开手掌,坐回自己座位,叹气,“这都打不着?那只蠢蚊子吵死人了。”
李续断双手放在桌上,一副恨不得捶桌子的着急样,“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为什么要和我冷战?我想不明白,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的话,就不能直说?沟通才能解决问题,这个道理你知道吗?”
南宫兜铃鼻息间冷哼,她生气的原因,他自己不会领悟?非得说出来才懂,这个超级大笨蛋!
绥草在旁干咳一下,“我说,兜铃的师叔......”
“我叫李续断,我有名字。”
“李先生,不行,太老土,李同学,不对不对,太生疏,我还是随兜铃叫你吧,师叔,你身边这个未成年少女,是你女朋友?”
“怎么可能!她才多大?”李续断捂住额头,“你和兜铃简直一模一样,只会把人往这方面想。”
李续断说着,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绝对不会违反引魂派的教义,坚决不做出任何逾越男女相处底线的举动,其次,我和阿姝妹妹之间不是很熟。”
“噢,阿姝妹妹。”绥草撞了一下南宫兜铃的肩膀,“叫得真肉麻啊,我也比你小吧,亲爱的师叔,你怎么不叫我绥草妹妹?”
白堇姝嚼着橘子说:“姐姐,你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要给人叫阿姨了。”
绥草猛然一拍桌子,要发火,“谁敢喊我阿姨,我废了他!你再乱说话我剪掉你舌头,我绥草可不是好惹的!”
白堇姝呜哇一声扑到李续断肩膀上,搂住他胸口,“续断哥哥!你的朋友好可怕啊。”
绥草眉头一挑,“厉害,看来我们遇上演技派了。”
南宫兜铃眯起眼睛。
在她妒火熊熊的视线下,李续断慌忙推开白堇姝。
绥草也学李续断那样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从‘某人’那里听说你和这位绿茶婊,不是,我意思是说,你和这位可爱的小妹妹之间亲过了,这还叫不熟?”
“没有亲。”李续断有点崩溃的抱住头,“难道你打算一直聊这个话题?”
白堇姝用湿纸巾擦擦手,“是我主动亲他的,不过都差不多。”
“我已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李续断冲着南宫兜铃摇头。
南宫兜铃却故意把视线转到窗外,不去看他。
白堇姝说:“好坏啊你,续断哥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忘记?你说谎,你绝对没有忘记!”
“那我也只记得一点点而已,一点点。”李续断双手合掌求饶,“拜托你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放过我,行吗?”
“不行,你记得那么少?那我就帮你把全部回忆起来,前年我和表姐去尽虚宝殿找你算命,你师父又不在家,不过你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每年村子里来找我算命的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你们只是很普通的客人之一,我招待谁都是那样招待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给我表姐算完命后,你非常关切、非常体贴,而且还是非常主动的问起了我的情况,我给你追问的实在走投无路,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我最宝贵、最隐私、最脆弱的一部分展示给你看。”
白堇姝说着说着,忽然害羞的揽住他手臂。
李续断一阵迷茫。
绥草和南宫兜铃的眼睛都要瞪得脱臼了。
绥草讶异的说:“你给他展示的是哪一部分?”
“我说的那么明显你们都听不出来?当然是我的心灵啊。”
绥草和南宫兜铃同时松一口气。
南宫兜铃说:“拜托你讲话直接点!”
“我告诉了续断哥哥我的经历,我爸妈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一直住在村子里,上初中的时候,他们把我送到上海念书,我平时寄宿在上海的亲戚家里,只有放假才回来。因为我是乡巴佬,受到了霸凌,在学校里被人推倒在田径跑道上,半张脸颊严重擦伤,由于推我的人跑得太快,我根本没看清是谁,没办法指认,也没有办法讨还公道,班主任不帮我,因为她害怕得罪那些富二代,伤好了之后,疤痕却一直留下了,我顶着一张丑陋的脸在嘲笑中过了半个学期,以为我一辈子都得毁容了。家里那么穷,哪有钱动整容手术。”
“然后呢?”绥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