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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战车行过的路上,因此无需披荆斩棘也可得到前路的方向。”
老神父挥舞着剑杖,与弃神者的钢鞭进行了一次碰撞。
“因我神我主希维尔的战歌在前方响起,我必不至如羔羊般迷失道路。”
他的口中低吟圣诗,力量和敏捷每一秒都得到了些许的加强。
而马可的钢鞭上一直燃烧着颜色暗沉的毒火。它在马可精妙的手法下,如蛇一般灵活的绕过神父的剑杖探向了克洛德的面颊。
足以防护箭矢的圣洁灵气被负能量的火焰引燃,反而化作攻势袭向了克洛德的全身。
作战经验丰富的神父立刻解开了自己的防护灵气,却不收回剑杖防守钢鞭,而是将其立起刺向了马可的喉咙。
同归于尽也并无不可,但最好还是能以伤换命——
两人同样想着,微微偏开了自己的要害,反倒手头更加一分力。
血花四溅。
克洛德从右肩到左胸被燃烧着负能量火焰的钢鞭一鞭抽下,脸色顿时黯淡不少。但更凄惨的是他的伤口,被带着倒刺的钢鞭抽过的《↗,伤口血肉模糊,还微微燃烧着负能量余烬的火苗在伤口上炙烤着,隐约散发一股焦味。
而马可身上的伤势也并不轻。虽然克洛德武器上的附魔对马可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老神父毕竟是战争女神的牧师,战斗经验丰富,手段老辣,身上更是有多重的神术加持。马可就算极力避开要害,可克洛德最后狠辣的一压一钩依然刺入马可的肩部,几乎把整个左肩的肩胛骨挖了出来。
顿时马可脸上疼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可他丝毫不敢怠慢,猛力挥舞了一下钢鞭将克洛德暂时逼退,肩胛骨的伤口便腾地爆燃了一圈黑火,暂时的把血止住。
克洛德也不抢攻,顺势后退了几步,低头祷念治疗的神术。
“惟愿降下……”
“闭嘴!”
克洛德刚刚开口,马可便是猛然暴喝一声,声音之大就连和其他两个穿着红袍的人战在一起的玛肯两人都能听见。
可仿佛被他猛然喝止一样,克洛德脸色一白,还真的闭上了嘴。
玛肯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
如果不怕出错,并对自己的集中力足够有信心,在心中祷告祈求神术也是可以的。而且神术只要自家的神祇听得见就好,不管其他人声音多大应该都干扰不到牧师们的祷告。
但这个红袍的男人却仿佛能确实的打断神术。而且看样子似乎还对克洛德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玛肯心中盘算了一下,便是对克鲁维恩快速的做了几个守势,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不理会一脸警惕的两个红袍,克鲁维恩嘿嘿的笑着,然后猛然将盾再次挥掷了出去。
就在马可准备上前一步一鞭抽死这个老牧师的时候,他却感觉到背后一凉。极力扭转身躯,以防止自己的脊柱被偷袭者切断。
那是高感知带来的预警。可就算马可再如何反应,因为完全没听见脚步声和呼吸声,一点察觉都没有的他还是被偷袭成功。锋利的斩剑从他右腰没入从身前带着血沫脱出,右边的肾脏被一刀两断,内脏被切开的疼痛让他四肢一麻。
就在这时,逼退了两个红袍的飞盾环绕一圈,正好从马可的后脑处高速旋转着飞了过来。连回头都不用,他也能听到身后尖利的噪音。
明明是必死之局,马可却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不好!
从侧面看到他的表情的玛肯顿时感觉到不对,遁入阴影便要向后退去。
可暗沉的负能量火焰携着烈风,从马可身上四面八方的轰然爆发开来。还没有退开的玛肯被卷入其中,顿时凄厉的惨叫着,几秒内便化成了一个焦黑的人形。
“玛肯!”
克鲁维恩脸色一变,着急的大叫一声。
可就在这时,身边的两人却又缠了上来。深感两人的烦人,但克鲁维恩却一时无法将他们逼退。
但就在穿着红袍的两人更接近了孤身一人的克鲁维恩,右手无声无息的接住了从袖中落下的一枚暗红色的尖刺之时,锋利的杖剑却从后方突然袭来,刺破红袍人的兜帽,轻巧的没入了他的后脑。
抽搐了一下,红袍人便倒地失去了气息。
来人正是克洛德。
暂时被封住了神术的他一时不敢接近马可,只好听着声音绕过来准备先把这两个红袍解决,以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另外一个红袍见势不妙,连马可都不管,掉头就跑。
“别追,玛肯还有救!”
克洛德连忙拦下了还想继续追杀的克鲁维恩。
克鲁维恩啐了口唾沫,眯着眼睛从腰间掏出一柄纤小的精钢投斧,甩手就朝那个方向掷了过去。
这并非是舞盾者的标配,而是山民们的武器。法拉若有着丰富的矿产,六柄投斧、一把短剑、一把长弓、一壶箭矢才是一个优秀山民猎人的标配。
如今克鲁维恩加入了卡拉尔的舞盾者军团,为了能带着特制的金属圆盾,无论弓还是剑都没法携带,不过随身带着六把投斧还远远没有到他负重的极限。娴熟的投斧技术也让他能击杀一些其他舞盾者棘手的目标。
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倒地的声音,克鲁维恩心中有谱——大约是投斧斩到要害了。不去管也死定了。
于是他便直接回过头来,拎着圆盾在手中转了几圈,沿着之前爆炸声传来的方向掷了过去。
——————
帕尔斯认为,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
风语者阁下念叨了很久的实验失败了,马可大师灰烬领主的职业构想也彻底宣告失败。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听说有邪神的信徒来到了这里要阻止实验,马可大师就带了自己两个人前来截杀。那群盲信邪神的愚者绝对会被大师轻而易举的摧毁,就像他当年血洗战争女神的神殿一样,邪神的信徒在大师手中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但是……
“抱歉,我拖后腿了……”
不该背对着舞盾者逃走的。谁能想到他除了刃盾之外还有其他的武器——托大的后果就是被他的投斧从背后命中。
大概是击穿了脊柱吧,帕尔斯此刻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完全动弹不得。
这下糟了。同时应付三个善于近战的职业,大师危险了——
不过在那之前,大约首先是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把。完全无法行动,如果出声的话死的会更快。
但就在这时,黑袍的衣角在视野的边缘出现。
“你是……?”
一个好听的沙哑声音传来。是德鲁伊,是教派的人——感觉到熟悉的自然气息,年轻的灰烬之徒几乎泪流满面。
“我叫帕尔斯,帕尔斯.白槲,愿南方之风向你问好。”
德鲁伊、黑袍——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毫无疑问是南风之环的同袍。
终于得救了。
不,这么想就太自私了。和这里躺着的这个一无是处的人相比,马可大师才是教派的宝贵财富,不容有失。
没错,一无是处的帕尔斯可以在这里死去。让马可大师活下去,才会有更多人从虚假的精神洗脑中醒来。
崇高的牺牲感在帕尔斯胸中澎湃,然后就是仿佛闪着光、能灼伤视线的使命感。将得来不易的救赎拱手让予他人,脑中膨胀的自我实现感甚至要麻醉了后背的剧痛。
于是他开口低声疾喝:“马可大师有危险,你别管我!我一无是处,但我们不能失去一位大师……不!先不要去,你去找风语者阁下,多带一些人来!快,要快——”
“你相信我吗?”黑袍德鲁伊突然开口问道。
“……我当然相信。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那个人以平淡到可怕的声音轻声叙述着。如同被毒蛇慢慢缠紧的不详感让帕尔斯感觉到心底渐渐发凉,却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你想,怎么确认?”帕尔斯的声音微微发颤。
“灰烬之徒的宣言。就是你们每天念叨的那句,众神化为灰烬什么的——给我读一遍完整的。”
是那个啊。
那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于是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开口说道:“我们是旧秩序的施火者,我们是新世界的使徒,从火中带来新生的消息——万死以众神化为灰烬,人类的意志从灰中升起。”
“啊,没错。你是真货。”
他的声音太平淡了。
突然,帕尔斯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就算呼啸者们平日里看不起灰烬之徒,也不至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还捣乱。马可大师一旦遭遇不测的话,风语者阁下……
还不等他开始挣扎,翠绿翠绿的藤蔓突然从黑袍的袖中蹿出,如蛇一般紧紧缠向了年轻的灰烬之徒的脖子。
好似一个成年人单手全力握紧一样的力道,那绝非是颈部肌肉可以撑得住的程度。如果帕尔斯的手能动,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它扯下来。
但此刻却不行。面前的黑袍用藤蔓勒着我的脖子强行把帕尔斯了起来,缺氧让我眼前不断冒金星,脸颊因充血而胀痛,背后被投斧嵌入的伤势也被扯动,发出无法忍耐的剧痛。
……撕破脸了吗!呼啸者那群杂碎,终于准备对马克大师出手了吗!
就算想要拼死一搏也不行。如果这个人是用手掐着帕尔斯的脖子,帕尔斯至少还能用袖子里的猩红尖刺同归于尽。可他却仿佛了解灰烬之徒的所有手段一样,和帕尔斯保持了相当的距离。
可在帕尔斯看清这个黑袍兜帽之下的面目时,心脏就如同被猛然浸入到冰水之中,激得浑身一颤,大脑因此而清醒。
——这个女人,不是南风之环的人。
“借你衣服一用。”
隐约听见她的最后一句话,眼前不断模糊的世界终于被黑暗完全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