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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得空早些回了庄园,吴鑫刚想向胡振生摊牌,却瞥见了一个痛恨至极的身影--沙暖暖。
她怎么阴魂不散,又追到了这里?
这三年,也不知赶了她多少次,说尽了冷言冷语,就差动手了。可这个沙暖暖好像打不死的小强,死乞白赖地缠着吴鑫,说什么也不放手。
他一蹶不振的时候她不嫌弃,他醉酒闹事的时候她也不嫌烦,他吐得稀里哗啦她还帮着清理,这个沙暖暖,真的是尽到了未婚妻的本分。
只是每次吴鑫看到她,就会想到念念无辜惨死,心里的恨意便增添一分。这个沙暖暖,吴鑫说什么也不会接受!
“义父,有时间吗,有点事情想和您聊。”
吴鑫全然无视沙暖暖,让胡振生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没看暖暖来了吗,先陪她出去走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沙暖暖倒是殷勤,“鑫哥哥刚回海联,怕是很累吧,我炖了点虫草,你和义父都尝尝。”说罢,就从下人手里接过了汤盅,给胡振生和吴鑫各倒了一碗。
胡振生交口称赞,吴鑫也不好过于驳她面子,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快带暖暖出去转转吧,年轻人,整天宅在家里总是不好的!”胡振生吩咐道。
出了庄园,吴鑫冷着个脸,大步走在前面,全然不顾身后小跑着勉强跟上的女人。
“鑫哥哥你慢点!”沙暖暖故作娇嗔道。
吴鑫权当没听见,半点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
庄园依山而建,入了夜,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鸦雀无声。
“哎呦!”沙暖暖一声叫唤,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吴鑫不搭理她,她就没完没了一声声叫唤着,吴鑫不回头誓不罢休的架势。
轻叹一声,微微蹙眉,吴鑫还是转了身,“怎么了?”他冷冷地问道。
“我的脚扭了,哎呦,好疼!”沙暖暖跌坐在地上,拧着眉头一脸痛苦,“快扶我一把!”
无奈之下,吴鑫还是伸出了手。
空气里突然飘来一阵奇异的香味。吴鑫莫名感到眩晕,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念念。
“鑫哥哥,鑫哥哥……”她一声一声唤着。
“念念,念念是你回来了吗,念念!”吴鑫一把把她死死搂在了怀里,如果这是梦,他宁愿永世不醒。
怀中的软玉不安分了起来,微凉的手在吴鑫胸口画着圈,“鑫哥哥,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她在他耳边轻声低喃着,说罢,樱唇贴上了他的脖颈,顺着一路向上,覆上了他的唇瓣。
久违的熟悉感觉重又袭来,吴鑫再也不想克制,只想狠狠地占有,与她融为一体……
清晨,吴鑫是被一阵清冷寒凉冻醒的。脑袋晕乎乎的,太阳穴突突地疼。揉了揉眼睛,这才愕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草坪上,怀里搂着的,竟是沙暖暖!
从未有过的恐惧慌乱袭来,吴鑫推开与他紧紧纠缠的女人,扯过身上盖着的大衣。
女人光洁美好的酮体一览无余,她竟然一丝不挂,身上密布的青紫痕迹诉说着昨晚战事的激烈。
吴鑫的粗鲁行径一下把沙暖暖惊醒了,睡眼惺忪地睨了眼吴鑫,娇嗔地说道:“鑫哥哥,你醒了,早,好冷,抱抱我!”
吴鑫头皮一阵发麻,明明印象里是念念回来了,怎么会……
记忆拼命往回倒车,想要找出端倪,沙暖暖已经起身挪了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鑫哥哥,你好棒,能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她的声音很软,酥到了骨头里,却让吴鑫觉得无比恶心。
对了,昨晚她说扭了脚,他过来搀扶,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便产生了幻觉。念念已经不在了,又怎么会死而复生?该死,一定是她,对他下药了!
吴鑫的眸子里都快喷出火来。答应了要和念念生生世世相守,却害得她失了性命。想着要对她忠贞不二,却被沙暖暖下药得手。他和念念的不幸,始作俑者,就是沙暖暖!
想到这儿,他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大有一副要她给念念偿命的架势。
沙暖暖以为一夜的纵情欢愉可以完完全全把念念赶出吴鑫的心里,从此取而代之,却没想逆了龙鳞,惹来了杀身之祸。
她喊不出声音来,只是低低地呜咽着,手脚拼命扑腾,想要逃出男人魔掌。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吴鑫又是练家子,她的小粉拳就像捶在了棉花上,半点起不到作用,不一会儿就开始翻白眼,奄奄一息。
身后传来了汽车马达声。
沙暖暖一夜未归,又联系不上,沙云逸放心不下,亲自来庄园寻找,没想却看到了草地上赤身裸体的男女,男人欲致女人于死地的一幕。
定睛一看,那面色潮红的女人,不正是暖暖吗?
心下大惊,他急忙下了车,大呼一声:“吴鑫,放手,你在做什么?”
吴鑫已然红了眼,死死扼着沙暖暖的咽喉,半点不肯松手。
情急之下,沙云逸照着吴鑫的后颈猛地一劈,吴鑫晃晃悠悠倒地,沙暖暖这才逃过一劫。
等到吴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庄园的大床上。身上早就清理干净了,套着家居服。
庄臣一直在旁边守着,见大哥醒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哥,你别太自责,这是意外,嫂子,嫂子不会怪你的!”庄臣轻声安慰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哥和嫂子感情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大哥一定是万般悔恨的吧。
过去的三年,看着大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庄臣几次都想松口了,告诉他,嫂子还活着。可想着大哥要知道嫂子拿自己一只眼换来他的周全,一定会自伤还她的吧。
大哥和嫂子,明明深爱,却不得相守,只能一次次为了保护对方,选择牺牲自己。这样的爱,伟大,却太过痛苦。或许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次,看着大哥狼狈不堪的样子,迷迷糊糊还在喊着嫂子的名字,流着泪向她道歉忏悔,他知道,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他们已经深深扎根在彼此心里,谁也拆不散,谁也赶不走。
“大哥,其实嫂子她……”庄臣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嫂子还在人世,却被吴鑫平静地摆摆手打断了。
吴鑫怕极了,不敢再听到和念念有关的任何事情。
虽然和沙暖暖完全是个意外,可他应该提高警惕的。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段感情蒙了尘,他没有资格再去提她了。
吴鑫看了眼相处多年的好兄弟,愧疚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代替你享受了这几年的父爱,偷走了海联总裁的位置。
本想放过胡振生,可现在,对不起,我做不到了。胡振生和沙暖暖,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庄臣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哥,以为他还在为了沙暖暖的事情内疚,赶忙安慰道:“大哥,别这样,嫂子一定不会计较的。”
吴鑫自嘲地笑了笑,淡漠地问道:“义勇那边怎么说?”
沙云逸和沙暖暖父女是怎样的狠角色他不是不知道,这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没进园子,直接去了酒店。只是……”庄臣欲言又止。
吴鑫转而看向他,依旧云淡风轻,“只是什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他们无非就是要我给个交代罢了!”
原来他一早心知肚明。可这样的交代又怎么会是吴鑫愿意给的呢!
冷哼一声,吴鑫呆呆地望向天花板,“告诉姓沙的,三天后我会和她举行婚礼。”
“什,什么?”庄臣还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吴鑫。
大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会抛下嫂子去娶沙暖暖?难道真是心生内疚,觉得对不起她?
“吩咐他们准备吧,我累了,想休息。”吴鑫叹了口气,重重地合上了眼。
念念,再等等我,三天后,我就下来陪你。
知道吴鑫松了口,胡振生、沙云逸他们都惊得合不拢嘴。原以为他会宁死不从的,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只有三天时间准备,匆忙是匆忙了些,可害怕夜长梦多,吴鑫会突然变卦,早点举行婚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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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联义勇联姻的消息一出,立马攻占了各大媒体的头条。
四季酒店大堂里,带着墨镜的女人看到电视屏幕上热情洋溢的新闻报道微微一怔,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滑落。
他终于还是和她喜结连理,找到了属于他的幸福,这样,也好。
婚宴安排在省城最豪华的四季酒店举行。胡振生豪气地包下了整座酒店,把仪式安排在了露天草坪。
休息室里,沙暖暖穿着圣洁的婚纱,晕红的脸上难言娇羞喜悦。
这一天,她已经等得太久,吴鑫,终于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脑海里不停回想着那晚的激情如火,沙暖暖得意地勾了勾唇,“吴鑫真是各种极品,以后,就留给我慢慢享用吧!”
另一端,一身白西装的吴鑫支走了庄臣,最后一遍检查了微型手枪。今天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胡振生、沙云逸、沙暖暖,一个也别想逃!
婚礼正式开始。看着红毯上款款走来的佳人,吴鑫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冷静,一定要冷静,等沙云逸把沙暖暖交给他的时候,务必让他们一枪毙命。
悠扬的乐声响起,却被一声不和谐的玻璃破碎声打破了美好。
角落里,一个唯唯诺诺的纤弱身影正拿着扫帚清理地上的玻璃渣,连连欠身好像在一个劲儿道歉。
视线落在那身影上时,吴鑫猛地愣住了,平静的心一下剧烈跳动起来,难道是她?
顾不得众人错愕的目光,他冲过去一下拽住了那纤细的胳膊,触碰的一瞬,心紧紧一揪。
那人颤了下,顿在那里,僵僵地没有回头。
吴鑫用力扳过她的身子,看着被墨镜遮去的大半张脸,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在害怕,怕她再受到伤害,他又很激动,老天终于把她送了回来。
屏气凝神,哆哆嗦嗦地摘下墨镜看到她不再有光芒的左眼,他瞬间明白了,攥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念念,我们走!”
一众宾客看着新郎牵着别的女人绝尘而去,纷纷窃窃私语。红毯上的沙家父女和台上的胡振生脸色铁青。
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搅了局?
沙暖暖牙齿咬到肉里,死死攥拳,只怪自己太大意了,当初就不该让她留在这个世上!
一时间,义勇集团千金婚礼上惨遭抛弃,新郎携佳人私奔的新闻铺天盖地,沙云逸按得了这头管不住那头,气得直跳脚。
沙暖暖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委屈,卸下温柔的伪装,眸子里满是杀气,“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那个贱人我要她碎尸万段,至于吴鑫嘛,听话就留着,不听话,格杀勿论!”
沙暖暖一声令下,义勇的关系网迅速铺开,上天入地也誓要把他们翻出来。
庄园里,胡振生愁眉紧锁,庄臣也是一脸严肃。
“帮主,义勇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大哥这次,只怕在劫难逃,凶多吉少,我们要不要……”庄臣知道,这次,如果胡振生不出手相助,吴鑫和念念只怕逃不了多久。
胡振生握着栏杆凭眺远方,半晌才悻悻地说道:“不急,再等等。”
吴鑫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他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
要是不带着那个碍事绊脚的女人,义勇再强,要找到吴鑫也绝非易事。
只是多了个包袱,撑个两三天也应该没事。
他要等,等着吴鑫长记性,等着吴鑫乖乖驯服,等着吴鑫向他求助。
出了四季酒店,吴鑫随手拦下了一辆摩托车,带着念念一路狂飙,往落风山去。
惹恼了义勇,沙家父女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必须要带着念念赶快逃离。
落风山地形复杂,避难再合适不过了。唯有躲过了风头再从长计议。
入了夜,吴鑫找了个小山洞把念念安置下,又弄了点野味烤上了火。
“念念,跟着我会很苦,你怕吗?”
念念环着他的劲腰,乖巧地偎依在坚实的胸膛,呼吸着久违的气息,是淡淡的薄荷香,“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暌违了三年,这一刻,那么美,那么不真实……
沙暖暖狡猾得很,料定了吴鑫一定会和庄臣联系,一边监控着庄臣,一边在省城周边地区布控,落风山也没放过,开始了大规模的搜山。
吴鑫和念念虽是猎物,却不见半点狼狈,倒像是郊游,不亦乐乎。
没有胡振生的首肯,海联的力量不能擅动,可庄臣也没闲着,私下组织了信得过的手下,直奔落风山。直觉告诉他,那里易守难攻,吴鑫和念念一定会藏在山里。
搜索进入第五天。等沙暖暖赶到山洞,吴鑫已经带着念念没了踪迹。可炭火分明还是热的,他们一定没有走远。
带着人缩小了包围圈,就在小坡旁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时,庄臣带着人从天而降,“大哥,你们赶紧走。”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吴鑫和庄臣点了点头,牵着念念一路狂奔。
找了个高地把她藏好,回头再去找庄臣时,就看到一抹猩红在他胸前晕开,染红了雪白的白衬衫……
吴鑫的眸子泛着猩红的光,拉响了信号弹,不顾一切地掏枪冲了上去。
不出十分钟,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吴鑫知道,那是胡振生的人到了。
沙暖暖见势不妙,带着人赶紧撤离。
不舍地放下了气息奄奄的好兄弟,吴鑫默念道:“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兄弟,你做大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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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庄臣浑身是血的被推进了手术室。不一会儿,医生推门出来,见守在门外的胡振生问道:“病人失血过多,又是RH阴性血,我们血库的血浆告急,你们赶紧想办法找人来献血吧!”
胡振生立马吩咐了下去。
这些年,庄臣跟着吴鑫,为海联尽心尽力,说什么也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突然,年过半百的老人一顿。RH阴性血,这种血型的人少得很,怎么这么巧一下让他碰到两个,会不会……
心血来潮地要求医生加做一份亲子鉴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莫名的潮涌。
庄臣转危为安,需要好好静养。
胡振生这些天都忙着处理海联的公事,故意不去想,也不去医院看。
五天后,当薄薄的一页纸摆上他的办公桌,胡振生颤抖的手却觉得有千斤重。庄臣和胡振生的血液样本比对,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庄臣才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胡振生的视线隐约模糊了,差一点,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孩子,真的变成孤家寡人,而这一切,都是拜吴鑫所赐!
他不知道那条弹壳项链怎么到的吴鑫手里,他只知道,吴鑫冒充了他的儿子,骗走了少帮主的名衔,还差点把他一手辛苦建立海联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这个仇,他一定要报,吴鑫,决不能就此放过!
冷漠的命令下去,这一次,不是营救,而是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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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城,紫云山,紧紧相携的两人被逼到了悬崖边。
身后便是峭壁,而面前的路,已被悉数封死。
“少帮主,对不住了,帮主有命,让我们来送你上路!”黑衣人声音冷沉,面无表情。
吴鑫和念念含笑对视,“念念,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今生太短,我们来世再见!”
佳人扫了一眼旁边兀自盛开的兰花,“鑫哥哥,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兰花,只为你一人绽放!”
话音落下,两人向后仰倒,如一片轻羽,落下了山崖。
众人围上前去,回想着刚才深情款款的一幕,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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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紫云山里古色古香的小院落,伶俐的小男孩儿有模有样在兰花丛中打着拳,一旁的威风帅气男人得意洋洋,“怎么样,我儿子不赖吧!”
喝着茶,一身僧袍的儒雅男人只是淡笑,“儿子随妈,是念念基因好,和你没什么关系。”
“哎你……”男人怒目圆瞪,作势就要给他一拳。
风姿卓韵的女人端着点心从屋里出来,“别闹了你们,一见面就掐,上辈子是冤家来的吗?”
男人收了手,只是望着女人一个劲儿傻笑,半点挪不开眼。
着僧袍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啧啧啧,秀恩爱,死得快,一分钟不虐狗就心痒痒,敢情叱咤风云的少年总裁也是个妻管严。”
“我愿意,你管着吗?有本事你也找个女人来撒一把狗粮啊!”
“哈哈哈!”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动手就是动口,你们还真是闲得慌!”说罢,往两个大男人嘴里各塞了一块自制的点心,“有得吃,看还能不能封住你们的嘴!”
“念鑫,快来洗洗手吃点心!”女人又转身去唤孩子。
“妈妈,来了,叫爸爸和干爹给我留点!”孩子收了拳应声道。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双可爱的宝贝在爸妈牵引下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锅锅,锅锅!”小女孩儿急切地冲着吴念鑫大叫,那表情,恨不得立马扑上来。
吴念鑫无奈地放下点心跑过去抱起了小女孩儿,“惜情,是哥哥,叫我哥哥。”他拖长了尾音,一字一顿耐心地帮小女孩儿纠正着。
院子里,女主人瞥见来人,赶紧快步迎了上去,“莺姐,庄臣,你们来得正好,我新做的桂花糕,香得很,你们快尝尝!”
庄臣接过一块尝了尝,赞不绝口,“嫂子,怎么做的,快教教我!”
吴鑫看看庄臣,又看看旁边抱着惜时的简莺,摇着头直叹气,“哎,堂堂海联的总裁,回家就是个煮夫,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简莺不乐意了,“煮夫怎么了,我家庄臣乐意,你管着吗!再说了,要想留住老婆的心,先拴住老婆的胃,我就是看上庄臣这点了!我家老公,就是体贴,善解人意,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装大爷等伺候,哼!”
这也不知是夸还是贬,说得庄臣皮笑肉不笑地,尴尬得很,“老婆,别这么跟大哥说话,有什么咱回家说去哈!”简莺心里有气,一直和吴鑫不对付,庄臣赶紧上来劝说。
时间倒回三年前。
悬崖边纵身一跃,等吴鑫再次醒来,已近天黑,正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念念,念念呢?他清楚记得,是和念念一起跳下来的。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他小心翼翼爬了下来,四处寻找念念的身影,终于在旁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她。
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很平稳,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念念,念念!”他不敢随便挪动她,而是轻声唤着,仔细观察着她的伤势。除了脸上和手上被枝叶刮到的皮外伤,似乎没有别的伤痕。
念念睫毛轻颤,微微睁开了眼,“鑫哥哥!”她眸子一亮,喃喃地说道,“我这是,在天堂吗?”
吴鑫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至极,“傻丫头,我们都还好好活着,好日子才开始,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
他们的好日子,或许真的开始了!
两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落下来,非但捡回一条命,还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或许,真是老天开眼,不忍心拆散他们,想许他们一个甜蜜的未来吧!
相互搀扶着起身,正四处寻找藏身之地,突然在旁边的林子里看到了一个土黄色的身影,这里,怎么会有人?
吴鑫和念念赶紧猫着腰躲到灌木丛后,这才仔细看清来人。
是个和尚,正在一座土坟前念念有词。
“鑫哥哥,这和尚会是海晏寺的吗?说不定能求他帮忙,暂时收留我们。”
海晏寺就在紫云山上,是运城最大的寺庙,香火旺盛的很,以前,吴鑫和念念常偷跑去烧香许愿。
只是和尚不在庙里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又是在祭奠谁?
吴鑫谨慎得很,“你躲着别动,我先去看看。”
吴鑫轻手轻脚靠了过去,那和尚抬头对上吴鑫的眼,两人都吃了一惊,怎么会是秦政功!
虽然剃度受戒,穿了僧袍,可吴鑫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怎么会真的出家当了和尚?
秦政功看到吴鑫,又惊又喜,“吴鑫,你怎么弄成这样?”
躲了这些天,吴鑫本就灰头土脸,现在又挂了彩,自然狼狈。
他瞥了眼旁边的墓碑,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恨不得一拳揍扁他,“秦政功,你还敢打念念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人不由分说扭打在一起。
念念见吴鑫动了手,随手抄起旁边的一块石头贴了上去,刚想照着和尚的后脑勺砸下去,那和尚猛地回头,吓得她赶紧收了手,“秦政功,你……”她瞪大眼睛,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念念,秦政功满脸的不可思议,小孩子似的又哭又笑一把搂住了她,“念念,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吴鑫更生气了,“放开我老婆,他是我的爱妻,不是你的!”
念念看着怒气冲天的吴鑫,心里一阵好笑,鑫哥哥吃醋的样子,真挺可爱的。收回视线的时候,无意瞥见墓碑上的字,心里便像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闷闷地有些疼。
爱妻冯念念之墓?他是以为自己真的不在了,心灰意冷才剃度出家,在这里建了衣冠冢守着她吗?他对她的情,她心知肚明,只可惜,今生无缘了。
把他们接回海晏寺,听他们讲述了这三年的境遇,秦政功一个劲儿地苦笑。
以为她不在了,他日日诵经为她祈福。现在她死而复生,他却还是没有半点机会,或许,就是有缘无分吧!
“省城也有大庙,秦少怎么跑来运城了呢?”念念不解地问道。
秦政功看了看她,低头不语。
吴鑫心知肚明,因为这是她的故乡,叶落归根,他一定觉得她去了之后还是会回到这儿,所以才在运城守着她的吧!
“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秦政功叉开了话题。
“在山里修个院落隐居,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吴鑫看着念念,一脸幸福。死过一次,今后,没有人可以再阻止他们相依相守了。
念念娇笑着,一抹红晕染上了面颊。
“好,我来安排,房子建好前你们就在寺里住着,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院落建成的那天,不仅秦政功来贺喜,还有简莺和庄臣。
庄臣醒来后,胡振生和他相认,又痛斥吴鑫为了攀附不择手段。庄臣这才知道,那项链是胡振生当年亲手做了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却被他无意当做结拜信物赠给了吴鑫。从头到尾,不过一场误会。
解开了心结,庄臣询问吴鑫他们的下落,胡振生这才吞吞吐吐,道出了他们跳崖殉情的事情。
庄臣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消沉了下来。
胡振生仔细回想着和吴鑫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老泪纵横。他待吴鑫如子,可却被一时的愤怒逼得孩子走上了绝路,此时,他的心里,除了悔恨,便只剩悔恨了。
没多久,胡振生郁郁而终,把海联交给了庄臣,又嘱咐他,要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了吴鑫的心血。
简莺自打三年前得知念念车祸遇难的消息,便恨透了吴鑫庄臣他们,彻底断了来往。秦政功来找她,她压根不敢相信,还以为是秦少悲情所困,走火入魔了呢。
在院落里看见念念安好,只是失了左眼,不禁喜极而泣。
庄臣见惯了简莺理直气壮,一副母夜叉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突然勾起了他心里的无限柔情。
从那天开始,庄臣就使出浑身解数,对简莺穷追猛打。先是借着做饭为名成功挤进了简莺家的厨房,后又借酒醉为名成功爬上了简莺的chuang,再后来,辛勤耕耘,成功地播下了种,还是龙凤胎,用孩子死死绑住了心仪的女人。盛大的童话婚礼,终于抱得美人归。
一晃又是三年,看着儿女们追逐嬉戏,朋友们亲密无间,念念舒心地笑了。岁月静好,莫不如此吧。
正当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一个桃红色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念念姐,我来给你送些新晒的柿饼。”
女孩子唇红齿白,娉婷娇俏,看到秦政功,面色一顿,害羞地低下了头,“没想到了空师傅也在,回头我送些去寺里。”
秦政功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念念看得明白,这丫头哪是来送柿饼的呀,分明是来找某人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谢谢水灵,正好我做了桂花糕,你带些回去给奶奶尝尝。”
水灵和奶奶相依为命,就住在山上,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
秦政功为了念念遁入空门,现在她过得好,也真心希望他能早日还俗,找到对的人。
念念牵着水灵进了厨房,小声耳语到:“女追男,隔层纱,你胆子再大些,再主动些,拿下他指日可待!”
水灵又羞又臊,“念念姐,你说什么呢,我不懂!再说,再说他心里有人的,我,我不行。”
“哈哈哈,小丫头还害羞了!我是过来人,这可是经验之谈。秦少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至于我,你还放心不过?他永远是我的哥哥,就等着你给我当嫂子哈!”
……
送走了宾客,安顿孩子睡下,男人怀里的女人笑靥如花:“鑫哥哥,谢谢你,给了我幸福!”
男人温柔地抚着她的青丝,圈着女人的胳膊紧了紧:“念念,错过了十三年,以后用十三世还你,好吗?”(全文完) ——
题外话——
今天月饼节,送上鑫鑫念念故事的大结局,算是给大家的中秋贺礼吧!写了这么久,虽然没有如愿上架,但还是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支持,感谢编辑的卖力推荐,不离不弃。小黑真心地道一声谢谢!初来乍到,节奏没有把控好,情节不够紧凑,小黑会在以后的写作中多加注意,努力改正。喜欢给大家讲故事,醉心于文字的魅力,小黑不会放弃。换马甲开的新文《一晚情深,冷面总裁霸娶辣妻》已经5W多字,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擦浪嘿,为每一个支持小黑的朋友!人月两团圆,也希望大家一帆风顺,顺遂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