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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6卷]
第250节第244章幻梦初试**
何当归流泪控诉:“你不是好人,你比太善还坏,你这为老不尊的死老头!”
柏炀柏哼哼唧唧地为她包扎好伤口,语带嘲笑道:“你的脑门儿可真硬,撞了两次还这么精神,可见你口中嚷嚷着想死,心中却还存着生念,你不是要咬舌自尽吗丫头,你说话嗓门这般大,想来不怕没力气咬下舌头,你怎么不一咬以明心志呢?方才你也很享受吧,要不要再来一次,我给你换一个人。”
何当归没想到梦里梦外全都是恶魔,一时尚气,再加上对梦中发生的事感到羞惭,一狠心就真的张口咬下去,用了比两次撞头时都更大的力道。士可杀不可辱!
柏炀柏一怔,只来得及在她合口之前一手挡住,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他只觉得手指剧烈一痛,抽回一根滴着血的食指的同时,他心中动了点真火,厉声斥道:“死丫头你要作死么,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没人有第二条命,你就只为了跟我一个陌生人赌气,竟然咬舌自尽?命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
何当归用被子蒙上头,闷闷道:“我不咬舌,是因为没了舌头就不能跟阎王爷告状,说出害我的人的名字,不过告了状又如何,我的命就是格外不值钱,我死了也没人在乎。”这些话原本都是埋藏于心底的自伤之语,不过此刻在药散的作用下,她突然就把从未跟人讲过的话全讲给一个陌生人听。
柏炀柏蹙眉看她:“顾影自怜有什么用,自怜只能博得自己一个人的同情,别人对你不好,你自己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撕了点布条缠上滴血的手指,他轻叹一声,“好倔的一个丫头,一副白羽鹊的外表,内里却是一只老鸹。呵,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贫道管了你的闲事,就要一气管到底,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吃一回‘解药’!”
这样说着,他上来扯何当归的被子,何当归死死压着被角不撒手,他灵机一动,绕到床尾挠她的脚心,觑得机会之后剥走她的被子,然后面上挂着阴险的笑绕回床头点她的睡穴,要第三次送她入幻梦。
看着何当归的清眸露出点惊恐的神色,他略有不忍,详细地为她解释道:“我的这种幻梦又名‘一梦成谶’,凡夫俗子一辈子的最大愿望就是做一个这样的梦,在梦里他们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而且梦境所示也不是乱来的,更不是我凭空捏造的,而是你心有所念,眼前才会形成相应的景物。换句话说,那些都是你心底最深的欲念幻化而成的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能瞧得见,我去瞧时,你的梦境只不过是一片茫茫白雾。而且在梦里你会变成你最羡慕嫉妒的人,并以她的姿态出现,当然了,假如你的心底没有自卑,对你的现状非常满意,那么你的梦境中你就还是你。”
何当归默默听着,变成“最羡慕嫉妒”的人?原来如此。她当然羡慕和嫉妒住在隔壁的古嫔,那一个被上天眷顾的美丽骄傲的女子,古嫔的锦绣繁华进进出出时都经过她黯淡无光的门庭,她怎么能不艳羡,怎么能不比较。
何当归想起梦中那个用魔掌带给她可怕感觉的男子,迟疑地问:“那个……男人他是谁?为何我瞧不见他的脸,为何他只能听见我说话,却听不见你说话?”他为什么会认识古嫔,还那样对待有着古嫔面容的自己,言止之间又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莫非那个人是……怎么可能?他怎可能是王爷,王爷那般大人物,怎可能跑到她的梦里来?
柏炀柏笑道:“我能理解你想认识他的心情,不过却不能对你透露他的身份,我手中的这些魂引都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少年英雄,让他们来办这种夜半无人私语事,当然要遮住他们的脸,否则泄了他们荒淫好色的底,我岂不罪过。至于他听不见我说话,那是因为……嗯,可能因为他方才是在你的梦里吧,所以只能听见你一个人的声音,以前我召他入我的梦里时,都能跟他正常交谈。”
何当归张了两次口想问些什么,却被第二波侵袭的药性控制,只因方自经历过玉楼中的那些事,所以她这一次清楚地知道自己希求的是什么,一声闷哼后,她又蕴出了两汪泪,语带沉痛问死老头:“真的没有别的解法么,我不想这样。”呼吸却急促迫切,身体中有一团火在叫嚣。
“不想这样?”柏炀柏挠挠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个小子技术不好,没开始做呢就被嫌弃了,还是他技术太好,吓坏了小妹妹?嗯让我想想,像你这样的绰约处子,都有心灵上的洁癖是吧,不喜欢阅女无数的花丛老手,只能接受跟你一样的处男是吧。处男,让我想想……这种人只能在闻不见一丝女人味儿的军营里找,还要找个俊俏的给你……啊哈,想到了!贫道今天就大出血浪费一回法力,从山海关急调他入梦来救你,绝对不会辱没了你,他长得比你还俊哪!”
“哈,贫道今日又撮合一段良缘,你和那小子真挺般配的!”他自觉有趣地说着,却没注意到床上人已然陷入呓语昏迷状态,“刚才被朱小权圈圈叉叉的事你就一干二净忘了吧,我给你找一个更适合你的男人!说到刚才的事,要怪就怪你不配合我烧符纸念魂引,自顾自就一头磕昏入梦了,害得我来不及给你挑个好男人,你以为好男人这么容易召唤啊,大家都很忙的。不过这次你不必担心了,我一定……”他一低头,终于注意到了床上少女的异常,“喂,丫头!喂,你再坚持一下!丫头,你对我提议的人选满不满意呀?你没异议么?那我可烧符纸召他过来了!”
……
何当归先从碧玉妆成一楼高的玉楼中醒过来,动了两下只觉得骨架仿佛被拆散一般,睁眼只瞧了一回床顶的水镜,她就放声大哭起来,镜中那个长着古嫔的脸的女子……正一丝不挂地躺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满身密布着大大小小的红痕,及膝的长发如一匹黑缎被单一样铺散在大床上。下体传来的酸软感觉和镜中映出的一床狼藉,片片殷红,让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哇——”地一声哭得彻天响。
然后,她大哭着从幻梦中醒来,天色已黑透了,她仍睡在那一家小客栈的破旧房间中,房中点着如豆的油灯,只有她一个人。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金风玉露散的药性褪去后,她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检查过自己整齐无损的里外衣物,又掀开小衣细细瞧了自己那莹白如玉,没有半点红痕的肌肤,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是梦,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唯一留下的痕迹,是她在第一次撞伤的额头伤口旁,又添了一道撞向玉如意后的深长划痕。多么怪异的幻梦,她在梦中撞出的伤痕依样地出现在她的头上,可是她醒之前见到的那个被凌辱的古嫔,却没有复制到她的身上。
她吃力地滑下床铺,私密处的酸软感觉又令她的心头掠过一阵惊疑,那些事……真的没有复制到她的身上吗?
正想再细细检查一回,房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披风大豪侠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朗声笑道:“你醒了丫头,怎么样,春风一度之后,什么后患都没留下吧?以后跟你相公洞房时,照样还是处子之身,什么都不影响!”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说话,他自顾自地打开一个细长纸包,取出几根油黄的蜡烛点上,顿时满室都有了摇曳的烛影和明亮的暖意。他又打开一个油纸包,笑着招呼道:“丫头,来吃烧**,你元气大伤,吃点好的来补一补!你说没有人待你好因此你不愿活下去,那为了帮你树立活下去的信心,我就做那第一个对你好的人吧!这烧鸡可是用我原本打算去赌坊一把翻身的珍贵银子买的,我现在可是两袖清风了!”说着涤了手,扭下一个鸡翅膀递给她,“来吃吧,可香呢!”
腿间私处的异样感觉是那样清晰,何当归直勾勾地盯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一把挥掉他手中的鸡翅膀,一跃而起,揪住他的衣领大叫道:“你这个死骗子,臭骗子,老骗子!我说了不让你救我,你非要救我,你怎么不让我死!你找了什么男人给我解毒?我可是大宁宁王府宁王朱权的侍妾,你怎能坏我名节,让我无颜面对王爷!”
柏炀柏被她抓着衣领一通摇晃,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我家……阿权的……侍妾!你怎么不早说?刚刚给你找来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家阿权,你怎么没认出他来,他不是你的夫君吗?哦,你从来没跟他圆过房对吧,也难怪,他府里的美女太多了,你胸这么小排不上号!”
“给我找来的‘第一个’男人?”何当归咬牙切齿地重复,“你是说,你又给我找了‘别的’男人来?”她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想要跟他同归于尽,可那温热的脖颈在她的手中突然变成了冰凉的树皮,吓得她哇地一声松开,退后两步问,“你……你是人是鬼?!”
柏炀柏得意地转动一下脖子,笑道:“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贫道身怀百技,唬一唬你这样的小妹妹不在话下。”说着他收了笑容,苦恼地挠一挠下巴,似道歉又似自语般地说,“啊噢,糟了,瞧这事儿弄的,居然吧阿权的小妾配给别人了!原本我还打算给你和那小子牵条红线呢,一梦定情,一睡定情,缘定三生,多美的一段佳话!没想到你的夫君居然是阿权,这就不好办了,虽然他至今没发掘到你,不过,你入了王府就是他的所有物了,他绝对不容别人染指他名下的女人,对于那些胆敢给他戴绿帽的女人,他可是一向心狠手辣不留余地的,什么军妓哪,官妓哪,歌妓哪,轮换着当!”
何当归呆若木鸡,讷讷开口道:“老妖怪你不要胡说,王爷他才没有那么坏!你……你怎么会认得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