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不知村庄

梦里水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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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爱,是最伟大的。

    尽管马老太处在了弥留之际,她的意识都模糊不清了,但是仍然记挂着自己的儿子,想让她的儿子远离是非之地。

    或许,她知道些什么,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她说出什么了。

    马大亨的泪如雨下。

    “娘……”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干枯的母亲的手和手背上已经有了老年斑的儿子的手紧紧相握,这期间蕴含的感情让人戚戚然。

    马大亨哭得很伤心,他纵然身家百亿又如何?

    这时间最公平的,就是死神的脚步,它冷漠无情,不会因为任何的事情,而停下自己的脚步。

    身后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频频的看表,终于按捺不住,走到马大亨的身边,低声说道:“爸,今天落入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马大亨的脸上怒色一恼,回头给了他儿子一个耳光,这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脸上怒色一闪,随后,就深深的低下了头。

    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奇怪,他是谁,马大亨的长子,在J市商圈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是在今天,他是儿子,被马大亨当众扇了一个耳光,这种人格上的侮辱他觉得自己难以接受。

    事实上,老子扇儿子在农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觉得有些屈辱和自己的身份有很大的关系。

    但是,当儿子的有办法吗?

    没有。

    所以,马大亨的儿子咬着牙退下了。

    他有他的道理。

    马庄村的传说虽然都说是无稽之谈,但是累累的血案,都证实了,这样的奇谈怪异并非是空穴来风,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马大亨的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提醒的自己的父亲,结果当众挨了一耳光。

    这耳光挨的一点也不冤,因为,他不懂得,老人之间的这份亲情,或许,等他老了,就会知道,但是现在,他太年轻了。

    马大亨扇了自己儿子一耳光,随后就有些后悔,但是他的地位,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所以,马大亨冷硬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备车。”

    马大亨离开了,事实上,马庄村的众人,在马大亨离开之后,都纷纷离去,他们离开的时间,都是在太阳落山之前,不知道这是他们的习俗,还是巧合。

    在场的只剩下,那些腰间绑着白布条的帮忙的知事迎宾,他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都是年纪都不小了,大约岁数在四五十岁的样子,都是面无表情的脸。

    在将这里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都打断离开。

    在最后一个看起来面目沧桑的知事迎宾要离开的时候,赵燚忽然一把将这个人拉住了。

    “老人家,请留步……”

    这个老人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在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赵燚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后生,你拉住我干什么?你家的大人难道没告诉过你,现在咱们都应该离开吗?”

    面目枯瘦的老人语气波澜不惊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赵燚的心中有些奇怪。

    说实话,赵燚他们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是自身的外表气质和村里面在大多数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只要稍稍有些眼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但是,这个老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老人家,我们必须要给老太太守夜……”

    赵燚思索再三,这句话才刚刚说出口,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守夜?你们这些后生,真是要钱不要命。我要回去了。”

    老人家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力量居然相当的不弱,差一点就挣脱了赵燚的手掌。

    “老人家,您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并非是这个附近庄子的人,您能和我们说一下这个马家庄的事情吗?”

    赵燚的神色不变,镇定的说道。

    老头的脸色阴晴不定,干笑的说道:“没什么,既然你们接受了马老板的雇佣,为他老娘守夜也是应该的,你们抓着我干什么?”

    老头很是狡猾,根本不敢说实话。

    他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有所隐瞒。

    赵燚为了同事们的安全,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他离开,所以,手掌如同铁腕一样牢牢的扣住这个年纪颇大的老头。

    “老爷子,我们对马家庄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们是……”

    说着,赵燚给蒋招娣使了一下眼色,蒋招娣心领神会,将自己的证件递给了这位老头。

    老头看到蒋招娣的证件,不由得干笑:“你们是警局的啊,这个……这个……”

    他的神情颇为的踌躇,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但是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老人家,您慢慢说,我们有车,就算晚一些也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赵燚安慰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口,老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小混蛋,要死的话,别拉着我老人家,我还没活够呢,放开我,放开我!”

    他挣扎的力气格外的大,几乎不弱于一个壮年人,赵燚差一点就抓不住他。

    好在,刘达立刻上前帮忙,牢牢的抓住了这个知事迎宾的胳膊。

    “老人家,我们并没有难为的你的意思,但是,你不觉得,你应该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吗?”

    赵燚相当镇定的说着,手中的力气却不减分毫。

    老头的脸色铁青:“混蛋,放开我,我犯了什么法?你们把我放开。”

    他心中的顾虑重重,只是让大声的喊着,让赵燚放开他。

    这个老头当然没有违反任何的法律条规,所以赵燚他们也不好一直的扣住他。

    “老人家,你能告诉我们马庄村的事情吗?似乎,您知道的不少?”张小木虽然觉得赵燚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那么的地道,但是仍然这样的问道。

    “我要出去,快出去!快出去!”

    老头看着太阳已经日落西山,阳光余晖还剩下不多的一角在天际,嚎叫着对赵燚他们说道。

    赵燚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头。

    “好,我们送你出村子,但是,你应该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们。”

    赵燚将这个作为交换的条件,老头,顿时连连点头:“好!”

    他答应的异常的痛快。

    马庄村并不大,赵燚一行人带着老头离开了这个村子的范围,这个老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这是老头离开马庄村的第一句话。

    固然,农村的老人见识少,但是对于普遍流传的山村野怪的怪异传说大多说人,都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们本身一辈子就和这样传说打交道,所以,他们知道,这些传说,大部分都是假的。

    以这个老头的阅历,居然感觉害怕,这让赵燚他们颇为的感兴趣。

    “老人家,你在害怕什么?”赵燚的话刚刚问出口,这个老头顿时就瞪起了眼睛。

    “我在害怕什么?小伙子,你们真是无知者无畏,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头的脸上充满了后怕的神色。

    “这里?这里就马家庄喽,有什么奇怪的?”

    张小木不以为然的说道。

    “马家庄?呵呵,你们这些后生是不知道,在我们附近周边的村子,马家庄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

    老头阴气森森的说着,语气相当的阴沉,他的话就带着三分的恐怖。

    “什么名字?”

    蒋招娣大着胆子问道。

    她是一点也不害怕这样离奇的鬼怪事件,所以根本就无视这位老人的表情。

    “呵呵,名字么,鬼村!”

    老头斩钉截铁的说道,然后用异常阴沉的语调说道:“我们这里十里八乡都知道,马庄村是鬼村,所以,姑娘从来不会嫁到马庄村,他们村子里就算再有钱看,也没有一个正常人。但是迫于祖训,我们却不得不担任他们村子的白事迎宾。”

    老头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所谓的白事迎宾,就是赵燚他们今天见到的——当一个村子里发生白事的时候,必须有一些人充当迎宾的角色,以马庄村来说,这个角色,就是附近的村庄的人来担任。

    “祖训?”

    又是祖训?

    这让赵燚他们的心中泛起了重重的疑点,赵燚更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的,祖训就是要求我们,在马庄村办白事的时候必须要一个村子里出几个人充当白事迎宾,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会来这里?我们根本就认识马庄村的任何人!”

    老头愤愤不平的说道,那神情,一点也不似作伪。

    “为什么呢?祖训虽然这样要求,但是也没有什么强制性吧?”

    张小木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一点,所谓的祖训,说得好听的就是老祖宗留下的话,听不听还不是在当下的人?

    “呵呵,不听不行啊,如果我们不听的话,和马庄村接壤的几个村子,最小的孩子就会死亡,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家伙冒险呢。”

    老头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自古以来,如果在面对死亡的情况下,老人们,都是最先坦然面对死亡的一批人。

    比如说草原上的各个民族,当他们的食物不够的时候,部落中的老人就会主动的走出去,为的就是减轻部落的食物负担。

    这虽然很残酷,但是也是一种大自然选择下的生存法则。

    在这里,这个不起眼的村落中。

    同样如此。

    这些老人们,宁愿自己面对未知的危险,也不肯让自己的孩子们面对这样的危险。

    这就是部落延续的选择。

    “真的会这样?”

    张小木犹自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可是老人的脸上只是充满了嘲讽。

    “你觉得,如果不是这样强迫的情况下,我们会来这里吗?我们附近的村子,都和马庄村几百年前就没有任何的联系了,凭什么给他们帮忙?我们的命是不值钱,但是再不值钱,也不是钱能够买得下的吧?”

    老头的语气异常的激动。

    这话确实事实。

    生命是无价的,任何人的心理都有一杆秤,自己的性命,谁愿意卖多少钱?

    诚然,马庄村的人很有钱,他们作为白事迎宾的红白肯定少不了报仇,但是,他们宁愿不要这份报酬也不愿意面对这份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