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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煜从宴会场地离开，拿着手上得到的地址，仔细地挨个对小区门口的编号。
这一带是上海的老房子，挨着的小区都不大，且有固定的编号，设施不算好，却带点复古的情调，重点是月租便宜。
头疼欲裂的顾雅涵几乎是从家里垂死挣扎出来的，她必须一个人去医院，想打电话给秦漠远，却怎么也打不通。
她有些难过，是的，当需要一个肩膀依靠的时候，那个人不在，多少心里很失落。
当顾雅涵走到小区的门口，大气都不敢出，如同见鬼了般往里躲，可是没有退几步最后腿脚都不听使唤，定住了一样，她的余光还忍不住地看向远处的男人。
顾煜在宴会喝了那么多酒和生意场上的人应酬，却一如既往地帅气，这是顾雅涵第一次仔细地盯着顾煜看，谁都不曾想过是她发烧的情况下。
他五官比当年刚毅，意气风发，穿着打扮品味十足，只见他拉住一个从隔壁小区出来的老人询问，语气温和，和对她凶狠的语气不一样，这点比当年她认识的顾煜似乎多了一些真正的人情味。
靠着小区的围墙，顾雅涵慌乱得不像话。
声音越来越近，富有磁性的声音，是他的，也是顾雅涵熟悉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叫顾雅涵的住户？”
顾煜找来这里，目的是为了找她，这单顾雅涵知道，只不过他来做什么，在包厢里，他是那样嫌恶她，那种表情，就算是她烧糊涂了，也记得。
顾雅涵觉得自己的地盘没有什么好躲的，心里这么想，但是身体比心诚实。
经历了宴会的事情，此时此刻，她依旧没有勇气，走出去打声招呼云淡风轻的佯装偶遇，说：“在这也能遇见你，真巧。”
她，做不到，更做不到，让他找到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毁了她住的地方了。
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吓了顾雅涵一跳。
是之前收了她房租准备出门打麻将的阿婆，整个小区都是她的，挺有钱的一小老太，却很抠，打麻将怕数钱又喜欢玩，上海口音太重，好奇心也不是一般的小。
阿婆站在她身后，顺着目光望去，指着外面的顾煜：“侬脑子坏脱了，看男人伐苦以躲着，懂伐？（你的脑子坏掉了，看男人不可以躲着，懂不懂。）”
“对，叫顾雅涵。”又听顾煜道，对方摆摆手，摇头说不知道。
阿婆像是发现新大陆，指着顾煜又转过来指着她：“侬男人？（你男人）”
“不是。”顾雅涵回答得很干脆。
要是换做以前，别人要是说顾煜是她男人，她指不定哪里偷着乐，但是顾雅涵现在比任何人都明白，顾煜以前不属于她，他向来只把她当小女孩，与他并肩的女人不会是她。
现如今，他是她的敌人，她也是他的仇人，如此是不两地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男女关系。
顾煜在她话音一落，惊觉了一下，往这里面看过来，顾雅涵赶紧把阿婆往前一拉，往里面躲去，阿婆很不耐，一直甩手，叫她放开，顾雅涵不放，阿婆便神神叨叨骂起来。
顾雅涵脑子已经很痛了，遇到这样一个包租婆，也是醉了。
她的心一阵阵乱跳，生怕因为这边的动静顾煜会找过来，从一条缝隙里望去，顾煜开始接电话，然后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本以为，顾煜离开了，她会安心，实际上久久不能平静，方才一幕幕着实像午夜惊魂，他怎么就，找来了呢。
就当她舒了一口气，打算去医院，迎头撞上的竟然是她眼睁睁瞧见离开的男人。
他抓住她，顾雅涵这才能站稳，顾煜紧盯着她的脸，红晕有些不正常，瞧着她身上换了厚厚的家居服。
手往她的额头上探去，滚烫一片，不用问，也是大冬天穿礼裙给弄病的。
顾煜嘴角一条线，将他的冰冷神色尽显无疑，紧绷的脸，冷声一句：“去医院。”
说着，她就被打横抱了起来，顾雅涵没有挣扎，乖乖地被他抱着，她难受极了。
心跳得很快，不是对他动心，是她在想，手里这个时候能有一把刀多好。
顾煜并不疼惜她，将顾雅涵扔在了副驾驶位上。
他凑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瞧见她思绪飘忽在外的样子，一边扣紧安全带，一边问她：“在想什么？”
顾煜发誓，要是真的去猜她的心，一定不会问出口了。
顾雅涵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看向他，说：“在想，杀了你，然后自首。”
他笑，顾雅涵不明白，为什么他听到这样的话，怎么还能够笑出声来。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放心，你要是捅死了我，只要我有一口气，都会替你善后，咩有警方敢抓你。”顾煜发动车子，真心怀疑身边的女人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假的。
虽然身体上发烧的特征足以证明是真的，但是现在她还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就是还有劲头。
顾雅涵惶惑地望着他，顾煜，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都要杀他了，他还能大人有大量地放过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顾煜加了一句：“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的或者，并且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心上的人，一个个给我陪葬，尤其是秦漠远。”
他那说到做到的眼神，不像是在骗她，顾雅涵奋起，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扑向了正在开车的顾煜，车子紧急刹车，发出刺耳的声音，在最后停下时，还惯性地甩了三十度的弯。
等顾煜稳住局势的下一秒，一只手就直接掐上了顾雅涵的脖子，将她按在了车窗上。
“想死是么，好，我成全你。”顾煜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有如此疯狂的行为，竟然想着和他一起车毁人亡。
她是要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这么可恶的事情来，以前的顾雅涵，连一条鱼都不敢杀，现在好，跟着秦漠远两年，人都敢了。
而且，她一点都不惜自己的那一条命，这才是，顾煜最生气的地方。
五指聚拢，力道越来越重，她张着嘴，面色渐渐红得发紫，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双早已经黯然地大眼睛，睁着，对着顾煜。
他猛地一甩手，她终于能够喘息到新鲜的空气，脑袋却重重地刻在了车窗上，砰的一声，她一直手抚在喉咙上，另一只手摸在额头。
顾雅涵狼狈不堪地咳嗽，她在他身边哆嗦，柔弱的双肩，颤抖得厉害。
抽泣声，最后，似乎，这个女人的最后一根坚强的防线崩塌了，失声痛哭起来。
顾煜双手拽成拳，指关节泛白，手背的青筋暴起，望着弯着要，对着他哭泣的女人。
“顾雅涵，你还要我怎么做，是不是我真死了，你心里就可痛快了。”他一把提起她，捏住顾雅涵的下巴，逼迫她正式自己。
狠狠地吻下去，这哪里是在接吻，简直就是要将她的上下唇，彻底地咬下来。
她的脑袋左右摇晃着，怎么也拖离不了顾煜的唇齿，两个人的口腔里，有着血腥的味道。
每次受伤的只会是她，男人惩罚女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是最直接的，就是男人的身体力行。
他一边撕咬，一边盯着她已经鼓起一个包的额头，为什么，她总是要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
“不要再逼我了，顾雅涵，我警告你，逼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顾雅涵从来没有见过顾煜这么残忍警告的时刻，说不害怕，是假的。
“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全部，顾煜你会肯吗？”当她被顾煜放开，如同得到大赦一样，眼里忽闪的清明与难以消失的敌意，都投向了顾煜。
顾煜，顾雅涵，现如今，是这两个人互相的称呼，当年，那个揉着他喊哥，会因为他带女人回家，吃醋生气的顾雅涵再也找不到了。
顾煜没有回答，有些答案，不需要嘴上说，一个轻微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关键，对方是不是有这样仔细的洞察力。
顾雅涵两手杵着他的衬衫，将和他隔离出来一些距离的男人，带到自己的面前。
“仗着你是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当年，你可是要了我的命，要了我的全部，就算我母亲有错，对不起你们顾家，可是为什么上一辈人的恩怨，你要施加在我的身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顾雅涵摇头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年我父母出撤车祸的时候，你就找人弄死我，弄死我一个，那么的简单，为什么要领养我，顾煜，当初我有多爱你，现如今就有多恨你。”
顾煜剑眉，拢在了一起，他死死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