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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白铃每走一步都散发着愉快心情的背影,陆承晟却是失了好心情,“这丫头倒是胆子越发大了,还敢说我是湿柴……”手摸上自己的腰,只觉得刚才被苏白铃拧了的地方麻酥酥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陆承哲早已等候多时,正奇怪三爷为何许久不归,就看见三爷扶着腰进来了。两人见面,陆承哲也不说废话,“三爷,探子来报,路线已经确定了,前面正好有个山镇可供歇脚。众人也有好长时间不做补给,采买物资是必不可少了,淡水也能重新装载。”
“你办事,我向来是最放心的。”陆承晟把摸着腰的手偷偷放下,坐上软榻,“石头那边恢复地怎么样了?”
“石头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昨日李小姐来说已经能下地走动,多半是无甚大碍了。”
“明日我们众兄弟进了山镇切莫要张扬,我们现在扮作商队行事更要小心谨慎。”陆承晟想到明日采买物资,不由地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觉得明天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像他们这样的时刻都是有危险在身,陆承晟也不甚在意,又对陆承哲吩咐了几句便歇下。多日行程,还是有些疲累的。
第二天,晨光熹微、天至微明,苏白铃便被莫然拖起来洗漱,双眼还在迷蒙,霎那间只见天边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而出。那些吸饱了霞光的云朵仿佛手轻轻一捏就能滴出鲜红的墨汁来。
苏白铃被此景迷住了,“多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天气了。”
可这语句只引来莫然的不甚在意,“小姐莫非是糊涂了,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端看这霞光,定是另有一番风雨在其中。”
苏白铃听了不满,“未来风雨何必担忧,现在的霞光难道不美?纵情享受便好。”
莫然点头说,“小姐说的是,莫然受教。可在此之前先让莫然给小姐把脸洗了吧。”说着就拿着用热水拧了的毛巾往苏白铃脸上擦。
“原先在家,都是用水洗了再擦,现如今竟然这么点水浸了毛巾就给我擦脸,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苏白铃一边让莫然擦脸一边说这话,话语间都是支离破破碎的含糊着,也亏了莫然十分了解苏白铃,竟然都给听懂了,回应说:
“越到北边越是干燥,小姐你可得注意些,先前从国外买的雪花膏你用着嫌太过油腻水润,但现在的情况倒是刚好适用。”莫然看苏白铃默认就拿了雪花膏细细给她涂抹,一边赞叹,“小姐的皮肤真是好,又白又细,莫然就没见过比小姐更好的。”
苏白铃被莫然明着的奉承弄得心情极好,“莫然,今天你家小姐我心情好,来给我画个妆。“
莫然听得小姐话里开心也就根着一起心情好,自然是满心满口应下。
……
探子才入山镇,“这个小镇怎么如此安静?”探子觉得奇怪,有叫上几个兄弟一齐小心搜索,不可惊动了人。可没想到这样才是多虑了,到了约定联系的所在,互相交流之下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什么?整个山镇竟然都被屠了?”听到探子肯定的回复,陆承哲只觉得心惊,怎样残忍的手段才能灭了整个山镇,“就没留下一个活口?”
“已经地毯式搜索过了,只有死相怪异的部分尸体,但看着镇子规模,人口和尸体数目十分对不上。”
听到汇报,陆承哲不禁频皱眉头,“这镇子名字清楚吗?”
“根据镇子前面的大青石上见了血的字,还能勉强认得出是叫‘刘庄’,正是地图上的那个刘庄。”
陆承哲想不通,与世半隔绝的刘庄竟然被灭口,既然是被灭口定然是短时间内发生。如果是仇杀,什么样的仇杀才能引来这样的灾祸;而如果是天灾,什么样的天灾才能不损房屋的情况下快速湮灭如此多的生命?陆承哲真的是怎么也想不通,带着疑问,只能整理了思路重新组织语言让三爷知道。
陆承晟此时还在车里与苏白铃纠缠。
苏白铃今日打扮得十分明艳,放在众多灰头土脸的狼卫前面简直是仙子下凡,怎么可能不去骚扰陆承晟。
因为昨天已经互通了受伤不重的信息,苏白铃再也不像之前好打发,一时之间就被放进来让陆承晟实在有些头疼。正巧陆承哲过来通报消息才脱了身。
“三爷,刘庄全镇被屠了。”陆承哲想了半天,可话到嘴边却只能说了这些。
陆承晟知道陆承哲定然不是欺瞒自己,可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有些不可相信,灭门的事情他倒是听说过,可屠镇这样的事情还是这样的无声无息实在让人费解。
众人到了已无人烟的刘庄,陆承晟披了大衣出去查看,只见——阴沉的惨淡阳光笼罩着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静谧得好似是这里的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
“可看出什么来?”苏白铃在一旁也听说了关于这个刘庄的事情,虽然尚在白日,可也觉得这里阴森恐怖。又死了如此多的人,苏白铃虽然向来胆大,可她却是个怕鬼神的。胆大与怕鬼并不矛盾,起码在苏白铃这里是很好的融为一体了。
陆承晟听到苏白铃哆哆嗦嗦的疑问,也不能宽慰什么,“要见过尸体才能知道,苏小姐,探子说这些尸体死状奇特,你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苏白铃心里其实怕的不行,到此也全都是逞强,可她不愿被陆承晟和众多狼卫给看轻了,咬牙说,“不必,不过是死人,活人尚且不怕,这区区死人又能把本小姐怎样?少将我看轻了。”
陆承晟听到苏白铃说到这份上自然不好拒绝。
不消片刻,四五具尸体摆放在刘庄中间的广场上,并不血腥,只觉得难受,让人心里凭空发出一段寒气从天灵盖一直冰凉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