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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静悄悄的,也没个人。
肖琅苟急促的呼吸声特别清晰,感觉耳边只有鼓点般咚咚咚的心跳声。
他的心脏极其不安稳,像是要撞开肋骨,从胸膛里蹦跳出来。
刚才他看到了什么?
小哭包怎么会跟自己的爸爸亲嘴呢?不可能的。
肯定是眼花了!
肖琅苟呼哧呼哧的喘气,脸煞白,瞳孔放大,表情如同见了鬼。
一定是角度问题。
“不行,我要去再看一眼。”
肖琅苟猛地扶着墙壁站起来,他抹了把脸上因为惊吓渗出的冷汗,又去病房门口。
里面的两人还在亲。
想出来的什么角度,眼花,都显得自己很可笑,像个大傻||逼。
肖琅苟就那么站在原地,脚上的运动鞋好像涂了一管强力胶,跟地面紧紧黏在一起了,他一步也动不了。
怎么会这样……
肖琅苟的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愤怒充斥,他的理智即将崩塌,想现在就冲进去把俩人大力拉开,吼着问盛擎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孩子?
还要打醒小哭包,告诉他,那样是不对的,是要被人唾弃,鄙视,厌恶的。
可是他凭什么冲进去?
肖琅苟捏紧拳头,突起的骨节泛白,他咬紧牙关,止不住的打颤,疯了,全疯了。
一门之隔,陈又被亲的嘴疼,快窒息了,“爸,咱歇会儿成么?”
盛擎扣住少年的后脑勺,将他的额头压向自己,眼神灼热,“你喜欢爸爸吗?”
陈又被那种目光烫了一下,“喜欢。”
盛擎似乎并不满足,又问道,“最喜欢吗?”
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怎么说呢,陈又小鸡啄米的点头,“嗯嗯,我最喜欢爸爸了。”
隐约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他忽然去看门口的方向,那里什么人也没有。
操,好可怕,我被亲的都出现幻觉了!
盛擎拨了拨少年头上的揪揪,“看什么呢?”
陈又摇头,爸哎你让我缓缓,说真的,就你那深度,那吸力,我的肺我的肾我的心我的肝全要被你给来了。
吃不消了,我真的吃不消。
说起来,突然就亲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暴风雨来临前还有迹象呢。
盛擎拿起床上的语文课本,翻到一页,不容拒绝道,“你把《归去来兮辞》背给爸听听。”
陈又死了。
过分了啊,刚刚还这样那样的亲我,现在就这么严厉,一点都不温柔,没看我的嘴巴还肿着么。
我需要养伤。
“盛夏。”
“哎!”
陈又伸出舌头,“爸,你看看我这都破了,我说话好疼,明儿再背吧。”
盛擎的眸光一暗,“爸爸看看。”
他低头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过去,“是破了两个地方,爸爸下次会注意的。”
陈又脱口而出,“还有下次?”
盛擎,“嗯?”
陈又很怂的摇头,“没什么没什么。”下次您长点记性啊,接||吻不是啃东西,不需要用蛮力,要循序渐进懂不懂?哎,你还是一个巨大的孩子,算了,慢慢来吧。
盛擎回归正题,“开始背吧。”
陈又,“……”
他半死不活的背了一小段,就感觉有一阵风袭击大脑,里面的水溅起浪花,哗哗哗。
然后就什么都没啦。
盛擎拿着课本拍拍少年,“手机。”
陈又死灰复燃,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
“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门,门……”
陈又门了半天,也没门出个所以然来,那种操||蛋的感觉又出现了,背完书,以为自己都记在脑子里了,去翻的时候,咦,怎么又没有了?
盛擎提醒两个字,“三径……”
陈又的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嗖地一下跑了,“三径就荒,松菊犹存,携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壶……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眼巴巴的瞅着男人,爸爸你再爱我一次撒。
盛擎爱不起来,“后面不用背了,你就把你背的这几段,翻译一下。”
陈又瞪着天花板,“大概就是说田园要荒芜了,不要再待下去了,回去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啦。”
“想通了以后,我坐着小船回家,老远就看到家里的小屋,门口还有小孩在那迎接我,虽然院子里荒废了些,不过松菊还在的,开的特别好,我拉着小孩进门,看见桌上准备了好多丰盛的酒菜。”
说完了,陈又很得意的咧嘴笑,感觉自己好牛逼,“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爸,我说的没错吧?”
盛擎揉揉太阳穴。
陈又眨眨眼,“爸,你怎么了?”
盛擎说,“头疼。”
陈又立刻就说,“那你过来一点,我给你按按,真的,爸,我跟你说,我一按,你肯定就不头疼了。”
盛擎冷声道,“不用!”
他说完,还担心自己的语气重了,少年会不高兴,哭鼻子。
耳边突然有袋子翻动的声响,盛擎侧头,看到眼前的一幕,额角青筋就是一跳。
陈小老鼠咔滋咔滋吃着薯片,眼神询问,爸爸你怎么啦?
盛擎闭了闭眼。
陈又是个懂得分享的好孩子,“爸,薯片好脆的,你要吃么?”
盛擎冷峻着脸,“不吃。”
陈又,“噢。”
之后继续咔滋咔滋,番茄味的薯片特别好吃,他每次吃的时候,恨不得连拿着薯片的手指头都一起吃进去。
盛擎冷不丁看到少年在舔嘴巴,还吧唧吧唧,别提有多香了,他扶额,放下课本出去了。
病房只剩下自己了,陈又后知后觉的在心里呼喊着系统,喊了好一会儿才给喊出来一个叮的声音,“我是不是惹我粑粑生气啦?”
系统今天的反应有点迟钝,可能是数据带卡了,“问我吗?”
陈又翻白眼,“不然呢?”
系统说,“你问的什么?”
陈又,“……”
他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顺便关心一下小宝贝,“你没事吧?”
系统说,“没事。”
陈又不吃薯片了,“有事你跟我说,我虽然帮不到你什么,不过我脑子还是可以的,能给你分析分析。”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自动忽略掉那句脑子还可以的鬼话,“是出了一点事,上面已经在紧急处理了。”
陈又觉得事情可能很大,他莫名的有那么一丝丝不安,“跟我没关系吧?”
系统又沉默了。
陈又快哭了,“我回个家很艰难的你知不知道,人三藏帅哥西天取经还有三徒弟护着呢,我屁都没有,好吧,有个你,你比屁管用一点。”
“……”系统说,“你会回家。”
虽然是冰冷的机械音,陈又却有种从高空降下来,重回陆地的感觉,“那就行。”
别的事他不管,只要不影响他回家。
陈又想起来了什么,“你帮我看看,我的任务进度怎么还是零?这不正常,真的,你看我嘴巴都破了。”
系统,“嘴巴破了也是零,屁股破了再看。”
陈又,“……乖,消失吧。”
他丢掉薯片,扒拉出一包铜锣烧,拆开一个小袋的包装,一口干掉一个。
连续干掉四个铜锣烧,陈又冷静了。
系统手底下好多宿主,估计是哪个闯祸了吧。
陈又问系统,“刚才我跟盛擎亲嘴的时候,你看到了吗?”
系统说,“刚出的代码限制,眼睛以下的部分全部屏蔽。”
陈又愣愣,他笑着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好棒好棒,以后你别想再看直||播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这个限制代码才不开心的是吧,哎哟,那种画面看多了很影响身心健康的,信我,真的,我就是看多了才这么智障的。”
系统,“……”
另一边,肖琅苟精神恍惚的走在街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也没看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就麻木的支着两条腿往前走。
有路人不小心撞到肖狼狗,连声道歉,他没有反应,眼神是空洞的,那里面一点光都没有。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司机降下车窗,铁青着脸探出头对着高个少年大声咒骂,“怎么走路的,找死啊你!”
肖琅苟浑然不知。
他穿过马路,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抽烟,满脸的错乱。
父亲跟儿子可以很亲近,也可以相互说喜欢,但不会在十几岁的时候还亲嘴。
肖琅苟把烟蒂咬||出一圈湿印子,“呵呵。”
他笑出声,满嘴的苦味,也不知道是尼古丁的味儿,还是什么,“盛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要完了。”
“完了,你的学习,以后的工作,生活,都完了。”
肖琅苟对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喃喃自语,“你爸要拖着你进地狱,你呢,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反抗。”
他嘴边的烟一抖,掉了一小撮灰,会不会是盛夏搞错了,那只是对父亲的一种崇拜心理?
可是盛夏看着咋咋呼呼,某些事上面其实很聪明,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他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至于会弄混淆的。
肖琅苟狠狠地吐出一口气,使劲抓了抓头皮,他也快疯了。
有那么一瞬间,肖琅苟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一听到可能跟盛夏有关的事,就按耐不住,不在学校上课,非要请假跑到医院来,否则也就不会看到那个场面。
现在好了,
把一根烟抽完,肖琅苟去了外婆那儿,远远的就看见小黄狗在院子里追着一只肥肥的大白鹅跑。
那大白鹅累的够呛,停下来喘口气接着跑。
小黄狗年纪不大,却横的不行,它追的起劲,边追边汪汪的叫,吓的一群小鸡仔都四散而开,不敢跟它一起玩耍。
肖琅苟走过去,弯腰把小黄狗捞在怀里,拍拍它的小屁||股,“来福啊,出大事了你晓得不,你哥哥脑子不清楚,你去劝劝他好不好?”
小黄狗龇着个牙,冲着抱它的人汪汪汪,发现是熟人,尾巴就耷拉了下去,“嗷……”
肖琅苟的脸一抽,手就在小黄狗的脑袋上拍拍,没用什么力道,“你是小狗,不是狼,嗷什么嗷,跟你哥哥一个样,傻。”
外婆从堂屋出来,把手里的一瓢糠倒进木盆里,“琅苟,你不在学校上课,怎么跑这儿来了?”
肖琅苟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学校放半天假。”
“你们学校真是的,也没赶上哪个节日,好好的放什么假啊。”
外婆拿棍子在盆里搅动着,把糠跟菜叶搅和到一起,她见外孙子对小黄狗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就问了句,“怎么了这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儿了?”
肖琅苟抿抿嘴,“没有。”
外孙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婆一听这口气,就知道是有心事了,她敲敲盆,让鸡鸭鹅过来吃食,“人活着啊,都是事,这事完了,又有那事,不要愁,总会过去的。”
肖琅苟似懂非懂,他摸了摸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黄狗,“外婆,来福听话吗?”
外婆说,“比你听话多了。”
肖琅苟,“……”
坐在竹椅上面,肖琅苟一边撸小黄狗后背那撮毛,一边想,他吸吸鼻子,决定要亲口听盛夏说。
可是,盛夏好像把腿摔了,打着石膏呢,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学校的。
“哎……”
肖琅苟把脸埋在小黄狗的背上蹭蹭,“我病了。”
中午肖琅苟没走,他帮外婆把院里打扫了一遍,又去挪椅子擦堂屋的灯泡。
外婆擦擦桌子,“我外孙子长的体面,个头又高,还这么能干,肯定有大把的小姑娘喜欢。”
肖琅苟的脸上一热,不好意思了,“外婆,哪有人这么夸自家人的。”
“都是事实,你王奶奶她们常在外婆耳边念叨,想给你物色对象呢。”外婆说,“别忙活了,先下来吃饭。”
见外外孙子要下来,她赶忙丢了抹布去扶椅子,“慢着点啊,别摔着了。”
肖琅苟一米八五的大男生,站椅子上的时候,头都戳到灯泡了,他很轻松的曲腿跳到地上,“物色对象?外婆,我还在念高中。”
外婆说,“现在你们年轻人不是都讲究婚前恋爱嘛,早点开始,多学学经验,到时候也不会两眼一抹黑。”
肖琅苟的嘴抽抽,“外婆,我爸要是知道你在鼓励我早恋,他能把这小屋给掀了。”
“他敢!”
外婆说,“放心,有外婆在,你爸那边不会有问题的,你看上哪个小姑娘就去牟足了劲追,只要别耽误了学习就好。”
肖琅苟不吭声了。
吃饭的时候,小黄狗在桌边跑来跑去,它也饿了。
外婆说,“来福,你的碗呢?”
肖琅苟看到小黄狗跑到院子里,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个塑料小盆,他咂嘴,“外婆,来福听得懂啊。”
外婆拿勺子挖了饭到塑料小盆里,又去拨萝卜烧肉,还倒进去一点汤,“来福不但乖,还聪明懂事,不像你,尽调皮捣蛋。”
肖琅苟扒拉一口饭菜,得,他输给了一只小狗。
外婆说,“咱家不富有,吃不了新鲜东西,外婆有几口吃的,来福就有几口,不会饿着它的。”
她夹着蔬菜吃,“你那个同学,最近有问过来福的事吗,问了的话,你就跟她说,来福在外婆这边挺好的,隔壁几条大狗也不跟它闹,有时候还带它一起玩呢。”
肖琅苟闷着声音说,“他忙得很,早就把来福给忘了。”
外婆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老眼昏花,心里头倒还清亮,她从外孙子的话里听出来点名堂,那小同学八成是外孙子喜欢的人。
这次外孙子心情不好,也跟对方有关系。
外婆放下筷子问,“是不是你把人惹生气啦?”
肖琅苟吃完嘴里的食物,又去扒饭,他含糊不清,“我之前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也欺负过他。”
“不过我后来跟他道过歉,也说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外婆说,“你道歉了,人家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肖琅苟回想回想,小哭包一脸无所谓,好像是完全不走心,“他没有放在心上。”
外婆一琢磨,“你对人有意思了?”
肖琅苟没点头,也没摇头。
外婆一看就知道差不多是那么回事了,“跟她说了没有?”
“没有。”肖琅苟想起小哭包对自己的爸爸说的那句最喜欢,喉头就一哽,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他现在喜欢着别人。”
外婆这下子知道外孙子一副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什么原因了,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走过来的,虽然年代不同,但人一样啊,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要吃喝拉撒,有七情六欲。
“你把想做的做了,其他的,看老天爷给多少缘分。”
肖琅苟没说话。
他是交往过几个女生,都是别人主动的,追人这种事,他一次也没有过,别说做了,就是用嘴巴说最简单的一句告白,对他来说,都比做一百道题难几十倍。
下午去学校,肖琅苟撑着头,余光不时扫过旁边的课桌,脑子里全是小哭包趴在桌上睡觉流口水,偷偷往嘴里塞零食吃的画面。
他在把一道很简单的题目算错答案后,确定自己真的疯魔了。
下课的时候,后面的两个女生在讨论对面一个班的班花,说着说着,就说到小仙女了,她们觉得小仙女比那个班花可爱多了。
肖琅苟手里的笔掉到桌上,他再去转,又掉。
周围的同学都挺稀奇,班长转笔可是拿过国内青少年组冠军的,怎么现在成这个鸟样子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有点像是失恋了。”
这话被肖琅苟听到,他就跟尾巴被踩住似的把笔丢出去,那支黑色圆珠笔撞到墙壁,发出蹭一声响,带着几点石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肖琅苟臭着个脸,失什么恋,他都没恋过,哪来的恋可失啊?
系统出了故障,陈又几次找它都不在线,有个什么事只能留言,要等好久才有回复。
陈又忙着学习,也没问学校的事,所以他不知道校草每天在草稿纸和课本上写他的名字,还画小人,在课桌上刻字,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盛夫人没再来过医院,估计是沉浸在失去老相好的悲痛里头,跟自己小儿子恨上了。
光景两个美少年也没有出现。
陈又每天好累,他掰着手指头算,白天要跟护工大妈玩“我憋我憋我再憋”的游戏,训练膀胱储存量的,这是一项大工程,不能马虎,下午不定时的跟老师大眼瞪小眼,随时随地在学渣到豆腐渣之间切换。
晚上六点到七点,别人放学了,下班了,可以撒欢玩耍了,陈又不行,他得跟盛董事长斗智斗勇。
说实话,陈又现在的演技,嗯,可以用一个鸡蛋来比喻,鸭蛋也可以。
就是0。
他不知不觉就丢掉原主的角色属性,开开心心的哼哼哈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补救了,奇怪的是,董事长并没有觉得怪异,跟没事人似的,说亲就亲,亲完说走就走,没什么变化。
天越来越热了,陈又的睡衣换了一批料子薄的,还是粉色小熊,一看就是精心设计过的,每一件上面的小熊都穿着不同的小衣服,发型也不同。
护士姐姐问他睡衣是在哪儿买的,说想给自己弟弟买一套。
陈又折着千纸鹤玩,“我爸给我买的,等会他来了,我问问他。”
护士姐姐,“你爸爸真细心。”
陈又心说,我爸爸也就心细了,其他地方,哎,没法说,天这么热,还只给他带甘蔗,也不带西瓜菠萝什么的,换换口味。
“姐姐,现在西瓜多少钱一斤了?”
护士姐姐说,“一块五吧,我昨天在路边买的时候是这个价,不过超市要贵一点,一块八到两块的样子。”
她给陈又测完体温,“现在无籽的还没怎么出现,基本都是有籽的黑皮西瓜?”
陈又把千纸鹤丢柜子上,开心的笑,“我喜欢吃有籽的哎,籽越大越好。”
吃一口就要蹦出去几个大黑籽,特别爽。
六点半左右,盛擎来了医院,手里提着西瓜。
陈又的眼珠子都瞪圆了,那话是怎么说来的,心有什么?
系统说,“心有灵犀一点通。”
陈又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真棒!”
他一想,不对啊,自己跟盛擎又不是真父子,没可能有那种默契的,“是你吧,你看我可怜,就去提醒盛擎了对不对?”
系统说,“如果我没记错,你跟护士聊过西瓜。”
智障陈,“……对哦。”
这就尴尬了。
系统说,“书还是读的太少了。”
陈又默默的把智障陈打了一千八百遍。
西瓜是黑皮的,两斤多,切开来口,红红的瓤里面镶着大黑子,看着就很有食欲。
陈又咕噜吞口水,他瞅着男人拿小刀切了一小片放嘴里,“爸,西瓜甜吗?”
盛擎说,“一般。”
那你赶紧给我,别为难自己了,陈又望眼欲穿,感觉自己很久很久都没吃过西瓜了,他不停吞口水,怕自己歇一下不吞,口水能流到床上去。
下一刻,盛擎把两半西瓜装进袋子里,提着出去了,看样子是要丢。
陈又伸出尔康手,卧槽你回来啊!把西瓜还给我!!!
他绝望的倒在床上,瘫了,“我就是想吃个西瓜……”
不晓得过了多久,盛擎回来了,又提了一个西瓜,个头比前面那个要小一圈,他把西瓜拿到桌上,从中间切开,刮了一块尝过味道,就去讲病床的小桌子伸起来。
陈又的眼珠子动动,在看见男人拿着西瓜过来时,他瞬间满血复活,抓了勺子捧着西瓜开吃。
吃相不是一般的丑。
盛擎把一盒纸巾放旁边,眼中没有嫌弃和厌恶,似乎是习以为常,看了无数次。
陈又两边腮帮子鼓着,发出呜呜声,一激动,他就泪流满面。
盛擎皱眉,“吃个西瓜也能哭?”
说出来怕吓到你,我就是看见一片叶子,一根鸟毛都能哭成死狗,陈又的眼泪往西瓜里流,觉得西瓜都咸了。
他拽了好几张纸巾擦眼泪,想不通,好好的吃个西瓜怎么就这么难呢。
盛擎要把西瓜拿走,陈又一把按住他的手,哭着摇头,信不信你敢拿走,我能哭抽过去?
“爸,你忙你的去吧,我哭会儿,哭完了就没事了。”
盛擎没走。
陈又听着他的呼吸有点重,就去一瞅,好家伙,不得了了!
接下来就是陈又吃西瓜,盛擎去洗手间冲洗甘蔗,俩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打搅谁。
中途陈又哭的抽气,泪眼朦胧的,伸着脖子想看一眼,但是洗手间那门挡着,只能听到里头的哗啦水声,他愉快地吃着西瓜,下次吧,等我饿坏了,我会吃两口甘蔗尝尝甜不甜的。
今天就算了,我有西瓜呢,好好吃。
陈又是个心思都写在脸上的人,大多时候都是直接说出来,高兴的,讨厌的,全是那样,不会藏着掖着,他不想吃甘蔗,盛擎知道,所以也没强硬的把甘蔗塞他嘴里。
过了会儿,盛擎把甘蔗洗好了装起来,回到病房说,“期末考试结束,就是暑假,想去哪儿玩?”
陈又吃的饱饱的,躺在床上晒肚皮,他一听可以去玩就来了精神,可惜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怎么了解,“我想先打一星期游戏,再去游乐场玩大摆锤,坐过山车。”
“然后去看大海,捡贝壳,抓螃蟹,我还想去吃在自助餐。”就是不想做作业。
盛擎说,“计划不少。”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嗓音低沉悦耳,“爸爸也有计划,你想听吗?”
不想哎,完全不想,陈又下意识就要摇头,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定住了,改成点头,“想。”
盛擎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着少年,淡声说道,“爸爸的所有计划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在你长大以后。”
陈又打着饱嗝,飘出来的都是西瓜味,爸哎你说的话听起来好神秘的样子,但是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爸,我很快就能长大了。”
盛擎的眼底掠过一道暗光,“爸爸也是那么想的。”
陈又,“……”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十几天,陈又后蹦乱跳地出院回了学校,送他的不是盛擎,对方出差了。
司机把车停在学校大门口,拿出一个袋子,“夏少爷,这是先生上飞机前让我交给你的,要你挂在书包上,他还说,如果你把东西丢了,他会回来,咳,回来打你屁股。”
陈又打开袋子一看,是个小泰迪熊挂件,必须是粉的,他翻了个白眼,随手把挂件弄到书包拉链上挂着,“知道啦。”
学校有盛擎的人,他这小熊不挂还真不行。
陈又上去二楼,走进教室,205班还是原样,同桌还是原来的校草。
真够可以的。
学霸就是不一样,座位换来换去,soeasy。
陈又把书包放桌上,开始接受同学们的眼神关爱,除了同桌,对方在放冷气,不知道为毛线。
他扭头,“你……”
嘭——
肖琅苟把书往课桌里一丟,拽着陈又出教室。
“你干吗呢?快松手。”
陈又生气了,臭着脸大叫,“肖琅苟,你弄疼我了!”
角落有一对儿正在腻||歪,他们听到叫声,吓的赶紧分开走了,装作不认识对方。
肖琅苟的脸黑漆漆的。
陈又挣脱开了,“有话说话。”
肖琅苟把唇一抿,头偏到一边,又偏回来,一声不吭。
陈又活动活动手腕,“我落下一个多月的课了,现在要去找班主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肖琅苟拉住陈又,“我陪你去。”
陈又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我去找班主任,你陪我做什么?”
肖琅苟的喉咙里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他硬邦邦的说,“你管不着!”
陈又无语。
一段时间不见,熊了还。
班主任提前接过盛擎的电话,早早等着了,人一来,他就把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讲了出来,无非就是身体没事了就好,要加紧时间复习功课啊,期末快到了什么的。
陈又乖乖听着,全程都是“嗯嗯嗯”。
在现实世界,他是个渣渣嘛,就是老师眼里的老鼠屎之一,给一个班的平均成绩拖后腿,不过他能唱歌跳舞,要派个人出来搞搞表演,他绝对是众望所归。
所以老师对他是又爱又恨的,很复杂。
陈又跟班主任打了招呼出去,校草杵在墙边,手插兜,耷拉着脑袋,一脸消沉,抑郁。
这回陈又发觉出不对劲了,他也不好直接问,就先在心里找系统探探口风,“我不在的这些天,班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系统说,“班里没有,校草有。”
陈又再问详细点,系统就来了句你猜,真心找抽。
肖琅苟跟了一路,快到教学楼的时候,他走到陈又前面,“盛夏,你……”
陈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下文,“你想说什么?”
肖琅苟搓搓牙,低着声音说,“盛夏,你现在才念高二,明年就要高考了,之后会上大学,有很多事可以做,别因为一时糊涂,害了自己。”
陈又的心里咯噔一下,校草不会是看到了什么吧?比如他跟盛擎么么?
不可能啊,那都是在病房里进行的,肖琅苟又不知道他住院了,是哪个医院。
陈又问他,“什么意思?”
肖琅苟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过去。
陈又被看的浑身都不对了,他抠抠手指,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肖琅苟深深地看着陈又,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又只是无意义的一个习惯性动作,直接转头走了。
那一眼有着犹豫,迟疑,挣扎,不敢置信。
陈又揪着眉毛,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肖琅苟在他住院期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他的消息,就跑过去了,好死不死的,正好撞见他跟盛擎么么。
这一天还是来了。
陈又想明白了,就不慌了,他又没有找肖琅苟的爸爸,没必要心虚,紧张。
况且他跟盛擎是假父子,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在一起的。
班里的氛围很怪,主要是从班长那里扩散出去的。
大家伙小声的窃窃私语,陈又趴着做英语卷子,嘴里还在一题题的念着,他目前的最大任务就是搞定期末考试,别的暂时管不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旁边突然响起声音,陈又装作听不见,笔在刷刷写着,“什么?”
肖琅苟抿嘴,“没什么。”
他拿了本地理,把书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哗啦哗啦作响,“盛夏,不管是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要想清楚,不然将来你会后悔的。”
什么是将来?我没有那东西,我只想回家,陈又将那句话从另一边的耳朵丢出去。
一上午,靠门第一排那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莫名的压抑感。
陈又不在学校住宿,他在食堂吃完饭就回教室了。
这个点大家都在外边,教室只有一个人,陈又进去了,加上他,一共两个。
肖琅苟没有去吃饭,他也感觉不到饿。
陈又把一包饼干递过去。
肖琅苟没接,他靠着椅背转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又就把饼干丢他桌上,自己拿了数学课本,看看下午老师要讲的内容。
“盛夏,我喜欢你。”
那声音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陈又正在搞圆规,不小心扎到手了,他嘶了声,拿纸巾按住手上出血的位置。
肖琅苟说,“去年你跟我表白,我说你真恶心,现在我变成了我恶心的那种人。”
陈又的头皮都要炸了,他真看不出来,也没有想到,还以为校草那样,只是看了刷新世界观的场景,并且开始怀疑世界。
“我在打球的时候试过好几次,我可以跟其他男生勾肩搭背,但是更近的接触,只能是你。”
肖琅苟条理清晰,人很冷静,“所以,盛夏,我不是同恋,我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跟性别无关。”
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不知道是在看自己刻的字,还是在看桌上的一块污迹,“你请假的这段时间,我上课总是走神,班主任找过我,其他老师也找过,原因我知道,因为你不在。”
“盛夏,我确定,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肖琅苟的声音苦涩,“我的眼睛看不到你,可是你却跑到我的脑子里,你请假一个多月,就在我的脑子里没日没夜的跑了一个多月。”
陈又惊到了,我的天啦,校草这情话技能真的好高,叼的很。
他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能记得的就是给一个女生写过小纸条,手都没牵就黄了。
再后面,陈又莫名其妙成了小基||佬。
肖琅苟转过来,面对着陈又,他的双眼微红,“盛夏,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也很活该?”
“当初你来班上,我总是嘲笑你,让你在全班同学面前难堪,还给你乱取外号,现在你有了机会,可以在我这里肆意妄为。”
陈又说,“我有喜欢的人。”
肖琅苟低吼,“我知道!”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盛夏,我把这些话告诉你,是不想毕业了后悔。”
“我们的年纪一样,读同一个班级,还是同桌,只要我争取,到高三结束,你的同桌都会是我,你看看,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来了解彼此不是吗?”
陈又呆坐着,学霸好能说,这是他第一次被这么长篇大论的表白。
“你应该是搞错了,你跟靓妹,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不,一点都不好。”肖琅苟用手捂住脸,用力搓了搓,再把手拿下来时,眼睛更红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次你喝醉了,你爸来接你的时候,我不想把你给他,那天晚上我去找靓妹,我想试图去忽略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
“可是你知道吗,我跟靓妹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我不知道啊,现在我知道了,更不想知道了,陈又的脑子乱糟糟的,把自己绕晕了。
“还有一年毕业,盛夏,那一年是我的,也是你的。”
肖琅苟撑着桌子跳出去。
陈又回过神来,“不是啊,我,喂——”
人已经没影了。
陈又抓抓头,怎么被人喜欢,也这么烦呢?尤其是被特别固执的人喜欢,这感觉,他好像经历过,有点熟悉啊,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校草跟我表白了。”
系统说,“哦。”
陈又说,“哦什么啊,我这副身体就是一个柔弱的小正太,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怎么还有人会看上呢?”
系统说,“大概是因为你太弱了吧。”
陈又,“……有道理。”激起保护欲什么的。
他捏捏胳膊,寻思暑假要不要去健身房办个卡练几块也不顶用啊。
“下个世界我可以选脸吗,我想做一个……”
要说出丑逼两个字的时候,陈又猛地停住了,总感觉不能说,如果说了,好像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系统问,“什么?”
陈又说,“我想听歌。”
两秒后,他的脑子里响起《双截棍》。
下午肖琅苟跟老师一前一后进教室,该听课听课,该做题做题,该跟同学说笑就说笑,没有任何异常。
对方不提那事,陈又就更不提了。
他在心里做过祷告,希望校草快点搞明白,那只是错觉。
不过每次肖琅苟都会瞪着陈又书包的小熊挂件,他那眼神很恐怖,恨不得把挂件扯下来吞了。
班上有女生发现了,都很纳闷班长为什么跟看见情敌似的瞪着,她们觉得挂件特别可爱,萌化了。
陈又心惊肉跳,生怕挂件死于校草之手。
然后呢,校草死于盛擎之手,妥妥的,绝对逃不掉这个圈圈。
一天放学,陈又被靓妹叫到二食堂后面的池塘边,他其实知道对方会找自己。
因为校草移情别恋了,恋的就是他。
靓妹把头发撩撩,就开口了,“盛夏,我有事想问你。”
陈又装傻,“什么事?”
靓妹说,“肖琅苟最近是不是在跟哪个女生交往?”
陈又继续装傻,“没有吧。”
他挠挠头说,“我不是请过假么,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肖琅苟在学校是什么情况。”
靓妹说,“也是。”
下一秒,她笑笑,“可是肖琅苟跟我分手了。”
陈又把视线从靓妹脸上转移到吃糖,瞅着飘在上面的白色塑料袋,完了又移回靓妹那里,他没说话,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其实肖琅苟跟靓妹提分手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人是学霸,那思维,那逻辑,就不是他这种学渣能够想明白的。
靓妹说,“盛夏,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留意一下,看看他们之间是用书信联系,还是有什么约定的时间。”
“我怀疑不是学校里的。”
她冷笑,“让我知道是哪个挖了我的墙角,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陈又心惊肉跳,“噢好。”
妹子,我没挖你的墙角,希望你哪一天知道校草对我是什么心思的时候,能手下留情,这样大家以后见面,还能是朋友撒。
就算不是朋友,相忘于江湖也不错的,答应我,不管怎么着,就是不要跟我撕||逼好不好?
陈又擦擦额头的冷汗。
他简直不敢想,靓妹当真学校众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原来那个小人就是你!”的画面,好特么的狗血啊。
靓妹噗嗤笑出声,“盛夏,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啊,把你吓到啦,我随口说说,要是被我知道从我手里抢走肖琅苟的是谁,我不会动手的,我只会跟她好好讲道理,告诉她什么叫先来后到。”
陈又干笑,不用你告诉,先来后到嘛,我懂的。
靓妹的眼神忽然变的古怪,“盛夏,你有女朋友了?”
陈又摇头,“没有啊。”男朋友可以吗,可以的话,这个我有。
靓妹指指他的脖子,哈哈大笑着说,“你撒谎的样子好可爱,那么大一颗草莓印,还说没有!”
“……”
陈又尴尬的笑笑,难怪今天一天,校草都冷着个脸,谁找他说话,他都是一副对方欠了自己一个亿的鬼样子。
靓妹好奇的说,“谁啊?你们班的?是不是坐你后面的那长辫子女生?”
“她个子比你高哎,好像还高了不止一点。”
陈又不想说话。
靓妹叽里呱啦的说,“真是她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块儿的?看起来不像是一对啊,可惜了,娟子挺喜欢你的,这样子我跟她一起失恋了。”
陈又怕靓妹乱传,那不是害了后面那女生么,“别瞎说,不是她。”
靓妹说,“那是谁?”
陈又,“不是学生。”
靓妹一脸哇塞,她拿胳膊撞撞陈又,“社会上的?上班族?”
陈又点点头。
靓妹难以置信的说,“看不出来啊盛夏,原来你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姐姐那一款。”
陈又赶紧找借口跑了。
回宿舍后,靓妹坐到娟子的床铺那里,小声跟她说,“盛夏处对象了。”
娟子在卷袜子,闻言手一顿,“他们班上的?”
“不是,”靓妹说,“那人已经工作了,应该比盛夏大不少。”
“看盛夏那个瘦弱的体型,是需要人保护的,你呢,跟他一样,所以还是找个人保护吧。”
“下半年就高三了,我爸都给我找好老师补课了,指望我考个一本,其他的事,上大学以后自由了再说吧。”
娟子把袜子卷了丢床里面,“你家校草的事打听到了吗?”
靓妹说没有,她把两只手的手指捏的咔咔响,“我一定会把人给揪出来的!”
校门口的陈又莫名其妙打了个冷战。
他看到一辆车停在不远处,在一排车中间很眨眼,是盛擎的车。
车里下来一人,是盛擎的司机。
陈又愕然,平时来接他的都是之前老宅派的那一个小哥,人长的挺端正的,一双丹凤眼特别招人,他这才刚搞熟悉了点,怎么就把人换了?
司机给陈又开门,陈又也没多问,就抱着书包坐了进去。
因为知道自己是个路痴,所以陈又每次从学校回到住处,都会仔细的留意经过的地方,他记得离开学校不久,会看到欧尚超市,但是他等了等,都没见超市出现。
“伯伯,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吧?”
司机说,“先生让我把你接去公司。”
公司?陈又把玩着小熊挂件的动作一停,好哎,从进这个世界到现在,他还没去过盛擎的地盘。
这个点已经进入高峰期,路上有点堵。
本来只要三十分钟左后的路程,在这时候花了五十多分钟,差不多长了一倍。
车子停下来,陈又跟伯伯挥手,就背着书包进去大楼。
他还以为会出现电视里的那种情节,小少爷初次来家族企业,前台各种没眼力劲,刁难啊,赶人啊,然后小少爷啪啪啪打脸。
但是并不会有,陈又进去一看,盛擎的秘书等在那里,看样子还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陈又知道她姓张,就喊了声张秘书。
张秘书带着陈又去董事长办公室,“夏少爷,您要喝点什么?”
陈又把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我爸呢?”
秘书说,“董事长在开会。”
见人还在等,陈又想也不想的蹦出自己今晚好想吃的东西,“鸭脖子。”
秘书,“……”
陈又扭扭脸说,“有可乐吗?”
秘书说,“有,稍等。”
不多时,陈又坐在沙发上喝可乐,面前的玻璃桌上还有超大一瓶。
他跟系统说话,“你发现没有,秘书姐姐刚才看了我两次,两次都有点怪异。”
系统说,“大概是你可爱吧。”
陈又这回没有信,“不是,我觉得是她发现了我跟盛擎的关系。”
系统说,“什么关系?”
陈又说,“能打||啵,还能哼哼哈嘿的关系啊。”
系统,“她眼睛又没瞎。”
陈又一惊,已经明显到那种地步了吗?他看看巨大的办公室,顿时一阵卧槽,这么大的地方,竟然连块镜子都没有。
“你快看看盛擎给我种的草莓。”
“看了。”
“怎么样?”
“就是草莓样。”
“……”
陈又跑出去,打算进个洗手间照镜子的,他跟秘书打了个照面。
“夏少爷,董事长吩咐,您不能出去。”
陈又说,“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张秘书说,“办公室里面有。”
陈又回去了。
他在办公室转转,推门一个门,进去才发现是间休息室。
有床,有被,衣橱,柜子,也有卫生间。
陈又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看,操,这不是普通的草莓,是生长素打多了,已经变异的草莓,个头大的惊人,颜色还很深。
他拿手摸摸,这么大一块,自己竟然没发现。
真是庆幸班上都是小清新,估计以为他是过||敏了,不懂草莓是什么。
哎。
陈又看着镜子里的小少年,呵呵呵好几声,“你不是智障,谁是啊?”
镜子里的少年一双大眼睛里全是鄙视。
陈又躺倒在床上,翻过去趴着,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又被压醒了,背上好重,他扭头,“爸,你干嘛压我啊?”
盛擎说,“爸爸喜欢压你。”
哼哼,看出来了,你还喜欢搞我,陈又死鱼般被压着。
两三分钟后,他背上的重量消失,大山移走了。
盛擎松松领带,拽下来丟床上,“去吃饭。”
陈又被他这个拽领带的动作迷到了。
帅的令人发指。
片刻后,盛擎带陈又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他们刚坐下来没多久,上次的大美人就过来了。
陈又一看来人,第六感就跑出来告诉他,这顿饭不单纯。
一番介绍后,三人都安静吃饭。
陈又切着小块小块的牛排往嘴里塞,脑子里猜着会有什么事发生。
没过一会儿,盛擎去了洗手间,桌上只有陈又跟大美人。
大美人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小夏,你觉得你爸爸这个人怎么样?”
陈又一个激灵,他问系统,“盛擎不会是故意离开,让大美人来我这儿套话吧?”
“叮叮叮——”
脑子里的一串叮声来的突然,陈又差点丟了叉子,“你怎么了?”
系统似乎受到惊吓,“卡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
陈又撇嘴,“猜的。”
怎么了怎么了,猜也是需要智商的好么?
陈又跟大美人说,“我爸爸很好啊。”
大美人说,“是吗,我看他就是一个工作狂,除了工作,别的事都不会有兴趣。”
陈又说,“不会啊,我爸爸会陪我吃饭,给我买好吃的,听我唱歌,给我检查作业,题目做错了就耐心的讲给我听,从来不骂我。”
就是会放冷气冻我。
大美人托着下巴,“你很喜欢你的爸爸?”
陈又说,“嗯,很喜欢。”
他捏着叉子,“我一辈子都不想跟我爸分开。”
大美人说,“等你到了你爸这个岁数,他就老了。”
陈又说,“我也会老啊。”
大美人说,“你老了的时候,你爸或许已经不在世了。”
陈又,“……”姐,我俩聊不下去了。
大美人没打算就此打住的意思,“你没有想过,你跟你的爸爸不能一起变老吗?”
“没想过。”
陈又说,“今天为什么要想明天,后天的事?给自己添堵?”
大美人微愣,“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陈又说是啊,“将来我爸老了,我就给他把饭菜都煮的烂一些,给他数黑头发有多少根,陪他看日落,他要是喜欢,我还给他唱歌。”
大美人感叹,“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不知道碰到了哪个点,陈又哭了。
好在这时候盛擎过来了,不然大美人都没法应付。
一顿饭在陈又的哭声里提前结束。
晚上回去,盛擎没什么话。
后半夜,陈又的床上多了个人,他没有被扔地上,要求去另一边睡。
从那以后,陈又就跟盛擎睡一张床了。
其实这真的还好。
比较不好的是,盛擎后半夜换房间,还带着他一起。
陈又欲哭无泪。
时间过的好快,刷刷的,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陈又跟肖琅苟不在一个考场,俩人早中晚碰面。
他们是同桌,不可能一直不说话的。
但是肖琅苟老是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陈又,他一旦要开口,对方就要么走,要么找其他同学说话,摆明了就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搞得陈又想知道来福的情况,还只能去系统那儿打听。
期末考试之后,陈又就抱着盛擎给他买的电脑狂打游戏。
校草的号有时候会上线,但是都会有密他。
两人在一个服务器,一次都没碰到过。
只是有个现象,陈又做任务收集怪身上的某样东西,他飞过去,那里的怪全部躺尸。
要不就是他要去一个类似寨子的任务点拿东西,比他高等级的怪和头领还是躺尸。
他知道是校草干的。
人不想见他,陈又也不强求,一起打游戏会不自在的。
七月份,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陈又全年级排名21。
他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盛擎已经买好了手机。
就喜欢这么干脆的。
陈又拿着最新款的手机,在心里把盛擎夸成一朵向日葵。
哎呀,不枉费他奋斗一场。
“原来我的潜力那么大。”陈又跟系统嘚瑟,“你觉得我再努力努力,明年高考能不能成文科状元?”
系统,“你可以祷告,考试的那天就你一个进了考场,状元探花榜眼都是你。”
陈又,“……”
盛擎倒了杯水喝,“在过十七天,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
陈又硬着头皮,“是哦。”
盛擎摸摸他的头发,“爸爸想好要送什么给你了。”
不用的,真不用,我不过生日的,陈又坐在空调温度适中的房间,隔一会儿就抖一下,吓的不轻。
21号那天,原主十八岁生日,盛擎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带陈又出海。
到了码头,陈又看着前面的游艇,吹着海风,觉得自己会在游轮上变成一块烂白菜。
上岸的时候,他就不是他了。
盛擎跟那头的工作人员交涉,拉着陈又上去。
陈又还没来得及看游艇里面有多豪华,就被盛擎喂了一瓶优酸乳。
家庭装的那种噢。
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很好喝。
大概是跟酒一个道理吧,放的越久,就越醇。
陈又喝撑了,他摇头说自己不能再喝了,结果嘴巴一张,就吐出去好多。
盛擎拿纸巾给陈又擦擦嘴,又喂进去一大口。
陈又死了,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