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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逃避过去?”
那男子一步一步逼近连翘,问的连翘有些喘不过气来。
“逃避…我为什么要逃避?”
连翘大脑一片混沌,根本无法思考,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呵,我懂了。”那男子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在连翘的耳朵里刺耳的很:“浅浅,我说过,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今生今世,我只爱过你一人,如今,你却不要我了,呵,没了你,我怕是也活不成了,我们,来生再见吧!”
连翘心下一惊,迅速的抬起眸子。
纵然那人依旧看不清面容,但连翘却清楚的看见,他正在一丝一丝的化成烟雾,即将消失无痕。
连翘再也顾不得许多,踉跄着上前几步,想要抱抱他,可是她竟穿透了他的身体,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她撑起身子猛然回头,那男子仍然在对着她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了几分!
心底的悲痛忽然接踵而至,连翘悲伤的无以复加,她伸出手去,大喊一声:“不要!”
那男子已经消失的只剩了一双眸子,依然是黑如曜石般,却被悲伤蒙上了一层水雾,再也没了光泽。
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连翘,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只有连翘一人!
“浅浅,我们来生再见,希望来生,你能记得我····”
“不要,不要消失,不要,求求你,不要!”连翘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的心底,她是如此的留恋他,即便他只是存活在她的梦里。
连翘嘶声力竭的喊叫,泪水如同决堤般涌了出来。
听闻连翘的祈求,那眸子也流下一滴泪来,晶莹剔透,滴在地上,又四溅开来。
紧接着,连那双眸子也消失不见了。
连翘仿佛失去了支撑,忽的就跪倒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夜色已经很暗了。
天地间,仿佛只剩了连翘,和她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没有任何征兆。
连翘颤了颤睫毛,醒过来。
模糊的视线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伸手胡乱的摸摸眼角,满是泪痕。
梦里的情景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压的连翘心绪难平!
那男子说,她原本就识得他。
那男子说,他一生只爱过她一人。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清幽谷上下的人,岂不是一直都在骗她?!
那么宫青,还能相信吗?!
还可以托福终生,白首偕老么?!
连翘被自己的想法吓傻了。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开始从头回想这个梦里的点滴细节,希望从中能得到些线索。
果然,她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她记得,梦里那个浅浅唤他王爷?
难道他是当朝的王爷?!
若是王爷,又怎么可能跟自己扯上关系呢?
她急切的站起来,想找个人问问。
可是清幽谷这样大,谷里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的。
她知道,宫青不会说,镜离不会说,蒹葭,更是不知道。
忽然,连翘眸子一亮,还有一个人:芝桂!
这个想法立即点亮了她内心追求真相的灯火,躁动着她不安的心,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丫向芝桂的住处跑去。
夜风有些凉,连翘只披了一件外衣,被冻的一个激灵,她的冲动便被风吹散了。
此时理智回笼,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起来。
看看天色,大约快到子时了吧,芝桂应该早就睡了!
现在去打扰,总归是不太好的,还是明天吧!
这样想着,连翘叹口气,又回了自己的浅夏居。
皇宫。
上官君泽忽的惊坐起来。
额上密密麻麻一层冷汗,却来不及擦。
“李安!”
李安从殿外进来。
“出去搜查的暗卫们,还是没有消息吗?”
“回皇上,还是没有消息。”
默了默,李安几番张口,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已经半年多了。
自从皇后夏如浅和宫青一同从那崖间跳了下去,从此便再无消息。
那日,上官君泽见两人跳下崖去,立即纵身想跟下去,被暗五暗八联合拦住。
跳下崖的可是夏如浅,上官君泽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可能罢休!
立即和暗五暗八激战起来。
暗卫们心里都明白,这崖是出了名的生死崖!
悬崖峭壁,又连接着群山绵绵,杂树丛生,毫无章法。
别说是跳下去了,就算是想从周边的山上翻过去,找到悬崖,都很难实现!
这样的绝境,就算是违抗军令,过后被罚,暗卫们也不能任由上官君泽涉险!
所以,见三人激战在一起,剩下的众暗卫也纷纷加入了战争,联合将上官君泽打晕,背回了皇宫。
这一晕,再加上之前和宫青决斗受的伤,上官君泽几乎要死过去。
幸而五菱还在京都,生生的将他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
上官君泽一醒来,便安排人手,准备下崖。
人手派了一批又一批。
有的负伤归来,有的甚至有去无回,从此也跟着了无音讯,可是,没有一人能带回关于皇后的一丝消息。
李安叹口气。
他还从没见过上官君泽如此颓废如此悲伤,以至于每每都要靠药物才能入眠。
即便是入了眠,到子时,也必定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孤坐到天明。
似是想起了什么,上官君泽皱了皱眉,又略带希望的问:“周边的小镇,乡村呢?可有日夜监控,有无陌生人出入?”
“回皇上的话,没有。”
没有,没有!
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
夏如浅,你到底在哪里?
你果真,不要我了吗?!
上官君泽在心里呐喊道。
虽然坚信她绝不会死,但是不好的预感却一闪而过,仿佛若是他再不行动,她便再也不会属于他!
上官君泽披上外衣站起来:“传我口谕,命丞相监国,朕要微服出访。”
“皇上三思!”李安闻言立即跪倒在地:“五菱说皇上内伤还未痊愈,实在是不合适在这种时候外出!”
“朕意已决!”
上官君泽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心里呐喊道:浅浅,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