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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雅一路上忐忑的心情可想而知,然而预想之中的意外并不存在。
沁芳楼一切运营正常。
唯一不同的便是君十三正在房里喝酒,旁边还围着好几个女人。
苏思雅去了,几个女人也并未停下。
这场面像极了谁家相公被捉奸在床的场面。
“你怎么来了?这是入了洞房了吗?”
君十三一杯酒送到嘴里,先说话了。
苏思雅看看那几个女人并不说话,其意不言自明。
几个女人显然也感觉到了苏思雅犀利的目光,然而几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往君十三身边靠了靠。
更有一女子,竟然又给君十三斟了一杯酒,送到君十三的嘴边。
“你倒是好兴致!”
苏思雅这才开口讽刺一句。
“你们几个先出去吧。”
君十三并未喝那杯酒,眼睛更是扫都没扫那几个女人一眼。
既是君十三的话,几人自是不敢不从,然而心里自是不甘。
“哼!”
第一个女人冲着苏思雅哼了一声,后边几个也是有样学样。哼了一声,从苏思雅身边过去了。
本来无事,偏生这几个女人正冲到枪口上。
一个箭步冲上去,便听啪啪几声,几个女人便倒在地上,一脸愤愤得看着苏思雅。
“今儿的事儿算是教你们个乖,我在沁芳楼的时候儿还没你们呢。以后再见了我,若是还有这般事,便不是几个耳光这么轻松了。”
苏思雅却好似并未看见一般。
几人又将目光投向她们刚刚服侍的君十三,显然在女人争斗的地方,男人才是审判者,谁是最后的赢家,不是武力,而是这个男人站在谁那一边儿。
她们身在青楼,自是深谙此道。
然而结果终究是让他们失望了,君十三并没有半分责备苏思雅的意思。
君十三侧卧在椅子上,慵懒得看着热闹。
见女个女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自己,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才有些不耐烦。
“下去。”
慵懒的声音里带了薄薄的愠怒,只是这薄薄的一层已经足够几个女人听了个明白。
见君十三站在自己这一边,苏思雅竟有些微微的小得意。
嘴角维扬,这一抹含蓄的笑,竟被君十三收在眼里。
“这么开心?”
苏思雅方觉有些不妥,为嘛要开心,不过是整治了几个女人而已,君十三怎么选择自然是早已在意料之中的事,这得意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切,丁当成亲,你为什么不去?”
下意识得苏思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立马想起来意。
“为什么?我去或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她大喜的日子,我又何必去添堵?”
君十三端起酒杯,将刚刚的那盅酒一饮而尽。
“怎么能叫添堵,你明明知道丁当对你很是感激,这样的大日子,你不过去她也会觉得很遗憾的。”
苏思雅说了个蹩脚的借口。
“在她眼里,我不过是恩人。去与不去又有多大干系?她的心思你比我清楚,这话也的确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君十三迷迷糊糊道出了一句直中红心的话。
苏思雅额头不一会儿便冒出了细汗,却不知该怎样回答君十三的话。
唰得一声,苏思雅转过身去,“总之,丁当的婚礼你不该缺席的。你平日跟丁当关系甚好,如今就连丁当的丫头小厮都参加了婚礼,你这般反常没得让人担心。”
“担心?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谁又能想起我?更别说什么担心。”
君十三迷迷糊糊干脆将酒杯弃了,改用酒壶往嘴里灌了。许是酒后吐真言,说这话时君十三便有些激动,想从椅子上做起来。
酒喝得多了些,一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的杯碟。
吓得苏思雅赶紧回过头来。
这才见君十三的袖子已满是污渍,鲜红的衣服因为染了污渍变成了深红。
看得苏思雅不由火起。
“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也怪不得姑娘不选你。你不是想了法子吗?再说姑娘不过十一岁,以陈煜对丁当的呵护,断断不会此时洞什么房的。你快醒醒吧。”
君十三听了苏思雅的话不由冷笑一声。
“哈,你以为我真的喝醉了吗?嗝~,我告诉你,我清醒得很。丁当为什么要成亲?她是为了跟陈煜去泸州!她不会跟我去京城了,依着她的固执的性子,若是全心全意帮着陈煜,四五个月足见成效,倘若如此,便是皇上也不会拦着的。左右在哪里都无事,若能做成利国利民的大事,在地方反而能免了丁当的安全问题。现下时局尚算稳定,他们既是用假的东方依娜稳住了东方筠,便轻易不会动手。若是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又怎么能将丁当强弄了去?”
苏思雅不由皱了眉头,不想君十三喝了那么多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来日方长,你怎知道到了泸州便不能去京城了呢?便是那皮货的行进并不顺利,左右还有姑娘的稿子在,咱们也不是图谋蝇头小利,只是为了进宫,便是暂时赔了些钱,将来获得利反而更大。”
“你以为我就在乎那点蝇头小利吗?你不是做生意的料儿我不是不知道,只要皮子顺利买了来,供那些丫头练练手儿也无妨,便是真个做出成品来,在进贡之前,那些货我也是不准备卖的。一件都不能卖!待快到腊月了,再让她们赶制,以她们的速度,半月时间赶制几件上好的大衣已经绰绰有余了。”
显然对于皮货的事,君十三心中已有成算。
“原来你竟是这般打算的。”
苏思雅也有些失落。
那皮货生意自她接手之后,虽无太大起色,然而她也是尽心尽力。如今乍听人说,自己节省下的这些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失落自然是免不了的。而当这话从君十三口中说出来时,那股子失落感尤为严重。
君十三像是未听见苏思雅的话一般,兴许他不过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
“我不过是想时时在她身边罢了。只是如今,便是她真的在我身边又如何?即便她才十一,但成亲了就是成亲了,连婚书都有了,莫不是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吗?”
说完君十三便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别喝了!”
苏思雅将君十三的酒壶夺过来,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