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首诗的风波

狂生落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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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衷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

    或许全是真的,或许全是假的,或许一半真一半假。

    前世身为金融巨擘,现在又刚刚吃掉了《帝王心术》,司马衷的心思不敢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也达到了深如海不可测的境界。

    陈平这么爽快的答应,除了司马衷给他描述的乌托邦之外,最关键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在司马衷身上看到了刘邦的影子。

    汉高祖刘邦,那是《厚黑学》中的天纵之才。脸皮之厚,心肠之黑,前无古人,否则也打不过楚霸王项羽。

    两人各怀心事,开始了第一次合作。

    在司马衷和陈平研究阴谋诡计的时候,一场小小的诗酒会正在举行。几名年轻士子把酒言欢,浅唱低吟,放浪形骸。

    “太冲兄,近来有何诗作?”

    一名约莫二十左右的俊朗青年持酒走到对面大约四十岁的中年人跟前,笑着问道。

    被称为“太冲兄”的中年人站起身,若有所思的道:“越石,近日我闻得一首好诗,读来朗朗上口,似与我等所做之诗不同,且更合于音律。”

    被称为“越石”的年轻人眼前一亮,放下酒杯忙问道:“有这事?快快写来,让弟看看。”

    “好。”

    太冲走到桌前,铺纸提笔。

    其他人看到后,欣喜道:“哈哈,太冲有新作了。”

    “且看看太冲兄写的什么。”

    “太冲兄文思泉涌,一篇《三都赋》导致洛阳纸价上涨,可是为他赢得了‘洛阳纸贵左太冲’的名头,当世士子在‘赋’方面恐怕难望其项背了。”

    “哈哈,刘舆刘庆孙的兄弟刘琨刘越石贤弟年纪轻轻便能混迹在吾人之中,将来成就只怕不低,未免就不是第二个左太冲。”

    洛阳纸贵左太冲,左思!

    刘舆刘庆孙,刘琨刘越石,两兄弟。

    如果司马衷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金谷二十四友”!

    众人围在桌子前,只见左思左太冲提笔写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啊?”

    “这,竟是全新的韵律!”

    “比时下诗词更合于音律,但似乎是在某种框架之中,少了自由之感。”

    “不错,整首诗都在某种框架之中展开,似乎是在格律、音韵、对仗方面更为工整。”

    “左太冲,左太冲,不愧是左太冲!”

    刘琨刘越石欣喜道:“太冲兄,这首诗当真是你听闻来的么?”

    什么?听闻来的?周围众人纷纷讶异,容貌俊美、风流第一的潘岳潘安仁走上前来,盯着纸上的诗沉吟许久,道:“太冲兄,这首诗真如越石贤弟所说,不是你做的么?”

    其余人愈发来了兴趣,如果这首诗不是“洛阳纸贵左太冲”所做,那么又是和人所做?不过,这首诗的风格似乎与左太冲有些不像。

    左太冲感慨的是当政者没有慧眼,而这首诗却洋溢着生命不止奋斗不息、艰苦卓绝的品质。

    全是语言虽然质朴,但一句“凌寒独自开”写绝了梅不畏严寒的品质,只有在宦海中沉浮过的人,才能有这般感慨。而左太冲,却并没有这样的经历,他的赋为第一,诗为第二,想要做出这种诗,似乎不大可能。

    左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看着众人道:“别急,还有一首。”

    “还有一首?”

    曾与国舅王恺斗富的石崇石季伦微微一愣,单是这一首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发人深省的咏梅诗,就让无数士子自惭形秽了,倘若还有一首,那岂不是能与造成洛阳纸贵的左太冲相比了?

    “快写快写,不要磨蹭!”

    众人兴致很高,很想见识另一首。

    刘琨双眼死死的盯着纸上写好的咏梅诗,若有所思,似有所。转眼看了看周围一个个兴致盎然的诗右,心里叹了一声。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搁笔费评章。”

    “好,好一句‘梅雪争春未肯降’,真与‘凌寒独自开’有异曲同工之妙!”

    昔日东吴名将陆逊之孙陆云陆士龙开口称赞。

    太康十年,陆云与其兄——同样为金谷二十四友之一的陆机陆士衡入洛阳拜访太常张华,张华称赞道:“伐吴之役,利获二俊。”

    从此二陆名声大振。当时洛阳名声最大的“三张”也都被压了下去。时人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的说法。

    此时,左思接着写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两句。

    “好,好,好!”石崇抚掌而笑,连说了三个“好”字:“这二句,当真写绝了雪与梅的特色,倘若写梅胜雪,未免太过偏颇。写雪胜梅,又表现不出梅的不畏严寒。‘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二者各有千秋,令人拍案叫绝呀!”

    “这首诗······”潘岳皱眉,看向刘琨,“越石贤弟,你说说这首诗的音律。”

    所有人都看向刘琨,因为在音乐方面当数刘琨为最。他沉吟半晌,道:“这首诗整体来看就是格律对仗更为工整,比前一首更合音乐,唱起来更为朗朗上口······这种感觉说是说不出来的,待我弹奏一曲,便能感觉到其中的奥妙。”

    “快弹!”

    众人迫不及待,因为今日这两首诗与他们所读过的所写过的全然不同,是一种新的体裁。

    但他们心中更加疑惑,左太冲的诗名虽然很大,可也做不出这等诗来。他们喜爱这两首新式诗,却有感觉被这种体裁所束缚住了,倘若没了这么框架的束缚,似乎却又达不到这种境界了。

    小童将琴拿了过来,刘琨盘坐于地,调好琴弦,闭眼忖思,半刻之后,猛然睁开双眼,十指拨动琴弦,一曲他们从未听过的新的音乐顿时响起,

    正好,亭子外面的雪和梅花相互映衬,与音乐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

    众人如痴如醉,陶醉其中。

    刘琨不由得唱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其余人或扣桌、或击茶碗而和之,完全沉浸于这种新式音律之中。

    音乐结束半晌,他们才回过神来,其中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太冲,这······是谁的诗作?”陆机陆士衡一脸兴奋的问道,这样的人才可称得上是惊艳了,如果不见一见,实在是说不过去。

    左思呵呵一笑,道:“这两首诗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我也不知是何人所作。宫人听见阳平公主吟唱,便传了出来。后来我一打听,皆说是左贵嫔所做,但我却不这样认为。左贵嫔的诗风不是这样子的。至于是和人所做,你们也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

    “太冲,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潘岳板着脸说道。

    “太冲,你到底说不说?你不说老子和你绝交!”石崇忍不住笑骂,说了一句粗话。

    “你们都别逼我了,我实在不知道啊。我说是左贵嫔所做,你们信吗?”左思哭笑不得,实则他也心痒难耐啊。

    “算了算了,太冲既然不愿说,我们也不要再问。”陆云瞪着眼说道,如此诗才倘若不见上一面,他们心里实在是不甘。

    如果是死了的故人也就罢了,他们想见也见不到。但这人还活着,作为有相同趣味的人,不见一面的话就好像一个三十单身汉碰到一个脱得精光的绝色美人儿而不能上一般,真是心痒难耐。

    “既是听见阳平公主吟唱,那问问阳平公主不就好了?”刘琨若有所思的道,“能见上此人一面,刺身也无憾了。”

    众人逼迫左思无果,只能长吁短叹,连饮酒作诗的兴致都没有了。

    倘若始作俑者司马衷知道他背的两首诗引起了这么一场小小的风波,只怕要哭笑不得了。当时为了让司马灵儿开心,他才不得不背了两首诗,谁知道会引起金谷二十四友的称赞?

    而此时的司马衷,被陈平的阴谋估计震惊了,心中不得不服,论搞阴谋诡计,就算是张良,也都未免是陈平的对手。

    项羽失败自刎乌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难怪陈平会说:“我多阴谋,是道家之所禁。吾世即废,亦已矣,终不能复起,以吾多阴祸也。”

    有陈平对付贾南风那伙人,司马衷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司马衷伸了个懒腰,想了想,在纸上花了几把兵器的图样。这个年代冷兵器虽然也已经发展到了一定阶段,但和后世比起来显然还落后的很。尤其是近身作战的短兵器,更是稀缺。

    画完草图,司马衷打算暗中找几个铁匠来锻造,只是现在钢铁技术还没有完全进步,想要造一些东西出来还有点麻烦。

    钢铁技术,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给了陈平一个身份之后,司马衷便任由陈平去施展手段。

    “喜子,你让秦王进宫一趟。”司马衷吩咐道。

    “是。”

    喜子去了。

    司马衷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随即将一些东西全部都写在了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