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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只有齐嚣跟唐骏，门紧闭着。
齐嚣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跟前交握，他语气微冷，“唐骏，你喜欢她。”
唐骏站着，身姿笔直，丝毫没有半点遮挡，“喜欢，从很早就喜欢了。”
齐嚣眼眸很深，交握的手修长，骨节分明，他刷地站起来，手往桌子上狠狠一压。
两个对视着，许久。
唐骏很是淡定，含笑道，“齐总，你知道我的，我不穷
的。”
齐嚣紧紧地盯着他。
俊朗的脸下颚狠狠地绷紧着，许久他才轻笑，“是啊，唐氏集团的小公子，跑我这里来当我的助理，玩了一出隐姓埋名的江湖伎俩。”
唐骏含笑，“我只是到您身边来学习罢了。”
齐嚣坐回椅子上，视线落在桌子上的辞职书，修长的手指捻了起来，轻轻地弹了弹。
“接替你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
“一个月，教好他以后，你再走。”
“好。”
唐骏应了声。
齐嚣脸色有些疲惫，挥手道，“行，你出去吧。”
“谢谢齐总。”
唐骏转身离开。
齐嚣又看向另外一张辞职书，林雅的，他的手来到那份辞职书的边缘，后又把手给缩了回来，这样来回两次，他最终还是把那份辞职书给扯了过来。
挪到跟前一看。
辞职理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太简单了，他连什么意思都没读出来。
刚回来，时差没倒好，一来他手里就少了两名能将，齐嚣心情是有些疲惫的，他叼着烟，把领带扯下来，跟外套搭在一起，离开办公室。
路过秘书办公室时，他脚步顿了顿，后还是伸手拧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有人，但不是林雅，黎惠媛往门口看去，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恭敬地喊道，“齐总。”
齐嚣回过神，目光落在黎惠媛的脸上。
黎惠媛也年轻，28岁出头，长得清秀，但到底是不如林雅，齐嚣微微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只看了两秒，便挪开，他的视线落在沙发上，又看了看那窗户，墙壁，脑海里闪过林雅被他搂在怀里的画面。
黎惠媛见他不说话，也不敢坐下，只能这么站着。
齐嚣吹了一口烟雾。
问道，“林雅走之前都把工作交接给你了吧？”
“交了。”
她点头。
齐嚣嗯了一声，说道，“好好工作，林雅很出色。”
黎惠媛本来就是秘书出身的，经验老道，对自己是很自信的，林雅走之前也教了她不少的东西，她点头道，“我绝对比林雅优秀。”
齐嚣却只是点点头，有些敷衍，咬着烟，转身离开。
黎惠媛目送他离开后。
才坐下。
齐嚣下楼，驱车回家。
阿姨开门，立即伸手提过他手里的行李，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阿姨，林雅走了。”
齐嚣把外套放在椅背上，坐到沙发上，又去摸烟。
阿姨一愣，“走了？辞职了吗？”
“嗯。”
他脸色还是不是很好，他吸了一口烟，手去摸杂志。
阿姨把行李推到一边，看着他，半响走到沙发上，也坐了下来，她说，“齐嚣。”
“嗯？”他扭头，一丝烟雾从他唇角散出来，模糊了他那张俊脸。
“你跟江琴那女孩，打算结婚吗？”
阿姨的视线落在齐嚣的手机上，上面江琴发了一条微信进来。
齐嚣把手机扔桌子，没管。
咬着烟说道，“我刚碰到她的时候，是蛮喜欢的，她缠着我喊老公的时候，我蛮欢喜的，我也觉得女孩子的心思蛮好玩的。”
“没碰到过这样单纯的女孩吧？”阿姨笑着问。
齐嚣顿了一下，点头，“嗯，她的感情很纯粹。”
“那你爱她吗？”阿姨又再问。
他夹烟的手顿了顿，没回答。
“林雅走了，你难过吗？”
他依然没应，手中的烟燃尽了，他掐灭了，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他愤怒得不得了。
很是愤怒。
然后就一直回忆，他不明白那些回忆有什么用。
阿姨在旁边又笑道，“齐嚣，你啊，三十四岁了，还是个孩子，你以为你成熟了呢。”
齐嚣睁开眼睛，看向阿姨。
阿姨又笑，“你得找一个能管得住你的人。”
“那谁能管得住我？”
“你自己觉得呢？”
“……”
阿姨起身，倒了杯水给他，齐嚣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又看着阿姨。
阿姨忍不住笑道，“你一直以为你很独立，但其实你不成熟，你心里还像个孩子。”
齐嚣眉头敛了起来，显然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你以前起床气大吧，我就不说了，等你三十多了，你这赖床的毛病一直没改，这不是像孩子？”
“阿姨，你从小看我长大，你觉得我像孩子我能理解，但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怎么会是个孩子。”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齐嚣，你现在别说话，你听我说。”
“行。”
阿姨开始掰着手指算，“不喝牛奶吧？还爱赖床吧？不听你妈的话吧？见到你哥还想再打一架吧？总是下意识地反抗你妈吧？谁劝你你也没用吧？这样的你，你怎么能照顾好一个小你十几岁的女孩？”
“我们相处得很好。”
“是么？她能管你吗？”
“不能。”
“那林雅呢？”
齐嚣身子微震，他又去摸烟，阿姨卷了杂志狠狠地敲了下他的手，“不许再抽了。”
齐嚣敛着眉头，倒是没拿，脑海里却一阵繁乱。
阿姨笑着继续说，“江琴这女孩，我不是不喜欢，但她不适合你，她小，就等着人家照顾她，我就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上次江琴来家里，她牛奶都捧到你面前了，你喝了吗？”
他摇头。
“那就是了，可是林雅呢？如果她把牛奶捧到你面前，你喝还是不喝？”
“我会让她喂我喝。”
他脱口而出。
阿姨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就行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齐嚣在沙发上又坐了一会，随后站起来，朝厨房走去，靠在门上，看着阿姨的背影，“阿姨，你说爱情是什么？”
阿姨在淘米，咳了一下，说道，“我老太婆哪里知道，这玩意不是你们这些年轻最喜欢琢磨的吗？”
齐嚣懒洋洋地说，“阿姨，其实我交这么多女朋友，你有没有觉得我爱过谁？”
阿姨转身瞪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啊，你每次跟风似的，交了一个换一个，我都还来不及记住那些女孩的名字呢，不过你这些年不是很少交了吗？你要不带林雅回来，我还以为你就准备清心寡欲一辈子了呢。”
齐嚣像交代似的，说道，“其实我是有交，不过懒得带回来，大部分都是她们自己扑上来的。”
“哦，是么，那哪个是你主动的？”
齐嚣心口又是一震，哪个是他主动的？不就是林雅吗？
她在有男朋友的时候，他就想要她了，甚至连职位都给她直接升了，那种想得到她的心情，就跟啃了药似的。
就连江琴，也都是江琴主动找得他，主动跟上的。
齐嚣宛如清醒了起来。
他还没来及说话。
阿姨又说道，“哎，其实这爱情应该是很简单的，你心里有她吧，就会为了她有情绪，比如难过啊，吃醋啊，烦恼啊，算了，老太婆我也不懂，我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是相亲认识的，看着合适就结了。”
难过，吃醋，烦恼。
都他妈的为了林雅全都有了，可他不是很在意，所以……就以为这只是很正常的而已。
齐嚣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手机响了。
他走过去，拿了起来，一看，是江琴，他眉头微敛，倒是接了起来。
江琴在那头语气有些低迷，问道，“你吃饭没有？”
齐嚣走到阳台，“还没。”
江琴又说道，“今天家里没人，没人做饭。”
语气可怜兮兮的。
齐嚣顿了顿，却说道，“你叫个外卖吧，要不我帮你叫。”
江琴沉默了。
呼吸很细，再开口她的声音有些哭腔，“你到底怎么了？”
阳台后面没多远就是别人的阳台，此时那玻璃门半开着，里面一对情侣在拥抱，齐嚣眯了眯眼，视线落那玻璃门，却说道，“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我。”
“齐嚣，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齐嚣眉头霎时狠狠地敛起来，他可没说过爱她吧。
那又哪来的不爱。
“不是，你别想太多。”他说。
江琴却哭了出声，细细的，是蛮好听的，可齐嚣却有些烦，他低声道，“你别哭了，从昨天你就一直哭……”
“齐嚣，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他眉头敛得更深，他语气有些冷，“江琴，我说了吧，今天回来我要处理很多事情，你说过你会听话，会乖的。”
“可是我没有安全感啊。”
“……”
齐嚣想挂电话了，江琴说完又哭道，“齐嚣，我爸说了，我们可以早点去领证。”
齐嚣沉默。
江琴又在电话里说了一堆，想在秋天结婚，可以有落叶什么的，很美。
等她说了快十分钟，阿姨喊吃饭，齐嚣才打断她的话，问道，“江琴，我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赶过林雅？”
那头倒吸了一口气，后江琴在那头哭喊道，“我只是不喜欢她在公司而已，她太危险了，齐嚣……”
齐嚣敛了敛眉头，说道，“那我还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赶走了她，我可能还不知道她对我这么重要。”
不等那头回话。
他直接挂了电话，并转身，回餐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