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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失踪的第六天。
这里位于A国北面的一个小县城,面积并不大,但是很干净整洁。
光滑的油漆板路,道路两旁种植着说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有风吹来,微微的舞动着。
三三两两的滑着滑板的少年,时而翻转,时而跳跃,轮子擦在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这里的居民都很热情,昨天来送货的老基斯先生带来了一个女孩,在县里的诊所处理了伤口之后,没有钱,又不记得自己叫什么,老基斯先生带着她不方面,于是有一位好心的居民将她带回了家。
此时,这位女孩正托着下巴看着那些玩滑板的少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说这皮尔妈把这位东方姑娘带回来,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街坊邻居看着这位好看的姑娘,忍不住嘀咕说。
虽然看着脑子有点问题,但是模样的确是好看,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
这个多顿小镇也来往过不少东方人,所以看着这个外来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他们都叫东方姑娘。
这个女孩,就是南笙。
她现在的确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脑子完全是空白的,可她的脑海里却时常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要冲破束缚一般。
她总觉得,如果能够看清那张脸,她应该就能想起来自己是谁。
这种未知的惶恐与茫然,让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更加不愿意说话。
反正她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
看着这些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孩子,南笙一手支着下巴,一边叹气。
记忆中的那个人应该和她一样,是黑头发黑眼睛,东方面孔。
“姑娘,来吃饭了。”
收留她的皮尔妈在身后喊了一句。
一个地方不大的小阁楼,南笙走近屋的时候,皮尔妈唯一的儿子也走了出来,个子高高的,一头金黄的头发被他竖在头顶,脖子上和耳朵上挂着闪亮的金属制造,一走路叮当响。
其实他不走路的时候更响,一直在房间里摆弄着叫什么架子鼓的乐器,南笙就是有点欣赏不了这个男孩所谓的艺术,才跑到门外坐着的。
皮尔接过他母亲为他盛的饭,看了一眼这个外来的姑娘说:“嘿,你哪来的啊?”
他今天早上回来,就听说他母亲捡了一个东方女孩回来,那会就想和她说话,结果她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南笙依旧没说话,皮尔看了看她,又看他母亲,“她是哑巴?”
“混蛋!说什么呢你,人家姑娘只是听不懂。”
皮尔妈嗔他一眼。
南笙的确听不懂,就算没失忆,她外语也不怎么样,再说,这里的人说话有很重的乡土味,发音并不纯正。
“你是Z过人?”
皮尔曾学过几首Z文歌,简单的对话还是可以的。
“嗯。”
南笙点点头。
嘿,果然是纯正的Z国口音。
皮尔眼珠一眨,突然笑开了说,“你真的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
女孩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那里有一圈发白的痕迹,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那个位置是空的,她的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我应该还记得一个人。”
南笙呢喃的说了一句。
可是那个人并不清晰,她又没有照片。
“…”
皮尔其实也听不大懂,但见对方这个样子,他摸摸鼻子,也没有再搭讪。
吃过饭,阳光正好,南笙坐在窗户前的椅子上,头昏昏沉沉的。
后面那母子俩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像是在争吵,她听不懂,也不大关心。
南笙靠在竹椅上小憩。
有光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睫毛上,鼻子,嘴唇,暖融融的…
渐渐的,南笙半阖着眸子,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但是还能听到那对母子的说话声,她想睁开眼睛,又不想睁开,因为这个梦里,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磁性好听,带着性感的低沉。
他在说什么,她听不清,却生出一种格外依赖的感觉,她想抓住这个声音,她想问问他,他是谁,她又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
噼里砰砰!
一阵刺耳的乐器声震耳欲聋,南笙一惊,捂着耳朵站起来!
皮尔妈不知道去哪里了,房间里,皮尔又在敲响他那破烂乐器,一声比一声高。
这些声音就像敲在她的神经一般,跟着节奏,扑腾扑腾的蹦着。
她走过去,咚咚的敲了两下门,音乐生瞬间安静下来,皮尔迈着步子走过来。
“嘿,你怎么了?”
南笙擦擦汗,指了指他的乐器说:“能小点声吗?”
“你说什么?”皮尔将头低下来,一脸莫名。
所谓言语不通的尴尬应该就在于此了。
南笙看了看他的屋子,叹了口气,摆摆手。
“没事。”
这句皮尔倒是听懂了,挠挠脑袋示意她进来。
南笙疑惑的看看他,抬脚走了进去。
皮尔的房间除了一个巨大的架子鼓,还有不少看着像破铜乱铁的东西,南笙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她挑了一个能做的地方坐下,只见皮尔高高的个子杵在那,手里一直在摆弄着什么。
皮尔是在下载翻译软件,他听同学说,有这个东西,就可以和不同国界的人交流了。
南笙看着他,不一会只听皮尔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那里就发出一句她能听懂的声音,就是语调有点枯燥。
“你好。”
南笙笑着点点头,“你好。”
皮尔惊喜的又说了一句。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南笙想了想,“也不算,我记得一些小时候的画面,但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连找,也是没办法。
“那你怎么打算的?”
皮尔看着她,觉得有点好奇。
“应该会想起来的吧。”
来到这里,还是头一次能与人沟通,南笙也挺有耐心。
皮尔是一位十九岁的小伙子,开始听说他母亲带了一个东方女孩时还挺不高兴的,尤其事街坊邻居都传他母亲这么做是想给他做媳妇,他才多大啊,再说了,找媳妇他也不想找异国的。
不过没想到,见到这个女孩,却没有让他讨厌的感觉,甚至还让他觉得,黑头发黑眼睛也挺好看的。
他想了想,对手机说了一句,“外面的人说什么你不用理会。”
他中午就和他母亲吵过了,人家根本没那个想法,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母子曾受过东方人的恩惠,才会帮忙。
“外面说什么?”
南笙有点茫然。
对啊,她听不懂,皮尔尴尬的挠挠头。
再抬头,南笙已经站起来了,望着窗台上的一盆花出神。
“…”
皮尔再看,发现她看的不是花,而是花盆。
藏青色的花盆,上面有雕刻的图案,并不是正常的圆,而是椭圆。
南笙伸手敲了敲,很实诚。
“你也懂古董?”
皮尔兴奋的冲过去。
南笙眨巴下眼睛,看着他。
皮尔拿着手机说,“这花盆原先有一对的,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两年前,有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来到这里,他说这是古董,恰好那个时候我们母子有点困难,于是就拿去卖了,果真是古董。”
“…”
她只是觉得这个花盆很特别,很吸引她。
“不过这个我母亲不让卖,说要卖也要卖给那个恩人,只不过对方一直没空,没过来取。”
“你会画画吗?”
南笙突然抬眸问他。
画画?
见他不懂,南笙伸手指着墙上一副肖像画说道,“就那样的。”
皮尔抬头望去,随后嘴角抽抽,“我可不会,这太难了,”
“你画画做什么?”
皮尔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南笙皱眉,抿了抿唇说:“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很模糊的人影,我应该知道他长什么样,可是我又说不上来,或许,可以画出来。”
她这两天时不时有画面在脑子里扫过,可她记不住任何信息,只有几张模糊的脸。
“县城里倒是有一位绘画师傅,可是他不是每天都接活,不如,明天上午,我带你去试试。”
皮尔很热心的说。
“好啊,谢谢你。”
南笙是真心感谢,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里的人,但皮尔妈和皮尔都是热心的人,她也幸好自己醒来遇到的是她们。
南笙已经失踪一周了。
容翎并没有离开A国,依旧在寸寸土地的寻找着。
那日,太子把南笙的情况都告诉他之后,他又和太子打了一架,他不信,南笙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三少,您休息一会吧。”
林元不知道第多少次走过来劝说,整整一周了,这个人不吃不喝,不睡觉,再这样下去,任谁也熬不住的。
若不是他每天都点会安神香,三少估计会眼睛都不合。
容翎瞥他一眼,视线一直落在地图上,A国地大物博,城市之间距离的也比较远,他现在真的很难确定南笙一个人跑到了哪里。
若是她还记得,肯定会找人求助给他打电话。
而至今,他的电话都没有响起,那是不是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南笙一个人不知道被困在了哪里,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少,或许还没有找到人帮忙,或者,遇到了什么…
他不敢想。
二就是像太子所说,她忘记了…
她忘记了他,也忘记了怎么联系他。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他焦躁不安,疯狂至极。
她那么娇弱的一个女孩子,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容翎从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
为什么就将她弄丢了呢。
“三少,我们现在是以太子的住处为基点,慢慢扩散,总能找到的。”
林元站在一旁分析说。
“对了,太子的人,也在帮忙寻找。”
容翎一听,脸色又沉了几分,“用不着他的假好心!”
如果南笙出了事,他们,就鱼死网破吧!
容翎握着拳头,片刻又用力的捏着眉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暴怒溢出来。
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良久。
容翎舒了一口气,他盯着密密麻麻的地图,轻声呢喃说。
“相比她一个人遇到危险,我宁愿她是忘记了。”
“…”
林元仰头,望望依旧蔚蓝的天空,心中无限酸楚。
他似乎能遇见,三少未来的路,并不好走。
这一日,清晨。
南笙从床上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洗漱一番,就跑了出去。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那个人的样子了,她们必须快点去,不然一会又忘了怎么办!
一连几天,她和皮尔都没有遇到那个绘画师傅,只希望今天能运气好一点。
“皮尔,你在吗?”
一大早没看见皮尔妈,南笙直接去敲门。
谁知道这大小伙子并没锁门,南笙这一个用力,门吱呀被推开了。
“OMG!”
“SHIT!”
床上的皮尔似乎受到惊吓,吼了两声,连人带被子滚到地上。
南笙眼睁睁看着一团黄毛就这样摔了下去,连忙走进去,“你怎么了?”
“欧!欧!你出去!”
皮尔倒吸一口气捂在脸上,一手挥舞着。
半天,南笙都没听懂他的意思,皮尔懊恼的拍拍脑门!
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有点咬牙切齿的吼着。
“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
南笙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地上的皮尔,又看看他身上的被子…
淡定的出去了。
她光顾着兴奋,真没看见…
皮尔妈走的时候,桌子上留了饭菜,南笙想着皮尔还得磨蹭一会,便坐下来先吃饭。
她早上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出许多个画面,都是一个人的,傍晚,他坐在床边等她睡觉,或者是在早上支着下巴看她,那样宠溺的目光,光是看着那个画面就让她心里一动。
心中酸酸麻麻的感觉。
可他是谁,她的男朋友,还是,老公?
除了那一张脸,她没有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她为何出现在这里,那个人又为何不在她身边,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这些,她都不知道。
南笙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没有胃口了。
皮尔走出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他一向有裸睡的习惯,所以发现南笙站在他放门口的时候,他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先吃饭吧。”
南笙让出位置,她虽然心急,可也不能不让人吃饭就陪她去,皮尔抬眼看看她,发现对方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
懊恼的叹了口气,摆摆手,拿着手机说,“不吃了,走吧,路有点远。”
说着,抬腿就朝外走去。
这一片的人,很少家里有轿车,皮尔自己有一辆自行车,是开会上学用的。
他本想载着南笙,可眼珠在她身上打量两圈,手一松,放下了车子,又朝屋里走去。
南笙莫名的看看他,不一会皮尔拿着钱包走出来,对着手机和她说,“我们还是坐巴士吧。”
一连几天的巴士,他的钱包啊···
“好。”
南笙跟着他离开。
南笙大概自己没察觉过,她总会给人一种很娇气的感觉,就像被人娇养的一朵雪莲花,从里到外,让人想要去呵护。
其实,这也算她的保护色,外柔内刚,花里是不是带着刺的,不是让人一眼就看的清。
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县里很热闹,马路很宽阔,风一吹来,有种好闻的油墨香。
看的出来,这里的人生活的很悠闲,路人三三两两带着棉袄帽子,慢悠悠的走着。
皮尔带她来的地方是一个天桥下面,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支着画板,正一笔一笔的在上面描摹着。
周围有几个客人围着。
“嘿,今天运气不错,看,就是他,我们这里唯一的绘画师傅,不过看样子,我们要排一会队。”
皮尔对着南笙解说。
南笙不介意的点点头,“没关系,我排着,你也可以随便逛逛。”
南笙怕他一大大小伙子没耐心,对着他说。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你不认识人,又不认识路,丢了怎么办。”
把客人弄丢了,他母亲不一定怎么收拾他。
皮尔缩了缩脖子,带着南笙朝那位绘画师傅走去。
“呦,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
绘画师傅看看皮尔,笑着打了个招呼,叽里咕噜的,南笙听不懂。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家的客人,她想画一副肖像。”
皮尔连连摆手,解释说。
“哦,在后面等着吧,很快的。”
绘画师傅看了南笙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
前面还有三四个人,都是年轻的小情侣来画画像。
南笙坐在边上的木头板凳上,专注着看着那位师傅画画。
其实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熬,一个正常人,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周围还没有一个亲人,甚至可以说,异国他乡,那种没有归属的感觉,那种迷茫与胆怯是形容不上来的。
其实脑海中还有很多面孔,可她似乎就对那个好看的男人执念很深,像是她可以唯一抓住的一根稻草。
轮到南笙了。
口述的画像,挺难的,可看着这姑娘眼里的急切与恳求,绘画师傅也没忍心拒绝。
在南笙不断形容下,他大概画出了一个轮廓。
南笙看看又觉得不满意,指出几个地方又改了改。
这一画,两个小时过去了,后面等着的人都有点着急,皮尔见状,连忙过去解释。
“这张脸,真的有这么完美?”
绘画师傅看着纸上逐渐跃出的一张脸,有点惊艳的说。
作为一个画家,他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比例比黄金比例还完美。
南笙眯着的眼眸越来越亮,“就是这样。”
其实记忆里,他应该更好看,只不过她有点私心的没说。
大概八分像,南笙如获至宝的抱过来,手指摩挲在那张脸上,渐渐地笑了。
是他。
“师傅,你能把那些也给我吗?”
南笙扭头,指着那些没成功的画像说。
绘画师傅摸着胡子笑笑,“拿去吧,我留着也没用。”
皮尔一直充当着南笙的翻译,此时笑呵呵的帮着把那些画纸捡起来,又替南笙付了钱。
路人有不少围观的,也有听到皮尔的解说的,知道这个东方女孩是因为失忆了,才出现在这里。
可看她那么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画,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有人心中感动,悄悄地拍了两张照片,发到当地的博客里。
巧遇东方女孩,手握画卷,疑寻找家人。
皮尔带着南笙回去的时候,皮尔妈正在院子里,捣腾那个花盆,她将花移走了,就将里面的土都挖了出来。
“你个臭小子,这位姑娘记性不好,你还天天带她乱走。”
皮尔妈开口就朝皮尔骂到。
南笙没听懂,但是也猜到了她在骂皮尔,拿着画纸过去解释说:“对不起,是我拉着他出去的。”
皮尔在一旁解释。
皮尔妈看着南笙特意过来解释,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擦擦手机的土,去看南笙手里的画。
“你想起来了?他是你家人吗?你们长的可真像。”
有地域差异,自然看着像。
南笙也没解释,笑着说:“我就想起这么一张脸,可是他叫什么,联系方式,我都没想起来。”
“别着急,总能想起来的。”
皮尔妈安慰她说。
“您这是要做什么?”一直没插话的皮尔看着她摆弄的那个花盆说。
说到这里,皮尔妈一拍巴掌。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她连忙拽过南笙,“你应该是Z国人吧?”
“你想找家人?”
南笙满头问号,皮尔无语的把电话给她。
“我怎么把那个人忘了,恩人也是Z国人,他应该有些本事,不如问问他?我看他们都长一个样子啊。”
皮尔妈若有所思的叨咕着,又看看南笙手里的画像。
接着又说,“之前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取花盆,他还说现在没时间,不如,我再问问。”
南笙通过手机的翻译软件,大致听明白了皮尔妈的意思。
她口里说的恩人,就是两年前路过这里的一个东方小伙子,那个时候皮尔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仇家追上门的时候,他跑了,把这手无寸铁的两母子扔下了。
当时被追债的逼的走投无路,皮尔妈差点带着皮尔去跳河,正是那个年轻人路过这里,指着她家阳台上的两盆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们可以把它们卖了。
那个年轻人很冷淡,看样子并不想多管闲事,说完就走,是皮尔妈死缠烂打的问明白了原因,又要了一个联系方式。
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南笙听着皮尔一副犹如遇见天人的口吻,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母子俩真有趣。
“太好了,恩人居然在A国。”
皮尔妈打完电话,匆匆的跑进来说。
南笙看看她,只听她又叽里咕噜说:“这个花盆我一直没舍得卖,就想留给他,他之前好几次都说不要,后来磨不过我,说有时间过来取,这不,今儿我就想收拾出来,可巧了,这一打电话,他正在这里。”
皮尔妈口若悬河,皮尔按着她妈坐下,“母亲大人,您能不能不要激动。”
皮尔妈伸手拍他,“你懂什么吗,姑娘现在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家人在哪,没有身份证没有签证的,早晚是个问题,恩人神通广大,又都是Z国人,等他来了,或许有办法呢。”
“…”
南笙听懂了,也跟着呵呵一笑,或许是感同身受,倒是对这母子口中的恩人感兴趣了。
如果南笙没有失忆,一定会感叹一声,这个世界好小。
皮尔母子口中的恩人,正是两年前无意路过这里的阎源。
他现在的确在A国。
实验室拿去鉴定的古董出结果了,还是一个让人震撼的结果,颁奖礼需要他们一起出席,可是,当他联系南笙的时候,赫然发现,人不见了。
昨天夜里下的飞机。
此时的阎源正站在半山腰别墅的客厅里,清俊又冰冷的眉眼带着怒意的瞪着阎渊。
“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们有什么恩怨不能自己解决吗?牵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管家大气不敢喘的走了出去。
“堂堂太子,居然对一个女孩子下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阎源轻蔑的瞥了沙发上一直不说话的人,长腿一迈也坐在沙发上。
对眼前这个人是越加的鄙视,丝毫不带遮掩的。
“···”
过了一会,阎渊见他安静了,低笑了两声说,“你跑这里就是为了她?”
“…”
“呵,我弟弟什么时候也对女人上心了?”
阎渊坐了起来,双目深沉的看着他。
阎源抿着唇,盯他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她是我学妹,也是我同事,人不见了,我关心怎么了!”
“谁关心她也轮不到你关心!”
阎渊突然吼了一句。
“已经有人因为她在这里闹一顿了,我不想才安静没多久,不想再因为一件事没完没了!”
阎源明显对他这个话怒了。
“你当初把人绑走的时候想什么了!她本来就生病了,你这么掺和!人怎么样了现在都没有消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凶手,也对,您是呼风唤雨的太子,别人的命是死是活,您眉毛都不会挑一下!”
这是真的多年来,阎源头一次和他这个所谓的哥哥说话,而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哈哈。
阎渊冷冷一笑。
“阎源,这件事你究竟要记多久?五年来,你第一次找我,原因就是因为老三的女人?”
阎渊眉毛挑了挑,望着他说。
“谁的女人不重要,我和你不一样。”
阎源看了他一眼,觉得实在没法沟通。
抬脚离开。
“你去哪?”
“…”
回答他的只有远去的脚步声,
阎渊扯了扯领口,气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要不要派人跟着二少爷。”
管家低低的声音说。
“随他去。”
阎渊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上楼,管家默默垂目。
为什么他觉得,这些个主子,一个比一个不正常了。
阎源走出别墅,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当地的一个号码,本来不想接的,但鬼使神差,他按了通话键。
听到对方说了一会,阎源才想起来,这个女人是当地一个县城的,也是他曾无意帮助的一对母子。
那个花盆古董,其实他没多大兴趣,无非值一点钱而已。
阎源皱皱眉,本想应付了事,结果在电话里,他似乎耳鸣的听到一声极低的笑声,很低,很低,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身体为之一振。
他直接要了对方的地址,挂了电话。
阎源在走了两步之后,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傻了,为什么不先问问对方那里有没有陌生女孩子呢?
不过已经答应了,只能过去看看再说。
于此同时,有一条博客正迅速的在当地的网上蹿红开来。
画面上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衣服很大很宽,直到膝盖,头戴一顶蓝色的手工脑子,站在异常宁静的板油马路旁,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眉宇温柔。
女孩有一张精致的东方面孔,黑发黑眸,站在一群高大又金发碧眼的人中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实在是画面太美,一时间很多人纷纷转发。
后来又得知这位女孩是因为失忆了,才去画画像。
很多人纷纷留言。
“画面太美,不敢看。”
“啊啊啊,这不会是我走失多年的妹妹吧,求领养。”
“这女孩是Z国人,不然,我们帮忙联系大使馆?”
“可我们不知道她住哪啊?”
“…”
林元在手下拿着手机过来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打死他,三少都顾不上吃饭了,这些人还有心情玩手机?
“林助理,您快看,这是从当地人的拿来的。”
手下缩了缩脖子,兴奋的说。
他们刚路过有人在讨论一个什么东方女孩,手下几个人才过去看的,这一看不要紧,这画面里的,不就是三少夫人吗!
林元看清画面的时候,激动的手都要掉了,连忙拿着手机去找容翎。
“三少!三少!找到了!”
容翎正眺望着望远镜,见林元一脸喜色,莫名的他一口气也提了上来。
找到了?
“三少,你快看,三少夫人!她没事!”
容翎连忙夺过那个手机,博客的内容是什么他没心情看,一眼就锁定了画面里的那个女孩。
眉目清秀,笑意盈盈的盯着手中的画像,仿佛预要与周围的环境隔离开。
已经多少天了,他突然不记得了。
目光紧锁着那张脸,一直强撑的神经似乎在一点点的崩塌下去。
充血的眼眸变得酸痛,“这是哪里?”
“我问过了,这里是离这里不远的多顿县城!三少夫人就在那里!”
容翎缓缓的点点头。
“开车过去吧。”
“嗯嗯,这就去准备!”林元兴匆匆的跑了。
容翎手支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手机,先是注册了一个当地的博客,再登录上去。
果然找到了南笙的那条博文。
手指抚在屏幕里的那张脸,眉宇渐渐地变得温柔,随后,又划过有一丝黯然。
她,应该是忘了他吧。
老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这一头的容翎虽然有了线索,可是等他赶到那个位置时,绘画师傅早就收摊了,也没人知道皮尔的家在哪里。
容翎没办法,只能拿着照片一家一家查下去。
在他千辛万苦的搜索时,阎源已经先一步到了皮尔家。
两层的小阁楼,皮尔妈率先的迎了出来,“先生,您终于来了。”
她不好当年叫他恩人,只能称呼他为先生。
阎源点点头,视线不经意的朝屋子里瞟去,除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乐器声,并没有什么异常。
“花盆在这里呢。”
皮尔妈将小院子里的那个花盆抱了过来,轻轻的放在地上。
阎源整理下围巾,半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敲了敲,他轻笑着说:“我给你的也只能是世价。”
“哎呦,什么价不价的,若不是你坚持,不要钱都可以的。”
皮尔妈豪爽的说。
阎源笑笑,正想询问什么,只听皮尔妈接着说,“先生,其实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您可别嫌我事多,我家前两天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摔坏了头,她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又没有身份证,又没有签证的,我是先收留了她,可这终不是长久之计,您看,您有没有什么法子。”
东方女孩,失忆?
阎源不禁又想到他听到的那一声低笑,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头一次这么紧张。
他拍拍手站起来:“她,在哪?”
“哦,在房间里呢,我去叫她。”
皮尔妈笑了一声,推门就走了进去。
阎源脚步不由控制的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南笙正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张素描。
手指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对方的眼角处,轻轻抚摸着。
总觉得那里少了点颜色。
“姑娘啊,能帮你的人来了。”
皮尔妈大着嗓门走进来,在她眼里,恩人那就是无所不能的。
南笙扭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个子很高,皮肤很白,五官也很好看,只不过带着一副眼镜,挡住了眼底的神采。
在阎源眼里,她的哪一个回头动作,就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
让他的心跳停止。
她看着他,目光没有任何波动。
“南笙?”
阎源喉咙一热,抬脚就走了进去。
南笙腾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你们认识?”
皮尔妈惊呼一声,就连房间里的皮尔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
“真认识?”
皮尔妈回头白了皮尔一眼,很有眼力见的将儿子带走了。
看恩人的表情,还不止认识呢。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阎源摘了眼睛,盯着南笙的目光,灼热的让她有些闪躲和不自在。
“我叫南笙?你是谁?一直听皮尔妈叫你恩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南笙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阎源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眼底一直晕染着陌生与防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我叫阎源,是你的学长与同事。”
“…”
南笙见他这个样子,并不像骗她,转身将身后的那张画像慢慢的拿了出来,“那么,你认识他吗?”
“…”
阎源望过去,才发现,原来她坐在那里一直盯着看的,是一张素描。
画上的人。
…
那么的俊美卓绝,他如何能不认识。
阎源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他没想到,南笙忘了所有事,却依然能记着他。
对方水一样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期待着,他无法违心的去骗她。
不知自己是怎么点的头,他说:“认识。”
南笙眼眸亮了几分,“他是谁?我们什么关系?”
“你,想不起来了吗?”
阎源不明白为何她只记得他的脸,其他的却不记得。
“我现在只记得一些画面,可是却无法将他们拼凑起来。”
南笙拧着眉说。
阎源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南笙,走吧,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去找他。”
既然找到了,他不能将她留在这里。
“我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签证,怎么离开。”
这也是南笙一直困在这里的原因。
“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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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坏了,用手机杵了一天,头晕眼花啊···
明天三少和笙儿就能见面啦,给你们撒糖啊,哈哈哈。
昨天看评论的时候,突然觉得宝贝儿们都一脸的生无可恋啊,其实,真的不虐吧···(*^__^*)嘻嘻……
摸摸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