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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前安荞还看了一眼,简直是一步三回头,可事实上安荞觉得自己被遗忘了,那王八蛋还是没回头。
雪管家叹了一口气:“安大姑娘你急啥?想开了他就回了。”
安荞一脸抑郁:“我就怕他想不开,自己一个人跑回天狼族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雪管家愣了一下:“应该不会吧,那小子就跟个牛皮膏药似的,还能舍了你一个人跑了不成?”
安荞也觉得不会,可事实上顾惜之到现还没有回来,她都一步三回头了,就不信顾惜之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漏了个她。
不由得摸了摸肚子,现在肚子倒是不疼了。
可想起刚才的疼,眼皮就跳了跳,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真见鬼了。
“爱回不回,我先看看你家少爷去。”安荞人都进了门,再一步三回头就不太好了,忍了忍就大步往前走了去。
才走没两步又停住,回头问:“你家少爷在哪?”
雪管家嘴角直抽搐,打从心底下替他家少爷不值,天下的女人就要跟那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比眼前这胖妞长得好看的,也是一茬又一茬的。不说这样子,就是这品行也比这胖妞儿好,可偏偏少爷是个死心眼的,就是看中了这胖妞儿。
这胖妞儿还真是害人不浅啊,可怜的少爷啊。
“少爷在二楼,你随老奴来。”雪管家叹了一口气,走前面带路去了。
安荞跟着雪管家走了上去,一不小心路过窗口,又探头往处瞅了一眼。跟顾惜之那龟毛待在一块久了,乍一分开,怎么都感觉不习惯。
“别看了,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雪管家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就说了一句。
安荞不由得嘀咕:“还不是怪你,没事提什么天狼族。”
雪管家抽搐:“这事我就算不说,他也迟早都知道,这里离天狼族本来就不远,消息很容易就传到这里,再慢也就两三天的事情。到时候他要走的话还是得走,说不准走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呢。”
安荞就道:“我是说他爹娘,你提他爹娘做甚?”
雪管家就斜了眼:“安大姑娘,老奴跟你讲,你这种思想要不得,人家再不好那也是亲爹亲娘,你这要真想当人儿媳妇,可万万不能嫌弃。”
安荞闻言愣了一下,眉头拧巴了起来。
一直以来安荞还真没把顾惜之那对父母放在心上,这也是顾惜之给安荞的错觉所形成的。因为顾惜之不在乎,所以安荞就不在乎。却从未想过顾惜之只是嘴里头说着不在乎,这一出事了顾惜之比谁都还要着急。
突然就想起来一件事,就是顾惜之被大蛇吞进肚子里那次,那时候两人才刚认识,安荞也没多在意顾惜之这个人。
对顾惜之采药去做什么,并没有多关心。
偶而听大牛说是给顾惜之的亲娘治病,也没多在意那事,觉得挺正常的一件事情。
后来跟顾惜之熟了,从未见顾惜之提起亲娘,后来定亲也说不用在意。
给安荞的感觉那就是顾惜之是被亲爹亲娘抛弃的孩子,所以不用去在乎亲爹亲娘的感觉,毕竟顾惜之自己也不在乎。
如今想起来,安荞好想扇自己一嘴巴子。
倘若真的不在乎的话,又岂会冒了生命危险去采药?
“人家身份如此高贵,我敢嫌弃么?”安荞翻了个白眼,一脚踏进雪韫的房间,绝逼不会承认自己之前犯了傻。
雪管家摇头叹了口气,这样的儿媳妇,就是老爷夫人也得嫌弃啊。
只是……轮不到老爷夫人嫌弃啊。
雪管家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雪韫,满目心疼。
一直以来雪管家都以为,只要雪韫身体好了就一定会幸福,结果现在雪韫的身体已经好了,雪管家却感觉不到雪韫在幸福,反而感觉到雪韫一直都在难受着。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难受,雪管家心里头也不好受。
“你先看看少爷吧,到现在都还没有醒了,老奴瞅着少爷身上的伤都基本好了,大夫说是伤到脑子,你给看看是不是。”雪管家满目愁容,头发都白了几根。
安荞给雪韫检查了一下,白了雪管家一眼:“你才伤了脑子,你们家少爷好极了,一点事都没有。正修炼到紧要关头,没事不要来打扰他,等突破了自然就会醒了。”
天才就是不一样,才几年就要筑基了。
若是不怕觊觎者的言辞,五十岁前突破元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结婴后?
光想着眼皮就跳了跳,感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安荞自己虽然已经结丹,可到底是跟这种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不一样,要比喻成果子的话,安荞这种就是属于灌顶催熟的,人家那是自然生长而熟的,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要安荞原来的灵根,以自己的能力慢慢修炼的话,到了五十岁都不一定能筑期,等到一百三十岁寿元尽了也不一定能结丹。
虽说变成了空灵之体,不是她想要的,可这世上的好事总不会全落到她一个人的身上,想想也该满足才是。
讲得不好听一点,都开了挂了,还想咋地?
雪管家眉头都拧了起来,一脸认真道:“安大姑娘你老实跟老奴讲,你给少爷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为何看起来如此诡异,我家少爷突破了以后,又会如何?”
安荞一脸正色:“这是修仙*,懂不?说起来估计你不太懂,这么讲吧!你家少爷今年二十二岁,人生去了四分之一,若是这一次突破了的话,那就是筑期初期,这个修为的人一般寿命为一百三十岁,也就是说你家少爷还能再活一百年。”
“不过这寿命它有长有短,也是很难说的,不过达到筑期大圆满的话,你家少爷至少也得是个二百五啊,懂了不?”
雪管家想说不太懂,可见着安荞一副你不懂就是傻逼的样子,还是把不太懂这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反正听起来有益无害,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那你呢,据说你修为比少爷高,你能活多久?”雪管家突然就好奇。
安荞被问住了,愣了好久,这才一句:“我能活到三百岁。”
雪管明显疑惑,那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或许安荞认真看的话,能看得出来为什么不对,只是安荞没有认真去看,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当中。
按理来说金丹大圆满是能活八百年的,只是安荞却不能,早在之前契约小金与五行鼎的时候,就伤了命元。
若非她修炼的是长生诀,她就算是到了金丹大圆满也活不到三百岁去。
不过安荞若是突破元婴,那么伤了的命元就可以复元,只是安荞并非打算结婴,因此从来就不去想那些事情。
其实想想活得太久也是一件挺忧伤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不能修炼,她与顾惜之等人能修炼,其实都有着特定的因素在里头,五行鼎顶多就是个引子。
之后哪怕是她的子孙后代,估计也很难让他们修炼。
到时候自己未死,却连重孙都老死了,难道不嫌忧伤?
安荞赶紧打住,不太想去思考这个问题,又伸手摸了摸肚子,扭头就走了出去:“走吧,别在这里打扰你家少爷,快快给我弄点食去。”
雪管家正想说安荞为何一直摸肚子,差点就往别的地方想去,闻言抽搐着点头:“行,那个房间是给你预留的,你先进里头歇一下,我去吩咐给你做饭。”
安荞点了点头,并不跟雪管家客气,直接进了那房间。
这里比起杀手门那里的条件要好得多,属于他们门主的东西,那群杀手不可能让他们碰触,因此用的都是那群杀手的东西。
一群智障,能有好东西?
安荞四肢叉开往床上一躺,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过,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到疲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之前安荞还想了一下,死男人怎么还不回来。
又想了一下,要是死男人不回来,自己是不是要去找一下。
之后就睡着了。
谁曾想猜测成了真,顾惜之并没有回来,直接离开了漠城。
顾惜之离开之前也想过要回去带上安荞一起走,只是当时刺激之下已经跑出了漠城,回过神来半天都已经过去。
再来回的话就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心里头担心父亲的安危便没有回去。
不过顾惜之虽然没有回去,还是给安荞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到安荞的落脚处。
至于九色莲子,顾惜之是有的,是安荞给他吃的。
只是当时只顾着做别的事情,并没有立即服下,到现在还放在怀里头。
顾惜之摸了摸装着莲子的瓶子,心里头觉得安荞一定会谅解的,就如他一直谅解安荞一般,不会很生他的气。
安荞收到信已经是两天以后,这个时候就算她想去追,也肯定追不上了。
况且安荞没打算去追,已经想起那颗莲子的事情。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每天在她耳边说有多在意她,结果跑了半天的时间才想起她来,最后还把她一个人丢下自己跑了。
安荞觉得自己应该大气点啊,谅解一下啊,毕竟那是人家亲爹啊!可愣是把房间里的桌椅给砸了个稀烂,碎得连手指头粗的一块都找不着。
要是这死男人敢现在出现她面前,非得把这死男人给弄成真死的不可。
安荞气了三天以后,也就是顾惜之走的第五天,总算得到了黑丫头的消息。
不知那俩人咋走的竟然就走到了海边去,传消息的时候是在海城,不过说是要到蓬莱去一趟,等从蓬莱岛出来,就会直接回家。
这消息也是雪管家给的,竟然训了鹰来传送消息。
算起来黑丫头跟大牛已经在蓬莱岛了,安荞有些疑惑那俩人到蓬莱岛做什么,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原因,想得脑仁疼了也就懒得再想。
这日本来晴空万里无云,突然间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乌云,并且越聚越多。
安荞还正纳闷着呢,就听到五行鼎的叫声:“那冰小子要筑基了,果然是爷看中的天才,速度好快。”
“我去,你这尿缸子终于醒了。”安荞语气如同吐槽一般
五行鼎:“……”
主人你再给窝乱起名字,窝可就要翻脸了。
安荞丝毫不把五行鼎的威胁放在眼里,问道:“尿缸子,你刚说的是啥意思?雪韫要筑基了?”
五行鼎一口气堵住,良久才吱声:“是啊,要筑基了,这雷是来劈他的。”
安荞疑惑:“为什么我筑基的时候没雷劈我,结丹的时候也没有。”
五行鼎淡定道:“主人走的道路不寻常,所以不会引来雷劈,只有在结婴以后才会有雷劈。那个时候,主人造下多少业障,雷就会有多厉害……主人你别担心,虽然主人你不是神马好人,但只要主人你顶得住天雷,一定会前途无量。”
安荞翻了个白眼:“无量内个屁股,还不是连个小水滴都整不出来?!”
五行鼎:“主人,女孩子要斯文。”
安荞:“尼玛智障。”
五行鼎就觉得不给主人太大的武力是件很对的事情,要是给了主人武力,主人她得上天。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了,那叫弄死一个是一个。
主人辣么凶残,一定会这么干的。
小金伸了个懒腰,又小心把自己藏了起来,无形中降低了存在感。
主人之所以没有被雷劈,那是因为主人根本算不上什么筑基,也算不上什么金丹。这种体质的人,若非修炼了长生诀,哪怕到了大成期也不会挨雷劈。
也就主人运气好,没出生在那疯狂的修仙世界,否则不知得多惨。
虽说这惨现在是它们造成的,可真在修仙世界里,主人也是会被改造的。
不过话说回来,竟然还有长生诀这种功法,修炼至元婴之后也有攻击之力。
可惜主人万万不可结婴,自然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多少攻击力。
这些事情小金不可能说,五行鼎更加不敢说,因此安荞是打死也不可能知道,否则说不准就会想法子把这俩坑主的玩意给弄死。
咔嚓!
天空一道闪电劈下,却没有劈在楼那里,而是劈在了空旷之地。
安荞看着微愣了一下,才发现雪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正盘腿坐在那片空旷之地那里。
“这得劈几次?”安荞看着不由得问道。
“一共就两道雷,很简单的。”五行鼎说着不由得又琢磨了自家主人一下,主人修炼的是长生之道,修的是所谓的功德,若是主人不干好事的话,估计一道雷就能把主人给劈死。
安荞没想那么多,反正她不打算结婴,缺德事再多也劈不死她。
只是看着雪韫,安荞眉头都皱了起来:“光一道雷就把人劈得跟个傻逼似的,再来一道还能活?”
五行鼎说道:“又不是没被雷劈过,筑基的雷很简单了,要是挺不过干脆别修仙。”
刚说完又一道雷劈下来,雪韫直接被劈躺了去。
安荞哪里不知这雷跟之前的雷不同,之前的雷是引来劈那邪恶的印记,这种雷却是直接劈身上,全身上下一块地方都不会漏下。
抬头看了看天空,闪电渐渐消失不见,不过聚来的乌云却没散。
“我去看看情况。”安荞朝雪韫跑了过去。
五行鼎就道:“主人你快点吧,一会要下雨了。”
安荞‘哦’了一声,赶在雪管家前面把雪韫扶了起来,见雪韫还有气,心底舒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抱了起来。
雪管家才走到,见状急急道:“要不让老奴来?”
安荞都已经把人给抱起来了,懒得再倒手,就说道:“甭倒手了,你们家少爷就二两重,我还抱得起。你不如赶紧弄点水,让他好好洗个澡,要不然一会他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非得把自己给恶心到。”
雪管家闻言老脸抽搐了一下,恨恨地点了个头,赶紧让人烧水去。
自己却是没走,一直护在雪韫旁边,生怕安荞把人给丢了。
雪韫一身的衣服都焦了,虽然还有不少挂在身上,但随着安荞不断走动仍旧在不断减少。
尽管看着一身焦黑,雪管家还是担心会让安荞占了便宜,赶紧找了件衣服给盖上。
安荞倒没太在意,把雪韫放到躺椅上,赶紧输送灵力。
生生之气在雪韫身上不断游走,被雷电破坏的身体如久旱逢甘雨般,正孜孜不倦地吸收着生生之气,使得身体提前焕发了生机。
这一幕其实迟早会发生,此刻不过是被提前了而已。
不过有着安荞的相助,想必会好许多,修为也会更加的巩固。
雪管家原本还在担心雪韫的情况,看到雪管眨眼间就如蛇蜕皮一般,把外面一层焦皮都蜕去露出雪白的肌肤,一时间目瞪口呆。
安荞也有所疑惑,将手缩了回来,静静地看着。
虽然灵力被吸收了不少,但安荞总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引子,就算自己不动手,雪韫也一样会好起来。
现在她起了这个引子,才使得事情提前。
就如同变戏法一样,雪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很快周身就散发出无形的威吓之力,哪怕是安荞也感觉到了惊悸。
雪管家也是一脸的震惊,不过震惊的同时总算是放心下来,双眼微含湿意,心底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雪管家的眼中,雪韫这才算是长大,再也不需要他这个奴才了。
一时间既是欣慰,又有些失落。
雪韫却不知自己身体的情况,在恢复过来的一瞬间,原地站了起来。
咳咳!
“那啥,我先回房去了。”安荞赶紧转身,幸好她转得够快,要不然就真的什么都看见了。
雪韫正欲追上去,忽然感觉身上一凉,低头看了去,
顿时脸色一囧,赶紧把掉到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护住,一时间面红耳赤。
“咳咳,水已经给少爷准备好了,少爷先沐个浴,老奴就先出去了。”雪管家也走赶紧转身走了出去,并且把门给带上。
雪韫松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原地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四下寻找了起来。
一眼就看到了浴桶,伸手碰触了一下里面的水,静默了一阵后跨了进去。
修为达到现在的境界,雪韫突然就觉得自己能飞,只是想要飞起来的话,还要借助于一些东西。
只是到底借助于什么,却又有些茫然,想不清楚那是什么。
突然就想到安荞的那口时常变换名字的鼎,觉得自己手中若是有那样的东西,应该可以很顺利地飞起来。
不过雪韫只是想想,并没有起任何贪念。
低头往水里头看了一眼,倒映出来一片雪白,无论是面容还是肌肤都是极好,可偏偏那个女人连神情都不见恍惚一下。
还真是死心眼!
雪韫在心底下默念了一句,却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安荞。
本来雷劫过后雪韫还需闭关至少三天,才能把身体恢复,并且把修为固定在筑基初期。
可有了安荞的帮忙,不止身体已经恢复,还达到了巅峰状态,比以往还要好上数倍。并且修为也已经巩固,并且还隐约到初期巅峰,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初期进入中期。
这显然是一种好现象,再加上一醒来就看到安荞,雪韫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焦皮早在清醒时就掉得差不多,等雪韫从水里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得令人难以移目。
只可惜这一幕美人出浴图没人能够看到,没能画下来实在可惜了些。
雪韫急着去找安荞,连头发都来不及弄干,穿了衣服就匆匆跑了出去。还记得当时二人都卷进了黑洞里,他一心护着不让安荞受伤,最后是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并不知道,似乎已经出了黑洞。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雪韫并不知道,醒来就到了这里。
“荞荞。”雪韫凭着感觉,甚至不用去寻找,就知道安荞住在隔壁,急急推门走了进去。
安荞正摸着肚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见到雪韫不免怔了一下。
“还挺快的呀你。”安荞一脸惊讶,平常这货洗澡不洗够半个时辰绝逼不会出来,这次看了一下,似乎只有一刻多钟,不过见雪韫的头发还滴嗒着水,下意识就说道,“只是你咋不先把头发弄干?”
雪韫闻言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面色淡淡地走了进去。
路过屏风的时候把安荞挂在那里的干手巾拿了过来,坐到安荞的身旁,把手巾递给安荞:“你帮我擦擦。”
安荞内心是拒绝的,可看到雪韫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拒绝的话竟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安荞嘴里头嘟哝了一句,到底还是把手巾接了过去,嘴里头嘀咕着,“你是不是早有预谋,这手巾还是雪管家刚拿来的,我都还没得来及用。”
心里头想着的是,要是自己用过了,估计雪韫就会嫌弃了。
突然间又想起,作为一个筑基期修士,哪怕是冰系灵根的,就没有法子一下子把自己的头发弄干?
肯定是有的!
安荞不自觉就想要提醒一下,可是看了看手上如同丝绸一般柔顺的头发,还是默默地把嘴给闭上。
不擦都擦了,这个时候还说这话,好像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荞荞,从黑洞出来以后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雪韫把头微往安荞方向靠了靠,感觉到安荞擦头发的动作有些粗鲁,唇角微往上弯了弯。
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安荞有些恼火。
安荞一听到雪韫提黑洞,顿时那点恼火就没有了,说道:“我倒是没有受伤,倒是你全身上下断了不少根骨头。”
雪韫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轻松:“只要你没事就好。”
安荞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变得粗鲁,使劲扯了几把:“你说你是不是傻,明知道我胖得跟猪似的,掉下去的时候还给我垫底,就算你不给我垫底,凭着我这一身肥肉,我还能摔死不成?”
雪韫仿佛没有感觉到头皮在隐隐作痛一般,微微一笑:“荞荞,我不傻,那时我已经晕过去了,所以并不知道给你垫了底。若是醒着的话,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安荞又顿了一下,抬手就想要一巴掌拍下去,只是想了想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又狠狠狠地擦了起来。
“你昏迷过去倒好,可把我给坑死了。”安荞翻了个白眼,尽管雪韫是那么说的,可当时的情况安荞还是感觉得出来。
这个人哪怕是昏迷着也试图保护她,明明从黑洞出来的时候她是在下面的一个,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却被紧紧抱着反转了过来。
然而有些事情知道就好,硬要提起来就会显得尴尬。
雪韫疑惑:“此话怎说?”
安荞就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说咱们俩是朋友吧?朋友是不是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时你被我一下子砸到地上,我是不是得挖坑把你给揪出来?”
雪韫怔怔地点头,很疑惑有没有那么踝夸张,还得挖坑揪出来。
安荞一手巾扔了过去,把雪韫整个脑袋都给盖住,这才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那时那个场景哟你根本没法子想象,那黑洞的出口就是在鬼城的上面,咱们出来以后就直接到了鬼城。”
“可事情它不是你回了鬼城就好了,就跟真见了鬼似的,那鬼城竟然在崩溃,那崩溃的速度比人跑的速度还要快,我带着你差点就没能从里头跑出来。”
雪韫将手巾拿了下来,蹙眉说道:“你不该带我的。”
安荞翻了个白眼:“好歹你救我了一命,我要是不把你带出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到时候会瘦死。”
雪韫:“……”
安荞想起当日的情况,仍旧心惊肉跳,又继续说道:“当日从黑洞里活着出来的人,估计有五六十个人那样,到最后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那金太子与其身后之人,总共也不过才活了九个人。”
“五六十个人一起跑啊,可好多都没跑过,直接被吞了。”
雪韫虽然没有看到过那种场景,但听着安荞说也能想象得出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下次若是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只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就行,别的人不必去管,知道吗?”
安荞斜了一眼雪韫,这是在教她忘恩负义的节奏。
“行,下次我一定会把你给丢了。”安荞一脸认真地说道。
雪韫怔了一下,忽地笑了开来,仿若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一般,甚是暖人。
安荞闭了闭眼睛,伸手戳了戳自己的两只眼皮子,有些人就是长得那么晃眼,差点把她那双钛合金狗眼都给亮瞎了。
这人笑起来有仙气,使人不敢亵渎。
“雪韫我跟你讲,以后你若是出去还是要少笑一点,不然很容易出事。”安荞睁开眼睛很是严肃地说道。
雪韫笑容顿住,轻问:“怎么了?”
安荞又戳了戳自己的眼皮子,这才淡定地睁开眼睛,看向雪韫一脸认真:“你笑起来太好看,要是在大街上笑的话,走过路过的人都只顾着看你连路都不看,到时候一群人咣咣各种撞,岂不惨哉?”
雪韫闻言怔了怔,再次笑了起来,一不小心把牙齿都露了出来。
不过显然很快就发觉,竟感觉不好意思,赶紧别开了脸,面红到了耳根。
安荞挑了挑眉,伸手抓了雪韫的头发一把,淡定地说道:“行了,你头发都干了,赶紧找人扎起来吧。”
雪韫轻问:“你帮我如何?”
安荞哪可能连这种事情也做,起身一把将雪韫揪了起来,连人带那块手巾也一并推出门:“你丫的别得寸进尺,要么自己扎去,要么找人帮忙,我才没那个闲功夫帮你。”
就是有那个闲工夫也不能干这事,让顾惜之知道非得削了她不可。
只是刚想到顾惜之,安荞本来挺好的心情,一下子又落了下来。
这死男人……
安荞心里头吐槽了这么多天,到现在只要一想起来还是想要吐槽。
以己度人,安荞自己做什么事情一般只要顾惜之在身旁,都会跟顾惜之先商量一下,得到顾惜之的赞成才会去做。
可顾惜之自己呢,要走连吭都不吭一声,跑远了才想起来给她信。
安荞这心里头就堵了一口气,不吐不痛快,可想吐又死活吐不出来。
摸了摸肚子,这里头长了颗豆芽,那死男人肯定不知道。
一直以来安荞都以为自己与顾惜之相处不会觉得委屈,哪怕是到时候一拍两散也顶多是难过一阵子。
可自打顾惜之离开,又发现自己有了小豆芽,不自觉地就矫情了起来。
之前安荞有想过要去找顾惜之,只是因着肚子里头揣了一个,又在沙漠里头折腾了那么久,没有好好休息,怕对肚子里头那个不好,所以才安奈下来休息了几天。
如今雪韫已经醒来,安荞的心情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要去找顾惜之,把雪韫拽上应该可以。
安荞承认自己有那么点自私,可她现在是双身子,自然要小心一点,若是路上有个伴的话,自然会好一些。
而这个伴在安荞看来,没有人比雪韫更加合适。
只不过安荞现在还在犹豫,到底是留在这里等着,还是到天狼族去找人。
安荞想了想,决定去找雪韫商量一下,摸了摸肚子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后朝一楼走了下去。
刚走到楼梯口那里,忽然听到下面有对话声,下意识停了下来。
“少爷你看这件事要不要跟安大姑娘说一下?”
“暂时先不要说出来,毕竟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等查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就怕查清楚了她自己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消息,到时候说不准会怪在少爷您的头上,到时候可要怎么办?”
“可惜之他如此在意荞荞,又岂会与他人成亲?况且惜之他如今才到天狼族没多久,就忽然传出来这个消息,很有可能是他人故意传出来,而非惜之本意。”
“少爷说得是,只是这事若是真的……”
“莫要再说了,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后再说。”
……
二人说话声越来越远,没有刻意去听的话,很难再听到点什么。
安荞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思绪早已飘远,显然没有心思再听后面的事情。
安荞觉得这是她这两辈子听到的最冷的笑话,要知道死男人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离开沙漠就回去成亲。
现今她肚子里还揣了一个……
死男人要成亲了,新娘子却不是她?
安荞良久才回过神来,整个人淡定了许多,事实肯定就如雪韫说的那样,这一切并非顾惜之所愿,只是有人故意假传的消息。
哪怕就是要成亲,那新娘子也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别人。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一旦有了猜忌也就预示着感情的破裂,安荞觉得自己应该给予顾惜之信任,任何事情都要当面去说。
只有见了面,亲耳听到顾惜之说,才能够相信。
外面所说的事情,都是在搞风搞雨,要信了就傻了。
不过安荞虽然淡定了下来,却决定了要去天狼族。世上事一般都不会空穴来风,总有其原因在里头。
既然都传说顾惜之要成亲,这里头定然有什么事情。
安荞不知自己能否帮得上忙,但总不能让顾惜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伸手摸了摸肚子。
都休息了这么多天了,想必小家伙会老实点,不会影响上路。
大不了到时候慢点,天狼族离这里又不太远,自己这个身子一路上得慢一点,坐马车估计*天也能到。
如此想着安荞直接抬步下了楼,找算找雪韫说说。
不料刚下完楼梯就见到雪韫,不自觉就想起雪韫刚才说的话,神情未免又有些恍惚。
雪韫见到安荞不自觉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走到安荞跟前停下,轻问:“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怎么了?”
安荞迟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顾惜之出了事,我想去找他。就想问问你现在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天狼族。”
雪韫神色一怔,脱口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安荞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雪韫眼睛微闪了闪,低垂下眼皮:“没什么,你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只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安荞想说今天就去,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踌躇了一下,说道:“你这两天有没有事?要没事的话咱就早些去,比如明后天。”
雪韫点了点头:“刚醒来,的确有些事情还需要处理一下,如果无意外的话,我后天陪你去如何?”
安荞:“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足够?”
雪韫点头:“够。”
安荞闻言放心了下来,点了点头:“那就后天去,我去准备一下,这一路也挺远的,不能马虎了。”
雪韫倒没觉得有多远,骑快马去的话用不到三个白天就能到,如果紧要一些的话连续策马也不过花上两天一夜即可。
安荞见雪韫有所疑惑,不由得解释:“我打算坐马车去,一路上可能不会那么快,慢点走说不准得花上*天的时间才能到,所以要准备的东西肯定得多一点。”
雪韫闻言更是疑惑,却没有问出来,点头说道:“既然如此的话,把事情交给管家伯伯去办,他比较在行一些,你无需去操心这些事情。”
安荞想了想觉得也是,雪管家这个人其实挺管用的,似乎会的东西很多。
“那行,一会儿跟他说说。”安荞说着不自觉又摸了摸肚子,竟连声招呼都不打,傻愣愣地就转身找人去了。
雪韫疑惑地看向安荞的肚子,自沉睡中醒来,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安荞摸肚子,这种动作是安荞之前不曾有过的,心底下不免有些担忧,不自觉伸手抓住安荞的一边肩膀,强迫安荞停下来。
“你肚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