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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灏那声“委屈了。”仿若轻叹入耳,年轻男子声线一贯沉稳,此刻却有些漂虚,杂了丝无可奈何在其中,李梓瑶听了陡然一僵,心脏也如他温暖的手掌拂过后背的节奏一样平缓跳动。
一个身处京都,一个远在淮南,齐灏的无可奈何她哪里不懂。
对齐灏而言,此事又何尝不是一个打击?听从皇兄之命枉顾自身安危离京为他平乱,离开前本想着他会为自己护着端王府两分,谁知他竟这般行事,使得自己妻与子都不得安稳。若非自己回的早,想想当时见到的那面色青白的死婴便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自己只是听李梓瑶解释,便觉气愤不已,她当时的苦楚......不言而喻,后宫里的阴私,即便是他也不寒而栗,更何况是单薄无助、孤苦无依、怀有身孕的李梓瑶了。今日之前见她还面容气色俱佳的样子,本以为风平浪静,哪晓得暗地里波涛汹涌。
齐灏对朝政之事了如指掌,知晓皇后的迫切之心,有多着急,便有多大的胆气去冒险,加之她处中宫多年,安排自然缜密周到,便是让李梓瑶猜到了又何妨,哪会让煮熟的鸭子飞掉。自己为这样的母亲和兄长办事,却让李梓瑶和孩子陷入险境。想到此,他不禁紧闭双目,用力平复下内心的躁动。
孩子也有了,原想着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谁知是拉开了一直掩盖着真相的帷幕。暗地里没偷着,便来明抢,原来这就是他的好兄长。平日里端的是温尔儒雅,对自己更是关心备至的太子竟做出这种事来,齐灏若是有一两分不信,联想到自己在淮南和归程中的经历,也不得不放下疑心。
他本就不是感性之人,一旦理智占了上风,更要比常人冷血两分,毕竟成长过程中亲情本就单薄,怎能奢求他养成以德报怨、宽以待人的性格来。
说到底,李梓瑶还是不懂他,想到他对甄夕络的偏执,便如何都不敢小看了他对太子的情谊。原想着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好转,何必用那些不确定的因素来毁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哪里知道若是早些说出口,反倒是好了。若不是齐灏起身来安慰,她倒要再想一番说辞来突显自己话里的真实性了。好在,终究不过是一场虚惊。
渐渐止住了哭泣,她平复下来,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可那些无助是真的,哪是她想压抑便能压抑的住的,只是不常在齐灏面前示弱,这样一来,反倒觉得有些羞赧。拉过他的手示意他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不防被李梓瑶抓个正着,齐灏一个恍神,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只是眉间还是紧皱。此时他的目光扫过李梓瑶的脸庞,向来不是绷着脸跟自己闹别扭就是笑的欢脱的她,几时像这般,眼睛红肿的跟个核桃似的。
是为了他的孩子才这样,齐灏心底里这样说,刚被凉过的心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意。
李梓瑶嗓子有些沙哑,开口问:“你可还有旁的要问?”
齐灏摇了摇头。
“那便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以往你的行踪日常我是不干涉的,今日既然提及,自然是觉得非同小可,你可不要敷衍我。”
齐灏早先便猜到她要问什么了,这会儿也不推脱,与和太子的僵持不同,他反而先开了口,道:“你想知道太子找我所谓何事?”
倒没想过他这样自觉得接过话题,李梓瑶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她就是想知道这个,想知道太子找齐灏过去是不是自己猜的的那样。
李梓瑶拉过齐灏的手便没有放开,齐灏也由着她未曾挣脱,只是这会儿缓过神来才发现就像是个冰条搭在了手上,软是挺软,可怎么那么凉?
给李梓瑶倒了杯热茶,让她暖暖身子,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外面流言正盛,皇兄心急不已,”却刻意停在了这里,把李梓瑶急得不行,连忙问:“然后呢?”
齐灏静默了会儿,才接着道:“皇兄的意思是将我们的孩子过继过去,以堵住悠悠之口。”
呵呵,果然如此。还以为暗的不行太子会收手,哪里想他竟……真亏他提的出口。
“那你怎么回他的?”这才是李梓瑶真正担心的。
把李梓瑶的犹疑看在眼里,齐灏一时察觉出不对劲来,她要是来句:“太子怎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决不能应他。”齐灏反倒觉得正常。
可是现在这样子……
微皱的眉间里全然是担忧,像是觉得自己会将孩子过继过去一样。
她的表现倒是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不是对太子这种行为的愤懑,也不是对孩子处境的担忧,反而是对自己态度的怀疑。
不相信我吗?
齐灏盯着李梓瑶的眼睛,突然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直接来了个反问:“你说我怎么回他?”
李梓瑶若是真的相信齐灏,便不会坐在这里等上许久,她要是笃定齐灏会拒绝,这会儿便在床上歇着了,也因此,不知如何回齐灏是好。
本是自己来质问他,没想到反被他质问了,李梓瑶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实话,只道:“你自然不会应他,这毕竟是我们的孩子。”
像是听出了李梓瑶话中的勉强,成亲这么些时日了,虽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多少是摸得清她的性子的,一眼便看出她话里有假。
问的时候便有了她可能不信自己的猜测,然而真应验了,却觉得有些难以承受。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对自己有所怀疑?
其实与事大小无关,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慢慢对某些事情变得在意起来。
心中一股无名火隐隐升起,齐灏牵出丝冷笑:“我为什么不会应他?”
听他如此说,话里尽是凉意,李梓瑶顿时一惊,笑意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齐灏,道:“你说什么?”
所有事关孩子之事都是母亲的弱点,李梓瑶本就不大相信齐灏,这会儿早已乱了心神,哪还有精力去辨别他话里真假?
在齐灏看来,她这神情竟是信以为真的模样,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是不是从未相信过?
陡然觉得荒唐又好笑,口中的话也禁不住一句比一句锋利。不知道是要惹怒李梓瑶还是越是生气越爱讲反话。
“你一介妇人,哪里懂朝中局势,若太子倒了对我而言有何好处?十五岁离京,去年才回来,朝中没有一股自己的势力,甚至不能顺利一搏,此时太子一倒,便宜了二皇兄,到时候,还有你我的安稳日子吗?”
这确实是齐灏的担忧不假,这等私密之事不好与人商量,便一直压在自己心中,独自承受。却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对李梓瑶讲了出来,还是年轻,心性不稳,怎能拿这种话伤人,更何况玩笑的是孩子的安危,话一出口便有些懊恼,却又拉不下脸来缓和气氛。
“所以你要为了你的安稳日子置孩子于不顾是吗?你能想象这孩子到了东宫等待他的是什么吗?太子连自己都顾不了能顾得了他吗?”也是气急,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齐灏刚生出的愧疚感便被她这句话压了下去,你能想到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到?可即便如此,你也认为我会将孩子送入虎口是吗,我在你心里便是这等不堪之人吗?
齐灏表情愈加沉郁,李梓瑶看在眼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这样的日子过一天就够了,我体谅你有政务,那十个月里不曾有一丝怨言,如今到了你尽父亲责任的时候了,你就拿这样的话来搪塞,试问能安了你自己的心吗?若是可以,倒不如和离了算了,跟你的心上人生孩子给太子作继子去吧!”
这样说倒是有些诛心了。
和离?
跟心上人生孩子?
这话她也说的出口?
这一激反倒把她的实话激出来了。齐灏扯出一个冷笑。
“新婚夜里我便将实情相告,反倒是你要纠缠不休,如今又说想抽身,干脆这世间的事儿全让你一个人做主算了。”
妈的,是啊,我贱我怨谁?
说话渐渐偏离主题,眼前事儿还未解决,李梓瑶不愿与齐灏争吵,便将话绕了回来。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究竟答应太子了没有?”
齐灏憋着气儿不说话,把李梓瑶急得没办法。
她不知道以什么心情说出了那番话:“甄友和入狱了,没有几个人能救得了他,甄夕络倒是有心,却走投无路,我知你必是怜惜她想帮她一把的,若是你保住了我儿子,我便做主将她纳进来,好叫你名正言顺的给甄友和找活路。”
这是她最大的妥协了,什么都不求了,就让一切都回到原位,她一个人将孩子平平安安的养大就好。你们的爱情,你们的权势,我都不插手了,什么“好好的”都见鬼去吧。
齐灏气息都粗了,还是压不住火。自己当时不过是救了甄夕络一次,她便不讲理成那幅样子,这会儿倒好了,主动要求着纳人了,他要是想让甄夕络进门,岂要她李梓瑶同意?
“那你可不要后悔了才好!”说完就要大踏步离去。
李梓瑶反应过来后也不甘示弱,冲着他的背影道:“我要说一句后悔,我就给她奉茶自请做小的。”
什么人啊这是!
管齐灏去不去淮南,他爱走哪他走哪,孩子留府里不安全,如今说什么也要回卫国公府住一段。
墨笙墨竹早在外面侯着了,只待她传唤便进屋里来收拾包裹,今儿晚上弄好了,明早就走。
齐灏在外头溜达了一圈,凉风过脑,渐渐冷静下来,他本就没过继孩子的意思,不过是试探李梓瑶怎么看他,到把自己惹的一身火,最后竟还牵扯到了甄夕络。
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许久未想起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