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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看了一眼陆宛儿,瞧见对方面色发白,再也不敢随意出声,楼山白才笑出声,“聂小姐真会开玩笑。这宗义帮姓宗,道上谁人不知?还请聂小姐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免得别人误会。”
聂合欢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我想的多了。也不能怪我,实在是陆小姐的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听到她说到自己,陆宛儿下意识就想开口骂,却在看到楼山白的脸色的时候赶紧闭上嘴。
她可不想惹他生气。
暗暗看了一眼聂合欢,陆宛儿捏了捏拳头。
要不是这个贱人,他们陆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能在明面上对她如何,背地里总能整治她的吧?
眼神闪烁着,一个恶毒的计划在陆宛儿心中酝酿着。
“聂小姐,我们还是说回原来的话题吧。”楼山白知道她是在左顾而言他,把话题拉了回来,“照片的事情,我希望聂小姐能给我一个解释。”
难不成君悦酒店是她名下的?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自己查了这么久,却得不到半点关于君悦酒店背后老板的信息?难道她背后不只是祁贺一人,还有着其他人?
想到这里,楼山白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给一个解释?楼堂主不觉得这话很好笑吗?”聂合欢嘲弄道,“难道楼堂主对别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要给别人一个解释?不好意思啊,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瞧着她这油盐不进的架势,楼山白不悦的皱眉,“聂小姐,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他做事当然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但是他需要别人的解释的时候,别人就必须给他,不然……
聂合欢还是那休闲的模样,并没有被他话里的威胁吓到。陆宛儿看着,难免来气。只是楼山白已经再三警告她不能乱说话,她要是再开口说错了什么,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真是气死人了!
陆宛儿在心里不断的骂着,正想要怎么办的时候,就听到聂合欢道,“陆小姐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啧,你这么认真的盯着我看,我也不会喜欢上你的。”
陆宛儿吐血。
她才不会喜欢她好吗?!
包厢里,三人沉默了大约半个小时,楼山白终于失去了耐性,微微附身,“聂小姐,我劝你还是……”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宗嘉言抱着桑巧芙出现在三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脸为难的真木。楼山白下意识的缩了下手,聂合欢却是笑了起来,“宗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宗嘉言点头,放下桑巧芙。后者笑嘻嘻的朝聂合欢走过去,欣喜的抱住她,“欢姐姐,我好想你。”
聂合欢笑着回抱她,“我也是。”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宗嘉言走过来,在聂合欢旁边坐下,“山白,你似乎不太高兴。”
楼山白回过神,压下内心的震惊,温和道,“我怎么会不高兴?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回来。也不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一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好兄弟。
目光一转,宗嘉言看向陆宛儿,不喜的蹙眉,“为什么陆家的人会在这儿?”
之前他可是说过,禁止帮派的人跟权门的人来往的。
陆宛儿动动嘴,刚想回答,楼山白却是直接道,“我明白了,下不为例。”
宗嘉言默了默,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追究,站起来,朝桑巧芙伸出手,话却是对着聂合欢说的,“聂小姐,不介意我请你吃个饭吧?”
聂合欢也笑吟吟的站起来,“当然不介意。”
三人就这样直接开门走了出去,楼山白并没有出声留住他们。
“山白,你怎么能让那个贱人走呢?照片的事情我们还没问出个结果来呢!”陆宛儿有点不明白,忍着小性子问道,“难道你还怕那个所谓的帮主吗?反正宗义帮是你说了算,你怎么……”
“给我闭嘴!”
楼山白拉下脸,“之前我和你说的话你都听不懂是吗?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好好反省吧。等到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找我。想不好,以后都不要再来烦我!”
说完,他直接抬头,对着真木道,“把她请出去,另外打电话给柳媚,让她来一趟。”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陆宛儿。
柳媚?
陆宛儿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妖娆的,完全不避讳的勾引自己男人的女人来。她几乎想都不想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要找别的女人?!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他们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难道他已经不爱她了吗?
不敢再想下去,陆宛儿深呼吸一口气,又道,“山白,你这样对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楼山白静静的看她,直到她莫名心虚的移开视线,“你无法接受的话,完全可以离开。”
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她可利用的价值不大。留她在自己身边,反倒是会给自己惹下不少的麻烦。再者,宗嘉言回来了,有些地方他还是收敛着点好。
“你占有了我,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楼山白,你是把我当成要饭的吗?!”
她堂堂陆家千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跟别的女人争宠的地步了?而且对方很明显还是个身份低微的夜店贱人!
想想都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楼山白冷漠的扫了她一眼,对着真木道,“把她送出去。”
真木可不会怜香惜玉,得了命令就只会按命令行事。不顾陆宛儿的挣扎,他直接让人把她拽了出去,无视掉她的咒骂声。等到处理好一切之后,他又返身回了包厢,微微低头,“堂主,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趁着宗嘉言去京城的时候除掉他,然后借势拿下帮里的大权,扶宗嘉许上位。到那时候,楼山白就会成为宗义帮的真正掌权者,黑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们筹划了那么久,可谓是万无一失,结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失败了。
楼山白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想着方才宗嘉言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着自己的面带走聂合欢,甚至是话里有话的模样,他的眼眸沉了下来,里面酝酿着什么,“你觉得他知道多少?”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也许,他曾经想象的最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
真木也不好说,沉吟片刻,道,“堂主,属下认为我们还是尽早动手比较好。趁着他现在还没有成气候,直接把大权拿下。养虎为患,我们先下手为强。”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争肯定是要打响的。与其和对方不断猜测周旋,不如狠下心肠。在他们道上,可从来没有什么仁慈之说,谁有实力谁就做老大,很简单。
楼山白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但是他们楼家世代为宗家做事,也因此他清楚很多别人不清楚的事。宗家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人击倒,而且在这之前,他们为了防止政府那边的人下手,可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现在自己贸然下手,也许会成为第一个炮灰。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慎重点。宗嘉言不是前任帮主,他对楼家,对自己不信任,肯定一直在提防着。加上前不久自己做的事情……也许他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下手。
他都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
“先打听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还有,近期让我们的人行动小心点,他很有可能趁机砍断我们的手脚。”楼山白话里透着一股子阴狠,“另外,我要知道他去京城的这段时间,都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真木眼底有着些许遗憾,“是。”
开门走出去的时候,真木迎面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柳媚。对方对他娇笑一声,旋即扭着腰进了包厢。不过一会儿,里面变传出了男女的喘气声。
真木见怪不怪,淡定的关上包厢门,对着守在外面的几人道,“你们守着这里,不能让任何人打搅堂主。”
“是。”
另外一边,聂合欢和桑巧芙说完话,这才对着宗嘉言真诚感谢道,“宗先生,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但他拉了自己一把是事实。
宗嘉言却是摇头,“不用谢我,我只是还别人人情。”
瞧见她眼底有着些许疑惑,宗嘉言难得的解释,“在京城的时候,我遇到了些许麻烦,是祁少的人……我是接到他的电话,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而已。”
他说到京城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的添了一抹肃杀。
没有想到这两人会有交集,聂合欢先是一愣,旋即抿着唇,“你们……还好吧?”
她大概能猜到出来他在京城是遭到了谁的毒手。
上面的人一直都想铲除黑帮,宗嘉言这次带着寥寥几人到京城,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再者,她不是瞎子,看得出来楼山白对帮主这个位置有想法。他会不会在暗中出卖他的行踪,也很难说。
当然,想要拿下宗义帮的人,也不单单她所想的这两方势力。其他的黑帮,肯定也在垂涎着宗义帮的地位和资源。若是他们能杀掉宗嘉言,宗义帮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趁机占据宗义帮的港口和资产之类的。
几方势力同时有所动作,只怕这段时间他和桑巧芙过得很艰难。
“没事。”
宗嘉言微微颔首,让人停好车,很绅士的请两人下车。
三人走进餐厅,聂合欢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安静的角落吃一顿,就见梓涵冲着自己招手。她难得的怔住,下意识去看坐在位置上淡定的看着杂志的某男,眼底多了一些笑意。
走过去,她很自如的在祁贺身边坐下来,“你怎么来了?”
放下杂志,祁贺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还不是怕你看到别的男人,忘记还有我这个老公存在?”
聂合欢无语。
她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才会问他这个问题。
桑巧芙看着两人的动作,以为祁贺是欺负了聂合欢,赶忙道,“欢姐姐,我想跟你一起坐。”
这个叔叔看着挺不正经的,绝对不能让他欺负欢姐姐。
聂合欢哈哈的笑着,示意脸黑下来的祁贺给桑巧芙让座,“小芙,过来这边坐。”
宗嘉言看着很不是滋味。
以前这都是自己的专利,如今她眼里只有聂合欢,是没有他的存在了。就连去京城的那段时间,她做什么事情都要念叨着欢姐姐欢姐姐,听得他都有点吃味了。
两大美男坐到一起,倒是挺赏心悦目。
聂合欢看了看做出一副护犊子的表情的桑巧芙,揉揉她的头发,“小芙,你说,你言叔叔比较好看呢还是祁叔叔比较好看?”
“是祁哥哥。”祁贺纠正。
她是姐姐,他怎么着也该是哥哥啊,不然平白无故的高了她一辈,他心里可不会舒坦。
他才没那么老。
桑巧芙没理会他,很认真的看了看宗嘉言,又看看祁贺。后者没有什么,倒是前者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想着自己比祁贺要大上几岁,会不会显得比较老。而且他刚又从京城风尘仆仆的回来,有没有显得很沧桑之类的。
聂合欢瞥了宗嘉言一眼。
得,这位也是个闷骚的主。
“我觉得还是言叔叔好看。”
宗嘉言舒了口气,又怕被人看出来,赶紧捧着杯茶慢慢喝起来。只不过那双眼睛满是愉悦,傻子都知道他心情很好。
祁贺可不干了。
“你是评委,可不能偏袒啊。我觉得我比较好看,而且我又比你言叔叔年轻……”
聂合欢无奈的瞪了他一眼。
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呀。
“可是叔叔你是坏人。”桑巧芙很理直气壮,“你欺负欢姐姐,你一点都不好看。”
“噗。”
聂合欢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笑。
祁贺很委屈。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紧靠着四人这桌子坐着的权阳煞有介事的点头。
嗯,说的没错。
对面,梓涵看看祁贺,又看看权阳,满脸黑线。
怎么自打爆炸一事之后,姑爷跟权阳都有点不正常了呢?难道他们是在那次爆炸中受了伤,脑子有点问题?不行,改天要找大小姐好好说说,让两人赶紧去医院看看。
“小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祁贺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我是她老公,我欺负她做什么?”
桑巧芙想了想,好像是有点道理。
“小芙,别想了,吃饭吧。”聂合欢给她递筷子,“祁叔叔逗你玩呢。”
桑巧芙喔了一声,乖巧的吃饭。
“是哥哥!”祁贺第二次纠正。
聂合欢可不理会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饭。祁贺有点抑郁,觉得自己摊上这个女人之后,就没有哪天日子是好过的。
哎,今晚必须找她赔偿。
不知怎么的,聂合欢莫名的打了个抖。
吃过饭,宗嘉言就带着桑巧芙先回去,说是刚赶回来,有点累,想休息。聂合欢明白他的意思,和桑巧芙说了声再见,转头让梓涵打电话给平伯,让他整理好桑巧芙的东西,改天给她送过去。
全程祁贺都只是看着,也不说话。等到两人都坐上车子,权阳很有眼色的升起格挡板之后才不满道,“方才吃饭的时候,你全程都看着宗嘉言,难道你也觉得那小子比我好看?”
好大的醋味。
聂合欢有点好笑的看着他,“他不是比你大吗?”
“你知道就好!”祁贺眼睛一亮,一本正经的教导,“男人老了可不行,咬不动就算了,还咯牙。像我这样的就很好,又成熟又会疼人,打着灯笼都很难找。”
一副“你要好好珍惜我”的表情。
聂和欢扼腕。
她开始怀念那个高贵的祁贺了。如今的他,哪儿还能找到以前的影子,完全就是一只只知道吃醋的禽兽。
怕他再有什么让自己惊到下巴的举动,聂合欢赶紧转移话题,“宗嘉言说他在京城遭遇到了点事情,是你让人出手帮了他。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他下手的人是谁,你这么做不怕上面的人追究吗?”
他的身份再特殊,跟黑帮的人沾上关系,也是有麻烦的吧?而且,也正是因为他地位的超然,跟黑帮的人有了交情,才会显得事态更加严重。要是上面的人追究起来……
她不敢想。
祁贺心一软,褪去那些不正经,认真道,“我敢出手,自然就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他们想对我下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帮不帮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聂合欢却是从他这话听到了些许讯息。
他的处境也不像众人所看到的那样风光吧?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他拥有那么大的权利,甚至连最上面的那位都不敢贸然对他下手,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嫉妒?那些被他压着的人,也真的是毫无怨言吗?
最重要的是,上面那位,他是怎么想的?有人压在他头上,他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反正换做是她的话,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瞧见她的表情,祁贺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嘴角微微上翘,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瞬间换了副表情,似乎有些哀伤,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看得聂合欢的心又软了。
他是真的很辛苦吧?
“你……”
她张嘴刚要说话,祁贺却是附身过来,二话不说吻上了她。
“唔……”
聂合欢使劲瞪他。
这可是在车上,前面还坐着权阳和梓涵呢。就算两人看不到,她心里也会不自在的好吗?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被他这一打岔,聂合欢也就忘记要问他他的事情了。
车子刚停好,她便不管不顾的下了车,走得飞快,生怕被他跟上似的。梓涵莫名其妙,看看祁贺又看看聂合欢,赶紧追了上去。
祁贺就站在车门旁,面带微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晚儿再收拾她。
权阳满脸的同情。
摊上爷这么变态的人,夫人可真是辛苦。
祁贺转身,刚想上车,却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微不可见的皱眉,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无情的关上车门,对着权阳道,“开车。”
权阳也是手脚麻利,在对方追上来之前就把车子开走了。
谢千彤恨恨的看着开远了的车子,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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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合欢捧着酒杯,言笑晏晏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安容,“楚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只是好久不见,想跟合欢你聊聊而已。”楚安容依旧是那温柔的模样,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优雅,尽显大家风范,“如今我们两家合作,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
言下之意就是想跟她多多了解了。
“是啊,日子还长着呢。”聂合欢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所以楚小姐大可不必那么着急。”
楚安容笑容不变。
两人随便聊着一些话,看起来倒也很和睦。只不过这一切落入楚绍钧眼里,他可就不好受了。匆忙走过来,他想也不想的训斥道,“你想做什么?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是不是?!”
自己好不容易促成他们两家的合作,从而搭上祁贺,他可不能让这个女人毁了。
被自己的弟弟当众训斥,换做是一般人,肯定会受不了。但是楚安容却仿佛习惯了,没有任何的不悦,笑着解释道,“绍钧,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跟合欢随便聊聊而已。”
对上她的视线,聂合欢微笑,“楚少,我们的确只是在聊天,你多心了。”
楚绍钧半信半疑,看着楚安容离开的背影,对着聂合欢道,“聂小姐,不管她跟你说了什么,都不作数。我们楚家,还轮不到她来做主。”
意思就是只有跟他合作才是真的。
聂合欢并没有因为他这狂妄的语气吓到或者是不悦,反倒是笑得更加灿烂,“这点是自然的。”
楚绍钧这才满意了。
不过一会儿,凌睿捧着杯酒过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合欢,我知道之前我多有得罪,我今天来是向你道歉的,希望你不要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说完,他直接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聂合欢却是没动。
说是要给自己道歉,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这歉,道得可真是有诚意啊。
“合欢?”凌睿不解的看着她,眼底隐隐有着不高兴,只不过转瞬即逝,“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知道之前是我说话不对,但我这次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你想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
楚绍钧还没走,听到这话顿时乐了,“凌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聂小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呢。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你想道歉是你的事,人家乐不乐意搭理你,原不原谅你是别人的事,哪儿有你这样的,道歉了就要人家立马原谅你,不吭声就是对不起你?”
他性子冲,向来有话说话。
聂合欢之前还对楚绍钧无感,听了这话,倒是觉得他有点可爱了。
嗯,最起码比某些人要好。
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嘲笑和侮辱,凌睿拉下脸,“楚少,这是我跟合欢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还有,你在说我之前,是不是该想想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蛮不讲理的时候还少吗?”
他也好意思说自己。
楚绍钧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凌睿,你有话直接说,别阴阳怪气的。老子是做过很多事情,但是我可没有像你这样,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啧,要是不服气,咱们出去打一架!”
论打架,他可没有输过。
“就你这样的?”凌睿反唇相讥,“整日跑在女人堆里,还好意思找我打架?”
“你!”
两人吵得热闹,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之一的聂合欢已经离开了。
“合欢,他们两人是怎么了?”傅海烟带着雷雁走过来,好奇的问道,“该不会是为了争夺你而吵起来了吧?”
聂合欢黑线。
“你就别乱说了,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
傅海烟嘿嘿的笑着,“你的魅力那么大,他们两人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大事嘛。有别人追求,祁少才会有压力。有了压力,他才会对你更好。”
被她这言论给逗笑了,聂合欢掐了下她的腰,“就你懂得多。”
两人关系要好,说这些话不会让两人产生隔阂,反倒是更显得亲昵。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儿,聂合欢才看向雷雁,和她打招呼,“雷小姐,这件礼服很衬你。”
傅海烟骄傲的扬起下巴,“小雁,我就说这件衣服很适合你吧?你看,合欢也这么觉得。”
雷雁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苦笑,“我习惯了穿裤子,头一次这样打扮,觉得哪儿怪怪的。要不,要不我还是换回我的衣服吧。”
“别啊!”傅海烟拉住她,“真的很适合你,你是没发现,你一路走过来,多少青年才俊偷偷瞟着你看。人靠衣装,这话说的没错。你呀,就是不喜欢打扮自己,所以才单身这么多年。”
聂合欢听着,插话道,“你不也单身很多年了吗?”
“合欢,你学坏了,不带这样揭人伤疤的。”傅海烟嘤嘤嘤捂脸,假装受伤,“既然知道我还单着,还不赶紧给我介绍几个优质帅哥。啊不,我要小鲜肉!”
聂合欢和雷雁彼此看了看,相视一笑。
“哎,那不是陆景同吗?真没有想到他还会出现在这里。”正当三人说笑的时候,有个人看了看不远处的陆景同,有点惊讶的对着他身边的人道,“他身边的那个人好像不是聂和玉吧?”
看起来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旁边的人显然是知道点内情的,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女人是聂和玉的堂妹,聂骏辉的小女儿,好像是叫聂和羽吧。”
那人一听就知道这里头还有八卦,问道,“你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就在陆景同和聂和玉新婚没多久,聂和羽就搬进了陆家,说是什么姐妹情深,搬过去住一段时间。我看呀,这八成是两人有猫腻,这是小姨子上门公然同住了。”
“不是吧?”那人眼珠子都瞪大了,“还有这种事?聂和玉也忍得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聂和玉和陆景同还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怎么才过几天,两人就闹成了这样?而且他们之间出现的女人不是别人,还是她的堂妹。
姐妹共侍一夫,啧啧,这情形,光是想想都觉得香艳无比。
“男人嘛,你懂的。谁不想在外面多几个女人?陆景同可真是好命,能得那两姐妹的青睐。而且那聂和羽好像才十八吧,啧啧啧,这艳福,不是你我能享受得到的。”
两人挤眉弄眼,笑得意味深长。后面的声音小了些。
傅海烟看看那两人,又看看聂合欢,怕她膈应,安慰道,“那是二房的人自己造的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只是她心里也很清楚,二房也姓聂,他们丢人,聂合欢也会跟着被人指指点点。
“我没事。”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聂合欢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他们做的事情还影响不到我身上。”
见她真的没事,傅海烟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这男人也太不可靠了吧。陆景同之前不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能得到聂和玉是他三生有幸吗?他们两人才结婚多久啊,就带着小三公然出席各种场合。啧,这男人啊,可真是没几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父亲,骄傲道,“我爸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
聂合欢哈哈一笑,附和道,“是是是,伯父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她说这话倒是真心的。
傅睿博的确是难得的好男人。
雷雁也跟着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似乎有几分别样的意味。可惜这个时候的傅海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三人谈笑风生的模样,自然落入了聂和羽的眼里。
这个该是的贱人。
她昂着头,如一只好斗的公鸡,拖着陆景同朝三人走过去,“陆大哥,我们去会会我那个好姐姐。”
陆景同正跟别人说话,冷不丁被她这一扯,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但他到底顾忌着在这闹开,她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颜面扫地的话来,只能顺着她说的去做。
“哟,这不是大姐么,我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哪个没教养的女人混了进来呢。”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有了陆景同,还是因为有陆家在背后撑腰,她有了足够的底气,聂和羽一开口就十分尖酸刻薄,“啧,大姐,不是我说你,今儿个你穿的这衣服,未免太暴露了点。”
今晚聂合欢穿的是一袭旗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一些定力不足的男人,看得是蠢蠢欲动,视线无所顾忌的打量着她,要不是碍于祁贺的名声,他们早就上来跟她搭话了。
“是么?我暴露?”聂合欢上下打量着她,“小妹你还是先把你胸前那几两肉收起来再说这话吧。”
“咳。”
傅海烟拼命咳嗽。
聂和羽涨红了一张脸,“聂合欢,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聂合欢神色淡淡,“小妹,就算你现在赶着上门去送,也别忘了我们聂家的家规教养。”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低,也就几人听得见。
聂和羽的胸脯上下起伏,喘气声很大,看起来是被气得不轻。
她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是出来卖的吗?
“陆大哥,这个贱……”
“啪!”
聂合欢上前一步,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在她愕然下道,“口口声声说自己的长姐是贱人,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去了吗?你的父母不好好教你,我不介意帮他们履行教导的职责。”
当着众人的面出糗,这对一向高傲的聂和羽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自打她回来,自己就没少在众人面前丢脸。
越想越觉得气愤,聂和羽当下就扬起手,想要动手。
“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陆景同拉住她的手,脸色很难看,“你没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你吗?”
那些人的眼神古怪,他哪儿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当然知道自己带着聂和羽出席各种场合很不对,可是他现在没办法和聂和玉离婚,只能对外说她身子不好,所以才让聂和羽作陪。众人相不相信不要紧,能稳固二房和他们陆家的合作就成。
但聂和羽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能惹事了。在家里和聂和玉吵个不休不说,到了外面也不知道收敛,见着谁都想怼。他整天就跟在她后面给她擦屁股,疲于奔命,就快忍不住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该跟她划清界限。现在的他,真是悔断肠子了,恨不得重回到那天晚上!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只能压下所有的不爽。
聂和羽不满的看他,想也不想道,“陆大哥,你是不是还对这个贱人念念不忘?你心里还想着她是不是?你可别忘了,我们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拜她所赐!”
没有她,她们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陆景同眼中有几丝戾气,眼神幽幽的盯着她,“你说够了吗?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连你也觉得是我无理取闹?!”聂和羽好似受到了巨大打击,“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我那么爱你,甚至还把我的第一次……”
“你闭嘴!”
陆景同简直是要气疯了。
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那些话能在这里说出来吗?!
众人本来就在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聂和羽这话,顿时和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啧啧,今儿个这个消息可真是够劲爆的。看来这陆景同和聂家这两姐妹,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我说,你们吵够了吗?”聂合欢漫不经心的扫着两人,“没吵够就回去吵,我们可没有兴趣听你们家的事情。这儿是公众场合,还是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他们不怕丢人,她还觉得没脸呢。
傅海烟挽着聂合欢的胳膊,不屑的看了一眼聂和羽,“合欢,我们到另外一边去说话吧。”
合欢有这样的堂妹,也真是她倒霉。
聂和羽身子打着颤,一把拉住傅海烟,“你那是什么眼神?!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算什么东西?”
她也认识傅海烟,以前也曾想过和对方交好,可惜她只看得见聂合欢,对她向来是爱理不理。这么多年,她可都记着呢。
“嗤,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在骂人之前还是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的好!”傅海烟是做记者的,那张嘴自然也不输于人,当下冷笑道,“年纪轻轻的,就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不要脸的跑到自己姐夫家住着,还想着勾搭自己的姐夫。啧啧,这种行为,即便是放眼整个青阳市也是不多见呢。”
“啊,看来你是成功了呢。”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傅海烟嘲笑道,“我是不是该说句恭喜啊?不过,你只是勾搭到了一个跟你一样不要脸的男人而已,似乎没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
这话不单单是骂聂和羽,连带着陆景同也都骂了进去。
“傅小姐,请你说清楚点,别指桑骂槐的。”陆景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想着自己从进来到现在,众人都用着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如今又听到她这话,哪儿还能忍得下,当场就收了笑,“我和和羽之间没你想的那么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