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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疯狂抽打那个男人,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而那个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大力的推开她,不耐烦的吼着,“你神经病啊!打老子干什么,有能耐,你打你妈去啊!”
他跟这个女儿可没有半点感情。而且骨子里,他其实是重男轻女,对聂和玉从来就不关心。
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能想起的只有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张岚也算是认清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手一抹,擦干自己的眼泪之后,她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再也没有半点感情,“我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你这个窝囊废!”
当初她被家里人强行嫁进聂家的之前曾经找过他,让他带着自己走。可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说私奔了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日子会过得很苦。而且他们当众打了聂家的脸,他们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原本嫁进聂家之后她也死了心,想好好过日子。谁成想,他竟然一再勾引自己,情难自禁之下,两人……
“臭不要脸的狗男女!”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入聂骏望的眼里却成了打情骂俏,又忍不住想起她给自己戴绿帽的事实,眼里喷着火,“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和玉和源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张岚身子微颤,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他们吧。这些年,和玉是真的打从心底里敬重你这个父亲……”
没有想到,这话没让聂骏望有半分的动容,反倒是更让他恼火,“你还想让我继续当那个冤大头、接盘侠,帮你养这个贱种?!张岚,我怎么就,怎么就跟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扯上关系!”
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其实是别的男人的种,他就已经够憋屈的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妄想让自己替她继续养着,继续当那个傻子。
她果然够无耻。
别人怎么说,聂和玉都可以不在乎,甚至张岚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还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她是想报复。但当贱种两个字从聂骏望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到了最后,腿一软,直接跌到在地。
这不是真的。
眼见着幸福就在前方,眼见着她所想要的一切就要到手。但就在她以为她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时候,一切都毁了,毁得彻彻底底,让她没办法翻身。
没有体会过近在眼前的滋味,也许她还不会这么绝望。
“聂合欢……”不断念叨着这三个字,到了最后,就成了嗜血的诅咒,“聂合欢,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幸福!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人生,为什么要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从小到大,众人只知道聂家大小姐,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聂家二小姐。她是聂家的骄傲,是爷爷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只有她可以获得他的注意,只有她能得到他的称赞。
她天资聪颖,更得爷爷亲自教导,从小就肩负着聂家的未来,是聂家未来的家主,是聂氏集团的继承人。她拥有着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鲜花和掌声,她是上天的宠儿。
而他们其他人呢?只能躲在暗处,嫉妒的看着她拥有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凭什么?
她也是爷爷的孙女,也是聂家的女儿。论容貌才情,她根本不输她!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完全可以闯出不输于她的一片天。可是,没人愿意给她机会。她只能暗戳戳的躲在暗处,嫉妒的看着她,然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永远都那么淡然懂事。
这样也就罢了,她无所谓。可是,可是为什么和他订下婚约的人也是她?!那是自己藏在心底的少年,是自己曾经偷偷幻想过的王子,是她发誓要嫁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得知他们两人身上有婚约的时候,她待在自己的房间哭了多少天。而得知她被赶出聂家的时候,她有多狂喜。
她终于摆脱了她,终于不用被她的光芒所笼罩,终于不用再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她享受阳光。就在她以为人生的轨迹会朝着好的方向走,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拿下他的时候,她又回来了,而且还是那么让人措不及防。
她竟然成了聂家家主,还跟外面的男人结婚!她当着他们的面亲热,还对自己视为珍宝的男人冷嘲热讽。
明明是她先做错,凭什么她还可以摆出一副理直气壮、高高在上的模样?!
“聂合欢,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为什么要回来!”聂和玉眼神如刀,直戳聂合欢的胸口,“今晚,我原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在这一天,为什么?!”
她剧烈的喘息着,仿佛问出这些话已经是要了她半条命,“我知道,你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跟景同在一起。聂合欢,你承认吧,其实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因为你什么都没有!爷爷死了,你妈被人害死,你爸把你赶出家门,你什么都没有,你嫉妒我,所以才要毁了我。”
一定是这样。
别的聂合欢可以不在乎,反正她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掉肉。但是听到那句你妈被人害死,她面色微变,眼眸幽深,“你知道什么?”
她可没有错过,就在聂和玉说这句话的时候,除了自己这边的人,包括陆家在内的众人脸色都变了,眼神闪烁,很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也就是说,就算他们没有动手,也是知情人。
好好好,她原本还想着谢念秋的死都和谁有关,如今她可明了了。在场的人,他们都跑不掉。
“我知道什么?呵呵,我什么都知道,可我就是不告诉你。”她这话让得二房的人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过看向她的眼神除了之前的厌恶之外,还多了几丝看不透的情绪。
“你求我,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就会告诉你了呢。”
瞧着她那狰狞的笑容,完全没了以前的温婉,聂合欢盯着她半晌,蓦地笑了,“我为什么要求你?我是聂家的家主,我手上有的是钱和人,我的人生还那么长,想要查清楚,多的是时间。倒是你……你才是什么都没有了。新婚之夜就惨遭丈夫抛弃,原本以为的亲人都不是你的亲人,你一无所有,你拿什么跟我比?”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缓缓的剖开了聂和玉的心,那颗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顿时变得血淋淋!
“不是!你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你才会被人抛弃,你才会众叛亲离!”
“呵。”许久不出声的祁贺自如的揽上自己身旁的女人的腰肢,“她有我。”
简单的三个字,让聂合欢没由来的心一暖。也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聂和玉彻底发了狂。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显然已经进入半疯癫的状态。
就在众人皱着眉头想要喊人进来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猛然回头,眼神如炬,心中燃烧着的那把火,烧到了她眼眸,亮得陆景同怔然,下意识的后退,“景同,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这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消息传了出去,你们陆家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她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两人婚礼还没结束几个小时呢,就传出他们陆家抛弃她这个儿媳妇的事情,众人肯定会把这个当做笑话,闹得全青阳市的人都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怎么出去见人?
可是,她不是聂家的女儿,就代表着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发生了这样的闹剧,再把她带回家,陆家肯定会不得安宁。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让她进了那个家门,再让她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陆景同低垂着头,眉目间有些纠结。
“爸,你表个态吧。”
聂和玉就像是换了个人,眼眸里跳动着的,除了可以吞噬一切的大火,还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漆黑。暗与光交织,竟然让他这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都忍不住心悸起来。
陆凯歌明白,要是自己不答应的话,她会拖着整个陆家跟她陪葬。
因为觉得她是自己要过门的媳妇,甚至因为觉得她有谋有智,对自己的儿子又是死心塌地,以后会成为他的贤内助,所以不管是之前设计聂合欢,还是自己被调查组带走之前让她帮忙撑着陆家,很多事情他们都没有避着她。
在这段时间里,她到底都知道了什么,他不清楚,也猜不出来。如果自己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放弃她,那么转头她就能带着陆家去陪葬。
陆家不能倒。
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陆凯歌露出一抹笑容,“和玉,你和景同已经领证了,我怎么会不认你?”
这话说得相当的憋屈,以至于他说的时候都忍不住咬了牙。
接受她,就等于是斩断了和聂家二房结盟的可能性,他心里怎么会舒坦?
他可是叱咤政界的陆家家主,却不想接连栽在了两个小辈手上,哪能不生气?只是他再气,也没办法拿陆家的安危来开玩笑。现在的他,根本不敢冒一丝风险。
说完,他又推了推身旁的陆景同。后者有点茫然的抬头,然后声音有些缥缈道,“和玉,我们是夫妻,我不会放弃你的。”
聂和玉咯咯咯的笑起来,整理自己之前因为太过激动而凌乱的衣服和头发,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景同,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之前发生的事我都不会在乎,我相信,只要我们夫妻同心,以后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局势变化有点快,快得梓涵目瞪口呆。
陆家这样都能忍,啧,真的是让她刮目相看。
然而陆家能忍,一人却是不干了。聂和羽死死的盯着聂和玉,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刺眼,仿佛是在宣告主权,炫耀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陆大哥,这样一个野种你们陆家也要吗?把她娶进门,你根本得不到一丝好处!”
明明她才是聂家千金,她才是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他为什么宁可要她都不肯要自己?
“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吗?”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敢出声,聂骏辉气得脸都快变形了,“你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易荷,你到底还管不管了?”
这话吼得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的易荷赶紧回神。她慌乱抬头,正好对上聂合欢望过来的视线。她只觉得对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别有深意,心一虚,赶紧撇开了去。
难道她是知道了什么?
心里乱糟糟的,她也想不出个头绪。
聂骏辉又吼了一声。
她赶紧打住自己所有的念头,扯着聂和羽往外走,“听我的,你就少说两句吧。”
也不知道聂和羽是哪儿来的力气,死犟着不走,嘴硬道,“他占据了我的身子,不该对我负责吗?反正他们需要的是聂家的小姐,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他爱的人是我,不是聂和玉那个贱人,她根本不配!”
肖欣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不断攀升,隐约有气血涌上脑子,要昏过去的征兆,“你们都说够了吗?眼里都没有我的存在了是不是?!”
如果是之前,聂和羽兴许还会怕她。可现在眼见着自己的男人就要被抢走,她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面上发虚,却振振有词,“奶奶,这个贱种丢光了我们二房的脸,怎么能让她平安无事的离开?我们养育她二十多年,是因为以为她是聂家的女儿,可现在……这事传出去,你让大伯怎么做人?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别说,聂和羽这话还真的说到了聂骏望的心坎上。
他平生最恨别人的背叛,更何况这种背叛还是致命的。自己的枕边人跟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野男人苟合,还让自己替他们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个事情传出去,他还用见人吗?
而且,他受到了这么大的耻辱,聂和玉等人却得不到一点惩罚,这对他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点。
肖欣琴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只是这点心疼很快就消失了。她脸上,只有漠然,“今天这些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
聂和玉已经恢复了冷静,看着肖欣琴,心中嗤笑。
她果然赌对了。
在她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奶奶?在她心中,只有利益才是重要的。侵犯到她的切身利益,哪怕是她的亲儿子,她也要考虑要不要留情。
这事捅出去,二房就不用再做人了。至于聂家的家主之位……呵呵,他们更加别妄想!
等过段时间,自己再好好向肖欣琴请罪,表明自己对她的忠心,她依旧会是她的乖孙女,而她也还会是自己敬重的二奶奶。二房和陆家的结盟,依旧作数。
在他们联手对付聂合欢,给了彼此把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
至于聂合欢……
她没有选择当着众宾客的面说出来,就证明她是在意聂家的,并不想让外人看他们的笑话,所以才会选择婚礼结束之后公布这个秘密。事前她没有那么做,事后她同样不会傻傻的昭告天下。
自己身世的秘密,只有在场的这些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风光无限的聂家二小姐,陆景同的太太。
聂和羽想也不想的反驳,“她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把她当成你的孙女?奶奶,我才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向着那个贱种呢?!”
聂骏望苦涩的看着肖欣琴。
后者沉默了一会儿,微不可见的摇头。
聂骏望身子一颤,微微低头,算是给出了答案。只不过,在扫向那个懦弱的男人和生无可恋的张岚的时候,眼中闪过几丝阴狠。
他不能对付聂和玉,这两个人总是可以处理的吧?
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放到自己身上,男人畏畏缩缩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这可不关我的事啊,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不然,不然我干嘛放着我的老婆儿子不要,跟她鬼混到一起?”
生怕众人不信,男人又是拼命的解释,“她可是聂家高高在上聂夫人,要是她不愿意的话,我能拿她怎么办呢?都是她,都是她害的,我是无辜的,你们不要杀我,杀人是犯法的!”
然而没有人听他说话。
聂和玉冷眼看着他。
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父亲,她为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个男人的血而感到恶心和肮脏!
那男人见没人理会自己,赶忙冲着聂合欢哀求道,“聂小姐,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到了,你救救我,我可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和儿子呢,我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老婆……和儿子么?
聂和玉听着,眼神微闪。
即便已经是生无可恋,但当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张岚还是忍不住摇晃了两下,尖利喊道,“你眼里就只有那个蠢货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儿子的!”
和玉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却半点都不关心,满脑子都只有那个贱人生的儿子。是她自己傻,当初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认为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娶妻是迫不得已。
聂合欢低头看他,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耻,又很没有担当。但是能恶心到二房的人的事,她向来不遗余力,“我答应过你的,自然会做到。”
聂骏望眼眸子一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保下这个男人?”
“大伯要是不想让今天的事情公布出去,最好还是跟我说话客气点。”聂合欢懒洋洋的移开自己的视线,“今天我可是给你们留了面子,你们再要惹我不高兴,我可就要……啧啧。”
这话说得聂骏望脸色又黑了几分。
她这是*裸的威胁。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聂骏坤看完了这场闹剧,眼眸子闪烁着未知的光芒。而楚凝和聂合翼也是一脸诡异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或者是什么好事。
不想再管二房的破事,聂合欢眉开眼笑的看着陆凯歌,在对方要吃人的视线下悠悠道,“陆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还钱了吗?不然总让人上陆家讨债,我还得多花些钱,挺不值的。”
这话说得陆凯歌差点背过气去。
她的嘴巴怎么就这么不饶人。
“聂合欢,你当真是要和我们陆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贺就慢悠悠的站起来,嘴角含笑,但是眼中却带着肃杀,透着彻骨的寒意,“陆先生是不是当我祁贺是个死人?劝你在说那些话之前先好好的掂量掂量,免得惹祸上身。”
当着他的面威胁他的女人,真当他是个死人,没有半点脾气?
如果是别人,陆凯歌还能不当回事,但对上的人是祁贺……他眼眸深沉了几分,呼吸也开始有点急促,“祁少,这是我们和聂家的事情,你滥用私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就不信明面上没有管得住祁贺的人。
没有他预料中的忌惮,祁贺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态度,“陆先生若是不服气,可以告到京城去,甚至我还可以帮你联系上最上面的那一位。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陆家的屁股不干净……”
这话说得陆凯歌面色又是一变。
他未免太猖狂了点。
“而且,我是合欢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出面,会让人看笑话的。”祁贺蓦地笑出声,玩世不恭道,“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你的儿子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打骂还稳如泰山。”
“噗。”
聂合欢很配合的笑出声。
他这张嘴也不输她啊,损陆凯歌也就算了,还要把陆景同也给损进去。
啧啧。
她几乎可以想象,为什么京城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如临大敌,还把他称为“权门杀神”了。
多半是这张嘴的功劳。
梓涵目光灼灼的看着祁贺,又看看聂合欢。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姑爷和大小姐是绝配啊。
陆凯歌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去看陆景同。后者就那样笔直的站着,虽然依旧风度翩翩,但是那紧握的拳头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陆先生,给我句准话吧。不然陆家娶了个冒牌千金当宝贝的消息可就要传出去了。”聂合欢叹口气,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手下的人很多,需要打点打点,才能确保不会走漏风声。只是,我现在手头上紧,要是这笔债再讨不回来……”
接连被威胁,饶是陆凯歌心理再强大,也还是有些忍不住怒火,“聂合欢,你不要太过咄咄逼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
“我知道,狗急了还会跳墙。”聂合欢直接打断他的话,“兔子不太符合你的形象,我觉得狗比较适合你。”
“……”
“聂合欢,你就不怕聂家的名誉受损吗?!”
聂和玉身世的秘密传出去,她这个聂家家主也跑不掉。到那时候,不只是他们陆家,她也会跟着一起丢脸。
“这就不劳陆先生操心了,陆先生还是多花点心思想着要怎么还钱就好。给你们一周的时间,我要是见不到钱,你们陆家就等着调查组的审查吧。上次被当众带走的滋味不好受吧?这次要是再被带走,这形象和人脉,可就不是那么好挽回的了。”
之前还可以说是误会,第二次,第三次呢?
接连被调查组的人带走调查,说他们陆家是清白的,谁会信呢?而在这样的反复折腾下,陆家无人能撑起来,不需要她再出手,它就能自己慢慢衰落。到那时候,陆家好不容易积攒多年的人脉就全没了。
谁都不会愿意和这样的家族沾上关系。
“一周的时间,我去哪儿弄那么多钱!”
就算是卖了整个陆家,他们也没办法搞到这么多钱。
“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聂合欢耸肩,笑得很是奸诈,“我只知道,你要是不还钱,一周之后,你们设计杀害我的证据就会摆到调查组面前,你自己仔细掂量吧。”
一阵血腥味涌上来,陆凯歌再也忍不住,直接喷了出来。
环视一圈,聂合欢勾唇,意有所指,“半路设伏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对我下手的人,我会慢慢陪着你们玩。你们可要活得长久一点,不然玩到一半死了,我会很遗憾的。”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她这么好命,遭遇爆炸坠落悬崖还能不死。
众人被她说得有些心寒,刚想反驳,抬头看到祁贺正冷冰冰的盯着他们,那眼神中所带着的了然,让他们差点招架不住。
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示意梓涵带着那个男人走出去,聂合欢轻笑一声,挽着祁贺的胳膊也离开了会议室。
剩下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希望他们不会让她失望。
走出会议室,把那个男人丢给自己这边的人之后,梓涵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有些不平道,“大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吗?这也未免太不痛不痒了吧?”
他们设计杀害大小姐,就这样放过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而且,她们揪出了聂和玉的身世,不应该利用这个大做文章吗?
这是自己的地盘,聂合欢也不担心她们的对话会被别人听去,“我什么时候说过事情就这样算了?”
“啊?”
梓涵有点愣。
“陆家和二房的人能因为利益做到这一步,我虽然有点吃惊,但没有多少意外。所以,即便我们说出了聂和玉的身份,他们也不会就这样放弃她,至少现在不能。再者,你真当聂和玉是个吃素的?她隐藏了那么久,连肖欣琴等人都瞒了过去,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挠挠头,梓涵又不明白了,“那我们忙活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聂合欢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好好想想,难道我们今晚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
很认真的想了想,梓涵试探性的道,“那笔钱……”
“是,那可是上亿元,陆家欠了那么久,是该拿回来了。”聂合欢点头,“前段时间他们为了对付我,利用布在聂氏的人搞出了许多幺蛾子。虽然到现在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是有些资金链还是断了。”
短期内是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时间长了,就会造成恶性循环,从而拖累整个聂氏。
这笔钱拿回来的正是时候。
可是,可是为了拿笔钱,他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她虽然没说,但是聂合欢还是看出来了,极其有耐心的解释道,“不单是这笔钱,我们还膈应到了二房的人,拿捏住了二房和陆家的把柄。就算事后他们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聂和玉踢出局都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们手上已经有了更多的筹码。而且我也说了,聂和玉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她也知道,除了陆家,她哪儿都去不了。所以这段时间,她会帮我们拖住陆家的人。”
她还真的有点期待看聂和玉和陆家的人斗法呢,想必一定很精彩。
“不只是这样。”祁贺瞧了两人一眼,插话道,“二房内部也会开始分化。被人戴了绿帽,结果自己的母亲为了利益而选择牺牲他这个儿子,你说聂骏望会怎么想呢?即便他知道她这样做没错,但心里那个关卡真的能过去吗?还有聂骏才和聂骏辉,难道他们真的对聂家的大权毫无兴趣?”
“尤其是聂骏辉,自己的女儿跟陆景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让他怎么办呢?被聂和羽闹几天,说不定还真的会意动,想让陆景同跟聂和羽来个有实无名的夫妻呢。”
他这话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梓涵越想越觉得他话里有话,快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忽然猛拍自己的脑袋,“姑爷,你是说皇什么娥?”
叫什么来着,她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梓铭跟在身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是娥皇女英。”
哎,看来自己要找个时间给她好好上几门课,免得在大小姐面前闹出笑话来。
梓涵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的笑着,“是这个意思。”
这也太惊悚了点吧?
二女共侍一夫,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虽然聂合欢没说话,眼中却是写着赞成。
为了巩固两家的合作,肖欣琴不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陆景同占了聂和羽的清白是事实。与其让双方闹不愉快,还不如让聂和羽跟着陆景同一起生活,当个有实无名的陆太太。
当然,不只是如此。把聂和羽嫁过去,还是对聂和玉的一种变相警告和监视,让她清楚谁才是掌握她生死的人。
总之,短时间内他们内部一定很精彩。
祁贺不露痕迹的看了看她。
她还有话没说完。
如陆凯歌所说的,陆家要拿出这上亿元的巨款,绝对是不可能的。哪怕是把陆家翻了个底朝天,他们也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来。但是,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无计可施之下,只能求助他身后的人。
很快,他们就能知道为陆家站台的人是谁了。
到那时候,青阳市平静表面下藏着的汹涌旋涡,也会彻底露出它的样子来。
风雨欲来。
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他低头去看她。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站在她身边,和她面对那些妖魔鬼怪的。
聂合欢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对着梓涵吩咐道,“让人去联系那个人,就说明天下午我要在天和会所见他。他要是不来的话,聂和玉和张岚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们以为她回来要做的事情到此为止,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接下来,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的滋味。
梓涵咧嘴笑了,“好,大小姐,我保证会办得让你满意!”
聂合欢没好气的笑了。
等来电梯,聂合欢自如的走进去,祁贺跟在后面,朝权阳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直接拦住了梓涵、梓铭等人,“爷有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说,你们不要跟着了。”
梓涵和梓铭皱眉,看着聂合欢。
虽然他们心里承认祁贺的身份,但他们是聂合欢的人,没有她的命令,他们都是要跟着保护她的安危的。
聂合欢抬眸去看祁贺,眼神询问。
你这是搞什么鬼?
祁贺痞痞一笑,笑得她不禁打了个抖,总觉得自己是那被猎人看上的猎物,即将步入一个巨大的陷阱。
电梯门关上。
祁贺摁了最顶楼的楼层,在她讶异又好奇的眼神下,直接单手把她壁咚了。
聂合欢:“……”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还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的话,她这二十多年就白活了!
“你别乱来,你的伤还没好呢。”
“你的意思是,我的伤好了,就可以随便乱来了?”祁贺眼眸子一亮,让聂合欢又是气又是笑,“我的伤早就好了,不信你摸摸?”
“少来!”
聂和欢狠狠瞪他。
她才不会上当。
凑过去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流连。看着她耳朵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他暧昧又充满了诱惑道,“要是再不给我乱来,我那地方可就要受伤了。”
憋出来的伤。
她横眉倒竖,怒骂道,“流氓!”
她以前一定是看走眼了,不然怎么会觉得这货有那么一丢丢的高贵?
她的恼怒,落入他眼中,却成了最勾人的颜色。那双眼睛盛满了可以软化一切的春水,软化了他的心,也让某个部位硬了起来。
他低头,精准的吻上她的红唇,思念多日的滋味,终于再次尝到。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有多美好。只要是尝过她的滋味,就再也无法忘记。她就是那最致命的毒药,明明知道触碰之后是在饮鸩止渴,他却甘之如饴。
他的唇移到她耳边,声音嘶哑,性感得不像话,“真是个妖精。”
聂合欢身子一软。为了防止自己丢人的跌倒,她只能伸手还住他的腰,呼吸紊乱,哪儿还有方才的女王架势,“电梯里有……有监控。”
祁贺低低笑出声,惹得她轻颤不已。
“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关上了。”
她这般惑人的姿态,自然只能他一个人欣赏。有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他人发现她的美。哪怕为此折断她的翅膀,他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终究是败在了她的坚持之下。
也罢,最初她吸引自己的地方,不正是她那一份骄傲吗?斩断了她的翅膀,她的美终会成为那一现的昙花,美则美,但太过短暂。
一转眼,她已经成长至此,耀眼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在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
内心叹息一声,祁贺眼眸染上让人心惊的*,看得聂合欢心惊胆战的,差点就落荒而逃了,“你……”
她原本是想问他在看什么,不想出声的时候,听到自己那嘶哑的声音,惊到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祁贺已经再度吻上她的红唇,摄取她的芳香。
罢了。
聂合欢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的回应着他。
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祁贺越发用力的吻着她。滚烫的吻落下来,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狭小的楼梯里,两人的呼吸和喘息还有心跳声清晰可见,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一条渴死的鱼了。
“叮。”
就在她觉得自己顶不住的时候,电梯门打开。祁贺单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两人双双滑出电梯。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压到墙边,身子动弹不得。
“唔。”
她喘息两声,想要说话,祁贺却是没给她机会,双手把她抱了起来。她下意识低头,眼神迷蒙,眸中全是水汽,雾蒙蒙的,让人忘记置身何处,只觉得一汪盈盈春水溢出,裹住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