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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铭远看着身边的苏染,询问她:“你想不想跳草裙舞?”
苏染摆摆手,她已经够丢脸的了,可不要再丢脸下去。
容铭远摸着她的头,“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好了。”
苏染很喜欢容铭远摸她头发的感觉,好像小时候母亲慈爱的抚摸着她一样,让人心安龊。
员工们在海边尽情的玩着,苏染靠在容铭远的肩膀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快乐,他完完全全的属于她,而她,心甘情愿的沉沦在他的深情之中。
容铭远抱紧了她,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们什么时候去办复婚手续?”
“你看吧,我都可以。”
苏染懒懒的出声。
“就明天好了。”
如果不是现在民政局不上班,他现在就想去,苏染忍不住偷笑,这么猴急。
他们两个在海边惬意的聊着天,员工们玩high了,纷纷过来拽他们两个,难得高兴,容铭远并不想扫他们的兴致,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在海边疯玩。
苏染也被郑佳人逼着穿上了海边的专属衣服——草裙。
他们笑着闹着,两个人渐渐被分开了。
被苏染放在包里的电话一直在响,她却没有听到,封景墨皱紧了眉头,不是说好了要做朋友吗?现在连接个电话都吝啬吗?
他放下了手机,躺在了床上。
已经很晚了,莫千语还在客厅里面忙忙碌碌,回到卧室里的时候,封景墨已经睡着了,莫千语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封景墨就放在床头的笔电旁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笔电抱到了客厅里面。
乔镇远已经那个样子,当然不可能把乔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乔云深虽然远在美国,但依旧可以操纵整个乔家。
当初,是乔云深把她从精神病医院里面救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她都得要帮他。
莫千语略带着歉疚的看了一眼卧室的门,打开了封景墨的笔电。
里面,是他最新的计划。
莫千语刚要将邮件发送出去,身后却响起了凉凉的声音。
“若初,你在干什么?或者,我应该叫你莫小姐?”
莫千语的手一抖,身体瞬间僵硬了,她虽然早就知道,封景墨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看他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要将她赶出封家的意思啊。
要不然,她也不会还在封景墨身边呆着,这么铤而走险。
莫千语很快的恢复了镇定,转过头:“景墨,你在说什么呢?我的笔记本没电了,还有一点工作没做完,想用你的来做一下。”
她淡然自若的说着谎话,演技无懈可击。
封景墨双手交叠的放在胸前,淡淡的看着她:“莫千语小姐,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跟她将这一场戏演下去,直接将她的名字报了出来。
莫千语眼看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才露出惊慌的神色,她忍不住的抓住了封景墨的胳膊:“景墨,我是有苦衷的,我也是被逼不得已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
她哭的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看着封景墨。
封景墨却不带任何感情的甩开了她的手,冷笑一声:“以后?你觉得你在这里还有以后吗?”
莫千语面如死灰,再拖延下去也是没有任何作用了,她在封景墨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地位,她刚准备离开,封景墨的电话却响了。
那边,苏染跳了一会儿草裙舞,回到车子里面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有那么多封先生的未接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回拨了回去。
封景墨眼看着屏幕上闪烁的是苏染的名字,瞬间变温润的眉眼,声音泛着滴水的温柔:“染染,”
“封先生,有什么事吗?”
“染染,你说的没错,我还是错了。”
苏染听的一头雾水,封先生再说什么?
听到封景墨叫苏染的名字,莫千语的眸子骤然泛冷,又是这个叫苏染的女人!她阴魂不散,她为什么总是在破坏着自己?
以前因为她,容铭远将自己关进了精神病医院,现在,又因为她,封景墨彻底的跟她摊牌。
她到底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莫千语眸子里蕴含了滔天的恨意,封景墨看着攥紧了拳头的莫千语,忍不住皱了眉头,叫来了老钟:“老钟,请莫小姐出去。”
说完,他转身,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毕竟陪在他身边那么久,毕竟跟他曾经也有过快乐的时光,现在,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放在她身上了吗?
哈哈,莫千语笑着,“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她说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封家的宅邸。
苏染还在电话那头:“封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封景墨脸上划过一抹落寞的微笑:“没事,言熙和一一要回来了,他们希望你去机场接他们,有时间吗?”
嗯...
苏染在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虽然提起了言熙和一一她还是很想很想他们,但是,现在,她已经答应了容铭远的求婚,再去跟封先生纠缠不清,他会生气吗?
还没有想完,容铭远已经拿过了苏染手中的手机:“封先生,没事请别***扰别人的妻子,染染是我的。”
说完,没给封景墨任何说话的机会,他就挂断了电话。
苏染看着他,嗔怪:“你干什么呀,封先生只是跟我说,能不能去机场接一下言熙和一一。”
“封景墨的那两个孩子?”
容铭远挑眉,曾经,他以为是自己的孩子的那两个娃娃。
苏染点了点头。
没想到容铭远还记得他们。
“你要是母爱泛滥,以后我们自己生。”
他撇下了这句话,拉着她走到了人群之中。
霸道如他,她却深爱。
深夜,臧雨诺的电话响了,江一寒皱着眉头醒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在给臧雨诺打电话?
臧雨诺睡得很熟,江一寒只得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在榕城中街十八号,你来接我。”
江一寒看看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只有一串陌生的号码,她心一沉,终于出现了么,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莫小姐,你在哪里,关我什么事?”
江一寒悄悄的起身,走到了客厅里面。
莫千语从来不是那么笨的人,她当然不会笨到将自己的希望都寄托在封景墨身上,她做策划,算得上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当然要找在整个榕城纵横娱乐圈的人。
无疑的,臧雨诺是她最好的目标。
这会儿听江一寒接起臧雨诺的电话,她忍不住出口讽刺:“你马上就要离开他身边了,如果你还想在他身边多呆几天,最好现在就将电话交给臧雨诺。”
她有这个自信,江一寒已经是过气的模特,而且曾经受过那样的伤害,她江一寒凭什么能保证,臧雨诺还在一心一意的爱着她?
“莫千语小姐,你最好搞清楚,现在躺在臧雨诺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还要给他打电话才能看到他的可怜虫。”
说完,江一寒没有给莫千语说话的机会便挂断了电话。
她莫千语未免也太小看她江一寒了,如果她也是如臧雨诺的前妻一样,一味的忍让,又怎么会在现在能躺在他的身边?
毫不犹豫的,她拉黑了莫千语的手机号码,删除了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臧雨诺站在她的身后,声音泛着冷:“把手机还给我。”
江一寒把手机丢在了他的身上,神色傲慢:“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把那女人给接回来了?”
她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更没有一点惊慌,江一寒有着她自己的骄傲,而臧雨诺现在才发现,他一直喜欢的,原来就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傲气。
莫名的,原本蕴藏在他心中的怒气,此刻都平淡下去,臧雨诺扔掉了手机,想要过来拥她入怀,江一寒却躲开了他的触碰。
“莫千语还在中街十八号等着你呢,怎么,不去接她?”
臧雨诺双手交叠:“如果你现在愿意低头,我今晚就不走了。”
江一寒嗤笑一声,是在以这个来要挟她吗?未免太看不起她了吧?
“慢走,不送。”
江一寒转过了头。
臧雨诺眼中的怒气却慢慢的减弱了下去,哈哈,真是带刺的玫瑰花啊。
他突然很庆幸,没有因为莫千语放弃了江一寒。
臧雨诺走过去,抱紧了她:“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我不会出去,嗯?”
江一寒推开了臧雨诺,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如果明天你能跟我去领证,我就还是你的太太,如果不去,我今晚就离开你的别墅。”
她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臧雨诺甚至都不知道,她那么独立那么自信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对一张没什么用的纸片那么执着。
“不就是一张纸而已?有什么用?”
江一寒毫不避讳的看着他的眼睛:“至少以后离婚,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分你的财产。”
倒真是现实的女人。
臧雨诺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不就是个纸片吗?明天一早就去,行吗?”
再打臧雨诺的电话,已经是无人接听了。
莫千语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带着行李,走进了公司里面。
臧雨诺曾经给过她娱乐公司的钥匙,她现在真是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了。
甚至没有理智。
仇恨在她的心中肆意发芽,如果她得不到幸福,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在海边玩到很晚,苏染精疲力尽的坐在了容铭远的身上,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好像从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那个时候,学校会组织玩啊活动啊什么的,可是她和云深却从来都没有参加过。
他们忙着打工,忙着挣钱,挣学费,她还要给自己的母亲挣钱看病。
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段艰辛不已的日子。
莫名的,苏染鼻子泛酸,红了眼眶。海边的风很大,同事们还在喝酒,还在闹着玩耍,容铭远却还是捕捉到了苏染突然低落的情绪。
“哭什么呢?怎么,你又反悔了?不想去复婚了?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苏染拖到民政局里面去。
苏染擦擦鼻子:“海边风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那我们回去好了。”
容铭远扶着她站起来,吩咐了宋磊一声,带着苏染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苏染一直看着窗外,回忆这种东西,不碰它的时候,什么也不是,一旦触碰,却很难很快的放下。
她故意不看容铭远,生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走到中街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苏染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她有些疑惑,难道是看花眼了吗?
怎么那个人那么像宋若初呢?
不过苏染并没有深究,毕竟,她现在是莫千语还是宋若初,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大早,民政局还没开门,容铭远就拉着苏染到了门口等着。
苏染哈欠连天的,天都还没有大亮,这也太早了吧。
容铭远拉着她,等在门口:“还是早点办了的好。”
事情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免得夜长梦多。
虽然苏染已经答应了他跟他复婚,但前有封景墨,后又有子牧,难保他们之间不再出现一点什么误会,而苏染似乎还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彻底的走出来。
苏染没有睡醒就被容铭远给拉了过来,这会儿实在犯困,便靠在了容铭远的身上。
只是,等她睡醒了一觉,天边都已经大亮了,民政局呃门还没有开。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明明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再看看一旁的容铭远,他侧脸紧绷,好像极度不爽的样子。
苏染心生疑惑,不会是自己在梦里说了什么吧?睡梦中,她好像梦到了她的大学时代,还有云深...
她试探着看着容铭远,推一推他:“我刚才没说什么吧?”
容铭远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苏染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那个,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开门?”
容铭远嘴角抽搐,别扭了很久才说:“今天是周六,不开门。”
苏染愣了愣,忍了很久才忍住了不让自己笑出声。
真是连老天爷都不帮他呀。
“所以,容先生,咱们现在去干什么呢?”
容总裁今天特意的翘班拉着她出来领证,到现在却一无所获,还吃了民政局的闭门羹,所以,他们现在该去干什么呢?
“这么久了,去见我一下我妈吧。”
容铭远做了个决定。
苏染脸上的笑容却骤然僵硬,去见许靖华吗?她一向都不招许靖华的喜欢,要不然,她跟容铭远离婚的时候,许靖华也不会是那么云淡风轻的样子。
“能不去吗?”
苏染淡淡的说着,以前她跟许靖华就不对付,现在,她做了那么多伤害她儿子的事情,还能指望许靖华对她笑脸相迎?更何况她还是第二度嫁给容铭远。
容铭远转了个身,直直的看着苏染:“染染,你不用怕,你要嫁的是我,不是我妈,她那里,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你嫁给我,总是要去见一见她的,不是吗?”
他不希望母亲跟苏染之间再有什么摩擦,毕竟,他们两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苏染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去见许靖华,反而跟他提议:“这么久都没去看我母亲了,铭远,要不你陪着我去看看她吧。”
容铭远明知道她眼睛里的躲闪,却还是顺了她的意思。
车子渐渐开到了郊区,走到空孔雀村的时候,苏染还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时候她还是以宋若初的名义回来的,她还大张旗鼓的想要给自己并不存在的外婆修缮坟墓,真是可笑啊。
“你笑什么?”
苏染摇头:“没有啊,你不是在这里建了一所学校吗?哪呢?”
她很擅长转移话题,容铭远也就顺着她往下说,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容铭远特意放慢了车速,指着下面的一处在树林间隐隐露出的白色建筑物说:“那就是建好的校舍。”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苏染却有些奇怪,当初,虽然是莫国华带着一帮人以孔雀村的名义闹事的,但是以容铭远的性格,应该不会再理会这个村子才是,他居然还是将学校给盖起来了。
“铭远,你变了。”
苏染诚心诚意的说着。
容铭远却没有说话,其实,他一直没变,只是过去,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罢了。
就算是现在,她又能了解他几分?
快到墓地的时候,苏染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一个很久以前就在想的事情。
“苏沫的墓还是迁到我母亲那里吧,这样,她还能陪在我母亲的身边。”
容铭远却说:“染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抗下苏沫,宁愿让你误会也没有反驳苏沫吗?”
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个结,他不说,她便也不说,这会儿听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苏染不禁疑惑:“为什么?”
“苏沫肚子里的孩子,是向恒的,当初,向恒临死前,一直在嘱咐我,要将苏沫给照顾好,染染,你忍心将他们给拆散了吗?”
苏染一阵沉默,可是自己的母亲呢?她就不孤单吗?
容铭远顿了顿,才说:“要不就把你母亲的坟墓也迁到那里好了,那边比墓地还要宁静一些。”
苏染想了想,这样也不是不可行的,便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到墓地跟前,远远的就看到了乔镇远的身影。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轮椅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没有任何分心。
苏染看着他,到了此刻,才终于彻底的放下了心结。
那边,乔家的仆人见了苏染,忍不住打了个招呼:“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苏染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接着问她:“我爸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还要致力于乔家的事业,怎么会出来呢?
仆人却叹了口气:“老爷坚持每天都要来这里坐一坐,说是要陪一陪故人,已经这样好久了,小姐都不知道吗?”
苏染心中五味杂陈,如果当初真的这么相爱,为什么要碍于世俗的眼光分开呢?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说:“不要告诉我爸我来过这里。”
说完,她转过了身,拉着容铭远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都没有再说话,一路沉默。
容铭远便也不出声,车窗开着一条小缝,吹起了她额前的头发,苏染思绪万千,过了很久才开口:“铭远,我母亲的墓地还是不迁了,她在那里,很好。”
如果母亲泉下有知,乔镇远每天这么去陪着她,也不会在孤单了吧?
如果把母亲的坟墓迁到苏沫的旁边,那么高的山,乔镇远又如何能每天再去看一看她呢?
“嗯。”
在这件事情上,容铭远完全尊重苏染的选择。
走到乔家附近,一直沉思的苏染忽然出声:“铭远,放我下来吧,我想回乔家看看。”
“用我陪着你么?”
“不用了。”
苏染下了车,她明明知道乔镇远不在,却还是想要回来看看,也许是想让自己在这里拼命的找一下存在感和归属感吧,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走到那个玲珑棋局旁边,默默的坐了下来,手指触摸到了那盘残棋,原来母亲是那么聪颖的女子,她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静默的时光,手机铃声打破了这片刻如水的沉静。
苏染没有看号码,直接接了起来,那边,声音急促:“苏染,你快过来,子牧拍戏出了意外,快不行了,你快过来啊。”
“你说什么?子牧出了意外?在哪?”
那边急急的报了一个地址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