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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一寒的客人,苏染出于本能的问了一下江一寒的意见。这么多年,礼仪这种东西,潜移默化的从她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
“不!不!不!染染,我不要见他!我不要!”
江一寒情绪忽然激动,声音尖利,带着穿透空气的分贝,气息不稳,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这个样子该。
苏染急忙跑到她身边,柔声安抚:“好,好,没事了,他不会进来的,没有人会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事的,我在,我在。”
江一寒异常激动的表现吓了苏染一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伤痛,才会让曾经光芒万丈,神采飞扬的她变成到如今的地步蹂。
苏染握紧了拳头,臧雨诺是吧?一寒这笔债,你一定要来偿还!
这栋屋子的隔音效果一向很好,白元修哀求的声音却还是可以隐约的传进来。
江一寒缩在角落,声音嘶哑:“染染,你叫他走,叫他走。”
苏染轻轻安抚着她,像是对待一个婴儿,连声应着:“好,好,我这就叫他走。”
门外,白元修神色焦急,他想闯入,苏染却稳稳的挡在了门前。
“苏染,让我进去,她怎么样了?”
“你是怎么知道一寒在这里的?”
苏染皱眉。
“铭远说的,得亏我给他免了今晚的酒钱,要不,他还舍不得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白元修叹了口气,商人就是精于算计,不过他在意的是,容铭远那句:“她,不太好。”
不太好,这三个字足以扰乱他的心魂,于是,白元修忍不住,半夜就跑了过来,xiong腔里像是有股火焰,一直在燃烧着,她不太好,是身体不好还是精神不好?是受伤了么?
白元修一路飙车来到这里,车子撞出来一个口子,他就用走的,一路跑到了这座位于海边的别墅,他那么急切,却在门口遇到了苏染这位女金刚。
白元修好说歹说,苏染就是不让她踏进屋子半步,江一寒现在的心境极度脆弱,万不能再受刺激了,现在,她忽然体会到了当时苏沫的感受,毕竟,名正言顺的妻子,是比小~三这个见不得光的名字有威望,有底气多了。
“容铭远喝酒了?”
苏染转移开话题,语气中透着些微的不满。
他不知道再喝下去会死人的么?
白元修可没有心思管容铭远的死活,现在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与他只有一门之隔的江一寒的身上。
苏染放心不下容铭远,又担心白元修趁自己不注意进去,想了想,便拉了他,走到一处阴影底下,告诉了他江一寒的现状。
白元修握紧了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臧雨诺!”
他居然敢把一寒害成那个样子!
“你好好照顾一寒,我走了。”
白元修明白,现在见江一寒,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他要将那个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人揪出来,跪在她的面前,给她道歉!
苏染舒了口气,总算是将白元修给送走了。
想了想,她还是给宋磊打了个电话:“宋磊,容铭远呢?”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听得出宋磊正在工作。
“容总?他在处理工作啊。”
“哦,好吧,没事,我挂了。”
放下手机,苏染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白元修直说他喝了顿免费的酒,又没说他喝多少,喝成什么样子了,她居然就担心的要死要活的。
苏染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懊恼,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为他担心,这份不由自主的心情可真该死!
“谁的电话?”
埋头文件的容铭远淡淡的撇出一句。
“夫人打来的,问你在哪。”
容铭远下笔的手一顿,勾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抬腕看表,肯定是白元修杀到他家里去了。
“手机给我。”
宋磊递过自己的手机,打趣:“容总,您好歹还是这么大个集团的总裁,非要用手下的手机么,就算现在集团遇到危
机,连电话费也交不起了?”
容铭远横他一眼,“闭嘴吧你,地皮,童装的事情处理不好,我看别说电话费,我们干脆结伴去地铁口要饭好了。”
看的出来,他心情很不错,都能开玩笑了。
宋磊松了口气,接着忙的脚不沾地。
“喂,宋磊,有什么事么?”
苏染正在厨房煮粥,接到宋磊的电话也是有些意外。
“白元修见到江一寒了么?”
咦?怎么是容铭远的声音?而且,他怎么知道白元修来过了?
“一寒不肯见他。”
算了,这人一向神通广大,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这可真不好,连见都不见,那江一寒还要在他们家赖多久,这分明是在阻碍他接着追回前妻么。
“你在干什么?”
容铭远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转而问了一下家常。
“我在煮粥,一寒说没胃口,我做些她爱吃的给她。”
苏染洗手做羹汤?以前万分不起眼的小事情,现在好像都变成了耀眼的光点。
容铭远略一沉yin:“给我留一份。”
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他不是晚上不回来么?
“我晚上回去,喝了点酒,胃疼。”
容铭远肤色健康,健康的不得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哪里病了。
苏染却紧张起来:“吃药了没?疼的可严重?宋磊呢?他不在旁边吗?”
话出口,苏染才自觉失言,她到底再说些什么呢?
下一秒,容铭远的揶揄就从电话里传来:“染染,你这么在乎我啊?”
“容总,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老板病了,会没有人给发工资。”
无视掉苏染的解释,容铭远径自说了一句:“我很开心。”
苏染愣在一旁,婚姻生活中不曾享受过的甜蜜,却在此刻意外的圆满了。
“记得给我留粥。”
说完,容铭远放下了电话。
苏染的心,莫名的就陷下去了一块。
“喂,我知道给你留了,又干嘛?”
手机还没放下,又响了,苏染看都没看就接起来,还要干嘛?
那边,却一阵沉默,转而才传来一阵浓厚低沉的声音:“染染,是我。”
封先生?苏染心里一咯噔,他终于肯联系自己了么?
“你回来了啊。”
良久,苏染憋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不是废话么。
那边,传来一阵轻笑声:“染染,不用那么紧张,我是你的封先生,不是么?面对我,你完全可以放松。”
好吧,她安下心,急切的问:“言熙和一一呢?封先生,他们有没有跟你回来?”
封景墨看着chuang上熟睡的两个小家伙,轻轻的嗯了一声:“要不是这两个小家伙吵着要妈妈,我或许还没有那么快可以回来,染染,你能来看看他们吗?”
这句话,不是请求,却带着一丝期待的味道。
苏染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回答:“当然啊,封先生,你们在哪里?我明天就过去找你们。”
“呵呵,染染,才刚从这里出去就不记得了?我当然在老钟这里啊。”
对啊,怎么这么笨!
那...苏染身子一怔,向晚说她知道封先生回来了,又说知道他的住处,其实不过是在唬她带着她去那个医院?
封先生回国,自然是件大事,狗~仔怎么可能不知道,而且,她怎么会想不到,老钟那里才是封先生最会去的地方,毕竟两个孩子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两个孩子的安危啊。
“染染?”
苏染回过神,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往外冒着香气,苏染下意识的去揭锅盖,却被猛地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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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先生,我先不跟你说了,粥好了,再见!”
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苏染不顾被烫红的手指,先把粥给端了下来。
那边,封景墨眼底漆黑,深不见底,煮粥,给谁?容铭远么?
关了火,苏染不顾手上的痛,先把粥端到了客厅里的餐桌上,江一寒已经窝在沙发一觉睡着了,但她睡的极不安稳,眉头深锁,还会发出呓语。
苏染一阵心疼,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拍着她的脊背,像哄言熙一一那样,哄着她。
她才拍了几下,江一寒募得惊醒了,眼睛里满是惊恐,再看清楚是她之后,才缓和了神色。
不管如何问,江一寒始终不肯全部告诉她,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染便也不再执着,至少,她还是活着的,这不就够了么?
“一寒,我煮了粥,王姨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了,来,我扶着你,咱们到餐桌边稍微吃点。”
温声软语,像极了哄着一个孩子。
江一寒唇角绽开一抹温暖的笑意:“染染,我没有那么脆弱,别把我当小孩子,你的手怎么了?给我看看。”
苏染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左手的烫伤那么明显么?
拗不过她,苏染伸过去,“不碍事的,你看,你要是不吃东西,多对不起我这只烫伤的手?来吧。”
喂江一寒吃了些东西,苏染起身,江一寒问她:“你不吃么?要去哪里?不用做了,这些就够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
苏染神色不自然,江一寒打眼一瞥,她分明是去厨房了。摇摇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
苏染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粥放进了小火里煨着,这个温度,既不烫,也不是那么凉,喝下去,会舒服一些。
容铭远工作到凌晨才算是告一个段落,宋磊买了宵夜放到容铭远桌子上:“看来又免不了通宵了,来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不,我回家吃。”
容铭远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将眼前的餐盒一推,笑道:“这些,都赏给你了。”
宋磊一脸不可思议,紧要关头,还有时间惦记回家?
幸亏他不生在古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如,他这么不敬业,估计现在世界还是一片汪洋。
容铭远难得的好心情,竟然接过了他的揶揄:“治不治地球都是一片汪洋,回到古代,我也不可能是他。”
保全了苍生又怎样?过了这么久,他才明白一个道理,家对一个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玄关处一阵轻响,客厅里还开着一盏柔黄色的灯光,苏染窝在沙发上睡着,侧脸沉静美好,这样的她,没有浑身是刺的对付自己,温和迷人。
容铭远低下~身,忍不住在她的唇上缱绻留恋。
或许是他强烈的气息太过灼人,容铭远的唇不过刚刚攫取到一点嫣~红之色,苏染募得就惊醒了。
她下意识的推开他,用力的擦嘴:“你干什么?”
容铭远俊容疲惫:“我回来喝粥。”
分明答非所问!苏染气恼着,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一寒说的没错,她还是快点找到离婚证,尽快脱离开这个男人比较好。
高档的咖啡厅里,醇香浓郁,诺大的落地窗映照出一张优雅高贵的脸,一身白色披肩恰好处的衬着她若雪的肤色,容铭远匆匆赶来,神色间掩藏不住这几日奔忙的疲惫:“张小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张云曼微微颔首,其实,并不是容铭远迟到,是她早来了而已。
封言熙和封一一的代言还未曾敲定,容铭远名下的童装便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虽然她也想跟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合作,但毕竟亚洲是个很大的市场,首战是一定要打响的,不能生出什么污点来。
所以,这次来,张云曼是来跟容铭远谈不再合作的事情。
而容铭远放下几乎要忙成一个陀螺的公司,也是为了来谈这件事情。
与张云曼的合作不能停止,容氏的核心产业本是房地产,但现在的童
装品牌因为封言熙和封一一的代言,迅速成为了容氏最赚钱,最不可忽视的一个支线之一。
容铭远潇洒落座,饶是只睡了半个小时,坐在了这里,他依旧可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张小姐,容氏的实力在榕城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您真的考虑清楚了,要跟我们终止合作?”
既然大家都抱着目的,不如开门见山,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张云曼点头,点出容氏现在的情况:“如果说以前的容氏在这里是一手遮天,我相信,现在,怕是大势不再了吧?容氏下面的员工集体罢工,业主纷纷退房,若不是容氏资金雄厚,怕是早就撑不住了吧。”
容铭远嘴角扯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张小姐是刚下飞机吧?”
莫名奇妙的,容铭远说出来这样一句不相干的话。
张云曼确实是刚下飞机,很明显,大家都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现在容铭远说出来这样一句话,肯定是有他的意思的,她却一时吃不准。
“容总的意思是?”
容铭远举手投足间潇洒而有风度,为她添上一杯咖啡,笑的淡定从容:“不如,张小姐先看看最新的新闻报道,咱们再来谈要不要继续合作吧。”
昨晚宋磊忙到要吐血,凌晨五点打电话给他,童装的事情,处理妥当了,至于罢工和业主退房,容氏以损失一笔可观的经济完美的堵上了媒体和各位业主们的嘴,在利益面前,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个问题,毕竟,谁不希望物美价廉?谁不希望活少工资高?管他高层是不是虐娘了,又不是自己的娘,他们管得了那么多?
电视里正好在放早间新闻,容氏集团这四个字犹如找到了路径一样,钻进张云曼的耳朵。
对面的容铭远含笑致意,示意她扭头。
电视里,宋磊表情沉稳严肃,对这次因面料问题造成的童装过敏,容氏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并且会给予一定的赔偿。虽然这是面料生产商的问题,但容氏向来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集团,他们能有几天,也是因为大众的信任,他们将不会辜负这笔无形的财产,并继续这么做下去。
这次道歉会,宋磊与容氏的危机公关策划整夜,他们没有强调容氏亏损多少,重点突出了容氏愿意承担责任大气的一面,他们以实际行动告诉大众,一个集团的涵养。
当然,不属于他们的问题,也是要重点强调的,宋磊在最后突出,面料问题他们会调查清楚,绝对不会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有记者提问:“既然这次童装是面料出了问题,容氏为什么要出来承担责任?”
宋磊答的从容淡定:“谢谢这位记者的提问,面料出了问题,而我们没有及时发现,才造成对大众的伤害,所以容氏愿意承担,另外,容氏承诺,以后的童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毕竟孩子是每个爸爸妈妈的心头之宝,出现过敏问题,对宝宝们造成的伤害,容氏再一次深感抱歉。”
话毕,宋磊不忘鞠了一躬。
张云曼没有再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视身上,里面的新闻报道也无疑都是提前彩排好的,容氏的危机公关向来很有能力,记者的提问也都是提前打点。
她明白,容铭远让她看这段新闻的目的不是告诉她容氏的态度,也不是让她了解容氏的承担能力。他只是在告诉她,这次的事件差不多已经过去,容氏的危机公关很成功。
他们的合作,依旧是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的。
张云曼赞扬的看着对面俊朗英挺的男人,这么迅速果断的处理掉这么多杂乱的问题,容铭远当真果断。
不过,容氏这下的损失,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她想了想,应下了合作的事宜。
容铭远举杯:“那么,签合同吧,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