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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敢问此间上R县丞况家在哪?”况钰一袭青衣,虽然面无表情,但君子如玉,恍若璧人,让人心生不出不悦之情。
“公子是?”老汉拉着车,正要去城外耕种。
“我是河间况家人,来此接况家血脉回河间。”况钰回答。
“唉,你到西城最南边的那间院落,便是叶家了。况家前几日走了水,房契抵了官府的赔偿,现在借住在叶家。”
况钰拱手作揖,“如此,谢谢了。”
说罢便向着老丈所指的方向前去。
“这况家,什么时候还有个这般谪仙的人物?”待到况钰走后,老汉啧啧称奇赞叹道。
周边认识老汉的人纷纷上来问道:“呦,刚刚那么个俊俏公子,从来就没在济鸣县见过啊,这是往谁家来的啊?”
“况家的,河间主支来着……”
叶家。
此时叶诚正随着服侍况叶氏吃早食的顾惜一同进入房间。
“姑母……”叶诚坐在旁边半天,见况叶氏并不像平常那般亲切的和自己打招呼,故而自己开了口。
顾惜给况叶氏擦了擦嘴,将东西略微收拾了下,便去厨房了。
况青弛正在屋里看着一本已经破旧不堪的三字经。
“诚儿,姑母问你,你姑父和你姑母,这些年来,待你如何?”
叶诚面有不虞,知道估计顾惜已经把事情告诉况叶氏了,便低下头去:“自是好的。”
“自是好的……自是好的…”况叶氏重复念了两遍,突然将枕头丢向叶诚,厉声呵斥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年的感情就是捂块石头也该热了,你呢!亲手推你表妹入火坑!真真是好啊!”
“娘,你消气。”听到况叶氏的呵斥声,况青弛忙把书放下给况叶氏顺气。
叶诚侧过头,便躲过了那个扔过来的枕头。
他低下身去,将落在底下的枕头捡了起来,拍了拍灰尘,才慢慢说:“姑母,现在况家什么都没有了,您哪来的气势,来指责我呢?”
“您看看,您连住都是在我家,吃也是在我家,若是我当真狼心狗肺,岂不是早就赶你们出去,也不知你们会死在哪个破庙孤坟旁呢。”
“我呀,都觉得自己太善良了,简直就是大善人呀!”
“表妹去给尹大人做妾不好吗?难道姑母您去?那可不行,姑母您啊,又不是处子,人又老,那尹大人,可看不上您呢!”
叶诚说着浑话,把况叶氏气的不轻,况叶氏哆哆嗦嗦指着叶诚,半天说不出话来。
“表哥,请出去吧,这件事我和母亲再商量。”顾惜走进房间,把叶诚手中的枕头接了过去。
“还是表妹聪慧,必能得尹大人的宠爱。”叶诚笑了笑,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况叶氏,“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随即便大笑而去。
“青梅,青弛,娘对不起你们……”况叶氏哭的期期艾艾,好不伤心。
“娘,别哭了。”况青弛给况叶氏擦擦眼泪,“我们离开叶家,他就没办法逼姐姐嫁给那个什么尹大人了!”
“唉…”况叶氏叹了口气,“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这里,进来了,想走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顾惜倒是没那么悲观,她笑着坐下来拉住况叶氏和况青弛的手,“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是说……”况叶氏看向自己的大女儿。
顾惜笑着点了点头。
“叩叩叩”,一阵规律的敲门声传来。
“谁呀?”叶卢氏丢下手中的捶棒,往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去开门,“谁呢!”
入眼的是位青衣的翩翩公子,只见他神清骨秀,器宇轩昂,白玉无暇,竟不似红尘人。
“神仙……”叶卢氏呆呆的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姿势。
“这位婶子,上R县丞况家遗孀可是住在这里?”那公子开口,声音如珠玉碰撞般好听,正是况钰。
“况家……是是是……她们就住这……你是?”听到况家这两个字,叶卢氏才算是清醒了些,忙问道。
“我是河间况家主支的人,族长吩咐我将况家血脉带回河间,认祖归宗。”况钰仍旧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说明来意。
“请公子先进屋,小妇人的儿子正在家中,公子与他说便是。”叶卢氏虽然很想再和况钰说会话,但也知道对自己的儿子来说,顾惜是很重要的。
她先将况钰引至主厅,便急忙跑去叶诚的房间,“儿子,河间况家来人了,说要接况家母子回河间!”
“什么!”叶诚正在温书,听到叶卢氏的话立即起身,“我怎么不知况家还与河间有甚么联系?姑父在世的时候我从来未见他和宗族有往来啊!”
况父在世的时候的确和宗族没甚么往来了。因为自己是分支,还是庶子,又不顾家人反对娶了乡妇的况叶氏,所以在教导叶诚那些年当真半点联系都没有,叶诚不知道也不奇怪。
“那娘你知道来的是甚么人吗?”叶诚忙问,河间况家,难道是那家?
不,不可能的,倘若真的是那况家,况叶氏三人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算计到这般模样!
“那他没说,不过他长得真好看,简直不像凡人,倒像是天上的神仙。”叶卢氏有些沉醉的说到。
神仙……莫不是?!
叶诚急忙起身到前厅,只见况钰端坐在厅内,并没有四处打量,而是面无表情的晗首低眉。
叶诚在看到况钰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恐怕是打不下去了。
况钰,况卫玠,河间世家况家主支的长子嫡孙。
况家为书香世家,家中长辈三代为太傅,是名副其实的天下师。
而况钰,自小聪敏过人,有神童之称,又因为长相俊美,宛若玉人,美名远传,被称为“璧人”。
且况钰十三岁中举,十六岁便殿试,皇帝怜其年幼,顷定为玉首,不算在殿试之内,允其弱冠之后,再下场考试。
今年叶诚的会试殿试,便是和况钰同地同届,故他对于况钰也是下了一定的工夫去了解。
“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况钰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