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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此言果真没错。
母爱如水,可柔可刚,它可绕过重重阻碍,亦可击毁重重阻碍。
白青亭因着前世今生,无论是现代白青亭还是古代的明天晴,皆是没了母亲的人,她自重生于古代,便未曾体会过母爱,其中对母爱如水的含义,若说她往前是嗤之以鼻,那么现今她是坚信不移。
白大夫人失魂落魄是因着心中愧对白红娟,赫然掘起却是因着对白青亭的坚强维护,她的心柔可若水,坚可比磐石!
可若真让白大夫人因她而受罪,白青亭却是不能眼睁睁看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何况她确实是有法子,是有分寸的,而非冒然应下白老太爷的绝命之约。
白老夫人气极反笑:“呵!明鉴?你说你一片慈母之心,莫非我便是狠毒心肠的祖母么!好你个罗家女,这么多年来我信你教你,与你白家掌权的主母之位!到头来,你却是这般回报于我!”
伏身埋首的白大夫人磕了个响头,跪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回道:
“母亲!儿媳自嫁入白家门,承蒙母亲厚爱,一路提携教导,二十多来处处以父亲母亲所需为先,处处以白家荣耀为首!即便娟儿在李家受了多大的折磨,儿媳亦是以白家为要!
母亲斥责得对,儿媳身为娟儿的母亲确实无能!但凡当时儿媳少些顾虑,娟儿必不会沦落到此等田地!
父亲斥责老爷亦是对的。老爷身为亭儿亲父,却狠下心肠送了亭儿入宫,这一路险阻,荆棘漫漫,九年生死茫茫,但凡当时老爷多些私心,早早为亭儿定下婚约,亭儿如今早已是儿女成群,又何来现今外边那随口污蔑的诛心之言!
又何来……我嫡长房一家跪于案几之下,承听父亲母亲苦口良言。力辩那颠倒是非的黑白!”
好!
说得好!
白青亭在心里连连为白大夫人点赞。果然是一恢复当家主母的气魄,其战斗力那是杠杠的强!
白世均听得白大夫人所言,便知她仍怪他当初听了白老太爷的私心而狠下心肠送白青亭入宫一事。
或许在今日之前,他尚能与白大夫人为自家父亲辩上两句。可一经今日千堂轩正厅这无情风波。他已然失了再辩的资格。何况他自已不是也悔了么!
他静默着,无言以对。
白大夫人话中弦外之意,白红娟一事先前白青亭便提过。白府众人一听知个中意味,而白青亭入宫选秀一事,除却白家四府的老爷夫人知晓之外,其下的儿女儿媳却是不清楚的。
当初嫡三房白世杨之嫡长女白朱丹亦是适龄可入宫选秀的,可因着白世杨身无功名,只是一介商户,白朱丹作为商户之女自然没那个资格。
嫡四房白世炎之嫡长女是官家女,有入宫选透的资格,年岁却仅有八岁稚龄。
于是余下白府姑娘们,当时适龄的便只余下白红娟与白青亭,白红娟因着在皇宫选秀的皇令下来之前,便已定了亲事,只好作罢。
如此删删减减,诺大白府的众姑娘们只余白青亭适龄且够格入宫选秀。
白老太爷虽瞧着白青亭平庸的样貌唉声叹气,并不抱多大希望,可他也不放弃这缈茫的希望,他奢望着白青亭能争气,能为白府闯出个贵人娘娘来。
如若不然,讨好宫中的贵人娘娘们,为白府谋得一些好处亦是好的。
后来白青亭不负众望,当上御前侍候的正三品代诏女官,这消息一传至白府,白老太爷有好多一段时日终日得意洋洋,直言所幸他慧眼独俱,方有今日白府门楣之荣耀!
再接下来,他更看重于嫡长房的唯一嫡孙白耀宗,疼爱非常。
白老夫人亦是更看重于白大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对自已向来疼爱的嫡长子更是心喜到心坎里去。
那一段时日,嫡长房风光无限,即便是官高于白世均的白世炎一房亦要矮嫡长房一截。
这些事,四房老爷夫人皆心如明镜,无不清楚。
此刻一听白大夫人提起白世均当初狠心送白青亭入宫一事,其余三房的白世杨、白世炎、白世通及他们各自的夫人皆不禁心中一跳。
这是埋怨上了!
但若换地处之,他们何尝不会如白大夫人一般埋怨上?
只怕他们会埋怨得更早更深!
白府姑娘公子少夫人们虽不大清楚白青亭入宫选秀其中内里之事,但也听得出白大夫人话里怨气十足,一时皆噤声无言。
白蓝依实在是忍不住了,再也顾不得白世炎与白四夫人的字字告诫句句为她好之言,她赫然起身便道:
“祖父!祖母!孙女有话要说!”
也不等白老太爷与白老夫人有所应答,她径自又道:
“三姐早已有御赐姻缘,想那未来三姐夫是何等龙章凤姿!君家门等何等勋贵!三姐归家待嫁,想必不久完婚的圣旨便要下来!那宫三公子不过是宫家小小庶三房的嫡长子,怎可与未来三姐夫相较!想与未来三姐夫那等英姿比肩,只怕他宫高畅再修个八辈子也修不来!”
雄纠纠,气昂昂。
白蓝依这一番话说下来,白青亭不得不默默将她对白蓝依一直以来的认知,给重新刷到别一个新高度。
她心中有着感激,不禁便回首给白蓝依一个带着魅惑的浅笑。
白蓝依一下子得到了激励,愈发正气凛然道:
“祖父!祖母!孙女以为外边那边关于三姐的传言,不过是忌妒了三姐绝好的姻缘,方利用了宫高畅那蠢人来捣乱掺和,意图将我们白府好不容易得了京都执天府君家这么一个好姻亲毁掉!祖父祖母以为孙女说得可对?”
白老太爷转眸瞧了一眼白蓝依,对这个嫡四房唯一的嫡女,他向来有些芥蒂,此刻却不禁另眼相看。
白老夫人亦然,她总认为她的嫡四子明明是从四品的堂堂海府宁知府,理应儿女成群,福泽厚重,怎可只得一个嫡女一个庶子这般血脉薄弱!
不由地,她既有微微埋怨白四夫人之心,亦对这个嫡四房唯一的嫡孙女十分看不顺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