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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瑾一如既往的在早上六点三十分起床,洗漱完毕,做好早饭,只是少了那个人的一份。?
她有些不安,没胃口,随便吃了点就去叫邹平了,平时很难叫醒,甚至要使出飞踢才能踢起来,可今天一推开门,邹平就从床坐了起来,似乎是一晚没睡,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说道:“姐,你要小心点,可别死了。”
“放心吧。”邹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说道:“他是恶魔,要是他不让我死,就算我想死都死不了吧。”
“可到时候会很乱的,那么多人,那么多士兵,万一……”邹平坐在床上,驼着背,歪着头,像是个没装满的麻布口袋。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今晚你还能吃上我做的饭。”邹瑾比了个展示二头肌的动作。
“呸呸呸,最不期待的就是你做的饭。”邹平“嘭”的一声倒回床上。
“你可别又睡过去了,别忘了你有你的任务。”邹瑾关上房门,换上鞋子,上班去了。
邹平还真怕自己睡着了,翻身起来坐在床边,眯着眼睛点了会头,迷迷糊糊的穿着衣服,他今天的任务是继续到城门口当向导,按照平时的感觉来,不把今天当成特别的一天。
邹瑾也是一样,她昨晚也没怎么睡,来到瓷器厂,强打精神,做着和平时一样的工作,不过因为分心,有几次装盒的时候险些失手打碎成品。
一早上的时间很快就度过了,邹平没有接到任何生意,带着失望的表情走向路边的卖包子铺;邹瑾平安度过,和同事一齐走向职工食堂。
陈阵抬起头,看向了牌扁上三个金灿灿的隶书大字:天福楼。
天福楼在城中心,最好的地段,最显眼的位置,这里不是客栈也不是酒庄,但是这里的客房是全城最豪华的,这里的佳肴是全城最高档的,这里的姑娘也是全城最漂亮的。
没人会为了吃饭和睡觉来天福楼,到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姑娘来的,在这里住一晚上要花一百狮币,但那只是床板的钱,这里的床板不单卖,要住天福楼,必须花更多的钱买一些额外的“东西”,否则有一百狮币也住不进去。
中午自然不提供住宿“业务”,但是可以进来吃饭,变异生物身上最好的部位都是送到这里来的,限时、限量,但总有饕客愿意为之撒出大笔金钱。
进门就能闻到扑鼻的菜香,令人食指大动,门迎走上来,上下打量了陈阵一番,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把陈阵往店里带的意思,但也没有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极有职业素养——不少来天福楼消费的顾客看起来和乞丐没什么区别,那是因为城市之外的生活条件太差,不代表那些人没钱,毕竟最普通的光石都能换到一千狮币。
陈阵拿出一枚狮币弹到门迎手里,出手就是一百,大方得像是个败家子。
门迎住了嘴、堆起笑,带着他找了张大厅角落的圆桌坐下,依规矩,问道:“客观需要几位佐食?”
佐食也就是陪吃陪喝陪聊的姑娘,这是必须有的,客人可以什么都不点,但是进店必须有佐食,可以喝着凉水和姑娘聊天,女客也是一样。
陈阵想了想,伸出两个指头,门迎立即走开,很快就回来了,带来了两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不艳丽,没有花枝招展,只是漂亮、气质不错,在陈阵两旁坐下,一人倒茶,一人摆放碗筷,动作温柔,举止优雅,身上有淡淡的香味。
门迎接着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本菜谱,说道:“客观今天算是来对了,店里刚收来一块变异螽斯(蝈蝈)的后腹肉,嫩得像是鱼冻似的,清蒸……”
陈阵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翻开菜谱,点了一分红烧肉、一分梅菜扣肉、一分狮子头、一分煎猪排、一份精烤牛排、一份蜜汁叉烧,又要了几壶天福楼最好的酒,然后把菜谱递给了旁边的姑娘。
门迎和两位姑娘越听越觉得奇怪,脸上都出现了惊讶的表情,他点的全是普通肉,没有一个菜,不由得他们不往骨子的身份上猜。
不仅如此,陈阵还向门迎问道:“你们这里的肉不会掺假吧?”
“呃……当然不会,客官请放一百个心,咱天福楼可不会砸自己招牌。”门迎笑着答道,笑容已经有几分勉强。
陈阵点了点头,不说话了。
两个姑娘分别点了两个小菜,就把菜谱还给了门迎,看起来有些不安。
店里没什么生意,主要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甘府生的事,这条街上的守卫太多太吓人,天福楼离着只有几百米,受了些影响,否则平时这个时候基本都能满座了。
酒是最先上上来的,菜也跟着上上来了,两个姑娘斟酒劝菜,陈阵则始终没怎么说话。
这大概是天福楼开业以来最安静的饭局,陈阵吃得很快,喝得也不慢,似乎很快就有些醉了,一直拢在斗篷里的左手也抽了出来,右手拿筷,左手端杯,吃得很专心。
洁白的绷带有些刺眼,似乎把那两个姑娘的脸都映白了,她们对视了一眼,夹菜倒酒时手都有些抖。
穿蓝色斗篷的人不少,偶尔也有打着绷带的,可是有着骨子的嫌疑,又作这种打扮,不能不让人联想到那张通缉令。
门迎在陈阵露出左手后,悄悄溜出了店门,陈阵把他新买来的金属随身酒壶拿出来,灌满,又装回去,继续喝酒。
没一会,一队士兵走进了天福楼,看了一眼店里的情况,朝陈阵走过来。
举杯喝下琥珀色的酒液,陈阵抬起头看向那群士兵。
…………
…………
甘鸿毅也在食堂,看起来心情不错,给人一种意气风的感觉,那群跟班跟在他旁边,有说有笑的打菜盛饭。
有史一来第一次,邹瑾在看到甘鸿毅后有了安心的感觉。
只是今天甘鸿毅看她的次数比往日多了,肆无忌惮的看,没有半分收敛,让邹瑾觉得很不安。
吃完饭,她和平时一样,准备和同事一在厂里聊天散步,可是刚走出食堂没多久,身后就响起了甘鸿毅的声音:“邹瑾,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些事想问你。”
邹瑾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还没开口,和她关系很好的同事就抢先说道:“甘领导,现在可是下班时间,邹瑾想去哪就去哪,不需要听你吩咐,谁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甘鸿毅几乎没有工作经验,没有才能,在瓷器厂基本就是混日子的,没有丝毫威望,厂长也知道不能让这人乱来,所以没给他任何实权,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员工顶撞他是常事。
他没有理会顶撞,仍看着邹瑾,笑着说道:“是关于那天你家楼下那个人的事。”
邹瑾心中一惊,尽力保持着平静,说道:“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那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平子只是被你们打得慌了,信口胡诌的。”
“我可不在乎他和你的关系,我在乎的是他的身份,嘿嘿,你要是不怕外人太多,咱们在这里说也可以。”甘鸿毅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邹瑾脸色苍白,对身旁的人说道:“刘姐,我就跟他去一趟,看他想嚼什么舌根子,反正就在厂子里,他也不敢怎么样。”
刘姐点了点头,又看了甘鸿毅一眼,对邹瑾说道:“那你小心点,他要是敢乱来你就叫,我带人去废了他,厂里看上你的小伙子那么多,就算不信甘,也比他那只癞蛤蟆要好得多。”
邹瑾笑着点了点头,走向甘鸿毅。
甘鸿毅带着他那些跟班,带着邹瑾走向办公区,来到了一间放样品的小仓库前,打开了库房的门。
“这里没人,你有什么可以在这里说。”邹瑾不敢跟着进去,抱着手说道。
甘鸿毅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昨天晚上甘府出了什么事吧?”
邹瑾的心猛的抽了一下,脸上仍保持着平静,说道:“街上那么多士兵,厂里那么多人在说,当然知道。”
甘鸿毅又道:“昨天甘府遭劫,死了很多人,我怀疑就是你家楼下那人干的。”
他说得十分肯定,邹瑾惊得四肢软,差点摔倒,退后了一步靠着墙,抱着手,免得颤抖被看出来,用不屑的语气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干的?”
“我可是当事人,也住在甘府里,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我说昨天晚上看到了他,你和邹平就脱不了干系,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邹平可是把他叫作‘姐夫’的。”甘鸿毅十分得意的说道,为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计谋感到骄傲。
邹瑾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回原处,有些想笑,世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甘鸿毅想要把甘府生的事栽赃给陈阵,而那件事正好就是陈阵做的。
甘鸿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出了他的目的:“只要你答应陪我一个晚上,我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会再来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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