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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身素色,体量纤柔,不似大家女子一般衣配华奢。一头青丝如绸披下,仅用一根普玉制成的簪子盘着。
人虽装扮雅肃,却生得端柔婉约,光是一个侧面,便叫萧楚愔不由得微了惊。当下心中微着起震惊,面上露诧嘴上已是忍不得压声说道。
“这混小子,平素祸害烟柳巷的姑娘们也就罢了,这次竟连这等婉淑的女子都不放过,当真禽兽。”
并非萧楚愔想要暗下叱骂自家三弟,实在对于三少连着这等淑端的女子也能下手,她这做长姐的自个都瞧不下眼。平时风流多情,与烟花柳巷的魁娘们逢场作戏也就罢了,可如今这风流的心思已不仅局限于花柳之巷,竟连这清白人家的姑娘家也……
花柳巷的姑娘,无论如何,便是真惹出了事,也是不打紧的。不过这平白人家的姑娘,却断不是能随便招惹的主,尤其是眼下这样的女子。
虽非魁娘那等惊骇世俗的容颜,却平有一缕柳巷之处艳绝花魁绝无的脱尘雅淑。清清淡淡,如水如雾,端着叫人一眼看去心里头便觉舒服。
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漂亮得叫人光是瞧着心里头便觉不喜,柳如烟便是这样的人。而另一种,则是舒舒淡淡叫人瞧着舒沁,一见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便是后者。
当知三弟这段时日神神秘秘竟是为了引勾这等宛若脱尘之物的姑娘家时,萧楚愔那心里头的火,可是恼了。心中虽是气的,嘴上也挂了怨,可她毕竟还记着自个是一路尾随,名不正言不顺,故而也就没现身冲着三弟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斥训,反而藏于那儿静观事态发展。
这儿的萧家长姐,因着三少素来的风流脾性猜思这一次必是起了淫心引勾纯良女子,反之那儿已叫长姐心中斥责的萧家三少,却早瞧不得平素的轻佻流情。处在一旁看着清婉正在捶捣草药,楚恒瞧了半晌,想来也是静不得,当即上了前,开口说道。
“清婉姑娘,莫不你稍着歇上片刻,这些草药我帮你捶捣如何?”
捶捣草药看着好似简单,实则也是繁琐,若是久了免不得叫人觉了累。清婉虽是做惯了这些事,不过看着她那葱段白皙的手不停拿着药杵捣着药臼里头的药,楚恒这儿瞧着也是心疼。最是瞧不得女儿家受累的萧家三少,自是主动请缨。
楚恒虽开了口,想来清婉并不希望客人受累,当下莞莞一笑,清婉说道:“都是些平素做惯了的事,早就熟了,这些事我自个来就成。萧公子今日上门,便是客,没有沏茶招待已是清婉怠慢,怎能让萧公子受累,让萧公子替清婉杵药?”
自己之事,却由旁人替自己受累,想来清婉也不是那种喜着麻烦他人的主。故而楚恒的相帮,她是谢拒的,只是楚恒此次却是执意要帮,便闻清婉回后,楚恒忙道。
“清婉姑娘不是应了在下,同意在下来青居相帮。既已应了,在下岂有杵在一旁光看不行的理。这捣药的琐事,清婉姑娘便交予在下吧,在下断是能办好的。”
许是因楚恒此话说得言切,故而清婉那儿也不好再拒,而是微着思了一下,清婉便将手中的药杵置于案桌上,随后退到一旁说道:“既然萧公子愿意帮忙,那清婉便不与萧公子争了,萧公子便是试上一试?”
难着清婉愿意退位,楚恒自是心喜,当即上了前,拾起清婉放于桌上的药杵。刚刚离了清婉的手,这药杵上还残留着清婉指尖的温度,便是持了药杵,而后在指上轻轻揉了碾,一番受感之后楚恒这才开始捣了药臼里的药物。
这捣药看着简单,可时间若是久了,手也是微了酸。萧家少爷何时干过劳心劳累的活,便是那研墨对于少爷来说,也是一项体力活。
按着萧楚愔的话,恐怕萧家这几位奢享的少爷,平素这手上拿的最重的物,便是那用于吃饭的筷子,至于这萧家三少,顶多再多上一把扇子,旁的更重的,就绝不会出现在少爷手中。
平时在家累牢的事一件都不干,如今扛下这捣药的细锁活计,时间久了自也是腰背胳膊肘一并发酸。不多时,人是真的累了,而在一旁莞笑端看的清婉,显然也瞧出楚恒有些微累。明面上倒也没有明言,只是瞧着楚恒渐渐缓下的动作,清婉笑着说道。
“萧公子,便交予我也捣会吧。”
虽然没有直询萧楚恒是不是累了,不过清婉这一番柔轻的话,萧家三少还是听明了意,当即面上一阵发臊,对于自个竟不如一位姑娘家,觉着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之下对这温婉的清婉姑娘更是心生慕倾。
总是这般,如此温柔,不管待谁,皆是温温婉婉,从来都顾及旁人的面子,断不会叫人挂不住半分面子。一切皆善心而待,由心而出的极善如何叫人不心生慕喜。
当下闻了清婉的话,并且瞧着清婉已是伸了手,楚恒连忙握紧手中的药杵,打算婉拒清婉相帮。谁知这突然的一握,动作倒是大了不少,一个不慎竟是触了清婉的指尖。
当下两人的面,竟是全都飞了红。
清婉是个姑娘家,与男子有了指上的碰触一时羞婉尴尬也就罢了,可这萧楚恒可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刻不沾身的浪子,他这面上的一臊可叫萧楚愔傻眼。若不是一旁的叶知秋眼明手快抢了急扶住她,恐怕这萧家的大小姐就真当站不稳身,直接从藏身的地方摔了出去。
因了三弟这堪称稀罕的面红脸臊,萧楚愔这儿彻底惊愣了神。倒是楚恒那处,臊面之后竟也抽回了自个的手,随后轻声道了一句。
“抱歉。”
这一声抱歉换来的自是清婉的轻摇,便是因了刚才那轻轻一触,屋内瞬间默了声。默下的屋中,男女相处自叫气氛多了几分羞赧。
清婉抽了手,将那不慎与楚恒相触过的指尖握入另一只手中,轻轻碾揉。垂目左右离游视线始终不敢定落在楚恒那处。
清婉本就是个模样端美脱尘的女子,如今面上再镀一层霞红,自是雅艳几分。因着此景实在诱人,故而这引得不少千金荡心的萧家三少,竟叫跟前这幅美景惹得失了几分神。
人虽是失了神,可萧楚恒毕竟也非寻常公子,故而也是短暂片刻浅失,很快的便回了神而后在心中暗斥自己的唐突。楚恒这才速定了心,随后速岔了话题问道。
“对了清婉姑娘,今儿这些药,清婉姑娘可是要送至何处?”
便是气氛实在尴尬,不得已楚恒直接寻岔话题,而清婉显然也觉如此气氛甚是羞人,故而也就顺了楚恒的话,回道。
“前段时日王婆家的孙儿染了病,因着没了他法便寻到我这处,今儿这些个药便是给王婆的孙儿备的。”
“王婆的孙儿?”
对于萧家三少来说,除了京都有名的魁娘,以及那些个姿势出众的富家小姐,莫不然旁的一切他皆是入不得心的,故而这清婉口中的王婆究竟何人,他还真记不起来。倒也是清婉,闻了楚恒话中几分迷意,便是出声说道。
“便是前几日李叔提过的那个王婆。”
“清婉姑娘说的可是城北那处的王婆。”
“正是那位。”
瞧着楚恒记起,清婉这厢也是点头应了,便是应后楚恒说道:“那王婆我记得家境着实贫寒,他那孙儿又得了天花,这病可是个耗银子的事,若是手头上的银子不够,这京都药坊的大夫是请不起的。便是她那孙儿的病,恐怕也就没救了。”
“是啊!”
楚恒的话刚刚落下,清婉已是轻声叹道:“贫穷人家百事哀,便是得了病,也是没有银子看治的。”
一想到那王婆领着孙儿上她这儿跪求时的惨凄模样,清婉这厢心都快碎了,面上也是一派惋凄。倒是楚恒,最是瞧不得女儿家露出伤泣神色,当即看着眼里心里头也是疼的,楚恒忙道。
“贫穷人家百事皆哀,可要在他们命却是好的,遇上了清婉姑娘。清婉姑娘对于那些个贫苦人家而言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京都名医虽多,可若说医者善心的,也只有清婉姑娘一人衬得起这四字。在下对于清婉姑娘,是打心里的佩服,由衷的佩敬。”
对于大多数的医者而言,医术便是挣钱吃饭的本事,你若是得了病想要问诊开药,银子拿来万事好商量。可若是手头上没有银子,那便一切莫开口,人怎么来怎么走。故而对于那些家中贫落的人家,有时拿不出这看病的银子,若是得了重病怕也只有躺在床上等死的命。
旁家医者一切朝钱看,可清婉却非如此,自打她入了京都,便只替贫苦人家瞧病。这诊金一概都是不收的,有时遇上家里头穷得实在取不出银子,她便连那药钱也一并免了。这样一个心善人淑的美人儿,便是因了这一颗善者医心,很快的芳名散播。
而楚恒也正是因了从旁人那处得闻,切因缘巧合之下识了清婉,故而才得以入了这青居,二人以友称伴。
一开始,真只是因了人美,故而才起了结交之心,可随着相识日久,对于这清婉姑娘,楚恒竟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旁感。那样的感觉,便是京都最有名望的魁娘也不曾让他动过这样的心思,便是因此,这青居楚恒来的愈发勤了。
那一番赞夸,绝无半分阿谀之意,便是萧楚恒心中最真的赞思。也是楚恒的话落后,清婉这位优了一笑,而后说道。
“萧公子谬赞了,清婉何德何能,不过是行了一个医者当行的事罢了。”
“医者善心,救死扶伤的确是医者当行的事。不过如今心中还记着这一份善的医者却是愈发的少了,对了清婉姑娘,这给王婆家的药,诊金药钱也是照着免了?”
“是啊!”点着头应了一声,清婉说道:“这王婆家实在困贫,为了她家孙儿这个病更是掏空了家中积蓄,实在是拿不出抓药的银子。所以这些药,还是照旧免了药钱。”
“这王婆家的确不容易,能免倒也是免了,不过清婉姑娘每日都要收这样多的药材,家家药材皆是免了,时间久了终归不是个法子。若是清婉姑娘不介意,可否手下在下这点心意。”
说完已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放于桌上,抢在清婉开口,楚恒急忙解释说道:“在下此意并非有折辱姑娘之嫌,只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在下没有旁的本事,也帮不了太多人,故而只能钱银上给点帮衬,多置办些药材,也好多救些人。”
楚恒此语,真切本意,便是看着楚恒的眼,清知他所言皆是实思。片默了半晌后清婉才欠身拜了谢,而后说道:“既是如此,那清婉便不与萧公子客气,清婉在此先替那些贫家之人谢过萧公子善心。”
“清婉姑娘此话过了,不过些许绵薄,担不得这一声谢的,倒是清婉姑娘……”话到这儿,免不得暂了顿,因语微顿,随后瞥移了眸偷摸着瞧了清婉。人是瞧,面上竟又没出息的臊了红,楚恒尴着色错了视眸,而后说道:“倒是清婉姑娘,虽是善者仁心,不过在给旁人瞧病的时候切记留神了自个的身子。可莫要一心皆在旁人身上,倒叫自己累倒了,莫不然可有人心里会疼的。”
“有人会心疼?”
楚恒这突然的一句话,叫清婉惑迷了意,就在她隐猜几分面上霞红再染时,那处也意识到自个说了什么的楚恒急忙解释说道。
“我的意思是那些平素受了清婉姑娘恩惠的人家,若是知晓清婉姑娘因了他们的事累垮了自己的身子,怕是得自责了。所以清婉姑娘也请看在那些人的份上,切记留神自己。”
明明就是自个心里头挂记,偏生还要扯到那些清婉帮过的人。这素来哄女儿家一句一哄句句带蜜的萧家三少,何时也会如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般,说话都带了涩意。
楚恒这儿越是解释越是惹人多思,而清婉那儿,显然也非一个愚钝之辈,当下气氛再度染了羞色。便是受不得这暧昧不清的气氛,萧家的风流三少竟然先一步打了退堂鼓,当即开了口,楚恒说道。
“对了清婉姑娘,那送予王婆家的药可是妥了,横竖今儿我闲着也是闲着,莫不然就由我替清婉姑娘送去吧。”
楚恒的话刚刚落下,清婉那儿也忙点应,急着将药包好随后递与楚恒。这慌乱之下两人的手不慎又触到一块,又是一片面红耳赤。
接了药,也不多留,便是瞧着三弟匆忙离后,萧家大小姐这才朝天翻了一记白眼,随后与着叶知秋一道离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