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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瑜想着想着,又苦笑起来,她的母亲是医院的护士,父亲是个普通的工程师,这个时代,不少那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可她不是。
她闭了闭眼,狠狠地将心头这份悸动压了下去,强迫自己不去想。
明天,她还要和寒筱去逛卖场,她来的时候,妈妈给了她五千块钱,她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来了,她还想请陈奕然和乔若瑄吃顿饭,他们好久没在一起聚了。
陆寒筱并不知道,她只是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让周瑾瑜想了这么多,想得都快哭了。
她心情很好地穿过了走廊,往房间里去。她的房间向东面有一个阳台,与当年在江市的富贵苑一样,阳台把她的房间和陆遥风的房间连通在一起。她回了房间,去洗了个手就往阳台上去,穿过阳台,偷偷地透过窗户,朝陆遥风的房间里看去。
陆遥风朝她这边看过来,将她的小动作抓了个正着。
陆寒筱讪讪一笑,突然又想到,她难道不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想通之后,她气势都足了许多,身上还带了一点杀气的样子,气势汹汹起来。
陆遥风的感知何等敏锐,他心里好笑,嘴角就不知不觉弯了上去,他歪在床上看电脑,一大堆的报表,他将电脑扔到了一遍,朝她伸出手去,“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喑魅,不知不觉间就带了喜悦,他狭长的凤目染上笑意,显得越发亮。他靠在床头柜上,两腿交叠放在床上,一截被子搭在他的身上,就那么朝陆寒筱伸出手,等着她过来。
这世间,再无人得他如此邀请。
陆寒筱从阳台上过来,穿过书房,书房与起居室之间是半面墙的博古架相隔。而起居室与卧室之间,是雕花镶玻璃的仿立屏墙相隔,她绕过书房,穿了进来,看着陆遥风笑吟吟的脸,她就气不打一处,走过去,抬手就朝陆遥风的手上拍去。
她气鼓鼓的,也不理陆遥风,爬到床上,两只脚一甩,将脚上的软底布鞋差点甩到床头的五斗柜上去了。她越过陆遥风的腿,朝床中间爬过去,本来准备坐在床中间,好好地和陆遥风算一算账的,哪里知道,她一坐下来,就感觉到不对劲,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被她压在腿下,那玩意儿尖声一叫,吓得她从床上跳起来,就往陆遥风怀里扑去。
“呜呜呜,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老鼠?”
真的很像老鼠,陆寒筱靠在陆遥风的怀里,苦哈哈地朝她身后看去,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毛茸茸的,她还感觉到了其中气血的热意,她想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就跟传说中老鼠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她要是把它压死在床上了……,她不敢想象,那得多恶心啊!
陆遥风的房间和她的房间格局一样,装饰也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色调不同,她的房间是典型的彻彻底底的女孩儿的风格,用的全是暖色调的色彩。而陆遥风,不是黑就是白,床单被套只有两种颜色,浅灰色和白色。
她方才一门心思都用在如何找陆遥风算账上,爬到床上来的时候,一肚子的火气呢。事实证明,人生气的时候,最是大意。
要不然,就算冰貂也是一声雪白的毛发,可这白色和床单的白色还是有些差异的。此时,冰貂抬起了头,露出一双圆圆的,水灵灵的,带着哀怨的眼睛,痛苦地看着陆寒筱的时候,她才看清楚冰貂的全貌。
巴掌大的一团,圆圆的一团,镶嵌了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睛在上面,身后,他为了讨好,一截短短的尾巴,微微地摇摆着,他太有灵性,一双眼圆溜溜地转,感情丰富,神情拟人,陆寒筱只一眼,便被萌得两眼冒星星。
陆遥风一手搂着陆寒筱,一手就朝小毛球伸过去,捏住他颈间的皮肉一提,将他提了过来,递到陆寒筱面前,柔声问,“喜欢吗?”
能不喜欢吗?陆寒筱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她伸出白玉般的指头,在冰貂的额头上点了点,重新体验一下冰貂毛茸茸的感觉,笑着问,“是给我的?”
“嗯!”陆遥风的侧脸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摩挲,将冰貂放在掌心里,托到她的面前,“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他只是一个礼物!
冰貂听到,虽然觉得眼前这小女孩子很养眼,可他依旧很颓废地低下了头,又把头缩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只微微露出一点,伤心地望着陆遥风,就不能对兽平等一点吗?
陆寒筱被他的模样取悦了,她咯咯地笑起来,伸手指复又在冰貂的身上戳了一下,也忘了自己来的初衷,激动地在陆遥风的怀里挪了个姿势,让自己舒服一些,“三哥,你看,他好好玩,他还不高兴了呢,他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不喜欢我戳他?”
她以为冰貂是不喜欢人对他动手动脚,她越是这么以为,越是用手指去戳他。她也怕把这小东西戳坏了,很小心地用力。见冰貂装死,就越发玩得开心。
“不是。”陆遥风溺爱的眼神,化成了水,看她一副开心的样子,给了冰貂一个“你立功了”的表情,“他只是不喜欢我说他是礼物!”
“这样啊,还挺有自尊的啊!”陆寒筱根本不怀疑陆遥风说的话,她从陆遥风的怀里出来,挨着他坐,将陆遥风的手拉过来,离自己近一些,将冰貂在他的手心里翻了个个儿,她仔仔细细地看,“是不是荷兰猪?”
长得也不像啊!
可就是这句话,将冰貂伤了个遍体鳞伤,他无力地趴在陆遥风的手心里,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觉得,他的男主人虽然霸道一些,不讲道理一些,不尊重他一些,但他所有合起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没有他的这个新的女主人的杀伤力大。
他竟然把他高贵的冰貂说成是“猪”,这是对他的侮辱,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