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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天本来就是周六,所以孟靖谦和颜歆月难得睡了个懒觉,等颜歆月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
她慵懒的嘤咛了一声,闭上眼习惯性地往身边男人的怀里拱了拱,孟靖谦看着她唇角带着一本满足的笑意,忍不住也宠溺的扬起了唇角。
他现在总是习惯性的比她早起那么一会儿,为的就是能多看一看她的脸,过去他曾有过很多年,有过无数的日日夜夜可以凝望她,可是他都没有把握过机会。现在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一点一点的补回来。
孟靖谦抬手拂开她额前的发丝,温声道:“昨晚睡得很好?”
“嗯。”颜歆月依然不想睁眼,缩在他怀里享受般的点点头。
孟靖谦微微挑眉,戏谑道:“看样子是我昨晚的表现还不错?”
听到这话,颜歆月瞬间瞠开了双眼,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作势就要起床,“你这人怎么一大早就胡说八道?”
孟靖谦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对付这个皮薄的女人只有这个方法最好用。
他伸手拉住她,直接将她带倒在床上,翻身压在她身上,促狭的笑道:“说,你对我昨晚的表现还满意不满意?”
颜歆月瞪了他一眼,闭紧嘴巴不说。
这人简直是有病,昨天晚上把她折腾的连连求饶不够,今天居然还要她说,他不这样没有自信还是怎么着?
见她一脸不屑,孟靖谦直接伸手去痒她的腰肉,故意威胁道:“快说,不说你今天就别想起来了。”
“哈哈~好了好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颜歆月被他痒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讨饶道:“我对你昨晚的表现很满意,可以了吗?”
孟靖谦这才作罢,直接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模糊道:“既然很满意,那么咱们趁着大好时光再来一次,我保证让你更满意。”
“别闹了别闹了。”颜歆月连忙制止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大清早的,别乱来。”
谁知孟靖谦当真停了手,笑笑道:“也是,毕竟咱爸还叫咱们中午去吃饭呢,闹得太晚可不好。”
颜歆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你爸叫我去吃饭?”
“不是我爸,是你爸。”他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没适应现在的新身份呢?”
“哦……”颜歆月拖长尾音,按了按额角道:“毕竟二十多年都没有爸爸,突然有了,还是有点不习惯。”
他立刻柔声安慰道:“没事,慢慢就习惯了,起来洗漱吧,去晚了岳父大人要怪罪了。”
颜歆月回头剜了他一眼,“谁是你岳父大人?别乱叫!”
他厚颜无耻的凑上来从后边抱住她,靠在她耳边道:“你嫁给我了,你爸爸不就是我岳父大人?”
颜歆月直接给了他一手肘,“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他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嫁?”
她一甩头,“我也没说。”
孟靖谦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不说嫁也不说不嫁,你这是几个意思?”
颜歆月哼了一声,傲娇道:“看心情吧。”
她说完便转头进了浴室,看着她的背影,孟靖谦无奈的摇头笑笑。看样子是该早早地把结婚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
时间定在了中午十一点半,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出了门。
由于云霆在榕城没有安家,所以中午吃饭也是约在外面的。饭馆是在旧城的一条街上,名字叫红公馆,曾经是北洋军阀时期的一个有名军阀的私人住宅,建国之后便被国家收了回来,前两年才在竞标会上被一个台湾人租借下来,改成了一家民国复古的餐馆。
颜歆月早就听说了这家餐馆,但是一直没有去过,所以路上一直很有兴致的跟孟靖谦谈论着。
两个人说着说着,孟靖谦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蹙着眉认真思考着。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
他摇头,没头没脑地说:“不对劲,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他这才转头看向她,面色深沉的说道:“那天我们在和你父亲谈话的时候,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他为什么抛弃你母亲的问题上,可是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颜歆月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按照你父亲说的,他二十四岁逃婚的时候遇到了你母亲,那你的年纪应该比云若初大才对,她怎么会比你大?”孟靖谦拧眉看着她,“这说明他遇到你母亲的时候,就已经有云若初了。”
颜歆月闻言也是一愣,仔细思考着他说的问题。他说的没错,从见到云霆之后,她一门心思只想知道他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的原因,其他的问题都没有细想,现在深入的想想,这当中确实有很多疑问。
如果真的像孟靖谦所说的那样,那么云霆对母亲的始乱终弃,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一想到这些纷杂的事,颜歆月本来还很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闷起来,对云霆先前还算不错的印象也一扫而光,转而又是那种厌恶的心情。
孟靖谦转头看到她沉下的脸色,顿时也有些后悔跟她提这个问题,早晨出门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现在却又是一脸阴郁,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红公馆,孟靖谦把车停在停车场之后,牵着她的手走向餐厅。
由于是复古餐馆,所以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北洋军阀时期的样子,服务生都穿着定做的工衣,女服务生则穿着长及脚踝的旗袍,挽着端庄的发髻,一举一动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
可颜歆月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压根没心情欣赏那些,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向了云霆他们所坐的地方。
菜还是刚上桌的,云霆见他们俩来了,立刻热络的招呼道:“小月,过来这里坐。”
颜歆月只是瞥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不用了,我坐在这边就好了。”
她冷淡的态度让云霆一怔,就连旁边的云若初也有些不解,明明前些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孟靖谦见状急忙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的反应不要这么激烈,颜歆月虽然心有怨念,却还是尽量压制着心里翻腾的情绪,跟他一同坐了下来。
服务生很快就把菜上齐了,云霆不停地给她夹菜关切她,“小月,你吃这个瓢儿鸽蛋,这个可是宋美龄以前请美国的马歇尔将军吃的,味道可鲜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嫩白的鸽蛋夹到她的碗里,然而颜歆月却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动筷。
见她一直不吃,云霆有些急了,努了努下巴催促道:“你快吃啊。”
“云先生。”她忽然开了口,称呼又恢复到了先前的陌生和疏离。
云霆一愣,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的看着她,有些紧张道:“你说,我听着。”
对于这个女儿,他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一点都没有摸透她的脾性,所以但凡她有一点不对劲,他脑中的神经就立刻紧绷了起来。
颜歆月抿了抿唇,凝视着他沉声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如果像您说的,您二十四岁的时候逃婚遇到了我妈妈,那为什么若初姐的年纪会比我大?”
云霆一怔,就连旁边的云若初也有些意外,现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
不过转而一想也觉得很正常,她和云若初的年纪差这么多,根本就不符合云霆说的话,她会起疑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云霆垂下头,沉沉叹息了一声,“之前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个的,我自以为能瞒住你,但现在想想,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中间这么大的一个疑问,怎么可能瞒得住。”
颜歆月立刻蹙眉,“所以说,你早就已经有家庭了,还抛弃妻子的去招惹我妈妈?”
“当然不是!”云霆急忙摇头,有些慌张地说道:“事情不是那样,我那时候也没有家庭。”
她更加不解,“那是怎么回事?”
云霆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当年我妈,也就是你们的奶奶一直有肝病,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病的正厉害,因为怕看不到我以后结婚生子,所以便急着让我赶紧结婚,她的一个朋友就介绍了当时书香门第卢家的女儿,也就是小初的母亲卢桢。那个时候我正急着毕业,更何况年纪也不大,根本没有想结婚的想法。我跟卢桢一共见了两次面,而且都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见得,我后来连她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我妈居然就要让我跟这样一个陌生人结婚。”
“我那时候是真的接受不了,为此跟家里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每次我一闹,我妈就又哭又喊,说我这个不孝子不顾她的死活。我是长子,底下还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年纪都还小,想让他们结婚根本不切实际。后来所有亲戚都来劝我,包括我的弟弟妹妹。”云霆按了按眉心,无奈道:“但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的向家里提出先订婚,等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再考虑结婚的事情。当然这个其实也不过是个缓兵之计而已,我想等母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就去卢家道歉退婚。”
“后来呢?”颜歆月追问。
“后来……”云霆眼中露出一抹悔不当初的神色,“后来订婚宴当天我心情不好,被朋友灌了酒,结果当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走到了卢桢的房间,然后就……”
颜歆月瞪大眼睛,“然后卢阿姨就怀孕了?”
“我当时不知道。”云霆急忙解释,“第二天早晨起来之后我看到她在我身边,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后来我母亲的肝病果然好了许多,我虽然对不起卢桢,但是以为终于解脱了,可以去退婚了,谁知道我母亲病好了之后跟我闹得更厉害了,大概是因为病好了之后有精神也有力气了吧,她每天耳提面命的催促我赶紧跟卢桢完婚。几个月之后卢桢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当时觉得天都快塌了,我那个时候才二十三四岁,一想到就要结婚当爸爸,我觉得简直是天旋地转。”
颜歆月终于明白过来了,顺着他的话道:“所以你就逃婚了?”
“对。”云霆面露愧色的说道:“我当时实在是接受不了那个局面,只想逃避,所以就逃婚了,在其他省市转了转,最后落脚在了如玉住的小镇上。”
那天听他说那番话的时候,颜歆月还觉得他是个挺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再加上云若初对她说的话,她现在的偏见也算少了一些,可今天知道这些真相之后,她瞬间觉得面前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怂包蛋。
颜歆月有些义愤填膺的斥责道:“你既然都有了孩子,为什么不负起责来?你简直是让人瞧不起!你这样怎么对得起若初姐!”
她说完还有些同情的看了云若初一眼,谁知道她竟然一脸的置身事外,甚至还兴致勃勃的吃着东西,好像他们说的话压根跟她没关系似的。
“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云霆愧疚不已地说道:“当时云家的人找到我,说我母亲病重,我以为真的是她的肝病复发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甚至都没能跟如玉好好告别。可我没想到回去之后面临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还有一场不得不结的婚。”
颜歆月冷哼了一声,讽刺道:“所以你选择对若初姐母女负责,就不管我们了。”
云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我当时不知道如玉怀孕了……”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颜歆月气的咬牙切齿,愤愤道:“难道你还要抛弃妻女,迎娶我妈妈?还是说你两个女人都要?坐享齐人之福?”
云霆自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伤害已经造成了,他这一辈子伤害了两个女人,这是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颜歆月转头看见云若初仍然埋头吃着饭,顿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若初姐,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若初这才抬起头,一脸的茫然,“说什么?”她甚至还指了指面前的海鲜汤,“这个汤的味道真不错,鲜得很,你们赶紧吃啊。”
一桌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颜歆月忍不住道:“他当初也是抛弃了你们母女,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小月,那时候我才三岁。”云若初放下手里的汤勺,笑得一脸云淡风轻,“三岁的孩子能记得什么?说得不好听了,我五六岁之前的记忆都很模糊。我记得的只有过年的时候爸把我放在肩上带我去广场看烟火,我上中学的时候爸风雨无阻的来接我,我出国在外,打电话随口说一句我想吃家里的虾酱,他就立刻做好了托朋友给我送去。”
她说完又抬头看向颜歆月,淡淡的笑了笑,“人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我只想记得别人的好,不想记得别人怎么亏欠我,那样我活的太辛苦了,而且我一定会对整个世界的人都绝望。”
她中学毕业之后就出国留学,一直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太过西化的思想让她变得极为通透和开阔,再加上信佛教的原因,她的思想几乎有些脱俗。
颜歆月怔怔的看着她,对于她这样超脱的想法感到崇拜又惊讶。
就连一旁的云霆都愣住了,眼中既有感动又有感叹,但更多的还是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坦荡的女儿感到骄傲。
云若初耸了耸肩,撇嘴道:“而且爸逃婚丢下我妈不管,说白了也是她自找的。”
云霆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小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云若初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他道:“爸,你当时是喝多了,但并不是你走错了房间,而是我妈特意差人把你送到她房间里的。不然就像你说的,咱家宅子你闭着眼都能找到路,总不至于喝了点酒还不如个瞎子吧?”
“可是……这,你怎么知道……”云霆错愕的问道。
“我妈跟我说的。”云若初有些得意的眨眨眼,孩子气的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妈怎么什么都跟我说?爸,你自己想一想,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跟你说过特别亲密的话?所以我只能跟我妈说,久而久之我们母女俩几乎就没有秘密,我跟我妈的关系就像是朋友一样。她临终的时候特别后悔地跟我讲了这件事,说如果没有逼着你结婚,你也不至于大半辈子都不开心。”
云霆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嗫喏道:“其实……也没有很不开心……”
他对卢桢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她确确实实做到了一个好妻子,这些年他虽然时常觉得生活沉闷缺少乐趣,却也算过得平稳。而且当年也确实是他对不起她,这一点无法改变。
云若初笑笑,像老友一样拍了拍他的肩,“但如果你和颜阿姨在一起,你应该会更开心,不是么?”
云霆并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低下了头。
气氛一时间都有些沉闷和尴尬,云若初见状急忙故作轻松的张罗道:“诶诶,你们都别愣着了啊,赶紧吃,这个海鲜汤到底还有没有人喝?没人喝的话我可一个人都喝了。”
其他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领会了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自顾自的吃起了饭,气氛也很快缓和了起来。
红公馆的菜色果然名不虚传,从饭店走出来的时候,几个人还在讨论,由于时间还尚早,云若初便提议去附近的一家茶楼坐一坐。
孟靖谦想到和静言约好晚上去她家里吃饭,现在又这么早,便答应了下来。
颜歆月和云霆父女才刚刚相认不久,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再加上云霆是舞台剧编剧,两个人从事的工作也大致相似,所以话题便更多了,一下午就这么浑然不觉的聊过去了。
一直到日暮西渐的时候,孟靖谦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相互道别之后带着她赶往静言家。
路上颜歆月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孟靖谦回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心情不错嘛,一下午聊得挺来劲。”
她咯咯直笑,倒也不反驳。之前她也以为她会对云霆很憎恨,可是后来云若初跟她讲了一句话,她便立刻想开了许多。
“你过去二十七年虽然没有父亲,但也始终抱有希望。现在既然有了,你又何必对他抱有敌意?如果这样,那你这个面就见得太不值得了。爸爸年纪大了,没有几年能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了,你倒不如让他用自己剩下的时间来弥补缺失的过去。”
她后来想了很久,觉得云若初的话很有道理,慢慢便打消了对云霆的怨念。
*
很快孟靖谦的车就停在了静言家楼下,他从后备箱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酒,牵着颜歆月熟门熟路的走了过去。
静言家住的是一幢独栋的小复式,小区里的绿化和安保系统相当好,几乎和孟靖谦住的九洲湾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家门就被人打开了,静言探出头高兴地说道:“你们来了啊。”
静言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阿森纳秋衣,头上还扎了两条双马尾,看上去就像是大学拉拉队的。
孟靖谦一进门就看到了她今天鬼畜的造型,忍不住抽了抽眼角道:“你那穿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阿森纳!”静言还特意把球衣拉给他看,随后一脸嫌弃的说:“切,说了你也不懂,除了经济法民法你还懂什么呀。”
“我懂这些能让我赚钱就够了。”孟靖谦斜了她一眼,“你倒是认识阿森纳,阿森纳认识你吗?”
一旁的颜歆月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兄妹俩怎么一见面就吵。”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孟靖谦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今天设宴款待我们吗?那你准备做什么?是做方便面还是方便面?”
静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是那种只会煮方便面的人吗?”
孟靖谦若有所思的点头,“我记得你好像连方便面都煮不好。”
静言:“……”
进去之后他们才看到餐桌上正冒着热气的火锅,孟靖谦扶额道:“你所说的款待不会就是请我们吃火锅吧。”
静言得意道:“对啊,火锅又怎么了,而且这还是年糕火锅!”
孟靖谦鄙视道:“你得了吧,每次说做饭你都只会做火锅,谁不知道火锅最好做,只要把菜洗好丢进锅里就行了,你除了洗菜还做什么了?”
“孟靖谦,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你说对了,我还就是瞧不起你。”
“擦,居然这么不要脸的承认了……”
看他们兄妹俩吵来吵去,颜歆月无奈的摇摇头,洗了手走进厨房准备帮程奕枫摘菜。
“你们来了?”程奕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温柔,可是却很少有过去那种贪恋和爱慕了,变得平静了许多。
“嗯,他们俩又吵起来了。”
程奕枫笑笑,“习惯就好。”
餐厅里的静言和孟靖谦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但很快静言就败下阵来,毕竟像孟靖谦这种面无表情还能开启群嘲技能的人实在是少有,静言自知她这个哥哥嘴毒,也就识趣的不再跟他吵了,反正也占不了便宜。
“对了,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孟靖谦耸肩,“中午跟她爸爸一起吃饭了。”
“歆月姐的爸爸?”静言有些错愕的瞪大眼睛,惊讶的说:“她找到她亲生父亲了?是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
“你查户口的?”孟靖谦蹙眉,随后又道:“你知道云霆吗?就那个挺有名的舞台剧编剧,就是他。”
“噢,我知道啊,之前他编写的那个《霓裳羽衣曲》我还和奕枫哥去剧院看过呢。”
孟靖谦狐疑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了?你要是说月儿去看我还相信,你?不会是去睡觉去了吧?我怎么记得你这种人只看动漫和韩剧来着?”
静言脸色一暗,有些生气的大声道:“哎呀,反正我就是去看了嘛!”
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服和憋屈,当初她拿着剧票邀请程奕枫的时候,他说的话跟哥哥说的几乎如出一辙。在他们心里,任何事让颜歆月去做就是阳春白雪,而她去做就是附庸风雅。在他们心里,她除了会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一辈子也比不上颜歆月。
正说着,颜歆月和程奕枫就端着锅出来了,她把锅放到电磁炉上,很开心的问静言,“言言,你这个锅底是从哪里买的啊?闻着就很有食欲。”
一旁的程奕枫随口笑道:“你问她就算是问对人了,她啊,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吃的绝对是精通!”
颜歆月回头笑笑,“那倒是,静言从小就可喜欢吃好吃的了。”
孟靖谦也跟着补刀:“哼,她就是一吃货。”
他们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在孟静言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是程奕枫和颜歆月之间说话的默契和相视而笑的瞬间,更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里。
她极力摈弃自己脑中不好的念头,掐了掐手心强颜欢笑道:“你们话可真多,赶紧吃吧,我都饿死了。”
几个人终于落了座,孟靖谦回头看着她的双马尾,孩子气的伸手拽了一下,静言被他拽的头一偏,吃痛道:“孟靖谦你有病啊?干嘛拽我头发?”
孟靖谦撇嘴,“没事啊,就想拽拽看,谁让你小时候从来都不留长发,每天跟个假小子似的到处跑。现在总算像个女人了,我当然要拽你头发玩。”
“无聊!”静言白了他一眼,“你那么想玩,干脆赶紧生个孩子天天玩。”
她话音一落,桌上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凝滞,颜歆月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静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程奕枫见状急忙呵斥道:“孟静言你胡说些什么,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他原本只是想让她不要搞坏气氛,可是这话在静言听来却像是给颜歆月帮腔,心里顿时满腹委屈。
见她像个孩子一样的低下了头,颜歆月立刻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静言你别生气,奕枫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一唱一和的互相开脱,显得更是默契十足。孟静言低着头,眼睛酸涩的几乎下一秒就落下泪来。她今天明明告诉过自己不管出什么事都要高高兴兴的,可是事到如今却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好半天之后她才抬起头,故作淡然的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扯着嘴角道:“刚刚有红油溅到我眼睛里了,好疼啊。”
程奕枫蹙了蹙眉,有些埋怨的说道:“让你慢一点,每次吃饭都风风火火的,就像有人跟你抢似的。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心一点?”
他无奈的摇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虽是责怪的语气,眼中却有着宠溺。这丫头,永远都毛毛躁躁的,让人担心不已。
心底划过一阵酸痛,可静言还是努力绽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我知道啦,下次会小心的。”
其实他后面那句话是想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像歆月一样稳重一点吧……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吃着菜,可是却感觉像是嚼了一把糟糠一样,没有一点味道。
一顿饭吃的倒也还算热闹,孟靖谦他们三个一直在聊天,偶尔他和程奕枫会一起吐槽一下静言,静言一直都笑着跟他们开玩笑,可谁都没有留意到她眼底越来越暗淡的光。
吃完饭后四个人都有些撑,这个时候就洗碗实在是太扫兴了,静言兴致勃勃的提议道:“不如咱们打扑克吧。”
“就你?”孟靖谦嗤了一声,“摸牌的运气不怎么样,打牌的技术更不怎么样,你也敢跟我玩牌?”
“切,那又怎么样!”静言不服气的瞪着他,“你前年过年的时候不是照样输给我一个五位数的红包?”
孟靖谦不屑道:“拉倒吧你,要不是爸在旁边看我的牌给你打小报告,你以为就你那战五渣的技术能赢得了我?”
“好啊,既然你口气这么大,那咱们今天就来试试啊,输的人五位数红包!”
孟靖谦不可一世的笑笑,“来就来,怕你不成。”
“再追加一条!”静言狡黠的眨了眨眼,“输了的人要贴条子!”
所谓贴条子就是输的人要被赢的人用沾满口水的纸条贴在脸上,最后看谁被贴的最多。这个还是静言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宿舍的舍友学来的,当初还被孟靖谦嘲讽了好久。
果然,她一说这话孟靖谦立刻嫌弃道:“你恶心不恶心?我才不要沾你的口水!”
静言得意地撇嘴,“小时候你吃汉堡的之前我舔了多少次了,你怎么不嫌恶心?”
孟靖谦:“……孟静言你这个死丫头,怪不得我总觉得我的东西上面总有一股口水味。”
“嘿~”静言的笑笑,不由分说的站了起来,“就这么决定啦,我去找白纸过来。”
她说完便往楼上书房跑,程奕枫在后面追问了一句,“你知道白纸在哪儿放着吗?”
因为程奕枫的书房里总是放着很多材料,他怕静言毛手毛脚的会给他弄乱,所以从来都不让她进书房碰他的东西,因此有些担心她会找不到。
静言回头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笑道:“放心吧,我知道的!”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孟靖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根本不像个女生。”
程奕枫看着她跑上楼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浮出一抹笑,“不过也挺可爱的,不是么?”
颜歆月见他凝视着静言的样子便知道他对静言是动了感情的,忍不住问道:“对了奕枫,你之前说给言言的惊喜,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程奕枫转头看向她,微笑道:“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想那天带她去看五月天的演唱会,然后再向她重新求婚。”
“求婚?”孟靖谦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嗯。”程奕枫郑重的点点头,惋惜道:“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都没给她一个像样的求婚仪式,我觉得她心里应该一直挺介怀的,所以趁着这次我想给她补上。”
孟靖谦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问:“奕枫,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程奕枫果断地点点头。
孟靖谦又问:“那你这么做,是说明你真的爱上言言了吗?”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确定。”程奕枫有些黯然低下头,眼中隐隐有一抹痛惜的说道:“说实话,我现在确实不能完全确定我真的爱上静言,过去的几年,我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对待她。可是经过这一年的认真相处,我发现她真的是个很热情很美好的女孩,她对生活积极的态度让我很喜欢,所以我想跟这样的她一直在一起。”
“那你……”孟靖谦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颜歆月,酸溜溜地说:“你不会还惦记着我老婆吧。”
颜歆月闻言捶了他一下,嗔怒的白了他一眼。
“没有,你放心吧。”程奕枫摇头笑笑,如释重负般的说道:“我觉得我是真的放下了,说出来有些可笑,事实上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歆月了。静言是个很有乐趣的人,每天都会给我找各种段子,在微博上不停地艾特我,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我想把这种感觉一直维持下去。”
“那就好。”孟靖谦终于赞同的点点头,“你能有这种心思就好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爱护她。”
“嗯,我会的。”程奕枫郑重的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朝楼上看去,狐疑道:“这丫头找个白纸怎么找了这么久?不会又找不到了吧。我上去看看。”
他说完便起身上了楼,书房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说道:“静言,你怎么找了这么久?白纸就在打印机底下,你打开盖子就看到了……”
然而当程奕枫推开门之后,看到的却是静言正坐在地板上出神,而她面前还摆着一地的白纸。
“你看什么呢?靖谦他们还在楼下等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孟静言忽然猛的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她紧紧咬着唇,就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双大眼睛满是猩红,眼神又急又凶的盯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这是怎么……”程奕枫一愣,刚想说什么,脑中却忽然划过一个想法。
瞳孔骤然紧缩,他急忙低头看向地上那些纸,果不其然,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纸,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静言你听我说,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程奕枫顿时方寸大乱,急忙走上去蹲在她面前,急切地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可以给你解释……”
“42份离婚协议,42份!”静言抓起那些在他面前扬了扬,眼中满是摇摇欲坠的泪,颤声道:“第一份是我们结婚那天你签下的。”
她的眼泪随着声音的震动掉下来,瞬间便泪流满面。
孟静言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自己丈夫的书房里发现42份离婚协议书,而这些协议书上,每一份的底下都签好了他的名字。从他们结婚那天起就有,之后一月一份。
再有两个月就是他们结婚四年的纪念日,到此为止他们已经做了46个月的夫妻,而他竟然有42个月都在想着怎么跟她离婚。
又或者说,从他们结婚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跟她离婚,怎么才能摆脱她。
孟静言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晕眩,她起身想要站起来,不知是因为受的打击太大了,还是因为起的太猛,眼前瞬间一黑,她险些就栽了过去。
“静言!”程奕枫见状急忙伸手去拉她,只是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挡开了。
静言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手指颤抖的扬着那叠离婚协议,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没有人会以离婚为前提结婚的,你知道吗?”
“静言你听我说……”程奕枫不知所措的去拉她,却被她奋力甩开。
“你别碰我!”静言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厉声喝住他,一双眼睛红的有些吓人。
“你不是想离婚吗?好啊,离啊。”静言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眼泪随着她癫狂的笑却掉的更加汹涌,近乎绝望的对他道:“我这就签字跟你离婚!”
她说完抓起桌上的一支笔当真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份接着一份签的飞快,也不顾那些锐利的纸张划破了她的手指,就这样近乎疯狂的签着名字,就像是要把那42份离婚协议上她空缺的名字都补上一样。
“静言,孟静言!你冷静一点!”程奕枫见状急忙冲上去想阻止她,谁知道静言竟一把推开了他。
她用的力气很大,程奕枫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她推得看看向后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脚。
没有了他的束缚,静言便立刻低下头继续去签字,就像是魔怔了一样,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只记得和自己生活了四年的丈夫从结婚那天就在想着跟她离婚。
“静言!你别冲动,你停下!”
程奕枫冲上来从后面抱住她,想要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可是静言却有些歇斯底里的开始挣扎,“你放开我,程奕枫!你不是要离婚吗,好啊,我成全你,你放手!”
他们争执的声音很快惊动了楼下的孟靖谦和颜歆月,两个人立刻跑了上来,有些心急的问:“出什么事了?”
颜歆月不出现还好,她一出现,静言瞬间想起了过去这么多年的每一件事。
程奕枫为了颜歆月拒绝她,为了颜歆月羞辱她,为了颜歆月责骂她。他拿颜歆月和她作对比,把她贬低的一文不值,甚至就在刚刚不久,他们两个人还在举案齐眉的说笑,程奕枫还在为颜歆月而呵斥她。
这一刻,积累了数年的怨恨终于都爆发了,孟静言死死地盯着颜歆月,眼神凶狠而又憎恨,就像是在看一个杀父仇人。
颜歆月被她狠戾的眼神看的一愣,刚想问她怎么了,却见她指着她的鼻子对程奕枫道:“你很喜欢她对吗?”
孟静言手指颤抖的指着颜歆月的鼻尖,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扭曲,“我知道你喜欢她,你爱她,这么多年从来没变过,你就是为了她才想跟我离婚的对吗?”
看她一副失控的模样,孟靖谦立刻蹙眉呵斥道:“孟静言你胡扯什么!再乱说我我不客气了!”
“哥!”静言喊了他一声,眼泪跟着掉下来,失声吼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好兄弟一直暗恋你的女人,你就一点都不生气?你就一点都不在意?你知不知道他为了颜歆月做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他爱颜歆月爱到晚上做梦都喊着她的名字?”
颜歆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孟靖谦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就像是看闹剧一样看着她。
程奕枫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走上来攥住静言的手腕,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我不!”静言奋力甩开他,怒极反笑的看着他,眼泪滑进嘴角,“怎么,你怕我说出来?你是怕她知道,还是怕我哥知道?程奕枫,我这个做妻子的都不介意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了,你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程奕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孟静言已经完全失控了,一步走到颜歆月面前,直接将她推到了程奕枫身边。
她这一把推得猝不及防,颜歆月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程奕枫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可这在孟静言看来却更加刺眼。
程奕枫抬起头,有些恼火的喝了一声,“孟静言你别闹了好不好?”
她讽刺的笑出声,只是悲凉的看着他,自嘲的摇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做.爱的时候你都喜欢从后面,是因为那个姿势你看不到我的脸对不对?你看不到我的脸的时候,究竟在想着谁呢?你每次跟我做的时候,是不是都在幻想着颜歆月?”
程奕枫和孟靖谦同时怒喝了一声,“孟静言!”
颜歆月有些焦急的走上来,试图跟她解释,“言言,你别乱想,我对奕枫从来没有那种感情。”
“言言……”她嗫喏着这两个字,忽然又笑了出来,抬头看向程奕枫,眼里却已是绝望,“你每次面对我的时候,究竟是叫的言言还是颜颜?”
她忽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他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一声又一声的喊,“言言,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那时候她多傻啊,真的以为他叫的就是她的名字,现在想来,其实他口中的“yan,yan”从来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颜歆月。
静言越想越寒心,视线瞥到自己左手中指上的婚戒,她一愣,忽然直接将那枚精致的戒指拽了下来,对着灯光审视着戒圈里面那行英文小字。
“MyLoveYan。”
她看着看着,不知是被戒指上钻石的光芒刺到了,还是被那行字刺到了,只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疼的她想落泪。
孟静言举着那枚戒指到程奕枫面前,红着泪眼,嗓音嘶哑的问他,“这个Yan,是她,不是我,对么?”
一定是的,这个戒指是四年前他给她的,而且尺码还有些大,她后来还去珠宝店缠了一圈鱼线才面前能戴。现在想想,这枚戒指其实根本就是他用来跟颜歆月求婚用的吧。
“我……”程奕枫看着那个已经失了光华的戒指,忽然哑口无言。
跟她结婚的时候决定的太匆忙,那时候颜歆月又刚刚出国,他脑子里一团乱,婚礼前静言小心翼翼的问他有没有准备戒指,他才想起来早就忘了这件事,所以就直接用这枚戒指顶包了。
后来他一直想有空就买一个新的换给她,可是时间久了就这么忘记了,没想到竟然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四年了,四年了!”静言忽然哭出声来,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下来,“我戴着你给别人的求婚戒指,戴了整整四年,还像一个傻子一样当做无价之宝。”
程奕枫闭了闭眼,放缓声调试图劝她,“静言,你听我说,有些事太复杂了,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
“我不想谈,程奕枫,我不想再跟你谈任何事了。”她躲避着他的触碰,流着泪向后退,“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向外跑,程奕枫追在她后面大喊了一声,“静言!”
然而孟静言根本听不进他的声音,现在的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她跑的飞快,程奕枫一路大步追出去,终于在楼梯口上拉住了她,有些焦急的摇着她的肩膀,“静言,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我们坐下来谈谈好不好?”
“太晚了,程奕枫。”她只是流着泪摇头。
“静言,别这样……”程奕枫有些哀切的看着她,眼中竟然有一些脆弱和恳求,“你冷静下来,我会跟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不需要了,什么都不需要了。”她静静地看着他,伸手想去掰他的手。
谁知道程奕枫却紧紧地攥着她,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孟静言有些急了,对他又打又推,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你不是喜欢颜歆月吗?你去追她啊!我要跟你离婚!”
见她又有些失控,程奕枫也是心急如焚,忍不住低喝道:“这跟她没关系,孟静言,你别闹了!”
她就知道,他心里护着的,永远都只有颜歆月。
“你放开我,放开我!”静言忽然发狠的低头去咬他的手,程奕枫没想到她会这样,手上一痛,条件反射的甩开她的手,却忘了她身后就是高高的二层楼梯。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屋里的空气,接着便是肉体撞击楼梯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震动着所有人的灵魂,不知过了多久之后,孟静言才终于从楼梯上滚到了一楼,再也没有动一下。
程奕枫就这么傻傻的站在楼上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那么小,那么脆弱。
几秒之后,他看到有鲜红的血迹从她的身下缓缓流出,染红了孟静言白色的家居服。
“言言……”
他瞠大眼睛看着那一幕,低低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