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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闲浮岛被外人闯入了?
这几乎不可能。白遥站立在一根根灯柱中皱眉沉思,这座岛屿上明里暗里机关重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走到他的房间还能肆无忌惮的篡改迷幻阵。
若说是绝言岛上那些人做的,他也觉得奇怪。这些人想要进闲浮岛大多是为了探查闲浮岛上的情况,巴不得能悄无声息不惊动任何人,没道理会胆大妄为的私自改动他的迷幻阵,这无异于挑衅。
若是岛外那些有能耐之辈悄无声息的闯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时间内摸到他的房间,除非,改动迷幻阵的是岛内的人。
白遥忍不住扶了扶额头,私自改动阵法的人已经呼之欲出了。他离开房间之前凤沃还没离开,估计这丫头,是无聊的跑到纷繁花树下玩耍去了,还顺手捣弄几下他设下的迷幻阵。
话说,他设下的迷幻阵有这么脆弱吗?
白遥看着自己身周围一根根晃眼的灯柱,忍不住手痒打算尝试破阵。
凤沃回到自己的小院,神神秘秘的关好门窗后才爬到书架旁的毛毯上,从自己手腕上的乾坤手镯里拿出云海始序的三卷残册。
自她从白遥手里拿到云海始序到现在,几个月来,她都没什么空闲时间可以好好把这些残卷仔细研究一二。现在回到闲浮岛好不容易能暂时平静下来,正好把这些残卷拿出来过过眼。
她小心翼翼把破旧的竹简拼连在一处,再从手镯里拿出纤细柔韧的细丝,一点一点加固残卷破损的边缘。
从北地安渡书斋里拿到的残卷应该是云海始序的开头部分,而从九方山弃室里拿到的残卷刚好能和开头部分的断裂处相吻合,只有最后从白遥手里拿到的这些残卷,既不能和前面两卷的断裂处相吻合,而且里面所画的地方和所写的内容和开头相差甚远。
凤沃把开头两卷放到一边,捧起白遥给她的残卷,低下头仔细辨认竹简上所画的地方。画这副画的人极其吝啬笔墨,边边角角宁愿欠缺也不肯多花点时间仔细描摹,是以画的不甚清楚。
她现在看这幅画几乎称得上是云里雾里,这画上的风景基本的形态都有,里面大概画的是一只石雕的凤鸟,亦称为鸾鸟,形态和她肩头上的凰鸟并不十分相似。
这是石雕凤鸟形体甚高,可就算仅是一块没有生命力的石雕,她都能感觉到这只凤鸟十分高大的身躯和优美的身形。
这块石雕处在空旷的山谷内,四周一片辽阔,似乎那一块天地间只有这一块凤鸟石雕存世,其余万物皆无法近它身侧分毫。
凤沃手掌不自禁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她感觉自己心中仿佛有哪一根心弦被轻轻撩拨触动,肩头处都有些隐隐发热起来。
这只凤鸟石雕定有些不可言喻的古怪,仅是一幅不甚明了的画儿,她都能有这样的触动。若有一日她亲眼看到这石雕,那她会有多么震撼。
这处山谷会是隐没在西方延绵不绝的群山之中吗?
凤沃手指轻轻触摸着破旧的竹简,想起自己第一次踏足西方群山时的情景。那一次,她去的山头正是福它沱的地盘。若是当时福它沱并没有身中八转封灵界,全身上下灵力没有被封,那她和凡音尘还能平安无事从它沱山走出来吗?
她如今想起来,心中才有些后怕。她若不是上天庇佑,机缘巧合中去到了它沱山,遇到了福它沱,而是去到了别的什么大妖兽的地盘,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凤沃手臂轻抬,把竹简放在自己手掌心中转了两圈,翻到了写着古怪符文的那一片竹简上。这些古怪的符文乃是上古文字,和凰灵秘法中所用的符文一模一样,都是按照一种奇特却很有规律的方式排列着。
她按照这种排列规律仔细研读起来,发觉这些上古符文讲述的是那块石雕的故事,凤沃越看下去越觉得有趣,不由得把身子斜倚在了旁边的书柜上。
这只石雕的凤鸟在上古时期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有一个听着很耳熟的名字,叫凤灵,和她凤家那只上古神兽凰灵的名字极其相似,看着像是一对儿呢。凤沃偏着脑袋想了一会,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过片刻,她又摇了摇头,名字相似并不能说明什么,她翻过竹简继续看了下去。
这只名唤凤灵的上古神兽早已陨落在上古乱世之中,这块石雕不过是后人遵照它的遗命为它所筑。
凤沃忍不住轻笑,启唇自言自语道:“巧了,我家凰灵也是在上古乱世中陨落的,看来上古时期那场大灾祸挺严重的,连神兽都接二连三的陨落。”
这只凤灵的殒命的方式和凰灵一模一样,它们两个都是凤凰一族,名字又如此相似,难道会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
凤灵和凰灵之间的关系她不得而知,不过也说不准,也许凤灵和凰灵两者相同的一切只是微妙的巧合。可若不是巧合呢......
凤沃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小会,接着又亟不可待把目光投到了竹简上,却发现凤灵的的故事已经叙述完了,竹简上只剩下一句类似于感叹的话:凰去凤随,共赴生死,愚不可及。
凤沃心口猛的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上破体而出,她感觉到自己的魂灵隐隐作痛。她手腕一抖,竹简“啪嗒”清脆落地,又有一股澎湃的悲伤凭空朝她袭来。
凤沃心痛的几乎想落泪,她蜷缩着身子倒在绵软的毛毯上,心中无端端溢满伤痛。她的魂灵好像被嵌入了什么东西,她想逃脱却发现自己早已与这奇怪的东西融为了一体。
她努力想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只稍纵即逝的一眼,她无比清晰的看到那嵌入她魂灵的东西。
竟是她家的凰鸟。
凤沃感觉心口疼痛稍微减缓,便挣扎着坐起身,三下扒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她低头往自己肩头处看去,果不其然,自己肩头的盘旋的凰鸟果然有所变化。
她身上这块凰灵图纹陪了她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她早已对这块图纹的一笔一划和凰灵的姿态无比熟悉,而今天,她肩头这块凰灵的图纹却自己改变了姿态,由先前的静立姿势变成了现在的展翅高飞,还无端端缩小了许多,像是往她身体深处飞去般。
凤沃手捧水镜看着镜中那块愈加璀璨夺目的图纹,它先前只是鲜艳的血红,如今倒平白添上了几抹绚烂的色彩,显得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她现在几乎完全断定,云海始序中所述的凤灵和凤家的凰灵定有千万般牵扯。不然,她方才心口的疼痛和此刻身上所有的变化又该作何解释。
凤沃口里沉吟着西方二字,心中升起了无比的好奇。按云海始序的出处来看,凤灵的石雕应该在西方某座山谷之中,而凤灵和凰灵两者之间又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她若是能找到这处山谷,亲眼见到凤灵的石雕,是不是就能探清她身上凰灵图纹变化的原因以及凤灵和凰灵之间的关系?
凤沃默念着竹简上最后一句话,凰去凤随,共赴生死,愚不可及。
她心中有些猜测,若是这句话中的‘凰’字意指凤家凰灵,而‘凤’字意指凤灵,那么从这句话的意思上看,虚空界中的这只凤灵和浩渺大陆上凤家的凰灵定然关系匪浅。上古乱世之中它们双双陨落,又该有怎样的蹊跷?
凤沃套上衣袍,沉下心中万千浮想联翩。无论她如今对西方有多么好奇,她都只能等,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在西方数不尽的群山中找到凤灵所在的山谷。
她勉力压下心里所有的激动,闭上眼在心中细细咀嚼云海始序上的符文。
第二日清晨,凤沃梳洗完后出门去找白遥。她还记得白遥与她今早的约定。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白遥房里,一眼看到那张宽阔的书案旁空无一人,心中怪道:白遥昨晚难道是偷懒躲里面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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