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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痛苦,死了一了百了。辛志又起了这样的心思。
可是,这些天她经历了太多。她亲眼看到阿娘和阿妹对她的牵挂和不舍。如果她死了,她的母亲和妹妹该多伤心。
想到她们,她又有些舍不得。为了她们的笑容和宽心,她即便想了结自己,也得等到她们看不到的地方,也得等到她们以为她去了的好地方。辛志想,她可以编织一个谎言,一个美丽的谎言。让她们认为她还活着。
对,——宫里。这是最好的地方。
辛谊儿轻轻的关上房门,却听到辛志在叫她。她打开门,轻声问:“阿姐?怎么了?”
辛志愣了一下,目光涣散道:“谊儿,你去跟阿娘说,我愿意去宫里了。但有个条件。”
辛谊儿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记下了,一路小跑着去找了葬儿。
辛志还想接着把条件说出来,谁料到辛谊儿竟听头不听尾。辛志想着,由她当面告诉母亲也好。
葬儿这厢还在炖着茯苓蛇肉大补汤。她边添火边盘算着,万一这次金阳对辛志的刺激和打击还不够狠的话,她该怎么办办才能逼辛志进宫。
“阿娘,阿姐说她答应进宫了,但是有个条件!”
辛谊儿冷不丁的一句话,倒把正思考的葬儿吓了一跳。葬儿抚着自己的胸口道:“小祖宗,你走路不带声音的?”
辛谊儿愕然。“明明有声音!”
葬儿又添了一把火,催问道:“你刚说什么!你姐她怎么了?”
“阿姐说她答应进宫了,但有个条件!”
葬儿喜出望外,迅速站起,一把紧紧握住辛谊儿的胳膊。她的大富大贵有苗头了。无比兴奋道:“什么条件?快说!”
辛谊儿刚听了辛志说愿意进宫,就飞快的跑来跟葬儿说。至于什么条件,她没问也不知。她挠了挠头道:“阿娘,到阿姐屋里说吧!”
葬儿白了辛谊儿一眼就拉着辛谊儿一溜烟的到了辛志房里。
“阿娘,我可以入宫,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若金阳来问我和俗儿的去处,我入宫和俗儿已经······没了的事,不能向他透漏半分。你若告诉了他,我即刻从宫中回来。”
辛志说的决绝,眼睛黯淡的没有一丝波澜。她知道金阳有办法让葬儿开口,这天底下还有跟钱过不去的主吗?特别是对一个嗜赌又爱钱的世故女人。她提前让葬儿答应她,就是防止此事的发生。
葬儿心下不由的一颤,真是个傻女儿啊,都这时候了,还要为那个臭男人着想。他的女儿没了,难道他这个为人父的不应该知道?不应该愧疚吗?他自始至终就没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葬儿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攥了拳头恨恨的砸了桌子。
“呵呵,志儿,你的想法,阿娘支持,支持。阿娘保证不跟金阳那个混·····透漏半个字。”葬儿说完扯了扯辛谊儿的衣裙。
葬儿和辛谊儿对视一眼。
辛谊儿一脸坚定,也附和道:“是啊,阿姐,我······也不会说的。”
辛志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她终于答应进宫了。在葬儿看来,辛志答应进宫,她就一定会进宫。她一辈子的奢想,离大富大贵又近了一步。
在辛谊儿看来,辛志能走出去也算是件好事。这成天看着事发现场,不得抑郁症才怪,更甚是哪天被辛志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发现大火是她和葬儿放的,这后果······
难以想象。
如果说金阳的背叛对辛志是当头一棒,而金俗的死则是釜底抽薪。辛志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她只是怪罪着自己,为何没有熄灭蜡烛才引发了大火白白断送了金俗的命。
而她进宫也只是缓兵之计。到了那里,也了却了葬儿和辛谊儿的希冀。她也可以去陪着俗儿了。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一阵沉默······
葬儿忽然拍了脑门道:“哎呦,瞧我这记性,锅子里还炖着茯苓蛇肉大补汤呢!鲜蛇皮也腌渍好了,等着啊!马上好!”
蛇肉大补,鲜蛇皮是上好的药引子,然而捕蛇者却寥寥无几。一来,是蛇有剧毒,搞不好会命丧黄泉。二来,有些边陲小国对蛇崇拜,认为它是神赋灵魂的化身。
早在二十多年前,秦末汉初之际,未央宫内,蛇形雕刻就繁盛一时,只是当时宫内流传未央宫被蛇诅咒一说,皇帝顾恒才下令消除一切和蛇有关的东西。未央宫,顷刻间就远离了蛇的一切。
“师傅,蛇纹托盘是25年前,在未央宫匈奴邦交所赠。”李炎郑重道。
周瑜生尽力回想着这只言片语。蛇纹托盘、未央宫、匈奴。
“听采薇说,那只托盘直到现在都红的耀眼,蛇纹就像真的啊!师傅,我还真想看看。”
红的耀眼,蛇纹,这倒是让周瑜生脑子里跳出一个人来。
木离红,红姑。
她总是一身红衣,火红火红的,像一个于盛夏全开了的石榴花。她也酷爱捕蛇。而红姑,他苦心找了二十年依然没有音信。似乎木离红在她母亲去世后就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难道这事会和她有关?
周瑜生不敢想。红姑,可是她母亲这辈子唯一一个情如姐妹的朋友。
“李炎,想办法去查一下二十年前,宫内的人事变迁记录,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木离红的女子。”
在他的记忆里,木离红一直陪伴在他母亲戴凤仪左右,直到他母亲疯癫坠湖而亡。如果宫里不刻意销毁,那么定会有她的记录。
李炎领命后,又道:“师傅,我还听说早在二十多年前,秦末汉初之际,未央宫内,蛇形雕刻就繁盛一时,只是当时宫内流传未央宫章华殿被蛇诅咒一说,顾恒皇帝才下令消除一切和蛇有关的东西。”
周瑜生从章华殿的那场大火里,死里逃生。弥留之际,只听到有人大喊,“戴皇后疯了,皇后疯了,放火烧章华殿啦!火烧章华殿啦!”再后来,他已经昏迷不省。而醒来时却是另一番天地。那时,他刚过三岁半。
冷风拂过他的脸,清风习习,温柔细腻。周瑜生摸了摸后背。僵硬无比的肌肤,黑森森的可怖。清凉的风过,可他的背再也感受不到自然里这般好的馈赠。至于他的脸,也已是另一张皮了。
所以,他才敢出现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的。
“顾恒皇帝下令的?”周瑜生抬了抬眼有些意外。
“是的,师傅。”李炎相当肯定。
周瑜生自来便不信什么诅咒之说。他认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或者是为了某种目的散布谣言蛊惑人心。但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诅咒?皇后手中的红色蛇形托盘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二十多年前的事,和此事件相关的一切人等除了皇帝、皇后、慎夫人外无一人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