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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满总觉得,她就算是窝囊废,也算是个运气不错的窝囊废。
最起码在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司慕冉来了,先不说司慕冉是哪根筋搭错了,就非对她念念不忘,但不管如何,司慕冉答应帮她了。
司慕冉问:“刘默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傻了吧?”
花月满不想回答,心里更像是插了一根刺似的难受巴拉,傻这个字她可以说,但别人都不能说。
司慕冉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笑着又道:“阿满,你以为你点说不说话,我就不知了么?如果刘默现在好端端的,皇后又怎么敢如此自作主张的来和我谈联婚的事情?”
花月满一愣:“你的意思是……皇后知道了?”
司慕冉不敢断言:“也许只是猜到了,或许皇后和我一样,提议联婚只是在赌,如果刘默是正常的,听闻联婚的事情肯定会登门质问,或者加以阻止。”
“所以……”
“所以……如果今天落山之前,皇后还没有看见刘默这个人,你以为她不会猜到我心里的那个想法?”
也就是说,皇后当真留不得了。
花月满不想去想刘默要是清醒过来,知道这事儿会不会跑到瑶蓝去追杀她,毕竟她现在是打算和旧情人联手杀了他亲娘,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她宁愿杀了刘默的亲娘,也不愿意看着刘默被她自己的亲娘夺了权势。
那样的话,于刘默而言,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一些。
脏水都往她一个人身上泼,流言都朝着她一个人身上砸,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也没打算过要洗白什么,所以没事。
但是刘默……
她要他一定是干干净净的登基,清清白白的做皇帝,在沈太尉和文丞相两个人的辅佐下长命百岁。
“踏踏踏……踏踏踏……”忽然,从院子到门口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年轻的面庞就显露了出来。
“公子,午膳送来了,我已经摆好了。”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花月满顺着声音看了去,只见一身男装打扮的青竹,正面色平静的站在距离她五步左右的门口。
司慕冉点了点头,起身拉住了花月满的手:“再多备一副碗筷,阿满留下来跟我一起用膳。”
“是。”青竹扫了花月满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花月满其实特别想问问,司慕冉和这个青竹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她着实好奇到底司慕冉给了青竹一个怎样的定位,可以让这个女人既当眼线,又当下人,如今又假装跟班。
“等我登基之后,青竹会是贵妃。”蓦地,司慕冉的声音响起在了身旁。
花月满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也对,青竹为你做了太多的事情了,虽然我看不上,但她却是为了你,给她一个贵妃也许都是委屈了人家。”
司慕冉将她按坐在凳子上:“那什么不委屈?”
花月满很是认真的道:“皇后吧。”
估计是她给的头衔有点重,才刚端着碗走进门来的青竹听了这话,手上一个哆嗦,差点没掉落了碗筷。
司慕冉坐在她的对面,将青竹的惊慌看在了眼里,淡淡的笑着:“青竹,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青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坐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花月满:“可是太子妃……”
花月满觉得,估摸着上次她把这丫头虐的不轻,不然如今司慕冉都开口了,她为何非要把矛头指向自己?
究竟是真的畏惧了她?还是想要陷害她?
“阿满会介意?”司慕冉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花月满当先拿起了筷子就吃:“都看着我干嘛?我只是个客人。”
司慕冉没有再说什么,笑着将她最喜爱的肉菜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青竹也不再推脱,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给司慕冉夹了春笋:“公子请用。”
一顿饭吃的不快不慢,期间青竹一直都在给司慕冉布菜,花月满看得出来,青竹是真的对司慕冉上心了,所有司慕冉喜欢和不喜欢的青竹都很清楚。
她之所以肯定,是因为那些喜欢和不喜欢的,曾经的她也是放在过心上。
司慕冉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他并不会像是曾经一样,每每在她给他夹菜的时候,他总是会笑着说:“你先吃。”
对于青竹,司慕冉虽然不曾忽视,但却也并没有在意过,就好像这个人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
说实话,对于青竹她没怪过什么,起码现在没有,所以对她而言,现在的青竹充其量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阿满可有想过,要怎么走第一步?”司慕冉放下了筷子,转手拿起了茶杯。
他吃的很少,以前就吃的不多,现在吃的更少了。
花月满看着他那清瘦的面颊,本来想说:“你先吃饭吧,我的事情再急也不差这一顿饭。”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她现在身份和位置都比较尴尬,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不关心都已经乱成了这个德行,若是她当真关心了,那还得了?
“还没想好,但该除掉的人总是留不得了。”
花月满没有把话说的太过明白,不是避讳司慕冉,她在司慕冉的面前已经没有任何可避讳的了,她现在回避的是青竹。
既然是陌生人,那就没有必要表露太多,是吧?
司慕冉笑的很是不瘟不火:“既然决心要除,就总是要抓到软肋的,毕竟时间不多。”
花月满咬在嘴里的肘子,顿时就失去了滋味,沉默着继续吃饭。
其实又何必刻意的提醒她什么?既然她答应了,就总是会兑现的。
接近天黑的时候,花月满才疲惫的走出了落英宫,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浑身都疲惫不堪。
沐华宫的门口,擅玉正笔直的站着,一身紧身的劲装,将他原本就傲人的身姿,托趁的更加英姿飒爽。
擅玉并没有说话,但他那一双黑沉的眼睛,却无不是将某些话写的明明白白,他知道,她整整的一天去了哪里。
要是往常,花月满不会在意,毕竟自从刘默出事回宫了之后,擅玉就一直如影随形,但是眼下,她做贼心虚,尤其是不敢触碰擅玉的目光。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她不自然的开了口:“擅玉啊,你总不会去,也不怕兴悦公主会不高兴吗?”
擅玉还在沉默着,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花月满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掩耳盗铃的小丑,呆不下去的匆匆朝着寝宫里走了去。
“太子妃……”就在她迈步上了台阶的时候,擅玉才缓缓的开了口。
花月满想要缓解自己的心虚,回头浅笑:“怎么?知道怕兴悦公主不高兴了?”
“沈侧妃来了。”擅玉黑沉的目光朝着她的身后看了看,“就在太子妃的身后。”
花月满只觉得五雷轰顶,顺着擅玉的目光僵硬回头,当即就对上了沈晟婻的挑眉挤眼。
估摸着是刚刚的话都被沈晟婻给听了去,此时的她在花月满的注视下,脚一跺,“哼!”的一声进了屋子。
花月满一个人站在门口欲哭无泪。
自从擅玉大婚,虽然沈晟婻和擅玉两个人还是会见面,但两个人对大婚的事情都是闭口不谈。
花月满自然也不去撩那个没味儿的闲,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知道沈晟婻并没有忘掉擅玉。
在每一个酒醉的夜晚,沈晟婻还是会抱着酒坛子,喊着擅玉的名字默默流泪。
然而现在……
她承认她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当着不该当着的人。
“擅玉,你怎么能够陷害我?”花月满咬牙切齿。
走过来的擅玉,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是太子妃自己做贼心虚。”随后,脚尖点地的跃上了房檐。
这个贼人做的还真是失败,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心怀鬼胎。
“你还不进来,在外面等死呢?”屋子里,响起了沈晟婻的声音,花月满听得出来,比她还要咬牙切齿。
叹了口气,花月满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正厅里,沈晟婻气哄哄的坐着,一看就是气色不善,瞧见花月满进来了,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便开始做起了针线刺绣。
花月满僵硬在门口,像是一个夜半回家被媳妇儿抓了个现行的醉汉。
沈晟婻哼了一声:“没见过作女红的?”
花月满干巴巴的回:“见过作女红的,但想到你也会做女红。”
沈晟婻一拍桌子:“花月满你作死!我也是个女人。”
原来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女人……
我还真以为你彪悍的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花月满一缩脖子,不敢叫嚣,谁叫是她说错了话?
迈步走到了软塌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刚要举起茶杯喝,一个锦囊却从袖子里掉了出来。
花月满弯腰将它捡起,思量了再三决定打开。
这段时间多亏了刘默的锦囊支撑,不过虽然难关一个接着一个的度过,可锦囊的数目也减少的可怕。
如今,这是最后一个了……
虽然她已经和司慕冉做了君子协定,但能不用他,她还是不想用他,毕竟吃人家嘴短,那人家手软。
债欠的多了。
不好还,更不好跑……
缓缓打开,里面映出了白纸黑字,花月满数了数,有点多。
她记得按照刘默的尿性,往往都是会甩成语才是啊?翻过来一看,她就更加的懵逼了。
君之吾所系,卿之吾所忆。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