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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皇宫,御书房。
刘默缓缓推开面前的房门,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脚下的步伐顿了顿,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直扑了他满面。
屋子里,不单单有面容疲惫的祈天帝,还有黄木舟黄羽林与徐长泽徐长史。
他们二人见了刘默,微微躬身请安,虽还是一派的恭敬,但半垂着的面颊却写满了忧虑。
“进来吧。”祈天帝对着门口的刘默缓缓开了口。
刘默稳了稳神,迈步走了过来,站定在书桌前:“儿臣给父皇请安。”
祈天帝摆了摆手,示意刘默起身的同时,对着徐长泽吩咐道:“将你刚刚和朕说的事情,再和太子说一遍。”
徐长泽点头,趁着刘默起身的同时,上前一步,将一封秘信递给了刘默:“太子爷,这是安插在卞国探子劫来的密信。”
刘默抬眼看了一下祈天帝,见祈天帝沉重的面颊没有半分的波动,知道祈天帝已经是看过了这封信,当即不迟疑的甩开,凝重过目。
这封密信上面的内容其实说的很简单,不过是汇报了前段时间,位于卞国的临西镇,曾早过了一番的洗劫,整个村子上百条的人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徐长泽顿了顿,又道:“这封信是前几日探子劫持下来的,信出自于卞国皇宫,而送往的地点……则是瑶蓝。”
刘默轻扣上手中书信,淡声问:“什么意思?”
徐长泽朝着祈天帝看了一眼,见祈天帝微微点头,这才继续又道:“其实这信一共有两页,只不过其中一页在探子劫持的时候,被卞国的探子毁尸灭迹,不过据探子口传回来的消息,那被毁掉的信上写的很清楚,在临西镇现了咱们祈天士兵的盔甲,而卞国一向作为中立国存在在几国之间,如今忽然将如此秘密的事情写信给瑶蓝,太子爷以为……”
没等徐长泽把话说完,刘默便是已经了然,因为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卞国打算和瑶蓝暗自联盟,或者说已经联盟了也说不定。
一直沉默着的祈天帝,终于开了口:“卞国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中立,如今忽然秘密联盟瑶蓝,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而卞国也在来往的密信之中提及,屠杀临西镇的人就是祈天的士兵。”
黄木舟拧了拧眉:“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卞国是打算投靠瑶蓝和咱们祈天作对,所有的国家都清楚瑶蓝一直和咱们祈天明争暗夺,我不相信就卞国不知道!”
徐长泽看了一眼刘默,话里有话:“我已经暗中查过,咱们祈天这段日子并没有任何人前往卞国,况且祈天虽然和卞国没有任何的来往。”
刘默听此,淡淡的笑了:“所以,徐长史的意思是……”
没等徐长泽说话,祈天帝直接把话挑明:“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祈天,以此拉拢卞国。”
刘默并不否认:“既是栽赃就一定有利可图,既卞国联盟的是瑶蓝,那究竟是谁想要至祈天于不仁不义,答案可想而知。”
徐长泽点了点头:“太子爷说的没错,只是……”他顿了顿,看了看刘默的脸色,话里有话的又道,“咱们祈天士兵的盔甲,一向都由皇宫内务府派人严加看守,要想偷出何其不意?但若是……”
刘默微微皱眉,看着徐长泽的欲言又止,颇为不耐烦的道:“徐长史有话不妨直说。”
徐长泽吭哧瘪肚了半天,虚汗不停的划过面颊,但这到了嘴边的话就愣是没能说出来,或者说……他是不敢说出来。
一边的黄木舟忍不住了,暴脾气的跺了跺脚:“让你说个话还真是费劲儿。”他说着,转头看向了刘默,“太子爷,我们现在怀疑是太子妃和瑶蓝太子冉里应外合。”
刘默狭长的眸豁然睁大了几分,眸光微微一暗,虽并没有说话,却让大大咧咧的黄木舟当即闭上了嘴巴。
祈天帝叹了口气,从书桌的抽屉里,又是拿出了一封信,摔在了桌面上:“这是螟蛉探子前段时间的汇报。”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刘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其实朕在螟蛉帝来信之前,就已经得知了太子妃身在螟蛉,因为在你抵达螟蛉之前,有探子亲眼看见太子妃在螟蛉出现,并且……和瑶蓝太子冉有过交集。”
刘默看着那封摊开在桌面上的书信,虽然不过是微微一扫而过,却也清楚的看明白了那上面的白纸黑字。
平静的神色微微一顿,他脑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黑眸之中卷起的猩红之色若隐若现,不过很快,他便是又平静了下来,在屋子里几个人的注视下,淡淡的笑了:“书信上只是有交集,并没有言之确凿的表明太子妃和瑶蓝太子冉之间,到底因为什么而交集,如今这般就说明她里应外合,未免有些言之过早。”
刘默虽从始至终都表现的漫不经心,但他身上散出的淡淡寒气,却让黄木舟和徐长泽两个不敢再轻易表任何的意见。
其实这其中的线索再明显不过,太子妃本来就是瑶蓝的人,是因为联婚才会来祈天,况且太子妃曾经还和瑶蓝的太子冉暗生情愫,如今两个人里应外合的联手,也是再符合情理不过的事情。
只是……
黄木舟和徐长泽分别瞥了一眼笔直站在中间的刘默,均是心照不宣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如今太子爷这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站在这里,哪怕是再明显的事实,他们也是不敢再说了。
“是与不是,很快便能见分晓。”祈天帝蓦地开了口,“下个月初八之后,罗曼帝会派使者前来答谢请婚,虽然是小辈的事情朕不易露面,但太子切忌一定要盛情款待,只要罗曼国和咱们祈天的关系不变,就不怕瑶蓝再暗自从中作梗。”
刘默敛起万千思绪,轻轻颔:“是,儿臣知道了。”
祈天皇宫,未央宫。
烛光淡淡,银炭静燃。
七巧看着从回来开始,便一直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呆的花月满,担忧的走了过来。
“娘娘,奴婢服侍您就寝吧。”
花月满不曾回头,只是淡淡的道:“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坐一会。”
七巧想要说什么,却最终点了点头:“是。”
擅玉被指婚的这个坎儿,她到现在还没过去,心里难过的跟被针扎了似地,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莫名的想哭。
如今这般模样的她,又哪里敢一直在花月满的面前晃悠?讨花月满的心烦?
又在炉子里加了一些的银炭,七巧转身脚步放轻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的掉针可闻,花月满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双眼却空洞的融入不进任何的景色,此时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刘默的点点滴滴。
七巧说:“娘娘,奴婢不想看见您以后和奴婢一般的后悔,没有为了当初自己的感情而努力,太子爷疼你宠你是人人所看在眼里的,若是您真的有那么一点的喜欢太子爷,不妨就好好的和太子爷相处下去吧,别以后后悔……”
沈晟婻说:“花月满,我还真就没看出你这神经大条的女人,哪里只得他如此的将你放在心上,你别看他总是对任何事情那么冷漠,也别以为他处处算计,就说明他坚强,实则他不过是习惯了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习惯了自己默默去承受着一切。”
擅玉说:“我虽然不喜欢你挡在主子的面前,但我却喜欢主子在你身边时露出的真情实意,因为只有那个时候的主子才让我觉得,他不在是一具为了复仇而活下去的行尸走肉,他也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他也有属于他的七情六欲。”
花月满慢慢闭上了眼睛,想着自己和刘默之间的是是非非,忽然笑了,也许,那个阴人真的走进了她的心,哪怕是她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想着想着,困意来袭,花月满不想动弹的趴在软榻上沉沉的睡了去。
睡梦之中,感觉到有一股温暖将她包裹,她微微睁开眼睛,便是瞧见刘默正抱着她朝着软榻走了去。
“刘默,你怎么不等明年再回来?”她要是没记错,她足足等了他两个时辰。
刘默轻柔的将她放在软榻上,坐在软榻上的同时,细心的为她盖上了棉被,听闻她的话,淡淡扯出了一个笑容:“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
“哦。”花月满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可太困了,心思着明儿再说,也就不再开口。
刘默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在被子下蜷缩成一个小团,爱怜的伸手缓缓抚摸上了她微热的面颊:“花月满,你在螟蛉的时候,可有遇见了什么人?”
花月满此刻困得脑袋有些打结,况且她虽然见到了司慕冉,但并没有和司慕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所以她想也没想的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没有。”
身边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喘息声都那么的几不可闻,花月满费力的睁开眼睛,刚好就撞见了刘默眼里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万千思绪。
“怎么了?”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
刘默回神,笑着拍了拍她的面颊:“没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