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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默淡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点还需要时间去查,但是眼下最主要的是……如何能够拖住宫逸萧。”
花月满愣住,这话说来轻松,可若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燃烧到底的烛光愈发显得暗淡,刘默静静的看着这个倾身望着自己的女子,小腹一阵阵的发紧,他并非圣贤,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她如此单纯的靠近,他若是说没有半分的想法,又怎么可能?
只是……
看着她睫毛忽闪之下的那一双充满着灵动的眼睛,望着她那巴掌大小的脸蛋此刻那迷茫的神色,他是真的下不去手。
人在迷茫的时候,只会对下意识相信的人靠近,虽然她还不曾察觉到这一点,但他却全然明了。
他其实,并不在乎她相不相信他,就好像他刚刚说过的那般,只要他相信她就好了,他只是,只是……不想去伤害她,不想去触碰那被他强迫过后充满着失望与受伤的眼睛。
“刘默,其实你纠结个什么呢?”忽而,花月满淡淡的笑了,笑容之中夹杂的苦涩,却只有她自己明了,“如果我当真嫁给了太子萧,对你也是件好事不是吗?你可以想办法控制我,然后让我去太子萧的身边帮你充当个眼线啥的。”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刘默也是无奈的,如果祈天帝当真铁了心的打算给她换个‘相公’的话,刘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别说她不相信刘默对她的喜欢掺杂了水分,就是她完全相信刘默是真心实意爱上了她,她也绝对不相信刘默会为了她拿着西瓜刀和自己的亲爹互坎。
皇家子嗣,无奈的因由往往都是如此,皇权至上,根本不给你挣扎反抗的余地,况且刘默还有着属于他的野心和抱负。
情爱是皇权路上最奢侈也是最多余的东西,就好像曾经她和司慕冉海誓山盟过,到头来不也是一拍两散?如今不过是往事重提而已。
刘默浑身一寒,才刚卷起的欲意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就知道,花月满这个非同另类的女人,总是能让人来火快,败火更快。
花月满被瞬间笼罩在周身的寒气,激得一哆嗦,对上刘默那要吃人的目光,心虚的嘴发干:“我,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刘默,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刘默忍着要撕了她的冲动,幽幽一笑,施施然的道:“花月满,你这个想法还是非常可取的,既然你如此的迫不及待,那我就满足了你这个无私的奉献好了。”
“只是……我要事先提醒你一句,宫逸萧嗜美色是几国皆知的事情,后宫之中美人成群,你跟了过去算起来,也应该是三位数的其中之一了。”
“当然……”刘默缓缓挑起长眉,声音愈发的低沉,“他还有很多的特殊房事之趣好,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曾死在他床上的女子已不计其数。”
花月满忽然觉得好冷……
虽然那宫逸萧贼眉鼠眼,油头粉面,但她还真没看出来那厮竟变态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刘默忽而缓缓伸手,抚摸上她光滑的面颊:“不过你放心,既你想去,我就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会提前把你的身体调养起来,既是眼线,就要细水长流,总不能三五十日就一命呜呼了,你说是吧?”
花月满悔不当初,肠子发青,忽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佯装什么都没听懂的打了个哈气,然后迷茫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嘘声问:“太子爷刚刚在说什么?”
刘默忍着心里的好笑,微微蹙眉,豁然起身,欲转身就走:“花月满,收起你的小把戏。”他说着,对着门外喊道,“福禄,回沐华宫。”
“内什么……臣妾最近有梦游的毛病。”花月满噙着一脸狗腿的笑容将刘默按回到了椅子上。
极其讨好的蹲在了刘默的面前,伸手按摩起了面前的一双长腿,“梦游的梦话自然不能作数,所以无论臣妾刚刚说了什么,不过都是耳旁风。”
刘默心知肚明,面无表情:“不嫁了?”
“不嫁了……我又和自己没愁……”花月满嘀咕了一声,抬眼见刘默正看着她,赶紧讨好的笑,“太子爷风流倜傥,颠倒众生,我哪里舍得离开……”
“吱嘎……”一声轻响,福禄推门走了进来,“太子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回沐华宫?”
花月满一想到刘默离开她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当即笑的起身跪安:“臣妾恭送太子爷。”
刘默看着她那恨不得送出自己二里地的欢喜模样,目色微转,虽缓缓起身,却并没有迈步离开的意思。
花月满一愣:“太子爷这是……”
刘默神色淡然:“刚刚我也梦游了,所以说出的话也不能作数。”
花月满被噎的僵在原地,眼看着刘默朝着里屋走了去,悲愤又无奈的只得跟随。
话说刘默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向本着坦坦然的厚颜无耻,将“不要脸”三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可她怎么就是总不习惯呢?
到底是她抗雷的抵抗力日渐低下?还是刘默那厮不要脸的本事与日俱增了?
心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习惯了和刘默的同床共枕,现在的她已不会再身子僵硬如铁,度日如年的数着一二三盼着天亮了。
随着福禄在外面熄灭了烛火,屋子里漆黑了下来,刘默脱掉外袍的躺在了床榻上。
花月满十分自然的翻了个身子,被冲着刘默,面朝着白墙,因为在想着指婚的事情,并没有去察觉刘默到底有没有睡着。
既然宫逸萧敢如此心急的向祈天帝递提婚的折子,那厮就一定又很大的把握祈天帝会点头同意,想来,这也是刘默的无可奈何之处,因为他哪怕是势力滔天,可在他的头顶上,始终站着他的父亲。
虽然她不知道宫逸萧到底是恨她什么,才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娶回去尽情蹂躏,但这婚她是不能嫁。
可她要怎么做才能既不得罪祈天帝,还能让宫逸萧主动放弃对她的蹂躏之想呢?
靠之……
花月满越想头越大,足足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烦躁了抓了抓头发,正想仰天吼一句:“难道非要她找个替身才可以?”
蓦地,她愣住,替身?
忽而,她轻笑,有了……
此时的窗外天色已朦朦发亮,花月满抻个懒腰,正想看看是什么时辰了,没想到转身竟对上了刘默那一双没有丝毫睡意的眼。
“你……没睡?”
刘默浅浅一笑:“一向浅眠。”
花月满自然是不相信,她知道他浅眠的毛病,但哪怕是浅眠他实则也是在睡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满眼的红血色,就连眼睑下都晕开了灰蒙蒙的黑。
“太子爷,该上朝了……”门外,响起了福禄提着嗓子的声音。
刘默微微蹙眉,仅是瞬间便将一夜未眠的所有疲惫都压在了眉宇之下,气定神闲的起身,见花月满还在愣愣的看着他,不由得勾唇一笑,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时间还早,再睡会。”
“刘默。”眼看着他转身,花月满拉住了他的袖子,“其实太子萧这件事,也不见得是个死局。”
刘默微微一愣,垂眸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转眼又眺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明明心知已离着上朝的时间很近,却还是耐着性子的坐了下来。
“说说看。”
花月满觉得,其实刘默只要个她一会儿的功夫就够了,可却没想到刘默大爷竟悠哉的坐了下来,同样朝着窗外望了望的她,一边匆匆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一边先跑去了外厅。
“踏踏踏……踏踏踏……”
刘默皱了皱眉,听闻着那从屋里跑到屋外,又从屋外跑到屋里的脚步声,正诧异,却见花月满竟然捧着福禄事先摆好的朝服,气喘吁吁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以前在大司马府的时候,我也伺候过我爹穿朝服,虽然就那么一回,但经验多少还是有点的……”
穿戴朝服是个极其繁琐麻烦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可现在为了节省时间她也是迫不得已。
刘默看着她那想要极其得到信任和肯定,却又明显没有那么足底气的模样,薄唇渐动,轻轻地笑了:“那就劳烦夫人了。”
花月满老脸一红,这男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占她便宜。
刘默站起身子,缓缓伸平自己的双臂,没有任何的防备和怀疑,仿佛是把自己彻彻底底的交给了她一般。
花月满余光瞧见福禄在门外来回徘徊着的身影,知道事不宜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一边给刘默穿戴朝服,一边将自己昨儿个晚上研究出来的计划,一一的道了出来。
其实,她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中间还有许多的亏欠,本来她只是想征询一下刘默的意见,毕竟刘默在挖坑,下套,损人利已方面的造诣是她仰慕而不可求的。
可是她没想到,刘默在她讲述的过程中,给了她许多的意见和想法,或者也可以说,在刘默的帮助下,她原本不过是一个躯壳一般的计划,已经变得有血有肉且栩栩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