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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屈氏说话那可真是说到做到。
到了元宵节那天，天才刚刚亮，小屈氏的马车就驶到程府了。
进了府倒是知道要先来拜见太夫人，领着莫瑶瑶就这么明晃晃地过来了。
大太太听了消息早膳都来不及用，赶忙也赶到了松鹤堂，一进屋，就见小屈氏坐在组里和太夫人有说有笑，莫瑶瑶还被太夫人拉着手坐在了身边。
小屈氏瞧见大太太，还打了招呼说：“姐姐来啦？”
大太太一口郁气卡在胸口。
“母亲。”大太太先和太夫人问了安，这才面向自家亲妹道，“怎么过来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小屈氏完全没在意大太太语气里的不快，笑呵呵地说：“我是送瑶瑶过来的，待会我就回去。”
大太太听得有些莫名：“送瑶瑶过来？”
“对啊。”小屈氏道，“上回不是同姐姐说过了吗？子航他们去看灯会把瑶瑶也带上。姐姐你记性也太差了吧。”
大太太紧闭着嘴，深怕下一秒就被自家亲妹给气破功，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现在才是白日，离晚上灯会还早。”
小屈氏说：“没关系，反正我起得早。”又起身跟太夫人告辞，“府里还有许多事，我得先回去了，打扰太夫人了。”
太夫人笑着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人老了就喜欢这些孩子围在身边热热闹闹的。”
小屈氏笑一笑，又对莫瑶瑶道：“你在姨母家得乖乖的啊，晚上出去得跟紧了表哥表姐，明天娘再来接你。”
莫瑶瑶不耐烦道：“知道啦知道啦。”
小屈氏瞪她一眼，跟太夫人福了福礼告辞，路过大太太身边时很是贴心地说了句：“不用送了，我知道怎么出去。”
小屈氏风风火火地来了，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等紫陌她们来请安时，大太太已经把莫瑶瑶交给程紫雪了。
松鹤堂内，太夫人眯着眼坐在太师椅上，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老大媳妇的妹妹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徐嬷嬷陪在一旁闻言也笑了：“都说姊妹姊妹，大太太和莫夫人倒是与别家姊妹有些不同。”
太夫人慢慢睁开眼，看着天高地冷的院子，缓缓笑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徐嬷嬷没有接话，只是无声笑了笑。心里却想着太夫人说得这话很是道理。大太太这般强势的一个人偏偏对这个性子直来直去的胞妹没有办法，还真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表妹要喝茶吗？”
“我不渴。”
“那表妹要吃糕点吗？”
“我不饿。”
“表妹要看书吗？”
“我看不懂。”
“表妹想弹琴吗？”
“我不会。”
“表妹……”
“哎呀，表姐你好无聊啊！难道除了吃喝拉撒看书弹琴你就没有别的爱好了吗？”莫瑶瑶不耐烦道。
紫陌瞪大眼看着程紫雪的表情越来越黑默默在心底佩服莫瑶瑶。
“那表姐你想玩什么？”程紫云看不下去了跳出来说道，“我家姐姐是大家闺秀，自然会这些琴棋书画了！你自己不会你还能了嘛！”
莫瑶瑶反嘴道：“那你会吗？”
程紫云两手叉腰，大声道：“我！不！会！”
莫瑶瑶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你还说我。”
程紫云哼一声，道：“我不会是因为我又没说我是大家闺秀，我说你是因为谁叫你说我姐姐！”
“好了，”程紫雪拉了拉程紫云的手，“我没关系。”又看向莫瑶瑶，道，“那表妹你想玩什么？”
大太太对小屈氏一向头痛，程紫雪对莫瑶瑶也一向头痛。
莫瑶瑶想了想说：“有没有花牌，我们打花牌玩吧。今岁守岁的时候，我和我娘就坐着一起打花牌，可好玩了。你们会不会？”
莫瑶瑶才学会的打花牌，正是手痒的时候，平时在家没人陪她打，今天在程府姑娘姐妹多，正好又勾起了她的牌瘾。
程紫云往旁边一坐：“怎么玩？你教我。”
程紫雪不赞同道：“云儿。”
“哎呀姐姐，我不陪着表姐玩两局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烦你呢。姐姐你去休息吧，表姐这里我陪着好了。来来来，表姐你教我怎么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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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牌一打就打到了用晚饭。
大太太问起莫瑶瑶，还稀罕的说了句：“怎么今天一天都安安静静没吵到我这来？”
程紫雪满口无奈地回她说：“云儿在陪她玩花牌，两人正玩得起劲着呢。”
大太太先皱一皱眉，然后道：“算了，只要她不闹腾就行了。也该用饭了，让人去叫她们吧。”说完吩咐了丫鬟去唤人。等到俩人过来时，还没见到人，就先听到俩人的对话声。
“表妹，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我就说了两次，你就会玩了。下回咱们再约个时间，玩两把怎么样？我们家都没人陪我玩。”
“那我们可得先说好，愿赌服输。如果你再像今天一样把花簪子输给我，我可是不会再还给你了。”
“行行行，不就一根簪子嘛，给你给你。”
“嘿嘿，回头姨母问你你可得说清楚这是输给我的而不是给我的哦，不然姨母找我要我可是不会还的呦。”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罗嗦啊！”
两人边说着边进了门，屋里面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因为是家宴，程府在京人口也并不算多，所以没有男女分席。
紫陌坚持贯彻低调隐形人的作战方针，安安静静乃至默默无闻地用完了一整顿饭。
整个饭桌除了莫瑶瑶有些声响之外，其他人大都秉持着“食不言”的老规矩。
晚饭过后，自然是众人期待已久的逛灯会。
元宵节的京城，那真是“万家灯火万家明”。紫禁城内自有城内的灯火辉煌，紫禁城外自有百姓间的灯火通明。
太夫人也知道孩子们好热闹，一年难得几次，高高兴兴放了手，让孩子们自己出去玩。
大街上自然是人潮涌动，安全问题排第一。府里的护卫家丁小厮齐派上，护着主子出了门。
小姐做马车，少爷骑大马，一行十几二十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出了门。
到了东市口，下马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五色十光的元宵彩灯，挂在枝头，挂在门头，拎在手头，端的是玲琅满目，应接不暇。
莫瑶瑶先大叫，吵吵嚷嚷着就要往人群里钻，却被程子航给叫了住。
“这里人多嘈杂，最易分散走丢，你若是不听言，那我便现在就送你回府。”
莫瑶瑶见他一脸严肃，撇了撇嘴，倒还是乖乖停了动作，不敢随意妄动。
“大家都聚在一起行动，不要走散。若是真不小心被人群冲散，到时我们便在前面的聚湘楼汇合。”程子航看着众人说道。
“知道了。”众人应。
“尤其是你。”程子航看着程紫云说。
“我……”程紫云刚要反驳，又立马闭了嘴，“我知道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