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义兄长

三叶法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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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班房,李袀就道:“晦气,刚刚巡房,那个重病的死囚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周哥,你填写文书吧,我去把他背出来,耽搁了肯定得发臭。”

    那姓周的狱卒也知晓狱中有个囚犯病了多日,只是不曾想这么快就死了,就奇道:“死了?前几日看时那厮好像病得并不严重。”

    李袀不耐道:“怎么?怀疑兄弟眼花看错了?那就劳烦周哥亲自下去看看!”

    见李袀不悦,周姓狱卒打了个哈哈,说道:“失言,哥哥失言,哈哈,还得劳烦苏老弟把尸体背上来。”

    李袀早料到如此,同是当差,这些狱卒既然耍奸打滑,支使自己干最脏最累的活,当然得让自己几分。

    周姓狱卒从木柜中取了麻袋和空白文书,陪笑着把麻袋扔给李袀,自己则坐下书写文书。

    李袀拿了麻袋,朝其中一个江宁府差役一个劲使眼色,又偷偷向周姓狱卒指了指。江宁府两人立时意识到李袀就要有所行动,事起仓促,都吃了一惊,他们知道李袀私下为花指挥使办事,可预定行事的时间并不在今晚。

    李袀不管两人如何吃惊,提了麻袋返回狱中,直走到那病了多日的囚犯的牢房,开了牢房走了进去。那囚犯本来体弱,牢中没人医治又无人照顾,病得已然不轻,这时听了声音,只转了转脖子,口齿不清的呻吟了几声。

    李袀放下麻袋,费劲把这人塞进麻袋,扛了起来,走出牢房又摘下牢门旁的写有囚犯名号的囚牌。

    扛着麻袋走到吴一刀所在牢房时,那吴一刀已经有些焦急,见李袀放下麻袋从里面弄出一个囚犯,立时会意,一脚踢在那囚犯脑门,那囚犯本来已经病得迷糊,这时脑袋一歪就不动了。

    李袀让吴一刀把这囚犯放到吴一刀平时呆的地方,又整理了一番,低声道:“用这人替代你,拖延些时间。”

    吴一刀此时对李袀已是深信不疑,只觉这年轻狱卒做事高深莫测,一派从容不迫。李袀这时指了指麻袋,说道:“钻进去,我背你出去。”

    吴一刀听了一愣,却二话不说钻进麻袋,李袀用麻绳扎牢了麻袋,打了个活扣,想了想又一咬牙把马桶中脏水泼了些在袋子上,接着强忍恶臭背起麻袋,低声道:“如果被人发觉不对,我就喊声拔刀,你立刻出来动手杀人,记住是拔刀两字,听到了吗?”

    吴一刀闷声嗯了一声。

    李袀检查了下麻袋,见无破绽,背起麻袋出了牢房,又锁上牢门,稳了稳心神,就背着麻袋折返班房。

    班房里,周姓狱卒几笔写完了文书,两个江宁府互相使了眼色,一人就道:“刚才苏老弟的酒可勾了我酒虫发作,我出去再弄点酒菜,回来咱们哥几个再喝点,哈哈。”

    另一个江宁府差役笑道:“可不是吗,快去快回。”

    周姓狱卒一旁也嘿嘿笑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传来,就见李袀背着麻袋走了来,周姓狱卒急忙上前开了门,让李袀进来。

    李袀刚放下麻袋,江宁府差役就捂鼻道:“臭死了,怎么放这儿了,苏老弟赶紧背出去得了。”

    李袀笑道:“好吧。”

    说着就要背起麻袋,周姓狱卒却道:“不急,我还没查验正身,还得往文书上添上囚犯名字籍贯。”

    那江宁府差役不耐道:“周老弟,你倒是个谨慎的,这尸体又不会走路,搬到外面也有人看守,明天再验又不会迟,再说苏老弟都验过了,你再验,你是不是信不过苏老弟?”

    周姓狱卒被这么一说,立刻面红耳赤道:“我那能信不过苏老弟,不过是走个样子。”

    江宁府差役哈哈一笑:“我也知道规矩,得你们两人都验过正身,那不都是糊弄外人的罢了,这尸体太臭,我看赶紧搬走是正经,不然一会儿咱们怎能吃得下酒。”

    说着推着李袀道:“麻烦兄弟再辛苦些背出去吧,老王出去找酒一会儿就回来了,咱们兄弟几个好再喝点。”

    周姓狱卒也不好再执拗,任由李袀背了麻袋出了班房,只得先照着李袀取回来的囚犯名牌先把文书添好了文字。

    李袀背着麻袋离开班房,就有两人拉了李袀就走,其中一人低声道:“走后门,后门把守的人刚被支开。”

    李袀听声音认出这人就是花指挥使的心腹武哥,也不多说,三人趁着夜色一路急急走到后门,门口有人和武哥低声说了一句,武哥一拉李袀,三人快步出了信州大牢。

    这时夜色已深,武哥带着李袀越走越偏僻,边走边低声问道:“袋子里可是吴一刀的尸体?”

    李袀低声道:“那还有错?”

    武哥微怒道:“你怎么不早打招呼,怎么今天突然就动手了?”

    李袀哼了一声,道:“花大人又没说哪天动手,兄弟等得心烦,恰好今天无意中拿到了钥匙,怕夜长梦才立刻动手了。”

    武哥一听不再多问,又温言勉励道:“差事干的不错,花大人知道了肯定会带你回京,放心吧,到时候升棺发财有你小子的。”

    李袀听了傻笑几声,三人不再言语。

    李袀开始背着麻袋觉得不算重,这时没走多远就已经累得不轻,好在又拐过一条巷口,就到了一间不起眼的落,一人拿出钥匙打开门,对李袀道:“进去吧。”

    李袀进了院子,急忙放下麻袋,看没人注意,就拉开了麻袋口的麻绳,解开了麻袋。武哥这时快手快脚关了院门,对另一个差役道:“去看看是不是吴一刀,苏老弟可别认错了人。”

    说着武哥又对李袀道:“苏老弟,那通关文书在你身上吧。”

    李袀却不答,往院子里走了几步,突然一指院子深处一处黑影道:“什么人在那!”

    院子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什么,武哥和另一个差役都是一惊,急急顺着李袀手指方向看,李袀又喝道:“拔刀,拔刀,拔刀!”

    武哥两名江宁府差役听了,急忙抽

    拔出腰刀,向黑影处察看,却没看见什么,武哥就问李袀道:“哪有什么人?”

    李袀不答,只低声嘟囔一声:“我又没叫你们拔刀,你们拔什么刀。”

    这时就听有人在身后嘿嘿笑道:“怎么没人,我不就是吗?”

    两人刚要回头,就见一个人影一闪,冒出两只手抓住两人脖子一捏,发出骨折声响,两只手放开,武哥两人一声没吭软软倒了下去。

    吴一刀杀了两个差役,嘿嘿一笑,向李袀一拱手,说道:“多谢小兄弟搭救,吴某没齿难忘,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李袀嘿嘿一笑,低声道:“不急,你赶快换上这两人衣服,咱们出城。”

    吴一刀点了点头,就七手八脚地换了一名差役的衣服,见李袀开了院门走了,急忙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穿过街巷,到了城门处,李袀取出通关文书,两人就出了城门。

    离了信州城,吴一刀哈哈大笑道:“这位兄弟真是好手段,连开封府的通关文书都弄得到,请教兄弟高姓大名,吴某洗耳恭听。”

    李袀报了苏离的名字,说道:“有个花指挥使想要你的命,过一会儿他要是知道我救了你,他也想要我的命了,信州我是呆不下了,咱们还是走远点的好。”

    吴一刀哈哈一笑,拱手道:“有谁想要老弟你的命,可得先问过我吴一刀再说,大恩不言谢,只是我和老弟素不相识,不知苏老弟为何甘冒奇险救我,还请老弟言明。”

    李袀不咸不淡地道:“我听人说你是个很厉害的江湖中的豪侠,为人义气,就想结识一下,想着我行走江湖有个人照应,没想到有人要支使我杀你,正好我就顺便救了你,这样你欠了我个大人情,我行走江湖就能找你帮我一把。”

    听李袀说的如此直白,吴一刀不由得呵呵大笑:“苏老弟为人真是少有的坦荡,真是对我胃口,俺吴一刀有多厉害倒谈不上,就是行走江湖多年,江湖中人都给几分面子,放心吧,老弟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上刀山下火海俺吴一刀绝不皱眉。”

    吴一刀说着,又顺口问起李袀是如何救的自己,又有谁支使他杀人,李袀知道这吴一刀言语看似豪爽,可行走江湖多年,心思慎密,问自己如何救人,当然是对其中关隘有所怀疑,毕竟自己与他素不相识。李袀便从自己如何当狱卒开始,一五一十的说了,连细枝末节也不放过,直讲到两人逃出城。

    听了李袀所说经过,吴一刀笑道:“苏老弟真是机智过人。”

    说着这话,吴一刀早把事情仔仔细细想了一通,再看向李袀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暗赞叹,只想这苏老弟虽然弱不禁风,但有胆有识,谋略过人,这脑子可不是一般的灵活,而且人家确实是真心相救自己,这救命之恩那是实打实的了。

    想到这,吴一刀正色道:“苏老弟为人坦荡,胆色过人,吴某佩服,吴某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与苏老弟拜个结义兄弟,不知道苏老弟可愿意。”

    拜把子?李袀笑道:“也好,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是大哥,你是小弟。”

    吴一刀啊了一声脱口道:“老弟不要开玩笑,我比你年纪大不少,怎么你是大哥?”

    李袀笑道:“谁说年纪大的就是大哥,三国时候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典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吴一刀:“吴某虽不是书生,可刘关张结义的故事倒是知道的。”

    李袀:“他们三人中关羽比刘备还要大两岁,可还是推刘备当了大哥,就是因为刘备有才识,这个你不会假装不知道吧?”

    吴一刀奇道:“关羽比刘备年长两岁?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李袀:“那还有假?史书上都是有记载的,可见不是年长就是大哥,有才识有学问的应该是大哥。”

    “还有。”李袀又笑道:“水泊梁山的典故你听过没有?”

    吴一刀摇头道:“未曾听说,水泼良山又是什么故事?”

    李袀:“那是北宋……”

    说到这李袀立马想起来,现在就是北宋,梁山的事还是北宋末年比现在还晚,李袀立时改口道:“北魏年间,有一百零八个绿林好汉结拜为兄弟,占山为王,竖起大旗写着替天行道,他们结义排行,大哥就不是年纪最大的,那大哥叫做宋江,又没本事相貌又不出众,可众兄弟为什么推举他为大哥呢?”

    吴一刀:“为何?”

    李袀:“就是因为他做事仁义,人称外号及时雨,意思是有人落难他就会出手相助,像及时雨一般。可见为人仁义自然当的起大哥,只管年长又有何用?”

    吴一刀呵呵一笑:“苏老弟说的有理,这些江湖前辈的事史书上也是有记载的吧。”

    李袀点头道:“后世史书自然是记载的,既然你也认为我说的有理,眼下咱们兄弟结拜,那我当仁不让就当大哥吧。”

    吴一刀急道:“苏老弟虽说说的有理,可吴某也是仁义之人,为何你是大哥?”

    李袀笑道:“咱们都是仁义的,那就说才识吧,我现在说一件事,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承认你才识比我高,你就当大哥,若是你做不到,我就是大哥,如何?”

    吴一刀想了想:“这可不公平,你随口一说让我上天摘星星,我肯定办不到。”

    李袀笑道:“我让你做的事当然是我能做到的。”

    吴一刀想了想:“好吧,咱们都是男人,你能做到的事我却做不到,不可能,你说吧。”

    李袀笑笑,心想古代的人还是傻,在现世这样的脑筋急转弯,这样的套路恐怕孩子都懂,李袀一本正经地道:“你听好,我能把吴一刀装进麻袋里抗在肩上,你现在做给我看看。”

    吴一刀愣了一下,最终哈哈大笑道:“这个我还真做不到。”

    李袀又笑道:“吴老弟,那咱们哥俩赶紧结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