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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乌眉梢一扬,明显是有些不信。
“唉,算了,可能是奴婢越来越笨了吧!东乌公子,请你当做没听到吧,要是被小姐知道我在背后嚼她的舌根,恐怕又要被骂一通了……但是,我真的好担心她!公子您和小姐向来走得近,要是有合适的机会,还请公子您能够劝劝她……”
说完,绿棠对东乌福了福身子,慢慢的消失在了青翠的竹林。
虽然绿棠是朱羽最亲近的丫鬟,但是绿棠嘴里的朱羽,和他印象里的朱羽,的确十分不一样。
既然心里有疑惑,东乌决定找机会亲自去瞧一瞧。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东乌几乎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留下朱青阳和朱玄月兄弟两人在竹林这一片玩耍,自己一个人去了朱羽的院落。谁知刚走到朱羽院落的大门口,老远便听到了朱羽的声音。
好像是在斥责绿棠。
“我昨天要你去账房上取明前的龙井,可是你给我拿来的是什么?这分明是明后的龙井!你以为这两种是一样的吗?”
绿棠努力的忍住眼泪,说道:“小姐,我去的时候,管账房的先生说了,明前的龙井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明后的龙井……”
“胡说!你就知道拿他当借口!”朱羽似乎怒不可遏,“上次我过去取的时候账房先生分明告诉我还剩下许多!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你去便没有了?说,是不是你没尽心?”
绿棠忍着眼泪,哽咽的说道:“小姐,从前你对茶叶从来都没有要求的,明前的茶喝得多,明后的茶您也很喜欢,怎么现在您就……”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朱羽不耐烦的说道,“绿棠啊绿棠,怎么您最近老是惹我生气?如果你做事再这么马马虎虎的,我便去跟娘说,让她把你调去干别的活!”
“别!小姐不要……”绿棠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绿棠从小便跟着您,现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我只认您一个主子!小姐,求您看在我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千万不要把我送走……”
“算了算了!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朱羽烦躁不安的把绿棠赶去了后院,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要让躁动的心冷静一下。
她也知道,其实不是绿棠的错。绿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不过是自己最近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而绿棠刚好撞到了枪口上而已。
她派绿棠去取茶叶,也是听说明前的龙井去火的效果极佳。然而现在也无所谓了,这些东西都是治标不治本,自己的心里装着一团火,怎么扑都扑不灭。
这种着急上火的情况最近更是越来越严重,朱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呢!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真的非常之痛苦!
绿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并不想责怪你!
过了一会,她决心要向绿棠道歉,可是推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不是绿棠,而是已有两天不见的东乌。
“你怎么来了?”
东乌说道:“路偶然路过这里,很远便听到你在大吼大叫,所以进来看一看。”
朱羽有些懊恼,有些难为情,她扭捏的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东乌看着面前的朱羽,打量了她许久,这才问道:“绿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吗?”
越提这茬,朱羽的心里越不好受。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她在言辞上冒犯你了吗?”
朱羽仍旧摇头。
东乌颇有深意的说道:“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朱羽。”
不知道为什么,朱羽的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了。她急吼吼的朝东乌吼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犯了大小姐脾气行了吧?我冤枉无辜,我苛刻绿棠,我性情大变,行了吧?可是这位公子,你凭什么来苛责我?”
“朱羽,你冷静一下!”
“我无法冷静!我也想冷静!”朱羽抱着头崩溃的吼道,“你知道吗?我明白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对劲,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我也想找出来自己哪里不对劲!可是不行,我努力过了,我的心里藏着一团火,每当我安静一会,这团火就撺掇我,想要我干点什么事情出来!可是我明明努力的忍受过了,我做不到,我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发脾气……你说,那我能怎么办……”
“我可以帮你……”
“不,你不能!或许我就是变了,变得莫名其妙了!请你离我远一点,我怕我身上的刺扎到了你尊贵的身躯!”
“你!”东乌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朱羽,今天的你很莫名其妙!”
“不只是今天的我莫名其妙,昨天的我仍然莫名其妙!我发出的火,我生的气,全都是莫名其妙!可是我也不想这么莫名其妙……”朱羽说着说着,突然飞出一脚,踢翻了身边的簸箕。绿棠见这两人吵起来了,忙走过来站到二人中间打圆场,讨好的说道:“小姐,东乌公子,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再吵了好吗?”
“住嘴!”朱羽把绿棠扯到一边,恶狠狠地对东乌说道,“告诉你,我厌恶别人对我说教!尤其是你!你别整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告诉你,现在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最好别惹我!”
看着这样的朱羽,东乌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勾了勾嘴角,讽刺的笑了笑。
这个笑容落到朱羽眼里,却变成了对她的挑衅。她汗毛倒竖,警觉地问:“你笑什么?”
东乌挑眉,沉声询问道:“既然你心火难散,那……不如打一架?”
“打一架?好啊!”朱羽伸了伸胳膊腿,刷的一下,展开了身后那对漂亮的翅膀。绿棠见这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吓得脸都白了。东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脚下一空,缓缓升到了半空中。
他和绿棠的互动被朱羽看在眼里,朱羽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你的本领比我高,可以吊打我,是么?”
“不敢。朱姑娘的脾气之火性,东乌望尘莫及。”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