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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衿到玲珑阁的时候,守门的婆子正在打瞌睡。仗着人小,叶子衿偷偷的从上了锁的门缝钻了进去,恰巧就看见叶婉然探头探脑的从一个房间里面出来。
叶子衿仔细看了看,那个房间是在二楼,跟叶婉然的房间相隔甚远,大半夜的又是这么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想起白天不翼而飞的人,叶子衿心里有了一个大概。
目送叶婉然进房间之后,叶子衿才偷偷的从大门的阴影处走了出来。望望天,大概是丑时左右,院子里的一干人等正睡得香甜,
压下心里的紧张,叶子衿悄悄上了二楼,在那个房间前面驻足。左右环顾一番,确认没有人后,叶子衿才轻轻推开房门。
“不许动!”
一个男声响起,叶子衿一下就被人推到门板上,嘴巴上还掩着一只热乎乎的手,脖子上却是横着一把冷冰冰的匕首。
“你是谁?”声音还很稚嫩,应该都还没有经过变声期。
叶子衿的呼吸加重,她认知刘黎的时候他已经成年,声音跟现在大不一样,所以她并不敢确认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但是扑面而来的那种熟悉感,让叶子衿决定赌一把。
“刘黎!”叶子衿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快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年。
少年本来就已经力竭,制住叶子衿几乎已经快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被叶子衿一推,整个人差点直接倒在地上。
叶子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刘黎的手,另外一只手扒着门框,这才免于两人一同落地的悲剧。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刚才那个女孩告诉你的?”少年说完这句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印入叶子衿的眼帘。
此刻正痛苦的揪作一团的剑眉入鬓;眼眸乌黑深邃;鼻梁英挺;嘴唇因着疼痛微微有点颤抖。虽然比起以前稚嫩许多,但叶子衿依旧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闭上眼睛,叶子衿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果然是他。
背后本来已经包扎过的地方又开始泛红,叶子衿微微皱眉,果然伤得很重,叶婉然到底现在还年幼,心思没有成年后缜密。要是这个人真的死在叶府,叶府真的要以九族陪葬了。
“你想活着么?”
刘黎抬眼看看扶着自己的女孩子,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叶子衿见不远处有一张床,也不忙着回话,费劲的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先将这个人拖到床前,勉力扶上去后。她才冷冷的一笑:“如果不想活,麻烦你死远一点,别连累了别人。如果想活,刚才那个孩子根本就帮不了你,你必须求助这里的主人。”
眼前的小女孩身着雪白里衣,外面罩着一件深色披风,头上梳着双平髻,并无一点发饰。但月光下她肤如凝脂,眉毛细长似柳叶,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年岁不大,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但是配上现在脸上清冷的表情,愣是让刘黎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听这个孩子话里的意思,该是对自己的身份有几分了解,甚至知道自己是谁,但是言语却是不甚恭敬。而平时一向高傲的五皇子却半点不适的想法都没有。
叶子衿并不催促,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刘黎,她知道他会答应的,她了解这个男人。
果不其然,刘黎只是思索片刻,随即就冲叶子衿点了点头。
“你等着吧,我现在就去安排。”
“爹爹?爹爹?爹爹!”叶子衿见叶陈元只是发呆,音量忍不住提高几分。
“啊?哦,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陈元刚被大女儿从被窝里面拉起来,朦朦胧胧间竟然听到大女儿说五皇子受伤,需要再叶府休养!呵呵,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女儿这么小,哪里懂什么。
“爹爹,五皇子重伤潜在玲珑阁!如果您不出手相助,以后叶府危矣!”叶子衿见叶陈元的表情就知道他对自己不信任,忍不住小脸一板,眼光犀利无比等着自己爹爹。
叶陈元和傅氏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恐惧。大女儿从小就懂事,从不撒谎。加上这次是半夜偷偷让守门婆子传话进来,又是这番神情,事情就不会错了。
叶陈元忍住心里的惊悸,想起圣上这段时间不上朝称病的事,晓得这次怕是有大事发生。但女儿没有见过五皇子,又如何如此确凿呢?
叶子衿见叶陈元的脸色几番变化,又这般模样看着自己,大概也能猜到自家老爹所想。斟酌片刻,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交到叶陈元手上。
“这是......!”叶陈元神色凝重无比,顺着玉佩的边缘又细细摩挲一番,最后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子。
“你今天回去禁足半月,不许出房门一步,所有丫头婆子全部在门外等待差遣,一日三餐从窗户递进去!你懂为父的意思么?”
“爹爹!”“老爷!”
叶子衿和傅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陈元。
“事关重大,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爹爹相信你!”
叶子衿沉默了,看看傅氏关切的眼神,爹爹欲言又止的无奈,叹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傅氏喉咙蠕动了几下,觉得嗓子干涩无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她只是一介妇人,但是她也知道五皇子三个字对叶府意味着什么。但女儿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才这么小,竟然就要为了保护家人而承受这么多。
叶子衿看见傅氏脸上的自责,心里顿时温暖无比,心里之前的不甘心马上就烟消云散,照顾他就照顾他吧,谁让自己家倒霉呢?
“娘,您别担心,我可以的!”叶子衿难得的抱着傅氏亲昵的蹭了蹭,其实她早就想这样干了,真的很舒服啊。
叶陈元伸手摸了摸叶子衿的头,心里也是一片酸涩:“好女儿,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