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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桥收到乔时转账信息时沈遇就在旁边。
七点多把乔时送上飞机后,沈桥是有些和沈遇赌气的。从山上往机场赶的路上,乔时倚窗看风景时留给他的侧影让他莫名生出些心疼的情绪,明明她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异常,爱呛他爱笑也爱坑他,但那个浸在冬日夕阳下的侧影,愣是让他读出些落寞的伤感来。
她虽然一直强调和沈遇没什么,但怎么可能真的没什么。..
真没什么的人不会在面对沈遇时,连眼神都不敢与他相撞,也不会有那样的忧伤的侧影。
他总觉得,刚才的乔时是在强颜欢笑了,其实只要沈遇开一下口,说不定她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了。
但沈遇至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平静地告别,平静地看着她一个人离开。
她的背影让他有些心疼。
乔时一走,沈桥也愤怒地用力一转肩膀,将胳膊从沈遇的钳制中解救出来。
沈遇这次没阻止他,面色始终平静,除了看不到他微敛着的眼眸,沈桥没能从他平静的神色中读出一丝一毫对乔时的不舍情绪来。
沈桥看着看着就有些愤怒了,“你说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你没事撩人干嘛?又是跟踪又是英雄救美还强迫人家住你家里去,是人都会多想的好吗?你没看到她刚才……”
沈桥说不下去了,亏他还在乔时面前把沈遇夸得天花乱坠,乔时都看得比他透,“两个人真有那个意思,是不需要旁人撺掇的,自然就会在一起了。”她的话犹言在耳,她懂,沈遇也懂,就他一大傻逼。
沈遇视线终于转到他身上,“你在愤怒什么?”
他在……
沈桥被问住,好半晌人冷静了些,这才叹气道,“五哥,我们就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了。我们哥儿几个都觉得乔时挺不错的,有胆识,也不吵不闹,配得上你。”关键是,他明明就对人家有那意思。
后半句沈桥没说出口,沈遇长呼了口气,双手插入大衣口袋中,没回答他,只是扔了两个字,“走吧。”
转身便往停车场走。
沈桥没得到答案哪里甘心,巴巴地追上去,倒着走,边走边追问沈遇,“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让人家走了就不理了?”
沈遇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转开了话题,“老六,我只是托你帮忙送送乔时,你事儿是不是多了点?”
又强调了一句,“是帮忙,明白吗?”
沈桥不明白,茫然地摇摇头,“咱能说人话吗?”
沈遇没理他,径自上了车。
沈桥开车跟上,一路跟着他回了家,继续纠缠刚才的问题,“你就说句话,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可能。”
沈遇没看他,低头开着门,答案语焉不详,“她太年轻了。”
“还年轻?”沈桥眼都瞪圆了,人贴在门板上回望他,“你这是打算找个老妈子,一日三顿管饭那种?”
沈遇手掌扣着他肩,把人拎一边去了,“别挡路。”
沈桥这下识趣了,也不挡路,就跟在他后面进屋,边换鞋边哼哼着叹气,“哎呀……这屋里少了个女人,怎么觉得一下子这么冷清了呢?”
进到客厅,这里摸摸,那里翻翻,不忘道,“这是乔时擦的吗?看不出来这女人还挺细心啊。”
“这屋子给你收拾得挺干净的啊,完全没半点她来过的痕迹。”
“她房间是不是也给你恢复原貌了?我上去看看。”
说着就要往楼上窜,被沈遇拎着胳膊扯了回来,“一边儿待去。”
弯腰从报纸架上取了份报纸,两腿交叠着坐沙发上,看起报纸来了。
沈桥偷眼看他,还真是面色平静八风不动的样子,完全不受他的话语影响。
沈桥也是没辙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窝缩在沙发上,玩着手机,边玩边摇头自语,“乔时啊,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回家后赶紧找个人嫁了,别回来了。”
沈遇侧头看了他一眼,沈桥不理了,径自玩手机,也不走,直到乔时的短信进来,拜托他帮忙转告沈遇,还钱的事。
他盯着手机,大声道,“乔时让我转告你,她把欠你的那笔钱打你卡上了,让你注意查收。”
得意地偏头看沈遇,“这女人够干脆哈,一下飞机,连钱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了。”
沈遇眉心似是略略拧了下,很轻微,却没说什么,也没搭理他。
沈桥也自讨没趣了,他自己都快受不了沈遇这副万事无动于衷的模样了,也不祸害乔时了,给她回了两个字,“好的”,想了想,又回了个“对不起。”,乔时回了个“没事”后就没消息了。
沈桥捏着手机又觉得有点惆怅,好像还真的是,人走了就走了,再也不会再见。
他不是念旧的人,萍水相逢短暂相识又分道扬镳,一辈子不再见是常有的事,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舍不得乔时,过两天估计就忘了,但沈遇……
沈桥眼睛又不自觉往沈遇看了眼,看他都不在意的样子,也就不多想了,人站起身,“好了,你慢慢享受孤独的滋味吧,我不打扰你了。”
人走了。
沈遇读了会儿报纸这才起身去洗澡,脱下大衣时,乔时塞口袋里的□□不慎掉了出来。
沈遇视线略略一滞,弯身捡了起来,捏着卡片打量了会儿,重新塞回了皮夹中。
回房休息时沈遇经过了乔时房间,沉默了会儿,推开了门。
房间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沈桥说的,她把她在这里住过的所有痕迹都收拾走了,就像是……从来不曾回来过。
他也从没想过她会回来,到底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沈遇关上了门,回了房。
————
乔时失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起来后,乔时去营业厅把手机号注销了。
她两张卡,一张学生时代的,一张是工作后的,注销的是学生时代的电话卡,和沈遇联系的,也是学生时代的卡。
她在邻省读的大学,却回了老家省会工作,那张卡其实大学一毕业就没什么用了。
把号码注销完后,乔时给冯琼琼打了个电话,让她以后找她别再打那个号码了。
冯琼琼人懒,一直存的她学生时代的号码,存了十年,虽然也存了新号,但老习惯性拨她老号,这几年都不知道吃了她多少漫游费。冯琼琼也不止一次劝乔时把号码注销掉了,实在没什么用,偏她一直留着每月交月租,这会儿听她说销号了,当下诧异了,“你这又是抽的什么风?怎么突然不用了。”
“省钱啊。”乔时正从营业厅出来,外面阳光正好,心情不觉也轻松了起来,“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你办喜酒的时候。”冯琼琼半开玩笑地道,乔时昨天回来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当时在c市,也在忙,也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但昨晚她找她借钱还沈遇,依稀也是能猜出点什么东西的。
乔时也不多加解释,只是笑,“好啊,我妈这次张罗的相亲似乎还挺靠谱,说不定还真一相就中了呢。”
“等你相中再说吧。”冯琼琼轻笑,倒也没吐槽她什么,拉拉杂杂地闲聊了些,这才挂了电话。
今天周一,乔时下午还要去上班,动车从家里到省会就一个半小时,赶得上下午的班。
乔时还跟着她大学时的导师做事。当年她成绩优异,做的课题比较成功,尤其安城的宗族民俗文化变迁那一系列相关课题,因涉及到了一些当时的社会热点问题,还曾一度造成过小轰动,引起媒体跟风报导讨论。
所有研究报告都是她主笔写的,但发表时全冠的导师的名。
有人说她傻,干的苦活累活,结果功劳全让导师抢了去,乔时那时是真的无所谓,那些课题被媒体跟风引爆后,难免需要被采访的时候,她不喜欢在媒体前曝光,因此反倒省了事。而且导师对她也确实不错,工资不低,不忙碌,项目经费足,工作时间自由随意,基本影响不到她其他生活,因此也乐得跟着导师一块儿接活。
她刚到办公室,导师就将她叫进了办公室,微笑问她,“这几天去安城感觉怎么样?”
导师是知道她请假去安城的,乔时也不隐瞒,点点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