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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语走出院子,返回水榭轩,途中遇见下人,皆是福身便过。唯有一人又有不同。
她一张大圆脸,肥嘟嘟的身子,一条围裙系到腰下,盖住大半个身子,露出一双小短腿,底下套了一双平底绣花鞋。一笑起来,小眼睛直接成了一条缝。
林芳语被这惊世骇俗的打扮震住了,那奴婢笑了笑,哈着身子:“奴婢请大少奶奶的安。”
“奴婢是大厨房里的,大家都叫我胖婶。”那奴婢自我介绍,看着林芳语过来的方向,道:“这条路寻常是少有人走的,大少奶奶是不是迷路了?”
明知不是如此,却还这样说。先是表明了她的身份,知晓她必然是去了薛姨娘处却佯装糊涂,看来也是个聪明人
“是,我正要回水榭轩,不如胖婶你带路?”
胖婶一张大脸,除了肉已经看不到别的了,她点头屈身:“大少奶奶这边请。”
林芳语懂得她的意思,有新人来,也许之前的主子都没看重过,所以这时候先来,不管胖婶是想巴结,还是怀着别的目的,她都欣然接受。
“胖婶你在侯府多久了?”
胖婶没回头,只管在前面引路:“奴婢打小就在侯府的,这么多年习惯了。”
呵,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胖婶在大厨房里,平常都忙些什么呢?”
胖婶嗓门大,几乎要震破别人的耳膜:“就是切个菜。”
职位还不低,怎么会来找她?林芳语心中狐疑,只管沉默,胖婶也没有再说什么,将林芳语引到拱桥边,就离开了。
紫荆在背后说道:“这胖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借着机会来了,没求人,没说话,难道当真只是凑巧?
“大少奶奶,我们进去吧!”香樱的声音传来,林芳语笑笑走了进去。
屋内,白逍遥半个身子靠在床榻,手上揣着一本书,林芳语走进来:“你有事找我?”
白逍遥起身,努嘴:“早膳。”
忙活了这么久,肚中早已饥肠辘辘。林芳语就着清粥小菜用了些,也不过是去了五分之一。白逍遥笑:“原想你?饿了这么久,该是很能吃。”
“大少爷与其关心我的膳食,不如告诉我,侯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免得日后行差踏错,大家都不好过。”
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换了任何一个女子,也不愿意做新嫁娘当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一枚棋子。
“侯府的少奶奶,堂堂将军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的语气忽然冰冷,双眼凌厉地看过来,让林芳语心中不由一惊:“难道不是么?”
原本该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他们竟连陌生人也不如。
“你说是便是吧,只是如今的情形,你也该知道,若非迫不得已,我又何必如此?”最终他缓和下来,事情复杂到超乎想象,早过了他们预想设想的境地。
“我自然知道我的身份。”林芳语说道,如果一定要在其中做一个取舍的话,那么她情愿牺牲自己的利益。宫夫人母女暂时不敢有所动作,林氏和江南雪已经得到应有的下场,她嫁过来的日子,算是赚回来的。只要弟弟可以好,能够重获自由身,她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大概就是这样的结果吧。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急功近利,逼得甄氏动手,弟弟会不会就不会被构陷?到后来才明白,就算没有那场动作,弟弟也逃脱不过,也许会再次成为林氏母女的工具。谁让她终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
恨非身男儿,无力保家园。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芳语道:“接下来,大少爷准备如何处理?”
“时至今日,你还想着要走?”他剑眉倒竖,显然动了怒气。
“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还是想尽力一试。我们为何有这桩婚姻,大少爷心里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一场权谋,一场交易,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一切安好,她也该为自己活了,难道不应该吗?
屋内传来他拖着脚步而行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是那样突兀,他走过来,哼笑道:“你是我白逍遥的女人,这辈子,就只能在我身边。”
“即使你不喜欢我,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一点情意?”
“是!”他斩钉截铁,心里像是被什么滑过一样,一点情意也没有,那当初她救他,又是为何?她竭尽全力地帮她,又是为何?她以为这个身份,当真只有她一人可以胜任?她难道不知道,,打从他们朝夕相处的时候,他已经对她动心,剩下的步伐,才会变得那样理所当然?
而今她说,她对他,并无情意!
“大少爷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林芳语坐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他捏住她的下颚,被动的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他一手拖起,强迫她与他对视。她不愿,他便一手搂住她的头,另一只手箍紧她的腰。她别过脸,他将她扳正,低下头去……
她来不及反抗,双唇已被他侵占,她努力想要摆脱禁锢,反而被他搂得更紧。
他冰冷的面具贴着她的脸,他的舍撬开她抵死闭紧的唇,肆意品尝她甜美的芬芳。他用力的攫取,仿佛要把这么久的牵肠挂肚一次补充。他的舌碰撞着她的齿贝,遛进她的舌尖,游弋着,流连着,不舍离去。
林芳语放弃了最初的挣扎,任由他予取予求。一滴滚烫的泪水,缓缓滑过她的面颊……
那灼热的能量瞬间将白逍遥惊醒,他停下来,低头看她,她的睫毛浓密地覆盖住眼,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似乎是伤心了。他迟疑着,想要抬起手来,然而却听到她对他说:“大少爷满意了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走?这里已经是她的家,她要去哪里?
“我……”他本欲解释,转念想起自己,何曾不是众星捧月般,何曾不是群花环绕,终于那心底里不羁的骄傲打退想要放下身段的欲望,他背过深,一瘸一拐地朝外走:“我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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