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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谢涵也没能好生睡上一觉,基本是半个时辰起来一趟,不光她没睡好,折腾的司琪几个谁也没睡好,心里不知把顾老婆子骂了多少遍。
第二天,谢涵正恹恹歪在床上喝药时,司书进来说外面有客人到了。
谢涵这才想起来今儿她约了朱澘、李靖于媗几个去逛街,李靖和于媗是第一次来京城,朱澘也是她受封那年来了一趟谢恩,彼时她才五岁,哪里记得京城是什么样子?
因此,这四个人里就谢涵对京城熟,所以她们才拉着她陪大家逛逛,想看看京城有什么时兴的头饰衣料和好玩的。
她们两个也已经从大人嘴里猜到这次进京的目的是什么了,倒是没想着能被选进宫做贵人或者给某个皇子王子做妃子,可女孩子天生就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我的天啊,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子?”朱澘几个进门见谢涵歪在炕上,巴掌大的小脸又小了一圈,只剩一双水莹莹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不由得吓了一跳。
“别提了,昨儿去我外祖母家,喝了一碗杏仁茶,不知是不是脾胃不对,回来就开始闹肚子了,折腾了我一个晚上。”谢涵才不想替顾家隐瞒呢。
“还说呢,昨儿明明在顾家门前看到你的马车,打发我的小厮一问,也知道你在里面呢,谁知道等我们进去的时候,你外祖母却说你有急事离开了。”朱澘抱怨道。
她一直想把谢涵介绍给她哥哥认识,好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却仍是擦肩而过了。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刚吃下这碗茶就觉得肚子有了动静,这种情形下,我还怎么留下来等你?”谢涵虚弱地笑笑。
“什么杏仁茶这么厉害?刚吃下去就闹肚子了?”胡靖问。
“谁知道呢?闻着还怪香的。”多余的话谢涵就不能再说了。
“那你这个样子六月六那日如何进宫?”于媗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还有好几天呢,说不定到时就能养过来了。”朱澘笑着摸了摸谢涵的脸。
“无所谓,养不养得过来也就这样了,左右我还小,输就输呗,正好我不会诗词,倒是给了我一个理由可以逃过去。”谢涵再次虚弱地笑了笑。
一旁的朱澘听了这话却往心里去了。
顾家明知道这个时候谢涵来是做什么的,可却公然在谢涵的茶里下东西,目的显然是不希望谢涵被选上。
联想自己昨天进顾家见到的顾铄蔫蔫的,一点也没有那年在赵王府的风采,朱澘很快把这件两事联系到了一起。
难不成顾家还是想让顾铄娶谢涵?所以才不惜冒险用这种方式留下谢涵?
“谢妹妹,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倒是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想嫁一个什么的人,说不定我们在花会上还能帮你一把呢。”朱澘问道。
“就是啊,你虽然小,可也十一了,长得又漂亮,人又聪明,来,说说你想嫁个什么人,我们几个好好替你谋划谋划,说不定真成了呢。”胡靖见谢涵左右也出不去逛街了,索性脱了鞋子自己上炕。
“得,你也说了我才十一,着什么急,还是可你们几个先来吧。”谢涵忙不迭地摆手。
“我们就更不急了,选不上才好呢。”于媗说道。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想嫁给朱浵,那是她从记事起便开始做的一个梦,做了这么多年,陡然一下说是让她放弃还真怪舍不得的。
胡靖是深知她的心事的,斜了她一眼,“笨蛋,大王子也在这些人里面哦,不信你问郡主。”
“别问我,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看太后老人家的意思。”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承认朱浵也在这些皇子王子之列了,所以于媗听了这话眼睛立刻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可我哥能看上谁就不好说了。”朱澘尽管不忍心,可还是泼了一瓢凉水。
因为她委实不看好于媗,于媗是有一点所谓的才华,可她为人太过拘泥,没有一点灵气,所以她觉得于媗配不上她哥哥。
“算了,不说我,还是说说你们吧。”于媗收拾起自己的失落,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她也有她的骄傲,她虽然喜欢朱浵,可她也绝不是什么死缠烂打没有羞耻之心的市井女子,她是官家小姐,是正经的大家闺秀。
谢涵见此倒有几分欣赏于媗的洒脱,于是,也帮着换了个话题,问起胡靖的打算来。
胡靖也是没有什么目标,她唯一的要求是不能离家太远了,因为她会想父母家人,想那些手帕交。
“看来,我们这一组人最好了,都没有什么功利心,没有功利心,就不会计较得失,不计较得失,做起事来就不会畏首畏脚,说不定到时你们两个反而表现最好。”谢涵笑道。
“不行,我们两个都说了,你还没说你想嫁什么人呢。”胡靖可不想放过谢涵。
“就是啊,十一岁也不小了。”朱澘附和道。
“我想嫁个什么人?”谢涵顿了一下,“其实,我的要求也简单,不能嫌弃我的扫把星身份,不能看不起我的家人,还有一点,最好不能离家太远,我不放心我小弟和祖母。”
“就这些?”朱澘问道。
谢涵点点头。
“我有一个人选,我哥哥如何?你说的这些条件我哥哥都符合。”胡靖歪着脑袋笑道。
“好像谁没有哥哥似的,我也有哥哥,我哥哥早就倾慕谢妹妹的才华了,说可惜无缘一见。”于媗拍着手掌附和。
“干嘛干嘛,我没有哥哥还是怎么地?”朱澘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去,往后靠,我先提的,再说了,你才刚还说你哥的事情得太后老人家做主呢。”胡靖推了朱澘一下。
她的性子有几分爽利,一高兴起来就会忘了彼此的身份,真拿朱澘当成可以玩闹的朋友了。
“停,打住,打住,你们干嘛都盯着我,还有郡主没问呢。”谢涵把矛头引向了朱澘。
谁知她的话刚一说完,司书冲了进来,说是王公公来了,要接谢涵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