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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生气,他还是有理智的,要是这女人乱七八糟的下去,让人看见,影响她的名誉就不好了。
怎么说,名声不好的女人,瑞王妃肯定是没份的。
“爷!您受伤了?严重吗?伤哪了?”
一听端木湛见血了,车外的风四更急了,可王爷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伤呢!
“别废话!赶紧回府!”
端木湛不耐烦的怒斥,今天他真是倒霉到家了,一会儿被安个意图皇位,一会儿又悲催的见血受伤。
柳依依听的有些蒙,娇俏的小脸此时还是惨白惨白的,似乎不相信的,胡乱把头上那黏糊糊的东西拿了下来。
那是一件挺个性的银饰,有点像银灿灿的小刺猬,还是刺长的那种,扎在发髻上,远看银亮亮的,简单也挺漂亮。
此时,上边真的有血迹。
登时,脑袋里记忆回放了,靠,死定了,刚才是她撞到面瘫王爷身上,这小刺猬肯定扎了他了。
“王爷,小女不是故意的,您伤着哪了啊?”
她让皇帝的儿子见血了,这消息太恐怖,惊得她立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马上跪下请罪,并着往人家身上瞄。
虽然这人穿的衣服颜色深,可马车就那么大点,离那么近,她马上就发现了衣服的异常。
腰带下差不多二十公分处有明显的斑斑湿痕迹。
“闭嘴!整整头发马上滚!难道等我踢你下去!”
端木湛只想让面前的女人马上消失,有她在,他总不能脱了衣服检查伤吧。
面对吃人的眼神,柳依依直接一个寒颤,这波澜不惊的人,流那么点血至于吗?
这银刺猬个头不大,也就相当于被针扎几下,疼疼就过去了。
当然,这些话她不敢说的,立刻马上的,把头上简单的几件首饰拆下来,用手当梳子,对付那散乱不堪的头发。
来了这些天,都是红杏给她梳头,那复杂的古代头发她自己弄不来的,只得想着随便弄个马尾。
可越想越不对,那血迹的地方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还有,当时她脑门撞到的地方超柔软的,这王爷一看就是精瘦的身形,肥膘似乎没有啊。
难道是撞到?
想到那几乎可以确定的猜想,柳依依如遭雷劈,“啊!”,大叫一声,又马上捂上了自己的嘴。
只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向端坐在车尾的人。
此人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嘴唇紧抿,眼里有着浓浓的风暴。
脸色更是很不好,惨白惨白,双手放在膝上,紧紧握着。
柳依依恨不得自裁算了,耶稣圣母玛利亚,怎么能好死不死撞到那里呢?
更悲催的是,还流血了。
这要是让这人断子绝孙,她的小命估计也就呜呼哀哉了。
上次雪柔可是说过的,有个什么尚书只不过当面顶撞了翼王,就被他割了舌头的。
“不走吗?是不是等我把你直接踢出去!”
看着柳依依那见鬼了似的表情,本就忍着疼痛的端木湛心里更加烦躁,眼眸里有了嗜血的光。
“王爷!小女….小女不是故意的….马车太颠了,不知怎么就飞到您身上去了。。。”
柳依依赶紧认错,小脸煞白煞白的,嘴唇都开始哆嗦了,“您…大人有大量,饶命…饶命!”
不认错就跑了,柳依依担心跑的了尼姑跑不了尼姑庵啊,这翼王看完大夫,不管变不变太监,估计以后都得找她麻烦。
“你…”
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太烦人了,他眉梢微挑,忍着疼,撩开侧边的帘子往外瞧。
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他就要出脚了。
他的力道,足够把这娇小的女人从车里踹飞到路边。
死应该死不了,胳膊腿折不折,他就不敢保证了。
有杀气,柳依依有强烈的预感。
不过通过车帘子她也瞟到了街边景物,心里顿时一喜,马乱跑估计跑岔路了呢。
“王爷,这离福满楼近,去找神医给您看看伤吧?”
东方不败那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希望她的提议可以将功补过吧,然后迅速弱弱补充了一句,“医药费多少,小女子来出。”
端木湛撩帘子的手顿了顿,之后收回目光,沉声对外边喊道,“风四,先去福满楼。”
伤在那里,找师兄看倒是更加妥当。
“是!爷!”
风四应着,不敢怠慢,额头的汗都不顾擦,鞭子一甩,改道向福满楼去。
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又去福满楼呢?
这回他可是学乖了,一心赶车,没心思偷听车里谈话了。
“你!还不把头发弄好!让人看到你现在的鬼样子,本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端木湛眼光冷冷的射了过去,“到了地方,你负责把师…神医叫到车上来。记得,不要声张。”
“是!是!”
柳依依两手梳着头发,忙不迭的点头应道,伤的部位太*,她懂得。
没有梳子,头发又贼拉拉的长,胳膊也摔的疼,只得理顺了,拿手帕直接绑了个有点松垮的马尾。
闯了大祸了,哪还在意打扮呢。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那说的绝对不是她。
“你弄得什么啊?乱七八糟跟没梳有什么区别!”
正当柳依依瘫坐在那,瓷牙咧嘴揉着跪麻木的膝盖,突然听到沉怒的声音。
“王爷饶命!小女那头发是丫鬟弄得,自己不会弄啊。”
柳依依害怕的缩缩脖子,低头可怜应道,继而怯怯的抬头,“您会吗?要不教教小女?”
端木湛当时一脸黑线,他怎么可能会那些,“闭嘴!”
呵斥了一句,也就自己禁了声,开始闭目眼神。
反正他就在车里坐着,这女人出去再狼狈也跟他无关。
要是让人看见了,大不了除了草包名号外,再加个不修边幅。
登时,车里两人就狼狈的各自坐着,气氛安静紧绷。
“爷!福满楼到了!”
过了一小会儿,马车停了,初一回禀的声音传了进来。
端木湛睁开眼眸,眼光放到柳依依身上,想示意她快出去找人,可看清眼前女人的动作,他下意识偏过了头,“你在干嘛?”
“奥,做个面巾。不用看,我也知道现在鼻青脸肿。
柳依依没抬头,依旧在用力扯着衬裙,“长得丑就算了,出去吓人就不对了。”
刺啦!
终于,嫩绿的衬裙被扯下一截,柳依依兴奋的眼睛亮闪闪,往脸上一蒙,随便在脑后打了个结,扭头往马车外爬去。
“爷!您不是伤了吗?咱们回府吧?”
看着柳依依跳下车一瘸一点的走向福满楼,初一小心翼翼的问向车内的端木湛,刚才柳依依掀帘子的时候,他往里看了看。
王爷似乎好好的在里边坐着呢。
“在这等着吧,师兄马上过来。”
端木湛淡淡应道,一手挑开侧边的帘子往外看着,过了这么一会子,剧烈的疼痛已经过去,只剩隐隐的疼。
那女人步伐很快,小跑着,一条腿似乎撞伤了,很跛,长发在脑后一甩一甩,看背影很滑稽。
好矛盾的人。
面对他似乎真的怕的要死,可,怕归怕,做事情还是有条理的。
柳依依一路蹒跚着,从福满楼侧门进了后边客栈,其实大堂是有后门通过去的,可她现在这样子,想想还是算了。
“真的在啊!没出去就好!”
进了后院,一眼就看到二楼把脚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门口两侧还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女人,顿时,喜笑颜开。
东方不败在呢,倒霉了一天,终于有了一点好事。
激动的她差点哭出来,提着裙摆,就往二楼房间跑。
“东方不败!东方不败!…”
上了二楼走廊,就开喊。
相府小姐的礼仪早抛到太平洋了,惹得门口那群人统统看过来。
当然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此时柳依依的打扮,上好的衣服,配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最突出最惊悚的,还是脸上那块只露出眼睛的面巾。
东方白正坐在桌边给一个富商夫人问诊,当听到那熟悉的称呼,立马站起来,激动的往外走。
他帮柳依依演了给相爷治病那场戏,然后没两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治好了柳丞相多年的不举。
再加上他治好了柳依依的砒霜毒,一时间,他神医的名号越来越神。
然后,他就发现京城的病人竟然这么多,而且大多数还是治不孕不育的。
从早到晚,一拨拨的,多的他都要疯了。
上到官宦富家,下到平民百姓,不举阳痿、不怀孕、习惯性流产、生不出儿子,啥都来找他。
最恐怖的是,其中还有六七十的老头和四五十的老太太。
“哎!神医!你去哪!我可是从昨天开始就排队的!”
看东方白起身离开,看病的中年妇人急着往外追。
为了看个不生养,她容易嘛!这么热的天一直排队,刚没说两句,神医就要跑。
东方白根本注意不到那妇人的呼喊,急急的出门往外看,然后整个人就凌乱了。
温柔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心。
虽然蒙着脸,他也知道那是魂牵梦绕的人,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狼狈,腿好像还受伤了。
“依依,你。。。”
东方白快步迎上去,关切开口。
“别问了!快跟我走!有人受伤了,就在外边!”
柳依依拽着东方白胳膊就开跑,她恨不得一秒钟就把人带到翼王面前。
东方白觉得事态严重,当下也闭了嘴,在一堆病人的呼喊抱怨中,扬长而去。
“那人伤到哪了?严重吗?”
边走,东方白边问,先了解情况省的手足无措。
“流血了,伤的地方..伤的地方跟我爹当年一样。”
柳依依小声回到,之后想到这翼王.刚在马车上让她离东方不败远点,又补充了一句,“是翼王,你应该跟他算熟吧。”
“什么?”
东方白眉头立马皱到一起,心一下到了嗓子眼,谁能伤到师弟那里啊,流血了,肯定很严重吧。
声音立马高八度,“在哪?人在哪?”
“门口,蓝色的马车!”
柳依依急声说道,话音刚落,只见美男嗖的一下,运起轻功飞走了。
徒留她呆了一秒,有轻功真是好,刚要往外追,就看一个伙计端着木盆迎面走来,立马灵机一动。
拐着腿凑过去一瞅,清水,赶紧掏出一张银票来,“小二哥,水给我,再去对面华衣坊帮我买一套男装送到门口那槐树底下,剩下的银子就归你了。”
小二先是一愣,大白天蒙着脸的女人奔过来,多可怕啊,可一看那五十两银票,立马笑的跟花一样,水盆子赶紧放地下,搓搓手要接银票,“好!好!小的马上去!”
“记住,要藏蓝色的,素净不带刺绣,那人比你高点,不胖不瘦,就这样。要快,跑着去,跑着回,等着穿呢。”
柳依依又快速嘱咐了几句,麻利的把银票塞给了小二。
小二拿了银票,一溜烟跑远了。
跑腿是他的强项,那铺子最好的衣服也就三十两,这一次他可是赚大发了。
柳依依弯腰端起木盆赶紧往前走,胳膊腿都疼,额头更是火辣辣的。
头发里、衣服里都是汗,可这些跟向翼王赎罪比,必须得忽略了。
“风四,快去….”
东方白把头探出车帘子,刚想吩咐初一去取水,就看见几步之外柳依依吃力的端着水盆过来了,眼里顿时一喜,“依依,当真冰雪聪明!”
柳依依咬牙紧走几步把水递了过去,她听的出来,水这是准备对了,清洗伤口正好用的上,当然不忘打听一下伤情,“怎么样?严重吗?”
对上那惊慌害怕的眼神,东方白一阵心疼,接过木盆的瞬间,赶紧安慰了一下,“别着急,应该没事的。”
那罪魁祸首银刺猬他看了,杀伤力不大,师弟也说不太疼了,看衣服上血迹也不多。
虽然没有看那伤口,不过他判断,不会有大问题的。
“行了,你先出去。”
端木湛看着那木盆,沉声赶人。
洗那里就要脱衣服,当着师兄的面,脱衣清洗关键部位,他可没那么BT。
“啊?那可不行。”
东方白笑着摇摇头,“你尽管洗,边洗边告诉我伤口在哪,我好判断有没有事。”
“你…我。。。”
端木湛吃瘪的黑了脸,就算见惯了大风大浪,但当着男人脱裤子洗鸟,勇气还是有点欠缺的。
“呵!”
东方白轻笑出声,看师弟吃瘪太难得了,“我背过身去不看你,你告诉我伤在哪就好了。”
马车很小,很局促,俩人在里边清洗问诊,外边的风四和柳依依很紧张。
刚主子跟神医大致说了受伤经过,他也听见了,命根子啊,他哪能不担心呢。
看病帮不上忙,只得对着原地打转的罪魁祸首猛瞪了几眼。
要不是这个女人,主子绝对不可能受伤的。
柳依依也顾不上初一不友善的目光,心里好像有一万只虫子再爬,挠心挠肝的,可千万别有事啊。
等待是漫长的,也就五分钟的功夫,她感觉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没事,没伤到…没伤到要害。”
终于,东方白探出他那阴柔绝色的脸出来报喜了。
其实只是扎在耻骨处,紧挨着命根子的地方,估计当时剧痛无比,是因为被大力撞的。
当然,耻骨那肉嫩薄,小刺猬也顶到骨头了,也是挺疼的。
“啊!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惊吓过度的柳依依,突遇喜讯,崩溃的大喊大叫,原地蹦高,直接引来几个路人看神经病似的眼神。
风四听主子没事,神经也顿时一松。
眼见罪魁祸首雀跃的疯狂,无语的撇撇嘴。
这疯女人,人来人往就大呼小叫,还相府小姐呢,简直连烧火丫头都不如。
东方白被柳依依可爱率真的模样逗笑了,眉眼弯弯的下车走过去安抚。
师弟这人一贯冰冷,估计这丫头一路上被吓坏了。
“衣服,我刚让人买的新衣服。”
柳依依得意忘形过后,急急的把小二刚送来的衣服赛给东方白,然后指了指马车,“你帮我送进去,说我赔给他的。”
“依依,真是细心。”
东方白拿着衣服也很是欢喜,师弟正在里边自然风干呢,没有新衣服,一会儿只得穿那带血的衣服了。
风四抢过衣服,对东方白谄媚一笑,小小的眼睛里满是讨好,“还是小的送进去吧。”
明着他是车夫,暗里他是无生阁情报部分的阁领,面前的人是主子师兄他是知道的。
今天他做错事,亲手送衣服进去,也赎罪一下不是。
东方白也随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小丫头额头的红肿,看的他心都要碎了,“都撞到哪了?疼不疼?”
“哎呦,你这一说,我哪都疼呢。刚才马惊了,马车里又硬,又撞又滚的,差点见了阎王。”
翼王没事,她的精神支柱没了,柔体立马痛到四肢百骸。
看着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那摇摇欲坠的小模样,东方白心里软软的。
更是有些怨,师弟明知道这是他在乎的人,马惊了,就那么看着她自生自灭,就不能搭把手嘛。
“等在这,我给你拿药膏去。消肿止痛,很快就会好的。”
东方白急急飘走了,那声音带着风吹了回来。
柳依依只得靠着树等在原地,她现在发现腿好疼,走路都吃力了。
这边,端木湛看着送进来的衣服一愣,虽然他在车里,但是外边的说话声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这女人还真是让人侧目,不仅知道准备水清洗伤口,竟然短短的功夫,衣服也弄来了。
颜色是他常穿的藏蓝,而且细心的还准备了白绸的亵裤,不过,他这是误会了,裤子绝对是小二良心发现顺手买的。
有新衣服,染血的衣服他当然不屑穿了,身体干了,动手穿起来,意外的很合适。
“风四,进来把木盆拿走。”
换好衣服,端木湛冷然吩咐道,等初一身子探进来,端木湛直接送一道冷眼给他,“哼,本王发现,论机灵你还不如一个小丫头,再犯错,就派你去地宫。”
初一手一抖,木盆差点洒了,泪奔的边缘,“主子,小的一定改!小的这是关心则乱!”
老天啊,他可是最机灵,最圆滑,最善于打探消息的啊,怎么会一下子就被个臭丫头比下去了。
不过现在他不能哭,他要回去找明月,难兄难妹一起哭。
听说上次她去相府刺杀,被收拾的很惨很惨。
屁股开花不说,还哭的昏天黑地。
“呀,抹上去凉凉的好舒服!”
东方白神速的送来药膏,柳依依直接打开弄一点涂在火辣辣的额头。
立竿见影的舒服不少,赶紧笑嘻嘻的把瓶子宝贝的塞在袖子了,“对了,你门口怎么那么多人啊?”
“哎,那可是拜你所赐。自从治好了丞相,这几天络绎不绝找我看不生养的人,头都大了。”
东方白歪了歪头,无奈一笑,装的十足可怜。
累是累点,不过银票跟雪片似的就来了。
传说中攒媳妇本太容易了,银票正已三天够买一处三进宅子的速度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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