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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照萧启的安排,众人早早离开军营,不出半日,安平和拓跋广增便策马会还,带回了赫起伊布部落的降书以及族长的手札,傍晚,熊霸和林状元也报告萧启,澜乙部落归降,并且许诺年年向大齐进贡良种战马,为表诚意,特让熊霸等人带回了十对两种,送给大齐已做繁衍之用。≧
熊霸得意的骑着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在马场中绕了一圈,继而道:“将军,真是好马啊!跑起来和飞似的!你不试试吗?”
萧启点点头,也跳上一匹未放马鞍的枣红马,那匹马感觉到有人爬上来,长嘶一声向前冲去,萧启双腿夹紧马腹,那马一声长嘶,直立起来,可鬃毛被萧启死死抓住,一吃痛又向前狂奔,萧启紧紧贴在马背上,只觉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北胡名马,果然名不虚传,那马跑了几圈,也没有将萧启摔下马背,也就减慢的度,渐渐停了下来,萧启拍拍马背,跳下马,示意兄弟们将马牵到特地打扫出来的马厩中。
回到大帐,林状元问道:“七郎,看中那匹了?我看那匹白的漂亮,枣红的性子烈些,可是跑起来真是快啊!”
萧启摇摇头,提笔写道:“即刻悉数送回上京。”
“可是……”
萧启摇摇头,不便再解释,安平道:“无论如何,七郎也是臣子,这些宝马是澜乙部落送给大齐的,为避人口实,七郎无论如何也不能私藏。”
熊霸摸摸后脑:“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我还是和七郎打仗的好……”
萧启低下头,既然决定回来走上这条路,关于政局,关于阴谋,自己必须面对。
安平忽然道:“阿樵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拓跋广增道:“珂华部落距离最远,不过天黑前应该可以回来的。”
安平忧心忡忡的点点头,看向帐外,忽然,众人看到北方天际,一道礼花炸响,红色,求救,张樵遇袭!
萧启猛然起身,却被兄弟们拦住:“七郎,你别去。”
“是啊七郎,主帅要在营中坐镇啊!”
萧启用力挣开,却见奚正阳冲了进来,施礼道:“将军不必亲往,末将愿代精兵五千前去支援!”
萧启直视着奚正阳的眼睛,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勇气拒绝,于是点了点头,做了一个保重的手势,然后拍了拍安平和拓跋广增的肩膀,示意他们通往,安平道:“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击溃敌军,将两位护卫带回来!”
奚正阳看了看安平,眼神中竟然有着淡淡的洞悉,这让安平心虚不已。
然而此时,根本无暇多言,只是与奚正阳一同翻身上马,向刚刚绽放烟火的方向奔去。
路上,奚正阳与安平并肩而行,拓跋广增紧随其后,奚正阳一边策马疾奔,一边道:“我以前见过你,对不对?”
安平不言,只是策马向前,奚正阳不甘心,继续道:“不仅是你,你们几个人我几乎都见过,我没有别的本事,但是见过一面的人就不会忘记,我认识你们,对不对?”
“没有。”安平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于是一抽马股,窜到奚正阳身前,奚正阳还是不甘心,以挥鞭赶上安平追问道:“你告诉我,七将军是展邦吗?”
“不是。”
奚正阳摇摇头,没有再问,两人默默无言又向前冲了一阵,就隐隐可以听见前方的厮杀声,此次求和,每小队为表示诚意,都只带了聊聊一百人,遇到敌人伏击,几乎没有反抗之力,而月光下也可以依稀看出,埋伏的敌军不下五千。
奚正阳怒吼一声,提枪冲进敌阵,长枪如一条游龙,在敌阵中上下穿梭,所过之处,必有敌军毙命,不出片刻,枪上的白缨便被敌人的鲜血浸的血红,枪身上也是斑驳的血迹。奚正阳怒吼一声,将枪头捅进一名红衣大汉的脖子,继而拔出来刺穿另一名敌军的前胸。
安平和拓跋广增挥刀紧随其后,替奚正阳挡格左右两翼的敌军。奚正阳久经沙场,枪法纯熟,不一会儿,便从外围撕了一个口子,张樵等人看到援军到来,面具上虽满是血污,却越战越勇。奚正阳一碗一挽枪花,替臧乃清挡下敌军看向他左臂的大刀,吼道:“小心!”继而与两人并肩作战。
安平和拓跋广增随即赶到,拓跋广增道:“将军有令,此战只为突围,不为求胜!”
张樵与臧乃清会意,张樵吼道:“兄弟们,援军已到,咱们杀出去!”
“杀!”援军已到,全军一改方才颓势,振奋精神与敌军厮杀,小队很快与奚正阳带来的援军会合,继而掉头向大齐军营的方向冲去,此处距离大齐军营不过三十里,只要加快脚程,将敌军甩在后面,逃回军营并不成问题。想到这里,奚正阳下令,全军撤退,快马加鞭会还。
将士齐齐掉头,奚正阳示意安平等人先走,自己殿后,谁料一名面色狰狞的大汉手握狼牙棒追了上来,奚正阳只得挥枪招架,那大汉也有几分蛮力,但毕竟不是奚正阳的对手,不出五十回合,便被奚正阳捅到心口。
奚正阳长出一口气,正要将枪收回,谁料那枪竟然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奚正阳脸涨得通红,这把枪是父亲所赠,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谁料就在这个空档,又一名敌人挥刀砍向奚正阳的肩膀,奚正阳不敢大意,拧身拔出自己的佩刀抵挡,这时,那名被自己刺穿胸口的大汉忽然睁开了眼睛,将手中的狼牙棒向奚正阳的头部砸去,奚正阳大骇,闪身堪堪避过,却又见一阵白光闪过,是刀!
“奚将军小心!”张樵本走在最后,见奚正阳遇险,自然会还支援,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击。“奚将军,和我走!”奚正阳不敢大意,与张樵并肩一面招架敌军,一面跟随大部队突围。
出其不意间,一支箭矢向奚正阳激射而来,可他却恍若未觉,张樵看在眼里,来不及提醒,下意识的撞向奚正阳,谁料奚正阳忽然一动,将张樵推下马背。
张樵猝不及防摔下马,刚想爬起来,就又被一具沉重的躯体砸在身上,继而似乎又有几匹马从两人身上踏了过去,张樵刚想大骂,待看清身上之人,叫骂声生生顿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自己身上压着的,分明是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奚正阳!
张樵只觉手心一阵温热,黑暗中看不清奚正阳的身体,但也知他是为就自己受的伤,念及这一点,张樵只觉喉咙胀,而胸口却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忽然暴怒起身,将从身边疾驰而过的一名忽然揪下马,继而将奚正阳抱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去,策马疾奔,所有敢阻挡的敌军,都被暴怒的张樵斩杀。
很快,张樵就追上安平等人,看到奚将军气息微弱的伏在马背上,几人心中都焦急万分,策马向大营飞奔,见敌人越来越近,不少将士自觉调转马头,与敌军纠缠,为营救将军争取时间,可饶是这样,那群敌人还是越来越近,敌阵中还不是有冷箭射出。
安平等人心中焦急,奋力催动胯下战马,可一夜的奔跑已经让战马有些脱力,即使马股被抽得稀烂,也难以加快度。
而这时,跟随的五千人,已经不足五百,而追赶的敌军,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尽头。
安平咬了咬牙,低声向拓跋广增道:“照顾好主人!”
拓跋广增一愣,他与安平虽同认萧启为主,但安平似乎从未给他好脸色,也没有与他和气的说过话,今日这诚恳的言语却让拓跋广增深感意外,当他回过神来,安平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形如鬼魅的冲向身后的敌军。
拓跋广增只觉眼前有些模糊,安平此去,分明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安平身前,那人一掌拍在安平肩头,安平猝不及防,被打的一转身向后飞去,不偏不倚,正骑在自己刚在的马背上,惊惧之下,只见那人在推到安平后,借力也后退了一丈,继而凌空拧身,一挥手,不见任何物什,可转眼间,跑在最前面的敌军先后落马,后面的敌人也赶紧拉住缰绳,就这样,安平等人暂时摆脱了敌军的追逐,而刚才出现的人,却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拓跋广增看向安平,犹豫道:“那个人是谁啊?”安平身子僵硬,没有回答拓跋广增,只是加快度拼命向前赶去。
拓跋广增摇摇头,仔细回忆那人的身形,想要抓住什么,却觉得始终不得要领,既然是友非敌,就不要做太多纠缠,他如此安慰自己,策马追赶安平。
刚刚的这一切张樵都没有看在眼里,他只是一面策马飞奔,一面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奚将军,心中万分焦急。
他以前与奚将军并没有什么接触,可从兄弟们的语气和七郎对他的态度中,他也能猜出奚正阳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良将和战友。
奚将军,你为救我而伤,我一定要将你活着带回去,迷糊在,完颜旄在,你一定不会有事,你要坚持住。
抬起头,大齐军营已经近在眼前,“柒”字大旗迎风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