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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局子里出来,是要去晦气的。
把那身进去的衣服换了,当然最好是扔了,然后理发,洗澡。
其实有个更低俗更下流的,说是要去piao个chang,这种办法,路晨星直接pass了。
大早上她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家养的老母鸡,整干净了煨着,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路晨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胡烈回来。
胡烈从局子里出来时,还和前一天出门时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几家记者守在门口,争相采访抓拍,还有两家电视台的正在直播。
“没什么可说的,清者自清。有劳各位关心。”胡烈坦然清冷的样子,倒显得比急于给自己证明清白的歇斯底里要有利的多。
好像胡烈从来没有在人前有过什么过激情绪和过大的表情变化。一直都是这样,好像什么他都能接受,又什么都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可是她见过。她见过胡烈的各种怪脾气,坏性子,暴力,粗鲁,有时候还特别不讲理,甚至,很多疑。
像个青春期的孩子。
路晨星为自己突然的想法感到可笑。
门锁转动的声音,路晨星站起来,走到玄关那,看着胡烈一步跨进来,带上了门。
两两对视。胡烈刚动了一下,路晨星就一步步慢慢靠近了他,表情凝重。
“你——”
突来的拥抱,是他未曾料到的。
路晨星就那么垫着脚,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喃:“回来就好。”
胡烈其实并没有把这次警局一日游当一回事,从他成年起,进出那地方也算常客,不过是“从良”后就断了去的次数。
可路晨星没经历过,所以把这当成了天大的事。
胡烈好半天想不出个更好的安抚方式,抱了她一会,拉下她的手。“身上全是酒气和烟味。”
那语气多温柔喽,抠着路晨星的心,前几天的气就哪里还看得到影子。
“要去剪头发吗?”路晨星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现在这样看着胡烈的表情神态,足以让胡烈溺死在里面。
“你给我剪吗?”胡烈心情好,就难得起点心思去逗她。
路晨星睨了他一眼:“拿剃须刀剃吗?”一个转身,就进了卧房,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去洗个澡吧,去晦气。”
胡烈才不信这些有的没的,要是晦气,就他这样劣迹斑斑的,早就晦气冲天了,这么多年不还是什么事都没有,事业顺遂的同时,还得了个她。
不过想归想,胡烈还是接过衣服往浴间走。
再等他出来,路晨星已经把一桌子菜端上来了。
“今天药吃了吗?”胡烈用干毛巾擦着头发问。
“嗯。”路晨星应着。“我炖了好久的老母鸡汤,肉老不烂。”
胡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看着路晨星给他盛汤,放到他面前。
那碗汤上漂浮着的薄薄一层清油,吹开后就是一股肉香。
这样的生活,是他想要的。
苏秘书要请假了,胡烈刚看到请假条,就直说了恭喜。
苏秘书还有点不好意思,给胡烈送上了邀请函。
“胡总,您看要是能来的话——”
“嗯。我记得你求婚也没几天吧,这就举行婚礼了?”胡烈像是特别无聊,还有心思八卦一下这个做了他好几年的秘书的婚礼。
苏秘书没想到自己这个上司还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求的婚,“胡总您也太神了。其实也不是我想结婚,结婚,对我来讲,就是个过程,不过对我女朋友来讲,是个交代,我想给她一个理所应当的交代。”
胡烈听了苏秘书的话,就这么不说话了,签了字,就让他出去了。
可能是认知的偏差,胡烈从来不觉得婚姻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东西。就像胡靖先,娶了那么多老婆,婚姻不是忠诚的约定,是他拿来满足*的工具,娶那么多老婆,是他作为一个富豪拿来炫富的旁门左道。就像他自己,他和邓乔雪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交易,他秉持着交易公平公正,合作双方诚信守约的原则来维持。一旦其中一方率先毁约,那么就成了结婚证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他很明白自己对于邓乔雪并没有那么多感情。不过遭受背叛,就成了他最大的忌讳,不可原谅,无法饶恕。
但是对于路晨星,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同,胡烈越想越乱。
婚姻对于她这样一个中规中矩的女人来讲,是不是也是理所应当?
路晨星最近总是半夜收到短信,都是一些简单的问候语,“睡了吗?”“吃了吗?”“我想见见你。”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次数多了,路晨星再好的脾气也有些不耐烦。这天晚上又接到了:“你现在睡在谁身边?”
你说这不是有病?路晨星一个字一个字地编辑了一条回复短信:“你发错了,请不要再发了。”发送出去后,感觉小腹有坠,起夜去了厕所,大姨妈在意料之中来了。
再回来上了床的时候,也不敢再贴着胡烈侧在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腹。胡烈挪动了几下,右臂勾上她的腰,大手覆上她的手,温暖着她的手背和肚子。
“月经来了?”胡烈的脸贴在她的后脑,声音低沉,气息湿润。
路晨星轻声“嗯”了下。被他提及这种女人私密的事,还有点尴尬和羞涩。
“还想带你去参加苏秘书的婚礼的。后天能去吗?”胡烈问。
路晨星就没跟胡烈参加过什么酒席宴会,原因是什么,心知肚明,难得胡烈提一次。
“不去了吧,我去不合适。”路晨星说。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你只管想不想去。”
这话多好听?
路晨星摇头。
胡烈再问:“你想要婚姻吗?”
路晨星没有回答,就像是睡着了,好半天才自嘲地笑说:“胡烈,别开玩笑。我哪有什么资格去像这种东西,我睡了。”
说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你看,她只说自己没有资格,并没有说她不想。
多多少少,她还是介意这种事。胡烈这样想,右手由覆盖改为握紧她的手。
邓乔雪从噩梦里惊醒,醒来后发现,噩梦竟然是会成真的。
身边躺着的那个年轻的男孩,被她突然的起身动静惊醒,揭开遮住自己半张脸的被子,眉头紧皱,嗓子暗哑:“怎么了?大早上的。”
邓乔雪蓬乱的头发遮住她煞白着脸,即便看不清脸,你都能从她抖动的身体上察觉到她的恐慌。
“胡然,昨天晚上……我们……”
纵使邓乔雪有着阅人无数的经验,都不能接受如今这等同于乱,伦的关系。
一把掀开被子,邓乔雪站下床,哆哆嗦嗦开始穿衣服。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胡然,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听清楚了吗?绝对不能告诉胡烈,不。应该是谁都不能说!”
胡然却不以为意,坐起身露出自己精瘦的上半身,靠在床头,双手交叉环胸,笑得下流:“大嫂,你在慌什么?你看你,胸衣都扣不上了,我来帮帮你……”说着就要动手。
“别碰我!”胡然的手刚触碰到她的后背,邓乔雪就像被扎了一针似的离得他远远的。一手压着胸衣挡住自己的胸,一手指着胡然。“你这个流氓!”
胡然摇摇头,表情讥讽:“呦呦呦,听过提上裤子不认账的男人,还真少见你这种爽过就翻脸的女人,这会想起来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你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的,要我把视频放给你看吗?”
邓乔雪浑身发冷,眦目欲裂:“你竟然还录下来了?!交出来!交出来!”声音尖锐,甚至都走了音。
胡然轻松躲过邓乔雪发疯一样扑过来的动作,一手揪住她的头发:“昨天不是挺好吗?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你现在这样可真叫我伤心。”
“你这个小瘪三!b子养的狗东西!”邓乔雪挣不开胡然的手,还要用手去抓胡然的脸,被胡然一巴掌闪到了地上。
“我跟你老公可是一个妈生的,你在骂谁?”
邓乔雪趴在地上,看不清脸,双手按在地上,指甲抠在地板上,指尖泛白。
胡然光着身体,踩着床被,蹲在床尾,笑了笑:“哎,你说胡烈又不把你当一回事,你呢也没必要还搞这要死要活的样子,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虽然年纪大了点,好在还有点姿色,挺合拍的事,非要弄得这么暴力,我看过你以前的花边新闻,又不是头一次干,你说你跟我发什么脾气?”
邓乔雪抬起头,透过发丝,怨毒地盯着眼前嬉皮笑脸的胡然,仿佛刚刚暴力凶残的样子,都是她的幻觉。
“你不会是因为我是你老公的亲弟弟,所以才——”看邓乔雪还是没有回答,胡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呀,就为了这个吗?如果是为了这件事,你就更不必了跟我撒泼了,你以为胡烈是怎么被赶出胡家的?”撩开邓乔雪的头发,胡然继续说:“跟你一样啊,大嫂。”